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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忙道:“姑娘……”
“不要再说了.我还有事。”
“姑娘还有什么事?”
“我找玉奇。”
九爷微一怔:“郎少爷?”
“不是他还有谁?”
九爷讶然道:“郎少爷不是在张家口吗,什么时候也上京来了?”
这下该姑娘发怔了,真发怔:“怎么,他没上旗里来,你没见着他?”
“没有啊,郎少爷要是上京来了,怎么会不到旗里来,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别是姑娘弄错了吧?”
“不会错的,是索超他们三个告诉我的。”
“索超,别是他们骗了姑娘!”
马丽珠冷然道:“他们还没这个胆。”
九爷马上转了话锋:“我想也是,那就奇怪了,郎少爷要是上京里来了,旗里怎么会不知道呢?”
马丽珠目光一凝,清澈深道,隐透威棱的一双眸子紧盯在九爷脸上,道:“你说得对,我是被骗了,你,或者是索超他们,总有一头骗了我……”
九爷心里一紧,表面上力持镇定,还便装出一付无辜神色:“姑娘,我怎么会骗你,郎少爷是不是上京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犯不着为郎少爷掩盖来骗你呀!”
马丽珠冷然道:“那极难说,郎玉奇自不量力,让李燕月摔了一跟头,记了仇,结了恨才跟着到京里来的,要是你听了他的,帮他对付李燕月,什么风声紧,不留李燕月在旗里住,这件事前后就连得起来了。”
九爷急了,是真急,忙道:“姑娘……”
马丽珠道:“不用辩,我并没有说真是这样,不过你跟索超他们,总有一头是骗了我,不要紧,我会查,也一定会查的出来,要是索超他们骗了我,我扒了他们的皮,要是九旗主你骗了我,郎玉奇心胸狭窄,为人阴骛,你这个九旗主不应该这么不识大体,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洪门天地自有它的法规。”
一番话听起来平淡,骨子里可都是重如泰山,而且还夹带着一把把无形锐利钢刀,听得这位九爷混身暗泛冷汗,一时竟没能答上话来,马丽珠接着冷然又道:“不管是福是祸,我要在京里待些日子,麻烦九旗主给我找个住处。”
九爷又一惊,忙道:“姑娘……”
马丽珠截口道;“不要紧,九旗主你说一句,要是因为怕风声紧,我住在这儿不方便,我自己住客栈去。”
九爷他岂有这个胆,忙道:“不,不,不!这就给姑娘安排住处,姑娘请跟我来!”
他带着姑娘走了。
第四章
姑娘马丽珠前脚出去,那位郎少爷后脚就出现了,他寒着一张脸,神色阴沉,站在哪儿一动不动,既不走,也没跟着去。
因为,他料准了,那位九爷一会儿就会回到这儿来。
果然,没一会儿工夫,九爷匆匆忙忙的进来了,一见郎玉奇,先是一怔,继而加快步履走过去,焦急的低声道:“郎少爷,您在这儿正好,我正要找你去。”
郎玉奇冷冷道:“省得你跑一趟了,也省得你再说一遍了,我都听见了。”
九爷一怔:“刚才你在外头?”
郎玉奇道;“我不能不防,你情急之下把我和盘托出。”
九爷忙道:“我怎么会,把你和盘托出,不就等于把我自己也托出去了吗?”
“你明白就好,你还要明白一点,你掉进去更深了。”
九爷呆了一呆道:“郎少爷……”
郎玉奇冷然道:“你听见那丫头说了,洪门天地会自有它的门规在,而这种事的真相究竟如何,只要一查,马上就能查出来,我是马家未来的娇客,而你不过是一个旗主,而且是外十旗的一个旗主。”
九爷额上登时见了汗道:“郎少爷,您说过,不管天大的事,自有您顶着。”
“我是会给你顶,不过要看值不值得。”
“你是说……”
“从今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得听我的。”
“郎少爷,我没说不听您的呀!”
“那就好。”郎玉奇翻腕扬起了手,他手里托着一个几寸高的小白瓷瓶道;“把这个拿去,找机会在她的吃喝里下上一点儿。”
九爷凝目望瓷瓶:‘那少爷,这是……”
郎玉奇道:“媚药。”
九爷脸色~变,道:“郎少爷,这……”
“她本来是我的未婚妻,这么一来不过是早成亲,早园房而已。”
“可是……”
郎玉奇脸色一沉,冰冷道:“你要明白,你的生死福祸,完全系在那丫头一个人身上,她要是不追究,任何人不会知道,可是在没有占有她之前,我就没有办法掌握她,也没有办法让她完全听我的,这种利害,你自己衡量。”
九爷神情震动,脸色大变:“郎少爷,还有那个姓李的。”
“姓李的交给我了,不用你操心。”
九爷混身发颤,眼望着小瓷瓶,还有点犹豫,还有点害怕。
郎玉奇冰冷又一句:“你下不了手,就等于把命交在别人手里,别人的心肠不会比你软,九旗主,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啊!”
九爷两眼历芒一闪,探掌把那个小瓷瓶抓在了手里。
他没有看见,就是看恐怕也看不出来,就在他把小瓷瓶抓进手里的那一刹那,郎玉奇唇边浮现了一丝极其轻微的阴冷笑意。
………………………………
李燕月闷了一肚子的气,一肚子的不痛快进了客栈。
柜房里的人不多,可是李燕月一进来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惊愕,他看也不看一眼,停也不停一下的房后面走去。
马上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谁都不相信自己的一对眼珠子,惹了那位郡主,又被神力鹰王府派出来的护卫抓进了内城,还能好好的从内城出来,能剩一口气,被抬着出来,应该就是祖上有德,或者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万幸里的万幸。
而这位,居然好生生的。
不但是前所未有,而且以后也绝不可能再有。
其实,李燕月还真是头一个,以前谁胆上长了毛,活得不耐烦了,敢惹那位郡主。
这种事,压根儿就没发生过。
既然没发生过,进了内城就出不来了,自然也就是人们按照常情的推理了。
当然,那也得看进的是什么衙门,碰上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一进屋,李燕月和衣就躺上了炕,他实在想不透,洪门天地会里,尤其是张家口马鸿元马老爷子的手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难道真是,人一多,难免品流杂,也就难免良莠不齐。
真要这样,把这个人派驻在京里,肩负一旗之重任,直接跟满虏争斗,岂不是太可怕,太过危险……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又转到了铁王身上,不由他不衷心推崇,不愧为当代虎将,盖世奇英豪了,满虏何孝,能有这么一位人物?
只怕,来日的争斗,铁王是他唯一的劲敌,而且也是他唯一不忍下手的一个。
旋即,铁王的话,又在耳畔响起,很显然的,满虏朝廷之上,如今是大机旁落朝政被一些顾命大臣所把持。
满朝文武,几乎尽在掌握之中,人人自危,或敢怒不敢言,或随波逐流,有哪一个愿意。那一个敢为皇家尽心尽力?
只有一个,铁王,而铁王虽拥有一支精锐蒙古铁骑,使得群奸有所顾忌,但是铁王自己似也力单势薄,只有退而保全是作,而无力进而肃奸。
连柱石虎将、盖世奇英豪的蒙古神力鹰王都无力肃奸,哪一二顾命大臣权势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连铁王那样的人物都自叹肃奸难,换个人,其困难也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了这儿,李燕月的一双眉锋已皱了起来。
他是来干什么的?http://210。29。4。4/book/club照理说,朝廷之上一二顾命大臣垄断国政,掌握权势,有取爱新觉罗而代之的趋势,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事。
他为什么想到肃奸困难,就皱起了一双眉锋?
这,恐怕只有李燕月自己才知道了!
就在他刚皱起一双眉锋的当儿,他两眼之中突显寒芒。
因为他听见一阵阵疾速的衣抉飘风声,起自四面八方,到客栈周围屋顶而止。
显然,是有不少高手掠到了客栈屋顶之上。
更显然的,这是一种包围之势。
这是谁?
这是干什么?
这是谁?不难明白,天还没黑,毫无顾忌,不怕惊世骇俗,只有一种人,官家高手,满虏鹰犬。
这是干什么?似乎就一时难明白了,铁王府的事已经了,除非是那位美郡主还下死心,从别处又找来了帮手?
要真是这样,她说过,她要进宫告状,那么来的这些高手,很可能就是御前带刀,个个身手了得的大内侍卫。
当然,这些人也有可能是为别的人,办别的事而来。
李燕月只躺在炕上想,他没起来,甚至连动都没动。
就在起自四面八方,由远而近的衣袂飘风声,倏然而止之后的转眼工夫,一阵轻捷而杂乱的步履声进了院子。
这阵步履声只在院子里顿一顿,随即就直奔他这间房来。
敢情,还是冲着他来的。
不用说,准是那位美郡主不死心,求来的“帮手”。
李燕月有点气,却又觉得可笑,他摇摇头坐了起来。
刚坐起,门上响起了剥琢声。
不错,还知道敲门,挺有利数的,冲这一点,这些人该是来自讲理的地方。
既是来自讲理的地方,这件事就不难办。
李燕月道:“门没上闩,请进来吧!”
门开了,人进来了,一前四后,进来五个,后头四个是清一色的打扮利落的中年汉子,个个腰里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藏着家伙。
前头一个年纪略大些,看上去有五十上下,瘦瘦的,鹞眼鹰鼻,还留着山羊胡,一双眸子精光闪射不但是个内外双修的好手,还分明是个性险诈、工心计的人物。
李燕月缓缓站了起来。
那瘦削山羊胡老者,进门就把一双锐利的目光盯在李燕月脸上道:“尊驾可是姓李”
李燕月道:“不错,我正是姓李。”
瘦削山羊胡老者道:“那就麻烦尊驾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燕月道;“上哪儿去?诸位又是……-”
“尊驾不必问那么多,跟我们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态度、语气,比铁王府那四个猛护卫都好。
李燕月认定九成九毛病是出在美郡主身上,他笑笑道:
“我需要收抬一下么?”
说着,他伸手要去拿床头的长包袱。
那打扮利落的四个汉子闪身越前,比电还快,各人手抚腰间八道锐利目光紧盯着李燕月。
李燕月道:“诸位误会了……”
瘦削山羊胡老者道:“或许,我看尊驾不必收拾了 我们只是请尊驾会谈谈一会儿就放尊驾回来了。”
李燕月道:“好吧。”
他收回手迈步就往外走。
那四名汉子立即侧身后退,让出了出屋路。
出廊檐到了院子里,李燕月眼角余光柱左右两方一扫,两边屋脊上站着十来个,都是打扮利落的汉子。
还好这段时间里住客栈的人少,要不然李燕月这几进几出,非把客人们都吓跑不可。
李燕月装没看见往前走那瘦削山羊胡老者跟那四个汉子紧跟在他身后。
到了柜房,柜房里除了帐目跟伙计之外,还有两个打扮利落,腰藏家伙的汉子,帐房跟伙计义圆瞪着眼傻脸了。
他们俩实在想不透,这位客人既被抓走了,为什么还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既然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又为什么会再次被抓走。
出了客栈门,门口停着几匹马,一辆马车,有个赶车汉子高坐在车辕上。
街上围满看热闹的,可都离得远远的。
李燕月这里一出客栈门,那里从两旁疾快地绕过来十多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