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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残缺很清楚风流海把他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但是这幷不代表他可以毫无顾忌,在这山洞里还有小星和小风,有它们在除了能确保不叫外人来干扰外,也可以预防他的“师父”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从水潭里站起身来,潭水洗去他一身难闻的烟味,清澈的潭水映照出他犹带稚气的脸庞,也映照出他那双只象是嵌入两颗大小相当的黑色晶石般的眼眸,冰冷的了无生气,哼,他伸掌抚起一阵涟漪,跃上岸边走到风流海身前盘坐下,道:“可别给我搞鬼,师父。”
冷得让人禁不住打寒颤的声音,风流海以为自己已经很习惯,没想到碰上生死关头的脆弱时刻,仍会受不了啊,在心底自嘲着,谁想得到活了百多年天不怕地不怕,到头来竟然会害怕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啊!
风流海想起第一次和三位寨主带着天残缺外出抢劫的时候,那时天残缺不过十岁,那一役让所有人看清天残缺童稚的外表下藏有一颗无情、残忍的心。
记得当时被劫的对象中有人见大势已去,竟佯装死尸鱼目混珠,恰好天残缺被天霸王唤去,走过那佯死之人的身旁,那人或许是想擒住天残缺换取生机,于是一跃而起想捉住天残缺,但当时只听见一声惨叫,在大家还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时,那佯死之人已然肠穿肚烂倒在地上,真正去见阎王了。
原来天霸王等人对天残缺的教育,就是不论谁想对他不利,都要让那人死得很难看,而且天霸王从小教天残缺无数杀人的法门,加上天残缺与动物长期相处下来,拥有了如动物般对危险的直觉,所以当他尚未经过那佯死之人前,已感觉到不安,而将随身不足三尺的短剑握在手里,在那佯死之人一跃而起时,他已一剑刺穿那人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也不知是由于从小那种残酷的教育,还是他心性上的问题,他在一瞬之间以匕首搅烂那人的内脏,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洒在他在面对天霸王时才会有的纯真笑容上。
那种恶心而血腥的画面连杀人无数的抢匪也忍不住干呕,但却无法让天残缺单纯的表情,无邪的眼神稍有变化,他的表情让人即使心里明白人确是他杀的,也会受到严重的动摇,觉得他不可能杀人。
在场的人莫不受到震憾,尤其是天霸王,他一直以为自己教育失败,未能把天残缺教养成一个自己心目中的恶人,有负恩人之请托,谁知今日一见,才发现天残缺比起自己心目中所设想的恶人,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可说是由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人,其杀人的手段竟然让自己感到害怕……而他那纹风不动的表情,不正是自己认为他永远达不到的藏敛情绪吗?原来天残缺早学会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什么样的人,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该检讨的人,一直被一个孩子蒙骗……
之后的几次抢劫行动,都显示天残缺对杀人绝不会心软,甚至让人认为他乐在其中,因为他若没有让人死得“很难看”,绝不会罢手。然而在他们有心的保密下,外人只知道霸王寨中有个杀人时手段残忍无比的人,却无人知晓他不过是个奶娃而已,倘若知道了恐怕会来个血屠霸王寨吧,毕竟江湖上不都时兴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吗?
风流海早已不明白深埋在心底的情绪,到底是欣慰还是后悔,他一手按在天残缺的头顶,一手贴在自己的心口,道:“一觉得有热流自顶门灌入,就运功,不管运功时有多痛苦难受都要忍下来,否则前功尽弃。”
他话语方落,一股热流自天残缺顶门流入,残缺忙运起内力,引导那股热流在体内运转。
初时感到身体暖洋洋的,有着说不出的舒服,但随着热流越来越强,他的身体就像要从体内爆开,全身象是要被撕裂般的痛苦,他想起风流海的话,咬牙忍下所有难受,一心一意的要将不断流入体内风流海的内力与自己的内力相融合。
风流海眼看自己的内力一点一点被他人融合,说不心痛是骗人的,但是这一个步骤是每个学习‘情心烙印’的人都要经历,他的师父也是将功力尽传于他后力竭而终,师门的规矩是‘一山不容二虎’、‘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所以若想使‘情心烙印’功法大成,就不能漏掉传功这一步,因为功法的精华就蕴含在他的内力上。
风流海逐渐感觉着自己的气海慢慢的空荡,掌下感觉天残缺为了将自己灌入的内力融合,全身剧烈的颤抖,心里暗暗为他打气道:“孩子加油,你一定不能失败啊,师父可是把所有希望都交托到你手上了。”
对不到焦点的眼注视天残缺,喃喃道:“残缺啊、残缺,你可别让师父失望了。”贴在心口的手用力一压,把自己一身的功力半点不剩的灌入天残缺的体内。
天残缺原本不断颤抖的身体突然缓缓的浮起、缓缓的转动着,周身似乎有水气飘浮,随着不断飘升的水气一个不寻常的图腾浮现在天残缺的额上,那是朵看似比雪还白、然而似乎又带着紫气的莲花。
那是莲花印记,天朝宗主的象征,只可惜风流海酸涩的双眼不能见物,否则看到这个印记,恐怕拚着两人同归于尽,他也绝不会让天朝人成为继承人,因为天朝人在外人的心目中,代表着‘专情、忠心、无私、大爱’,即使外在的生长环境不同,谁又能保证天朝人的‘好心’,不是与生俱来的呢?
然而这些都与风流海无关,因为他已经把最后一丝功力都催进天残缺体内,不知生死的倒卧一旁。
天残缺周身水雾般的气体忽而进入他体内,忽而满布在外,体内新进与原有的内力融合后,他准备一股作气冲开任督二脉,虽然有些冒险,但他有十分的自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
一次……
天残缺的身躯重重的震了下。
二次……
一阵剧震后,天残缺的脸上萤光一片,浑身象是有火星一样,飘散着点点星火。
“吼!”
“吱!”
小星和小风见到天残缺的身子连震两下,知道他冲开了任督二脉,功力将更上一层楼,都为他万分欣喜,没想到开心的吼叫还来不及冲出喉头,天残缺身上不断发出的火星飘到它俩身上,巧得是那火星那也不掉,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二兽的尾巴上,当下把一猴一豹烫得跳起来,二兽形状可笑的或捉着自己的尾巴、或是追着灼痛的尾巴直绕圈子。
天残缺专心的观察自己体内真气运行的状况,此刻的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五官六识似乎都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唯一变得敏感的是肉眼看不到的五脏六腑,它们被一股接着一股的暖流环绕,舒服的感觉让他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更进一步,他要一举使天道心经大成!
主意一定他便迫不及待运行起天道心经来了,喃喃念道:“心、神、意、功、气、妙。”随着六字诀原本汇成一股的真气,化分为六道不同的真气开始在体内运行,火星与水气奇妙的融合在一起有如旋涡般围绕在天残缺的周遭。
小星、小风仿佛明白天残缺正面临到十分紧要的关头,二兽不敢再玩闹乖乖的窝在一边,专心一意的盯着它们主子。
这一刻,天残缺忘记一切,他只记得他要成功不能失败,所以他心无旁骛;一猴一豹则是太关心、也太注意它们的主子,再说它们深信没有人可以发现这个所在,所以它们忘了身旁还有一个生死不明的风流海。
或许是回光反照,又或许是想看见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得意徒弟,风流海硬是醒了过来,大张的双眼可以模糊的看到一点景象,他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贯注到眼睛上,乍明还暗的一瞬间,天残缺额上的莲花印记不容置疑的残留在,再度失去视力的风流海脑海里。
风流海震惊极了,那个印记……那朵莲花……那是天朝宗主的象征啊!难道天残缺竟会是天朝的宗主?这…这怎么可能?可是那莲花印记确确实实是只有天朝的宗主殿下才会有啊!
他觉得自己的思绪混乱极了,不明白为何天朝的宗主会流落到土匪窝里来,自己把一身绝学全教给他究竟是对是错?天残缺最会作表面功夫,如果他幷不是表现给我们看的样子,那是不是代表他不会是个恶人?他若不是恶人,甚至如同其它的天朝人一般,那我岂不是白费功夫?
杂乱无章的思绪在一个念头闪进脑海里后终止,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么重要的一幕?这一定是祖师爷们发现我做错了事,给我制造这个机会,让我可以把我自己的错,用我的双手来结束它啊!
残缺啊,残缺,师父并不明白你贵为天朝之宗为何会沦落到此,但是要怪就怪你时运不济吧,谁叫师父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这一切都是你的命啊,你注定是要悲惨一生的了!因为你的名字就叫‘残缺’不是吗?
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谁叫他要所传非人?也许是师门该绝吧。风流海不再多想,靠着背后的石壁缓缓撑起身子,两手抵住石壁用力一推,身子猛得向前扑倒,快得不让两兽有反应的机会,狠狠的压在天残缺身上。
原本运功期间天残缺周遭都有护身功力存在,但或许真是风流海的师门在主导局势,风流海倒下的那一刻正是天残缺第十三阶段即将功成圆满的时候,此时所有外放的功力都会回收到丹田里,也是天道心经尚未大成前最危险的一刻。
天残缺被风流海压得心中一惊,气息为之紊乱,仓卒间勉强收敛心神,重新导气归于丹田,惊险的完成了第十三阶段圆满修成天道心经,只是他还来不及睁开眼找风流海算帐,颈部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和酸麻之感。
“你……”天残缺脸色刷白,若他没有猜错风流海定是先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然后在他的颈上咬一口把毒也传给他,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里闪过,他已无力的倒入水潭里。
“哈哈……我不该造就你,所以我毁你啊!”风流海身躯被小星和小风咬得血肉模糊,却宛如感受不到任何痛楚般的仰首狂笑,直到他睁大双眼七孔流血的死去。
小星、小风凶狠的表情因他的死去而收敛,四周看不到主子让它们心慌意乱,往唯一能藏人的水潭跳进去。
这水潭是个活水,水源来自顶上的瀑布,水底有暗流流往邀仙江,平时天残缺还能和暗流进行拉锯战来加强自己,可是失去意识的他如何与这道吸引惊人的暗流对抗?
跳入水潭的小星、小风想也不想,潜到深处钻过直径有三、四尺的水道,追着就暗流带走的主子去了。
※
霸王寨遭逢大劫,三位名满天下的寨主死于非命不说,寨中一干老弱妇孺更无一幸存,而犯下此事的人,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天霸王义子天残缺。侥幸逃过一劫的‘花蝴蝶’天沐锋,不但指证历历,且因为自己无力重建霸王寨而决定把整个霸王寨残存的事业及堡寨,当做聘礼送给元氏门阀,这样的消息很快的传遍天下的每个角落。
听到此消息,奉命赶往霸王寨的天四女又是气愤、又是沮丧,千辛万苦、花了十五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查出一点端倪,没想到现在全部化为乌有,四人自然是在心里直抱怨霸王寨的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选上这个时候死,摆明了是在跟她们做对嘛!
只是在抱怨归抱怨,四人个个冰雪聪明,当然不会相信光凭‘天残缺’一人就能扫平整个霸王寨,若这是事实,那‘天残缺’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