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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权长枪一指对著天亦玄,冷笑道:“魔叶流,你今天是专程来耍猴戏的吗?把你魔字世家的脸都丢光了。”若说魔叶流有什么地方最让人害怕,那肯定是他仿佛像戴了面具一样的笑脸…尽管说不上有那里不自然,但是老是笑眯眯的也难怪久了让人觉得心里毛毛地。
天亦玄一听便知东方天权是想要激怒自己,只是他用错了方法,因为……魔字世家的面子与我何干?他用手中的钢枪挽了朵花,道:“我是不是在耍猴戏,阁下亲自试试不就明白了吗?看看到底是谁丢了谁家的面子。”
两方的一字一句都在挑衅对方,但是东方天权的敌意表露无遗,天亦玄说来却像是与朋友聊天般的自然,丝毫听不出其中的真意。光是双方正式出手前的一小段对话却让旁观者产生胜负已定的感觉。
~第九十一章 再续会试(下)~
东方天权认为天亦玄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冷笑道:“哼,我就试试你有多大的本事!”双头枪向前一送脚步飞快的紧随在后,不过眨眼之间他与天亦玄间的距离缩减到一个半枪身。
人枪皆未至凌冽的劲气已逼到天亦玄胸前。
天亦玄深明比武时颇为忌讳后退,因为退一步可能就会先机尽失,先机被夺的话出手容易受到敌人的牵制,取得胜利的难度就会加倍。所以他不退反进钢枪枪头在下不偏不倚的竖在胸前。
“当!”的一声响,在劲气击中钢枪身的同时,东方天权已经抢进数步双头枪挑向天亦玄的眉心。
天亦玄心想旁人受东方天权这一记枪劲非得花上一段时间来化解不可,如此一来就难以躲避往眉心挑来的一挑,但……我天亦玄毕竟不是旁人,小小的枪劲还影响不了我半分!
他脑袋微微向后仰以枪把顶开双头枪,右脚大步跨出膝盖撞向钢枪枪身,身形一矮顺势朝向移动枪尖划破地毯在地面上拖行溅起火星,仿佛受力弹起般钢枪枪尖在枪身一弯后往东方天权胯下划去。
东方天权怎么也想不到‘魔叶流’竟然会使这等阴损的招式,他双脚猛地一蹬,跃起身子在半空转身双头枪挺刺天亦玄背心。
天亦玄在东方天权跃起的瞬间就地滚出,一手撑在地面单手握紧长枪上挑,两枪互震之下一阵火星激亮,东方天权吃亏在空中无处借力被天亦玄震得失去平衡。
东方天权勉强的借天亦玄的震劲旋转身形以免落地时出糗,饶是如此他落地后依然倒退了两、三步。他心中暗感吃惊:虽然适才自己身在空中吃了点亏,但是以魔叶流的功力怎可能让自己无法化解?
天亦玄知道要想不让人把伪装二字连到自己头上,就非得速战速决不可,唯有如此别人才没有办法深思继而察觉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他深信以自己能力纵使有人怀疑也无法找出证据,但……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他不能过份掉以轻心。
不给东方天权喘气的时间,天亦玄脚步如飞的追在东方天权之后,在他落地后刚喘两口半的气回身便是一记回马枪,使得东方天权硬生生将半口气哽在喉头,狼狈之余他奋起全力同样使出了回马枪。
“哗!”
回马枪对决的结果令全场哗然,只见东方天权的虎口被震裂、双头枪飞抛半空,他踉跄的急促后退却前腿绊到后脚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天亦玄的钢枪仅是枪头稍微剧烈的晃了一会儿,下一刻钢枪的枪尖已经抵著东方天权的喉头。
东方天权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一颗接著一颗滚下脸庞,他从未料到自己会有败得这么快的一天,而且……还是败在向来叫自己瞧不起的软弱小子手里……无法置信的瞪著抵著喉头的冰冷锐器。
他注意著自己的一滴冷汗滑过钢枪枪尖,缓缓抬头有些迷惑的发现天亦玄脸不红气不喘,以一贯温和无邪的眼光和笑对著他。东方天权突然重重的抖了下,无法抑制从心底生起的那股不自名的恐惧感。
那熟悉的面貌、眼神…甚至是笑容,都让他感觉到死亡的味道,即使是在沙场上面对无数战死沙战的死尸,也没有这一刻那么令他战栗、害怕。他吞咽著唾液滋润发干的喉头,挣扎著挤出成句的话,道:“我…我输了。”
这曾经让他认为是奇耻大辱的三个字,此时说出来却仅使他产生松了口气的快感,仿佛在一瞬间拔除随时威胁自己性命的刺一样。
天亦玄微笑著收回钢枪,抱拳道:“承让了。”
听天亦玄说出等于获得胜利的话语,众人才真正认知到场中发生了多么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结果,百姓们先是不敢置信的互视一眼,然后在一阵从心底冒起的喜悦中爆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赢了!”
百姓们欢欣鼓舞的声音把两位边审宣布胜利者,和一些例行的问话声都给压了过去。甚罗无责与西首边审相视苦笑。
甚罗无责以聚音成束的功夫对西首边审传音入密,道:“魔兄,你家的世子和侄子都这么有人气,真叫小弟我羡慕得要死。”
魔子类(魔堤、威的叔父)笑道:“羡慕吗?那我把南启轩送给你甚罗门阀当女婿好了。”
甚罗无责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一样,道:“哈,千万不要,那小子受欢迎的方式,差点没让我这老头子口吐白沫昏倒过去,要是叶流小子要当我家阀主主爷,我倒是可以推波助澜一番。”
他早注意到甚罗夜胧对‘魔叶流’不寻常的注意,他们甚罗门阀的阀主向来都是眼高于顶,善于将男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践踏而从不曾觉得有何不对,男人之于甚罗门阀女人,就像一般女人之于寻常男人一样──只是生产的工具,当然其中有些实质上的不同。
但是,甚罗夜胧看‘魔叶流’的眼光却有别于她看其他男人的眼光,仿佛有些著迷又有些许的怨恨,总而言之就是看似单纯实则复杂。
这种目光出现在任何女人身上或可形容为‘又爱又恨’,但是放到甚罗夜胧身上却是绝对的不适用,因为以她擅于掩藏情绪的能力,说不过她对于‘魔叶流’其实是别有用意,并非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
只是,不管结论是如何,他都相信能够引起甚罗夜胧情绪波动的‘魔叶流’够格当上甚罗门阀的主爷,而且……以甚罗夜胧漠视他人的程度,有‘魔叶流’这个慈悲心善的人跟在身边,说不定可以有所改变,即使没有改变好歹能稍微牵制一下。
魔子类作伪的打了个寒颤,道:“多谢甚罗兄的美意,但要把我家那小羊般的世子送进你家的蛇口里,我宁可送他到东方世家作客。”
“小羊?!”甚罗无责怪叫道:“瞧他刚才那俐落的身手,那里像只温驯的小羊?我看是披著羊皮的狼吧!”
魔子类笑道:“若真是这样,可就皆大欢喜了!”以‘魔叶流’的性子,若能当上总宣尉使对百姓来说是福不是祸,他的精验不足有整个魔字世家替他补,又有善于策划的练如颖跟在身旁,现在还多了甚罗门阀的支持──毕竟是甚罗夜胧对他晓以大义,将他魔子类从隐居之处挖出来的。
叶流如果真是披著羊皮的狼,他要夺得总宣尉使之位就不是梦想。不论从家族利益或是百姓福址,魔子类都打心底认为让‘魔叶流’取得大权是最好的选择。
魔子类的意思甚罗无责也深以为然,但他说到底亦是甚罗门阀的人,他还是希望魏开疆能放出来甚罗夜曙统领大军,只是在明知希望不可能达成的情况下,才退而求其次支持阀主不知何因鼎力相助的对象。
在两位边审秘密交谈间,观众们的兴奋情绪逐的稳定下来,他们先是望著没有表示的边审,然后把视线移往高台上达官贵族们,嘀咕著:这些人都被吓傻了吗?
“咳!”
东方知礼重重的咳了数下,总算把两位神游中的边审之魂也唤了回来。
甚罗无责和魔子类双双举手,齐声道:“本次初试到此结束,休息一个时辰后进行复试。”
魔子类拿起已经划去弃权及败者的名单,一个细看之下他的眼珠差点突出来,高声道:“不,不对。”他深吸一口气道:“本人在此正式更正先前错误的宣布,因为本次弃权者甚众,所以将不再举行复试。”
甚罗无责也看清楚了手中的名单,他有趣的笑了笑,接著道:“由于不再举行复试,为了公平起见决赛将于明日已时举行。”
魔子类续道:“现在公布明日的决赛名单,分别是东方天枢、东方展寅、南启轩、姜辰、魔叶流等五人。”
甚罗无责道:“败阵的参赛者也不用感到沮丧,本次的比试除了选出最适合的总宣尉使人选之外,也会挑选随同出征的副将等官员数名,各位可在文试时给自己加分。”
魔子类也道:“至于各位进入决赛的参赛者也不可自满,即使你们其中一人在明日获得胜出,但若没有通过文试的测验同样会被另四人中的某一人给取代,希望各位能在休息的同时再次充实自己策略、阵法方面的知识。”
甚罗无责道:“那么,今日的比试就到此结束。”两位边审偕同鼓手朝高台上行礼,道:“臣等今日之责任已了,请王上准予告退。”
仁德王心喜‘魔叶流’的胜利,欣然道:“辛苦各位了,如卿等所请退下去歇息吧。”
“谢王上恩典。”甚罗无责等人言毕,依序自进场的门退出阅兵广场。
仁德王猛然站起身,凌厉的目光扫射底下二十位参赛者,语带责备的道:“本次比试让寡人感到有些失望,参加者竟然会牺牲自己的权利来成全别人,难道你们上了战争也要抢著替别人死吗?
任何人都该为了一分可能性去尝试,即使最后失败至少不会空虚后悔,倘若成功了更是对自己的鼓励与肯定。
你们想想十场比试只真枪实弹比了一场,你们难道不觉得可笑吗?这次寡人姑且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追究,但是自明日的比试开始要有谁再弃权、放水,寡人就砍谁的脑袋!”
十场比赛只有‘魔叶流’上场比试,幸好东方天权不如传说中的厉害,叶流也有出人意料之外的表现,否则岂不是便宜了其他四个连手指都不必动半根就晋级决赛的小子?
也幸好不用进行复赛,要不然比旁人多比过一场赛事的魔叶流肯定吃亏,他原本就略逊其他人一筹了啊!
早知会如此他就该事先在名单顺序上动手脚,要不安排几个心腹进去也成,都怪他疏忽了才让叶流多花一些不必要力气。
往常的比试不若这一次的急促,所以多了从远地而来不属于任何势力的有志青年,此次却因过于急促而没有少了这些青年的参与,只有藉由三大势力的协助兼程赶回来的三方精英。
加上他没有料到名单竟会巧妙的安排在多数人的弃权下,各大势力安排的人都能轻易进入决赛,而最后以魔叶流对东方天权八成是防范未然,魔叶流若败东方世家的胜面自然增加,即使魔叶流获胜,决赛时东方世家也还占著两个名额。
然而仁德王懊悔还不只如此,他最忧心的莫过于甚罗夜胧的贴身护卫‘快剑’姜辰的出现。
姜辰不仅因为是第一个没有入赘甚罗门阀就成为甚罗家人的外姓,更由于传说他的剑术得自千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古老秘笈,这两点使他名响于天下。而他无人能与其相提并论的出剑速度更是令人啧啧称奇。
在甚罗门阀之中,他或许因为不曾领军作战而名声低于甚罗夜曙兄弟,但是说起武艺他自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排第一。无论你的武艺有多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