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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前尘机遇~
天残缺回到霸王寨后,迳自往后山的森林去了,旁人也不去理他,因为那里除了天残缺之外,是所有人的禁地,不要命才会去接近那个地方。
他一走进树林,在树梢间攀爬穿梭的猴子发出如泣如诉的叫声,一只接着一只叫,一声连着一声传,眨眼间响遍整座树林。
一时之间树林里的动物们象是收到总动员令,全部结束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向天残缺包围过来。
“吼!”
一团黑影泰山压顶般,闪电似的罩向天残缺。
不过转眼间天残缺已被扑倒在地上,定睛仔细一看,那黑影原是来一只体型健美、整个线条充满力的美感的黑豹,牠低下头一双眼睛灼灼有神的盯着身下的男孩,然后猛的张开大嘴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在让人以为牠要一口吞了天残缺时,吐出舌头舔着他的脸,像要用自己的唾液融化他脸上的冰冷一样,努力的把他的脸涂满口水。
黑豹的热情似乎起了作用,天残缺脸部的表情是前所未见的柔和,眼里少了平时让人摸不着情绪的深遂难明,多了让人感觉窝心的笑意、关切。他伸出手一手引着黑豹弓起的背,一手轻搔牠的颈项。
黑豹收起舌头露出舒服的样子,一旁晚了一步的动物们莫不发出各式各样的叫声,叫声里全都包含着些许哀怨,一双双眼睛张得又大又圆,里头充满羡慕与妒嫉的看着黑豹。
被羡慕、妒嫉够了的黑豹,满足的昂起头发出一声低吼,似乎在说“看你们可怜,让个机会给你们吧!”,移动自己的身躯走到天残缺的身侧,悠闲慵懒的趴下,牠一离开一旁黑鸦鸦一片的动物,马上争先恐后的一涌而上,瞧牠们的模样似乎也想效法黑豹那般─一股作气的飞扑而上……
天残缺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迫在眉睫的危机,一派轻松的半坐起身子,还没坐稳,一只踩过不少同类头顶,浑身没有一丝杂毛的金毛猴,已然继黑豹之后,第一个以超音速飞扑而来,措手不及的天残缺,加上年龄的限制力气并不大,登时无法承受,只来及抱住金毛猴,便重重的向后倒去,压在突然转移阵地靠在他背后的黑豹身上。
乐极生悲的黑豹还来不及发出任何抱怨或痛叫,黑鸦鸦的一片乌云已经来到顶上,突如其来的新增重量,让黑豹险些岔了气,只能勉强发出细微而哀怨的鸣叫。
“哼!”
天残缺和怀里的金毛猴同样遭受到与黑豹相同的命运,不同的是他们是眼睁睁看着一群兴奋过头的动物,重重的、狠狠的压到他们身上,虽然说背后还有一个不幸的垫背,但这也不能让他们的呼吸不困难,天残缺不由得闷哼出声,至于怀里的金毛猴早承受不住压力昏死过去,只能以沉默来抗议。
很明显的天残缺的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比黑豹那断断续续听来像要断气的呻吟有用得多,原本压在他们身上成一座尖起的小山状的动物,马上有如退潮的海水般,闪电似的退开到一旁,重新在天残缺四周围成一个圈子,一只只动物象是训练有素,井然有序排列得很整齐,脸上全是清一色担心的表情,眼里盛满了无辜的眼神,此时若有他人在此,除了觉得这些动物让人不忍心责备之外,更会吃惊于牠们那比军队还一致且丝毫不紊乱的队伍,和牠们一致的心理表现。
如果有人能把一群野生的动物训练成一支军队,那么这个人肯定有过人之处,若让各个国家知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怕不马上开出大礼来邀请他吧?!
天残缺一获得自由马上坐起身,先是有点担忧的望望身后,像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的黑豹,看牠除了猛大口大口的喘气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便放心的低头轻拍金毛猴的小脸颊,试着将牠唤醒。
“醒醒小星,小星…小星…”
天残缺唤了几声,金毛猴眼皮动了几下,张开了眼睛,天残缺关切的面孔和眼神落入牠眼里,牠先是向天残缺发出泣诉的哀鸣,然后跳出天残缺的怀抱,站在他的眼前,一手插腰,一手环指四周的动物,表情狰狞的一边跳脚,一边嘴里不知所云的叫着,瞧牠那模样,不难知道牠气坏了。
玄的是,四周的动物们对牠的指责丝毫不敢回口,一只只受教的低下头。
“好了,小星,牠们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骂牠们了。”
天残缺虽然被压得险些断气,但他的心里反而感到开心,因为牠们对他的感情是这样的直接、这样的自然,不像山寨里的人,即使表面在笑心里早不知想了多少毒计要来陷害人,就连他的师父,也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在人群之中他从未感受过任何的温情……,不,今天他遇上一个女人,月心蝶,她和他看过的人完全不一样,她身上的气息就和长处于深山之中,从未进入红尘浊世的动物是一样的──洁白清纯,她让他发觉原来人也是有好的……
想到月心蝶,他倾身向前抱住仍然气愤不已的小星,开心的道:“小星,你知道吗?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像爹说的那样,全是和山寨里的人一样,而且比山寨里的人还坏,山寨外的人都该杀……今天我遇到一个好人,她…她很好,真的很好……”说着说着天残缺的笑容没了,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因为他想到日后自己即使长大了也是身不由己,也许还会和她成为敌人……
小星自和天残缺认识何曾见过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幸福?又何曾见过他快哭出来的样子?焦急的乱挥舞双手,“吱吱”猛叫,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天残缺发现到自己的失态,用力的眨回眼泪,安抚的拍拍小星,有点失神的眺望远方,喃喃道:“这世上只有你们是我永远的朋友……”脑里不禁回想起当初和小星相识的情形。
那是在他三岁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大自己一岁的男孩跌倒在地上,哇哇的大哭起来,他见着了心里觉得好笑,也很瞧不起那个男孩,因为爹说男孩子是不能哭的,哭的人,就不是男人,而是个娘们。
所以从他懂事开始,他不论遭遇到什么事从不曾哭过……
但是接下来的情景却让年幼的他迷惑了。
男孩的母亲急切的将她的孩子扶起,充满慈爱的替孩子吹拂伤口,用一种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温馨的声音,安慰她的心肝宝贝……
男孩的父亲则在一旁,用温和的声音和他宽大的手掌,轻拂男孩的头,道:“男孩怎么可以跌倒了就哭呢?来,乖,别哭了,爹和娘带你买糖去。”说完把男孩抱上自己的肩头,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离开天残缺的视线。
天残缺完全无法表达出自己心中的震撼,他的父亲会在他跌到的时候,再补上一脚,然后痛骂他的不中用,他的母亲会在他跌到的时候,搂着哥哥,嘲笑、讥讽他,伯干爹见着了会说:“怎么了?跌倒啦,自己不懂得爬起来吗?”然后摇着头离开,煞干爹则是从后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把他从更高、更危险的地方丢下,让他再跌、再摔一次、再狠狠的痛一次,再对他说:“记住了今天的痛,明天就不会再跌倒了。”
他一直以为这样的模式在所有亲子间都是一样的,他并没有和别人不同,可是刚刚在他眼前上演的画面,却让他在瞬间明白,那才是父母亲和孩子间应有的模式,他心里不禁感到迷惑……
“残儿!”
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叫,把他从迷惑中唤醒,天残缺向发声处看去。
鲁煞穿着一身黑,紧贴身体的衣服,充分表现出他那一身贲张肌肉,裸露的双臂暴凸的青筋象是一条条的青蛇盘踞在上头,他走到天残缺面前,沉声道:“在发什么呆?忘了昨天煞干爹交代你到林子里去了吗?”
天残缺有点惶恐的道:“没…没有…残缺不敢忘,也没忘。”比起天霸王年纪小小的他更害怕鲁煞,外表粗豪的他,其实有着不逊于史伯的智能、和不输天霸王的武功,但他却是霸王寨之末,只因为他比任何更懂得藏拙,更懂的做人不能太过于出风头,否则就不能活得比别人久,事实上在江湖上人人视天霸王和史伯为眼中钉、肉中刺,却无多少人会注意到鲁煞,然而在霸王寨里鲁煞却是最欢迎的寨主……
“既然记得怎么还呆呆的站着?”鲁煞不耐烦的道:“快跟我来,若再耽搁时间,小心干爹今晚罚你提水桶半蹲!”说完拉着天残缺就大步的往回走,丝毫不理会根本跟不上他步伐的天残缺!
天残缺有点麻木,脚步踉跄的被鲁煞拖着走,心中百味陈杂,完全无法了解自己的心里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也不明白心里陌生复杂的情绪代表的是什么。
霸王寨大门口前的树林是前树林,称为“寂静之森”,在那片森林里说是虫兽绝迹也不为过……原本这座森林并不以寂静为名,但当天霸王在此建寨时,在森林里洒下驱杀虫类的毒剂,使得森林里的虫类死伤殆尽,之后更将森林里的动物全赶到寨后的森林里,占地广大的城寨将原本连成一片的森林分为两半,前半片森林为了确保安全,杜绝敌人以虫类、动物等,做为媒介传播毒或是传送信息,甚至利用野兽、毒物做为攻击的工具,所以只要见着非人类会动的生物一律杀无赦。
因此经年累月下来,寨前的那一片森林,除了驻守的人偶尔谈天闲聊的声音外,就很难得听到其它的声音,所以才被冠上“寂静”之名。
然而霸王寨后的那一片森林,恰与寂静之森成强烈的对比,几乎没有人敢涉足里头,即使是将它造就出来的天霸王自己,若没有带足人手也不敢轻易走进,只因为森林里都是毒蛇猛兽,或是拥有剧毒的虫类,最重要的是牠们都强烈的仇视人类,牠们的生存环境被人类硬生生的改变不说,不知有多少同类也丧生在人类的手里,所以牠们只要看见人类就会群起攻之,扞卫仅存的生活空间和同类。
在这种情况下进入森林里的人没有能不带伤出来的,缺条胳臂断条腿算是最轻微的伤了,甚至可以称之为幸运,因为走到里头就没再出来过的人,多得难以数计,因此人称这片森林为“亡命之森”,是霸王寨后方的铜墙铁壁……
此时天残缺和鲁煞来到进入亡命之森前的竹林。
“走过这一片竹林,接着的就是一个人人闻名丧胆的地方,直着走进去的人,能不横着出来的,用一只手掌就数得清。”鲁煞豪放的大笑道:“那个地方就是我、你爹和你伯干爹送给你三岁的生日礼物。”
推了天残缺一把,道:“只要你能活着走出那座森林,日后这霸王寨就是你的了!去吧!”
天残缺踉跄的跌向前,一个站不稳扑倒在地上,当他疼得两眼发红的时候,他转过头去看鲁煞,却只看见他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
那一瞬间他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但是脑海中突然浮现亲人们严厉的面孔,让他硬生生的止住了泪水。他从地上爬起,连伤口也不敢去看伤得如何,顾不得隐隐作痛的伤处,小跑步的往亡命之森奔近。
当他一脚踏进这连成人也畏惧的森林时,只觉得空气中似乎充满不友善的气息,睁大眼睛四周看看,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那四周的林木象是一个个巨大的魔鬼,正冲着他露出狰狞的笑容,而枝叶间、草丛里发出一盏盏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