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汪洋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他将脑袋扎在高舜的肩窝里,瓮声瓮气地道:“我今天遇到我老头了。”
高舜微微了然,“就他一个人?”
“不是。”汪洋闷闷地道。
高舜拍了拍他的后背,“发生什么了?”
汪洋扎在高舜怀里,很久才道:“他今天和那女人一道去我在的那个艺术培训学校学画,我刚好练完舞背书包下楼,在楼梯口遇到他们……”
显然,比起汪洋的惊讶,这一家四口更显惊愕。
自二木那回去他们家找汪前和寻求帮助未果后,在这一家四口眼中,汪洋大概已经等价于犯了罪,被判了刑,不知在哪坐牢的少年犯了。
而汪洋被自己找回来后,前后快三个月了,也没回去过。H市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有心的话,汪洋和那一家四口一辈子碰不上面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就这么没有预兆地迎面相遇,不仅是毫无所知的汪前和与李凤丽,就是汪洋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李凤丽还有些没认出来汪洋,但汪前和却一下就惊叫出了汪洋的名字。
虽然汪洋现在变化很大,但去了以往怪异发型和乱七八糟装饰,恢复一头黑色短发,一身清秀装扮的汪洋却更像汪前和的前妻,汪洋的生母了。所以,汪前和一眼就认出了汪洋。
汪前和叫出了汪洋的名字后,李凤丽显然一惊,她做了什么她自己自然清楚,她手里握得力量本来也不多了,最后那点残余势力基本都用来坑汪洋了,本来这在李凤丽看来,一准儿是钉牢的事情了,她也就没有,也确实调不懂力量再去追踪后续了。
可却不想,这才几个月,汪洋不但没有如她所想的去受苦,反而变得更人模人样了!
想到这里,李凤丽自然明白自己前功尽弃了,眼里一时没忍住,流出了些许憎恨,被她的两个孩子感受到。
双胞胎也惊讶于汪洋的这种改变,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似乎也担心好不容易过“幸福”了的日子又要被打断。
两双胞胎几乎不用母亲教,立即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缩到汪前和背后,冲着汪洋喊道:“哥哥,不要打我,我怕!爸爸救命。”
汪前和一惊,已然回神,看到这种场景,眼里闪过一瞬茫然,但身体却条件反射地将双胞胎回护在身后,略带警惕地扫了一眼汪洋。
汪洋自然受不住这一眼,当下就出言讥讽。
李凤丽也不是省油的灯,打着打圆场说和的惺惺作态,实施抹眼药倒打一耙的实际行动。
双胞胎里的小姑娘在吵得最激烈的时候,上前回护自己母亲,准备偷袭将汪洋推下楼,被汪洋当场揪住手腕子,微微一用力,推到一旁的地上,小姑娘立即当场哭天抹地起来。
汪前和见状,气急攻心,忍不住扬手就要打汪洋,而有生以来第一次,汪洋没有站在那里挨打,不但躲了过去,还反手给了汪前和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父子两人都给打愣住了。
汪洋快一步回神,心里百感交集,迎着汪前和不敢置信的眼神,他却没有一点悔意,只悍然地扫了这一家四口一眼。
最后,在李凤丽的尖叫声里:“儿子打老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汪洋直着笔挺挺的脊梁骨离开了那里。
“哥,我不后悔打他那一巴掌!”汪洋仰着头看向高舜,眼里说不清是情绪,只听他接着道:“这一巴掌,是他欠我妈的。”
高舜看着他,嗯了一声,继续将汪洋搂紧到怀里,而后眼神微暗,今天李凤丽知道汪洋没有上套,估计后面又要动作频频了,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看来可以开始了……
☆、第五十四章
H市,丹阳区一中高档住宅区。
一个穿着打扮比较考究;但依旧遮不住身上匪气痞性的中年男人;被小区的保安拦在了外面。他脸上越来越反感的表情和额头不停暴起的青筋;正昭示着他的即将告罄。
“这位先生,我们已经排查过了;我们小区的住户中并没有侯明兰这个人;我们不能放你进去。”保安规规矩矩地将男人给扫地出门。
男人皱眉开始爆粗口;耐性已经用尽;“干你妈的;我昨天才看到她进了这里面;怎么可能不住在这里?当老子好糊弄吗?”
负责与他交涉的保安显然也很无语;除了尽责地不让他进门外,倒也不想多搭理他;但显然,这不是一个懂得见好就收的男人,他开始对保安动手动脚,而且,显然这男人是个练家子,几下就把小保安给弄得节节败退。
保安室里的其他保安见状,卷起袖子围了上来,不一会儿,六个保安对上这个男人,一共七个大汉,在小区门口摆起了乌龙阵,对峙上了。
这一耽搁,保安室里负责给出入车辆扫牌拉安全杠的人都没了,小区中要出门的业主,都开始排着车队在大门里面按喇叭。
一位戴着墨镜的女业主探着脑袋在那里喊,“小李,你们今天怎么回事儿?还让不让人出门了?这后面一堆等着上班上学送孩子的呢!”
被叫到的保安回头苦着脸解释,“王主任,你们稍等一会儿,这门口有不法分子在纠缠呢,为了保证你们人身财产安全,怎么,也得等我们制服了他。”
被叫到王主任的那位女业主一听,有些乐了。他们住的这个小区,虽然不是本市顶级住宅区,但是也是小洋楼和多层住房相结合的中高档住宅区了,住了这么多年,还从没遇见过大早上,门口有非法分子纠缠的。
排在后面的其他业主也觉得这保安的话有点意思,纷纷下了车,走到大门外准备观摩观摩他们说得不法分子。
结果这一群人刚走到大门边,冒个头,那个一直纠缠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事情走向有点奇怪,立即偃旗息鼓,收敛了一身嚣张劲儿撤了。
众位业主眯着眼在那里看着那男人走远的身影,“就那个男人?”
众保安点头,对这男人忽然就甩开了他们跑路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就他,一直在门前纠缠,非说要进来找一个叫侯明兰的女人,但是我们排查了电脑里业主的入住信息,咱们小区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女人。”
堵在门前的这些业主们听了,脸上也有些乐,“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听着有几分耳熟啊?指不定是咱们这里哪家藏得娇呢,名字根本没登记在业主名册上,咱们在场的,有谁认识不?”
众人正在摇头间,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道:“凤丽?你怎么了?那个叫侯明兰的你认识?”
见众人一起看过来,李凤丽随即恢复笑脸,得体的妆容掩盖了她脸下那一瞬间的苍白,她摇摇头,“不认识,我也就是觉得好像有几分耳熟。”
“再耽搁要迟了,我先送两孩子上学去。”李凤丽忽然指着手表道,众业主回神,立即意识到他们为了看热闹已经耽误了时间,赶紧让保安把安全杠拉上去让他们的车出去。
随着安全杠的拉起,车队一点点地驶出小区大门,然后顺着大门外的四车道分流到各个方向去了。
车上,李凤丽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一双儿女,第一次眉头紧紧蹙起,心神有些失宁。
将双胞胎送到学校后,李凤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车中,从车匣子里翻出一包烟,盯着看了很久,还是将烟塞回去,她微微抿了一下唇,开车回到自家小区附近,却不进门,一直在周围兜圈子,想要找到早上的那个男人。
但是早上那会儿,她也不过在人群中看到对方的一个背影,当时根本不觉得眼熟,但现在越回想越觉得那个人好像有点像她曾经熟悉的某个人,但到底是哪个人,她又不能确定。
一整天转下来,李凤丽也没找到那个男人。
而当她晚上去学校里接了自己一双儿女回来后,路过大门时,又听到保安们在说那个男人在她接孩子的档口又来找了一次侯明兰,看那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百分百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这个小区似的。
好不容易,保安们用报警为威胁,将那男人给弄走了,但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尤其那男人虽然包装得人模人样,可那通身藏也不藏不住的匪气流氓劲儿,怎么能瞒得过我们火眼金睛的保安班子。
于是,一众保安正凑在一起商量着,是不是借小区里的广播播一则寻人启事。
李凤丽在旁听着,眉峰又隆了隆,但依旧什么声也没出,静默而优雅地开着车进了小区,如同她这近十年里每天所做的那样。
第二天一早,那个男人又一大清早在小区门前闹了一通。闹事的时间点和昨天差不多,但李凤丽却刻意错开了昨天的出门时间,在家中耽搁了一会儿。
出门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而小区的保安们已然无奈,只得通过小区广播全区寻找那位叫侯明兰的女人。
早中晚各播报了两遍,晚上汪前和回家时,听到小区广播里播着这种怪异的寻人广播,还有些诧异,问李凤丽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凤丽倒是表现得很淡然,只把自己听到的一些东西说给了汪前和。桌上两个双胞胎也乐呵呵地将这事儿当趣闻,挣着抢着要告诉汪前和。
寻人广播播出后,依旧没有人去保安处承认自己就是侯明兰或者说认识侯明兰的,保安处的人本准备将这寻人结果告知来寻人的男人,谁知这男人就像风一样消失了,再没有出现过。
但侯明兰在他们小区里却出了名,有之前说侯明兰这名字听着耳熟的业主自己查了一通,在网上查出无数个侯明兰,但其中最出名的还是十多年前出现在G市颇受关注的那个侯明兰。
虽然众人也不能确定那个男人找的是哪个侯明兰,但是,显然G市那个又狠又绝,还十分具有戏剧性的侯明兰更能引起大家的兴趣。
再听一下保安们描述的来找侯明兰的那个男人的长相做派,八卦心浓厚的业主们纷纷认定,这男人找的侯明兰就是G市那个侯明兰。
于是,李凤丽时不时在自己的牌友圈和敦亲睦邻的过程中,听到这些人说道:“诶,你们说那侯明兰到底在不在我们小区啊?”
“这鬼能知道。你没听九栋的乐音说吗?这个侯明兰可不是什么干净人,坐过牢的。就是在咱们小区,她敢站出来承认吗?”
“也是,听说这女人奸猾着呢,她老子兄弟一个没跑掉,就她一个人是关了一年就出来了,你们说凭凭都是做了一样的事,怎么就她能这么轻巧就出来?可见奸着呢!”
“何止奸,简直是又毒又狠,你们说得还只是她家倒台时的事,你们知道她老子在的时候,她的做派吗?啧啧,说出来能吓死一车人!”
“真的?你从哪听的?说说说说。”
“我老公原先就是G市的,当年侯明兰老子倒台的时候,我老公刚在G市闯出点名头,这不,这些事情也都是他在酒桌上听来的,听说啊……”
侯明兰各种又狠又毒的故事说完后,满足了一轮八卦心的牌友们纷纷站在道德人性的制高点上,既同情又悲悯地结论道:“可恨可怜又可悲啊!”
“主要啊,是这命不好,这侯明兰说来也可怜,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自己长歪了长扭曲了都不知道啊,还以为自己有多人见人爱呢!可见家庭教育对下一代的重要性……”一个做教育的女人升华了主题。
“是啊是啊……”
“诶?凤丽,你这都糊了,你怎么还摸牌呢?”坐在李凤丽旁的一个女人忽然道。
李凤丽回神盯着面前的麻将,硬是咬牙挤出一个笑容,道:“看我,听故事听糊涂了。”
“不怪你,要怪就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