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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父亲虽然面上相信了他妻子,但是心里却埋下了一根刺。自此,他也不想着发展事业了,天天准时回家守着妻子儿子做好丈夫。
一段时间过去,汪洋父亲的工厂出了生产上的问题,各种卖出去的器材都被强制退了回来,事业走向悬崖。
这时,一个女人衔着橄榄枝和大笔金钱出现在汪洋父亲的面前,出于感激,汪洋父亲对这个女人礼遇有加。正在这时,汪洋母亲爬墙出轨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不光是他住的那片了,就连他工厂里的工人,都见天儿别后八卦着老板漂亮老婆出轨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儿。
汪洋父亲急得上火,谣言传到最后,变成汪洋根本就不是汪洋父亲的种儿,是汪洋母亲当年不知跟谁怀的孩子,找不到正主了,才随便拉了汪洋父亲做冤大头。
越说越像有那么回事儿,汪洋父亲终于坐不住了,回家对着妻子那张仙女似的脸还是不太敢质疑,但却背地里偷偷抱着汪洋去做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出来后,汪洋是他父亲的种,正当汪洋父亲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汪洋母亲却知道了汪洋被他父亲拉出去做亲子鉴定的事情。
结婚这么多年,汪洋母亲第一次撕开脸和他父亲吵了起来,随后的日子就像被瘟疫沾染过一样,父亲俩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汪洋的母亲开始天天抱着汪洋说如果当年没有生下汪洋,没有嫁人,继续跳舞的话,现在会如何如何。
慢慢的,汪洋母亲换上了抑郁症,汪洋父亲的工厂再一次经历大危机,见天儿忙得只能呆在工厂里和他的最新合伙人一起想办法共度危难。
最后,在汪洋母亲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汪洋父亲木着脸回来要求离婚,因为他跟他的新合伙人共度为难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度到床上去了,对方已经怀了孕。
对方态度摆的很低,只说孩子是无辜的,她是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如果对方不能和她结婚,她也不会纠缠的,但是她也不可能留下来继续面对孩子的父亲,因为她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对孩子解释,他父亲明明在眼前,他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叫爸爸。
她走的同时,自然要将她当年带来的资金全部抽走……
最后,在一片混乱中,汪洋的母亲在他面前自杀了,第一次自杀。没有成功,送到了医院里,抢救了回来。
医生建议这种心理上的疾病最好还是要找专业人士解决,不然有一次就有两次,能送到疗养院就最好。但好得疗养院费用太高,汪洋父亲当时资金紧缺,三五万一时半会都抽不出来,只能继续将汪母接回家,由汪洋看着。同时,婚也离不下去。
那半年里,汪洋每天跟在自己母亲身边,学校也不去了,舞也不跳了,只每天不错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生怕自己一个没注意,就没了妈。
汪父也开始重新回归家庭。
就在汪洋觉得自己做得不错,母亲好像慢慢有点恢复的样子时,那个和他父亲滚上床的女人,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乘汪父不在的时候,找到了他家。
他妈妈将他给赶到屋外,独自和那女人呆了一下午后,当天晚上,她乘汪洋和父亲熟睡之际,割腕死在了浴室里。
汪洋是第一个发现他妈妈尸体的人。
再之后的事情似乎变得非常顺理成章,那个女人安然若素地进驻了他曾经的家,并将他母亲的一切东西都给扫了出去。
他变成了这个家合格的女主人。
汪洋变得愈发沉默,像是对一切都逆来顺受了一样,直到一天,他忽然像爆发了一样,和那个女人吵了起来,混乱中,将那个女人撞到了地上。
孩子流掉了。
再之后,这个家就变成了汪洋和那个女人的战场,那个女人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她说服汪父,换城市,搬新家,并将汪洋送到了一个寄宿学校去——那个学校别无其他,只体罚管教学生上面十分有一套。
等到她孩子生出来,长到五六岁的时候,汪洋小学毕业了,不得不接回家,这时候,那个家又变成了新的战场。而那个女人除了自己以外,还增添了两个新的战斗力。
汪洋的父亲永远忘不掉汪洋的母亲,他对汪洋有深深的愧疚,所以,前期,他还能公正甚至偏袒地站在汪洋这边,但慢慢的,等到汪洋开始对他两个小儿女都出手大骂时,他也终于歪掉了心理的天平。
汪洋在他父亲打他的时候从不还手,也不反抗。因为他知道,越是这样,事情过后,他父亲会越加愧疚和心伤。
他对那个女人和他所在的家都恨,但汪父也许才是汪洋最恨的那一个。
所以,他一次次回家,不是为了找哪怕一点点的港湾安慰,而是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回去搅得大家一起不得安宁一次了。
汪洋痛恨那个家,但是他又不得不一次次回去。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回去,正是那个女人所期待的,也恰好能让汪父做鸵鸟逃过内心的谴责。
只是,汪洋大概没有想过,这种内心的谴责,到最后,不是逼疯了一个人,就是把这个人逼到反方向上去,他不再谴责自己,而开始谴责迁怒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清明呀……这个节日总不能祝大家快乐,希望大家都好好的,扫墓或祭奠完祖先后,能踏踏青,放松一下自己。
☆、第三十七章
如果不是这些资料;高舜相信自己大概一辈子也难以察觉汪洋深藏在心中的恨意和满腔怒火。因为汪洋和自己住在一起的两个月,虽然不够乖;也不够顺从;时不时就想亮一把爪子,露个獠牙;但总体来说;却是高舜能感受到的一种平静的状态。
是的,平静。两个多月,在他有意的压制下;汪洋确实是平静的。现在想想,高舜都不知道汪洋是怎么做到的。
或者是自己的高压政策;还是什么新鲜事儿暂时暂居了汪洋满腔的怒火;让他的恨意处于休眠状态。高舜毫无头绪地猜测着。
但不管怎么说;汪洋确实做到了。整整两个月,汪洋并没有再跑回家去戳破那一家四口幸福生活的假象,也没有闹得天翻地覆,带着一身伤跑走。
就是那次,那对双胞胎跑来对他耀武扬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也只是让他沮丧并难堪,却也没有将汪洋的心里深藏的怒火给点燃。
而这次……
高舜手握成拳,指甲深陷在掌心中,眼底闪过懊悔,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不告而别给汪洋带去了什么负面讯息,使得他又一次跑回那个“家”,然后一步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高舜甚至能想象,自己前一刻才像个*者一样,将他收押在自己的爪子下,规制他的言行,调整他的作息,更改他的习惯,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自以为是的长者一样。
而汪洋,虽然炸毛愤怒,但却一点点地在接受。也许是他还是能分辨到底什么是对他好的事,也许只是太久没有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去为他做这些事,所以他也生硬地逼迫自己去接受。
对汪洋而言,当一切似乎开始有些不一样的时候。后一刻,自己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两个月,没有解释,没有留言,甚至没有一声面对面的招呼。
原本压制在火山最低层的怒火与恨意,像遇到了地底岩浆,又饱受气压而终于像脱了缰的野兽一样,咆哮着,怒嚎着,嘶吼着,需要一个巨大的缺口来发泄。
这时的汪洋回到那个“家”里会做什么,高舜已经不想去细猜了。
汪洋的怒火受限于他的年纪,他的眼睛的视角,也受制于他满腔的恨意,所以他的报复或者反击,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像一根两头尖锐的钢刺,即便用力刺向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鲜血淋漓,也愿意去做。
而正是因为这样,他大概从未看清过他的“家”,和家里一直蛰伏着的毒蜘蛛。
但身为局外人的高舜,透过白纸黑字的资料和信息,却一眼看到了永远置于整个事件背后那个心思深沉的女人。
汪洋父母的结合虽然有些缝隙,但却又不到会随随便便就分崩离析的地步。汪洋的父亲对他的母亲,既爱又不敢付诸信任。缘何而来,他们是无法得知的。
两人结婚多年,婚姻顺风顺水,尤其后期,汪洋母亲全然放弃事业,只奉献于家庭。而偏偏这个时候会在他们的生活圈里传出那些不堪的谣言?汪洋父亲的工厂又总是那么巧地在关键处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问题。
只要细细一想,高舜就替汪洋背后生寒,汪洋的这个后妈让他想起他们当年围剿过的一个边界军火贩身边的情妇。
那个情妇潜伏到军火贩身边整整十一年,获得对方信任后,一步步撒网布局,人心、局势、各方因素和力量,无一不在她的算计和考量里,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军火贩的人头送到国家手里——因为她的家人和爱人被对方全部绞杀,而且死无全尸。
最后,军火贩死了,她才出来,将军火贩这些年手里的每一笔血账都交给了国家,然后自己一投身,跳海自杀了。
女人的耐力和计谋,从来不能小视。更多时候,她们的爱或者恨只出于一次偶然,但不知名的毅力会让这些女人做出比男人还惊人的事情。
军火贩身边潜伏了十一年的女人,让他钦佩。而汪洋的后妈,则让高舜忍不住感到厌恶甚至恶心。
而这样一个人,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直潜伏在汪洋的身边,将汪洋当成她最大的猎物,细细布下了弥天大局,一点点从心里从根本上瓦解着汪洋作为人,作为汪洋所应该拥有的一切。
高舜甚至忍不住想猜测,汪洋在G市发生的这一切也许也有那个女人伸手的痕迹。
而这种时候,他居然放任汪洋那只鲁莽的幼兽就这么坦荡荡地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忽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来,高舜的思绪被打断,他睁眼看向二木,二木红着脸对高舜直摆手,“那啥……舜哥,我不是故意的。”
高舜微微收敛心绪,将眼中的情绪一点点藏进眼底,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二木,“你去买点东西吃,顺便到附近租两间旅馆,这事儿今天大概结不了。”
二木踟蹰了一下,“舜哥,这一路都花你的钱,你……”
二木想起高舜现在也是无父无母全部靠自己的孤儿,而为了汪洋,就将高舜拉进来……
高舜瞥他一眼,将钱塞进他口袋里,“费什么话,快去,顺便给我带一份炒饭过来。”
二木得令,也不再矫情,揣好钱就往外走。
等二木走了,高舜坐在长椅上,安静地半阖着眼,像是在思量什么,这时,一个汉子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高舜侧目看了一眼,心里微微有些诧异——是二关。
对方显然有些踟蹰和犹豫,五大三粗一汉子,坐在高舜旁边后,不知道怎么开场,反而一个劲地在那里搓手,要不是高舜知道他的性格和小习惯,还以为他这是在跟相亲对象会面呢。
“你有什么事儿?”高舜率先打破僵局,他知道依照二关此时的举措来看,十有八|九是想问什么问题,却不知道从而而起。
果然,高舜这么一问,二关立即松了口气,顺着梯子就爬,“小孩儿,你刚刚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是喊了一声‘二关’吧?”
高舜为二关的称呼微微蹙眉,听到他的问题后,眉头快速拧了一下,恢复正常,他奇怪地看着他,“没有。”
二关的神情立即纠结了起来,“不可能啊,我这听力,要是在这种场合要是能听错,我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高舜淡定地坐在一旁不再搭腔,二关纠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