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崔志云答道:“不符合常理,这些道理卑职早几年也不知道。”
张孝武乘胜追击地冷笑着问道:“那怎么这几年就知道得这么清楚了?”
崔志云听了毫不慌乱,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不怕让将军您见笑,其实这些都是我们司令夫人教给我的,她是北平城里有名的商业奇才,这些道理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常常跟随她左右,自然也就清楚了。”
张孝武步步紧逼地问道:“戴二小姐是何等样人?怎么会跟你个小小的上尉说这些?难道你经常帮她做事情吗?”
崔志云笑着回答说:“让将军你猜着了,我本就是邹司令的勤务兵出身,因为在家时当过账房儿,算盘打得还过得去,夫人经常让我帮她写写算算,所以才学到了这些。”
听到了这里,张孝武虽然还不能解除对崔志云的怀疑,但也只能作罢,顺嘴称赞了他几句。
张孝武费了一上午的工夫,什么把柄也没有抓到,只得鸣金收兵了。看着崔志云敬礼之后走出了办公室,张孝武心里充满了失望,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邹立敬回来了,他一边把帽子摘下来挂在衣架上,一边笑吟吟地问张孝武:“刚才我看见崔志云回去了,想着你这儿的事情也该完了吧?”
张孝武望着邹立敬,心里仍不肯罢休地点点头,又别有用心地说道:“这崔上尉人挺老实,难怪司令你这么器重他!”
邹立敬笑着回答说:“人倒是不错,可惜资历尚浅。原来在家时是个账房先生,他要是军校出来或是老行伍出身的,我还真有心提拔提拔他呢!”
张孝武微微一笑问道:“是我口误,应该是夫人很器重他吧?”
邹立敬笑道:“是呀,战事紧张前,我太太家在城外的苇塘和砖窑上的事,确实真没少麻烦他!”
张孝武看整整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自己却仍旧是一无所获,便旁敲侧击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战局上,他故意叹着气开口说道:“真是的,要不是眼下北平朝不保夕,我还真想跟立敬兄好好地交交朋友呢!”说到这里,他又看似轻描淡写地补充道:“还是立敬兄好啊,城里城外都有产业,打起来也好有个照应啊!”
邹立敬当然听出了张孝武话里的意思,语气当下便冷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打起仗来炮弹先落在自己院子里倒是真的!照应就更谈不上了,你我都是将级军官,是共产党眼里的死对头,如果要是上将或许总裁还能派架飞机来接走,可咱这小小的少将就只剩下马革裹尸这一条路可走了……”
张孝武哈哈一笑,望着邹立敬说:“你老兄在北平有那么多的产业,日后大不了解甲归田当个富家翁,不像我只能跟共产党干到底了!”
邹立敬用自己那看似淡定其实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张孝武说道:“张站长,这么说就有些武断了!我太太家里虽有些产业,难道这就可以证明我邹某人不够忠诚吗?大战在即,谈什么解甲归田!”
张孝武这一下彻底无话可说了,只得干笑着对邹立敬说道:“立敬兄误解了,兄弟我那只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啊……”
就在两人有些话不投机时,古云豹敲了敲门进来报告说:“外边有张孝武站长的电话,是军统站打来的。”
张孝武趁机站起身对邹立敬笑道:“打扰到这会儿了真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就顺便告辞了,你老兄自便吧!”
邹立敬站起身淡淡地一笑回答道:“张站长公务繁忙,我就不强留你吃饭了,您请吧!”
两人握了握手客气了一下,张孝武便出门去接电话了,这才暂时缓解了屋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电话是负责监视柳南堂家的特务打来的,也就是戴二小姐及时识破的那帮家伙。特务在电话里闪闪烁烁地对张孝武说道:“站长,按照您吩咐的外松内紧,柳南堂的太太早上提出去教堂做礼拜时,我们就没加阻拦,而是派人跟踪了她。”
张孝武一听就知道薛云影那头肯定是出了问题,手下这才通过站里的值班室把电话打到了这里。想着这两天辛辛苦苦可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时,张孝武当时就火了,可又不好在铁甲大队里发作,便打断了那个特务的话说道:“别废话了,说情况吧!”
特务回答说:“到了教堂后,我看见她进了忏悔室,就一直等在外面。可……可过了很久也没见她出来,闯进去一看,才知道忏悔室里根本没人,她已经跑……跑了……”
张孝武一听这个气呀,他恶狠狠地挂上了电话,转身出了铁甲大队的司令部。
张孝武钻进车里没好气地对正在打瞌睡的司机叫道:“大白天的你哪儿来的这么多觉?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
司机一看张孝武这架势,赶忙揉着眼睛坐直了,小心翼翼地问道:“站长,咱们去哪儿?”
张孝武没好气地回答说:“回站里!”
车开起来后,张孝武霎时间又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作为北平军统最为可靠的灵魂人物这时绝不能乱了方寸,他靠在靠背上闭目沉思起来。他感到跟自己较量的对手远没有原来想的那么简单。由于“启明星”还没有送进一步的情报来,想要在短时间内把准对手的脉搏简直比登天还难。为今之计,他只有再好好地开发一下柳南堂这张王牌了,他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情况隐瞒着,是时候给他来点儿皮肉之苦了。
张孝武掐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烦意乱地想:“只要撬开了这个家伙的嘴,迷雾背后的真相也许就触手可及了。哪怕是小小的一点线索,这两天跟他逗咳嗽的辛苦也就算是有了报偿了!”
1949年1月20中午11∶30
张孝武刚走后,邹立敬不禁为妻子暗暗担心着,冷不防门儿一开,走进了一个人来。邹立敬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满面焦急的戴二小姐。他赶紧顺手关上了门,悄声问道:“你那头怎么样?凭证拿到了没有?”
戴二小姐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回答说:“柳南堂家被特务监视了起来,到处都是暗哨儿,根本就没办法见到云影!要不是我发现得快,就悬了。”
邹立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他拦住戴二小姐的话头,端过自己的茶杯说道:“先喝点儿水吧,看起来这批纸是没有指望了……”
戴二小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对邹立敬说:“柳南堂现在成了事情的关键,我估计军统马上就会对他采取措施。我现在是担心他一旦受刑不过,那批纸就……”
邹立敬听了戴二小姐的话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略一思索,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办了!”
戴二小姐忽闪着眼睛不解地问道:“你是说……”
邹立敬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凑到她的耳朵边仔细地交待了起来。戴二小姐听了眼睛一亮,她连连点着头,快步出了铁甲大队,直奔轿车而去。
戴二小姐一走,邹立敬便推开了门对古云豹命令道:“马上把崔志云叫来,有急事儿!”
等崔志云小跑着来到了办公室,邹立敬一把把他拽到了身旁,小声地吩咐了几句。崔志云听完点了点头,也急急忙忙地走了。
到处搜捕那个穿白西装女子的特务们算是有了优差,不但四九城的到处闲逛,就连进戏园子和逛大街都成了当下应当应分的事情。特别是美女随便看,高兴了还能叫过来闲扯几句,这几个特务简直有点乐不思蜀了。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要找的人今天根本就没闲着,她已经换上一身素雅的女式裤褂,正坐着洋车忙着她自己的事呢。此时,就算那些特务看见了她,也丝毫不会留意。
本该直接去大华印厂的马奎这会儿也还没到办公室。他倒不是磨洋工偷奸耍滑,反倒是因为被张孝武提升为代理副站长后不敢马虎半分,正加倍地认真巡视着手下工作的情况呢。其实马奎这么认真工作还另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听手下多叫他几声马副站长,心里这个热乎气儿一时还没有过去。
第十五章 散兵事件
1949年1月20中午11∶30
张孝武回到军统站,坐定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秘书叫来吩咐道:“去把马副站长请来!”想到对马奎的许诺,他的称呼也不知不觉地跟着变了。秘书反应了一秒钟之后终于弄清了这个马副站长是何许人也,连忙循着他这个新称呼回答道:“马副站长还没有回来。”
一听马奎还没有回来,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张孝武的心头。他有些不安地想:“这都已经中午了,难不成他遇到了什么突发的事件?该不会共产党……”想到这里,张孝武再也坐不住了,他顺手抄起桌上的电话,从兜里掏出记事本拨通了大华印厂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一阵一阵振铃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张孝武的耳朵,刺激着他的耳鼓,可就是没人接电话。想着自己的预感很可能已经变成了现实,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脚底一直涌上了脑门儿,连头发根儿也跟着竖了起来。张孝武如同刚刚掉进陷阱的野兽般猛地站了起来,他一迭声地大声命令道:“快!叫行动队登车待命!”
秘书不知道这位平时总是教导别人要沉住气的站长怎么一下发了疯,只得小声地提醒道:“站长,行动队都在街上搜捕那个穿男式白西服的女子呢,这会儿一个也没在!”
张孝武怒不可遏地大声命令道:“那就赶紧叫上家里所有的人带武器出发!只留下必要的值班人员!”说着话,他已经站起身麻利地掏出手枪,“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膛,关上保险,径自下楼去了。
一看站长都急成了这个样儿,整个军统站立马乱成了一锅粥。值班室里几个抄抄写写的文职人员全都七手八脚地跑去武器库领枪,电讯处除了破译密码和收发南京直发电报的,也全都争先恐后地跟着去拿枪了。最可笑的是,资料室的几名女军官也被临时召集了起来,全都集中在了院子里。大家虽然对这种调度有点勉强,但从马奎升迁的事情上也看到了希望。
张孝武一看,手下还算利索地集合了起来,便用一只手拉着车门,回过身来大声吩咐道:“全体登车,赶往大华印厂!”
在刺耳的喇叭声中,街上的行人纷纷闪躲着。只见几辆美式吉普疯了一般地驶上了大街,朝着北海后门的方向开去。一个差点被汽车刮到的男子望着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车队,掸着土骂道:“这帮丫挺的,是赶着给他妈出殡呢,还是媳妇跟着人跑了要去追?也不怕撞到电线杆子上撞死!”
旁边一个遛弯儿的老头儿听见了劝道:“得了吧,爷们儿!赶紧麻溜儿地走吧,回头再让人家听见了!”
男子不服地把嘴一撇,叫道:“姥姥!我们家的房子就租给了一个副团长,这官儿能比那帮人小到哪儿去?”
老头指着不远处的军统站大院不屑地说道:“房子租给副团长?那副团长就是你姐夫也白搭,那帮子人是军统,个个是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主儿!”
车队很快就到了大华印厂前,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出奇的平静。印厂的大门大敞四开着,看不见值守的特务,里边也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一只野猫从印厂的房顶上窜过,示威似的冲着他们“喵喵”地叫了两声,才伸着懒腰去了。
张孝武把带着白手套的手一挥,提醒身后那些迅速拔枪散开的军统特务,沉声命令道:“冲进去!”
随着他的这声命令,持枪的特务们蜂拥而入,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