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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回事。
张侠得知后,气得坐在那呆愣半晌,干张着嘴巴,半天才说出:“这个没良心的二龙是酒喝多烧糊涂了,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这本来就是件摆不上桌面的事,人没有害死,也就过去了,可偏偏被人撞上,又将此事显摆了出来……”
恼怒成凶的雪妮,一心想将二龙告上公安局,依法重裁,避免日后重犯。
而贾建成心事重重,坐不下去了,在厅里来回踱着步,有那么多双眼睛都一齐投向他,看来就等他发话了,他们这会显然都没了主心骨。“虽然二龙杀人未遂,必定有那个杀人动机,野心勃勃,罪不可赦。可为了这个家,顾及二龙的脸面,这件事千万不能喧嚷出去,就烂在肚子里,不然二龙这辈子就完了……”
说到这,雪妮急着插上话,“爸,二哥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家兄弟都想谋杀,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岂能容忍他逃之夭夭。一旦放了他,就怕他杀心不改,悲剧再次重演。”
贾建成返回沙发旁坐下,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着,吸了一口,才问:“三喜,你二哥明明是想将南雁夺到手,才想到如此可恶的下策,他真是糊涂透顶呀,那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贾三喜双手抱着头畏缩在沙发一角,事情的突发使他心里感到很恐惧,也是他始料不及的,二龙竟会这样对他下此毒手。他微微抬起头,两眼呆滞无神,心情显得十分沉痛,“爸,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一切就按你说的办吧!”
“三喜呀,今晚这件事的发生我也感到很痛心,也觉得对不住你,因为你太可怜了,太让人心疼了,只是一念之差,差点使你丧失性命。对今晚的事情,你能如此的深明大义,使我感触很大,我和你妈还能有什么理由再向你隐瞒你的身世呢!关于你的身世,想必家里人私下里也传开了,就连你李妈都知道了,我们不应该再瞒着你了。你本不是我们贾家的人,更不是我和你妈所生,你原本是大闺女的私生子,”贾三喜如遭当头一棒,贾建成继续说道,“本来你妈生的是个女婴,也是由于一念之差,医护人员将你和那个女婴搁错了地方。等我和你妈将你抱回家里才发现自己原来生下来的是女婴,却无意中领回了个男婴。我和你妈再次去医院认领自己的孩子时,只听医护人员带着歉意和内疚地说,我们抱回的男婴是个私生子,那个女人将孩子生下就走了。可我们家那个可怜的女婴已被别人抱走收养了,也没留下地址,所以那个收养人也无从查起。一直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二十八年了,我和你妈时时刻刻都在牵挂和惦念那个孤苦的女婴,她和你的命运一样悲惨。如果她还活着,和你一样大,也会出落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姑娘。二十八年来,我和你妈待你如同己出,没有任何偏爱。你就看在我和你妈养活你这二十八年的份上,饶你二哥这一回吧!”
这话好像是一根闷棍将三喜击昏,恍恍惚惚的,好像前生往事都如镜花水月,虚无皆空,来得太突然了,太离奇了,哑然失惊。好久,他才清醒过来,“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满面泪花,如水洗一般,“爸,都是孩儿不好,今晚才出现不该出现的一幕;都是孩儿不孝,没有听从你和妈的教诲,一意孤行地去追求那份不应再来的爱情……”
贾建成坐在那儿,泪水含在了眼眶里,“孩子呀,你不必责备自己,你没有错,你理应有爱的权力……”
“爸,你别说了,你和妈的鞠养之恩,我今生今世也忘不了……”他泪流如注,心痛难当,只觉胸口一团东西直往上涌,头晕目眩起来,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
次日上午,张侠半躺在沙发里,由于最近一段时日家事牵缠,搅得她心烦意乱,悲伤忧愁。
李保姆从楼上下来,说道:“大妹子,二龙下来了。”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张侠这才坐直身子,望着他问:“二龙,你怎么啦?不去上班也不下来吃早饭……”
“我活得窝囊,不像你那两个儿子有心胸有气魄,我在你们眼里是只草鸡,熊包……”他走过来,面带惭色地坐在了沙发里。
“二龙,瞧你说的,哪个又看不起你啦!昨晚上的事不都原谅你了,都认为你是酒饮过量才做出那种傻事来,”张侠说,“你的脉搏里流着贾家的血,你的身上有贾家的希望,还等着你将来给妈作脸呢!”
“妈,我想和方圆搞一项活动,说白了是做买卖,可眼下就是手头缺一样,能不能从你这儿周转点……”
没等说完,张侠给堵住了,“怎么,你现在想做生意,难怪你那天说不想上班了。”
“我呢,是自惭形秽,说起来也是脑子一时发热,”贾二龙接着说,“一来是看人家赚大把的钱往自己腰包里塞眼红;二来是你们成天说我工作锐气慢慢磨掉了,工作状态甚至还不如从前,还说我行尸走肉,酒囊饭袋……在这两大冲击之下,我想换个活法,因此使我产生做生意的强烈愿望。我已下定决心,好好地干,让你们大家看看,我才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呢!”
“妈不是不相信你,你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吊儿郎当惯了,干啥能干成了……”
他心里有点不悦,“这些泄气的话,我一听就扎耳朵。”
“不是妈存心想打你的兴头,妈是觉着你没做过生意,怕给赔了。”
“妈,你别看你儿子成天游手好闲,干起正事来也不比你那两个儿子差,”贾二龙嘴角边的皮肉不由向上翘了翘,然后又说,“成天在单位跑龙套,真没劲,一心想做生意赚大钱,探索人生的真谛。”
“‘人往高处走,水往洼处流’,人这一辈子能好好地活着就不容易了。如今吃喝不愁,可谁又不想混出个人样来,一旦混得有出息了,亲戚朋友也都看起了。”
“三十年的生活让我悟出一个道理,人在没钱的时候,谁也瞧不起。今日不同往日,有钱就是前途,”他斜躺在沙发里,抬头见张侠不动声色,坐直身子说,“哎,妈,我说了半天,你总不能凉水煺鸡,一毛不拔吧!我不要多,就二十万。”
“二十万,”张侠瞪大眼睛,惊颤半天才说,“你真是狮子大开口,说得轻巧,我上哪弄二十万呀!”
“我爸干这么多年捞足了,对于这二十万,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就别哭穷了……”
张侠四处望望,赶忙阻止,“二龙,你胡说什么呀!”
“做买卖没本难求利,这二十万算我借你的,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今天借我一滴水,等发了财将还你一条河一座水库。”他笑道,“我干这反正比三弟搞那歪门邪道的事现实多了,他那事成不成可不取决于他自己,说句粗鲁话,就是还在猴蛋上悠着呢!”
张侠看他做生意心切,要是不拿出点钱,也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她在脑子里又想出一个主意来,“二龙,既然你想做生意,妈还是赞成你的,妈背着你爸给你……”
“二十万!”他高兴地替她说出。
张侠没有答理他,接着往下说:“先给你拿十万,等你这次做成赚了钱,妈再给你多拿些。不过,妈还有一个条件……”
“妈,只要你肯拿钱给我,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她“嗯”了一声,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要你最近谈个女朋友,尽快把婚事办了。”
贾二龙听后,笑着说:“妈,你还没把钱拿给我呢!等我赚了钱,再结婚也不迟呀!”
贾二龙企图有谋害三喜的动机,再加上三喜的身世逐渐被揭开,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就像一支冷箭刺伤了他最脆弱的内心深处,只感到百感交集,无限怅恨……他头上罩有的一片阴云,驱之不去。贾三喜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恨和郁闷,他每天晚上都到酒吧去,在酒吧里喝了不少酒,回到家时已步履不稳,举止失态。
贾雪妮今晚觉无睡意,刚迈出自己房间,抬头看见三喜跌跌撞撞地爬上了楼,慌忙上前搀扶着他走进屋里,并扶他坐在了椅子上,“三哥,你今晚又喝酒了,酒喝多会伤身子的……”
贾三喜红光满面,嘴里不断喷着酒气,“没事,喝不坏身子的。我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借酒浇愁,这才叫活着滋润……”
雪妮倒了一杯白开水,走上前递给他,“给,三哥……”
他没有接,只是摇摇头说:“雪妮,别喊我三哥,我不是你三哥,不是你们贾家的人,感觉这场突变,让我们错得很远,始料不及……你说呢,我的好妹妹。”
雪妮听到这,感觉鼻子一酸,赶忙把眼泪逼了回去,“三哥,你永远是我的好三哥。其实你的身世我早听说了,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怕你成天胡思乱想,心里有包袱……”
他抬起头,木然地望着前方,缓缓地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活到二十多年,自己的身世如此的缠绵悱恻,竟是这样让人吃惊的结局。”
“正因为咱爸咱妈将实情隐瞒到今天,才说明他们二老真心的疼爱你呀!”雪妮说,“咱家里就数二哥花花肠子多,嫉贤妒能、无孔不入,心毒如蛇蝎。那天晚上发生的不幸,咱爸已狠狠地教训过他了。我看得出二哥也虔诚忏悔,有悔罪表现。你有知人之明,容人之量,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他已从椅子上站起,稳住了身子,长吁一口气,伤心地说:“我心里明白,我当初不该和南雁相识相爱,要是没有我们的结合,也就没有那天晚上悲剧的发生……”
“三哥,你不要怪罪自己,你和南雁姐相爱本不错,我和大嫂都非常支持你。你爱南雁姐,南雁姐也真心地爱着你,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贾三喜木讷地站在那,心里愧痛不已,热泪潸潸,“雪妮,说真的,我每次见到南雁都无法面对她那依然饱含深情的目光,在她面前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懦弱,欠她的太多太多。尤其是在写作方面,对我帮助很大。”
“三哥,你感情细腻,文笔流畅,再加上南雁姐的真诚帮助,相信你的作品有一天会成功的。”
贾三喜一步步踱到床前,一下子坐在海绵垫上,“行了,雪妮,你别拿话来搪塞我。我知道,就我写作而言,多次遭到贬损,受人非笑。”
雪妮来到他面前,认真地说:“三哥,谁人背后无人说,像你这样一个坎坷经历苦难的人,懂得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而那些好在背后笑话人的,才是世上最龌龊,可耻的人。三哥,你劈波斩浪,不畏艰险,比起水滴石穿一点儿也不逊色,真是让人敬佩!”
…………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贾二龙正要外出,却被张侠喊住了,“二龙,你不要急着走,妈有话问你。”
贾二龙返回来,刚坐下就掏出烟和打火机,“叭”地一下点燃着,不停地吸着。
“二龙,我把钱都拿给你半个月了,你的女朋友有着落吗?你答应过的,可不要掩人耳目呀!”
贾二龙心神一怔,睖睁着眼看她,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不管咋说,先蒙混过了这一关再说。他坐正身子,吸口烟,打着哑谜,“妈,你才给我十万,那十万还没到账。再说,我这阵子不是忙吗,等忙过这一阵子再物色对象也不迟呀!”
“二龙,你若跟妈耍嘴皮子,玩花招,妈就把那十万元收回来,以后也不会再给你钱。”
“妈,你别老拿大帽子压人呀!我也是老大不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