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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医学的李保姆想,做这个鉴定可是医学上新方法。既然雪妮提出来了,准不会错的,不如……可张侠是否同意呢?她观察着张侠的脸色,想开导一下她,“我看雪妮想那主意不错,不如带金枝再去一趟医院……”
张侠一听这,本来平和许多的脸色又迅即一变,犹如摘下一个面具又戴上另一个面具,“我说你们都是吃饱撑的,金枝明明怀的是三喜的孩子,还鉴什么定呀,你是存心想让我花那冤枉钱。再说孩子还没出世,拿什么鉴定呀!”
“我……”李保姆见她那副气势凶凶的样子,不敢再往下说了,只好掉头离去。
张侠扭头看到贾建成在一个劲地抽烟、喷雾,也觉察到他处于一种忧郁,闷闷不乐的情绪之中,忍不住向他白了一眼,埋怨道:“你说这些污七八糟,不成体统的事不都是先由雪妮挑起来的,你也不好好训训她。金枝是招她惹她啦,说金枝没怀孕,我就带金枝去医院检查……这怀孕她是相信了,就一心想着打胎,如今胎儿未打下,她又想着给孩子做鉴定,她心里想个啥就是啥,我这回还偏不依她的了。反正是三喜的孩子,鉴定能说不是的,我看她还能耍出什么新花招来……”
面对眼前这些支离破碎的事,贾建成也陷入窘境。他感到自己无法挽回由三喜给金枝带来的伤痛……怨谁呢?如果当初三喜不碰金枝身子,金枝怀不上孩子,现在哪会有这一棘手的事。别说张侠在咄咄逼人,就是换成另外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三喜的。金枝毕竟还是个大姑娘,三喜理所应当地负起这个责任,也是义不容辞,不可推卸的。
贾建成吸一口烟,问着:“如今这事三喜又怎么说?”
“这两天谁见他人影了,下午我给他打了电话,说跟金枝结婚的日子我都为他选好了,就定在下月阴历初八……”
“三喜他答应了?”
她断然地说:“不答应也不行,我话已说出,决不反口。”
他悠长地叹一口气,同情并操着商量地口吻说:“能不能再往后推迟一段时间……”
“还能推到哪一天呀,推到猴年马月才结婚,那金枝不是早把孩子生下来了。这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下拖了。”
“我是看三喜这次投稿又失败了,他心情不好,现在又要强迫他去结婚,恐怕这个双重打击使他承受不起。”
一听这,张侠抱怨声不断,“得得,他写书失败,怨谁呀?不怨你,也不怨我,说到底怨他自个。我都数落他多少回了,成天整那没用的东西,血汗也没少流。到头来,干得是一塌糊涂,没名没份。”
他吸口烟,用手指朝烟灰缸里弹弹烟灰头,十分遗憾地说:“他也想写成呀,没想尽了最大努力又遭失败。”
话音刚落,忽听客厅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只见赫儿迅速跑过来,喊着爷爷奶奶好……贾大志尾随身后。
贾建成听到这亲切地叫声,高兴地说:“哟,我的乖孙子回来了,快过来让爷爷亲亲……”
赫儿便一头扎进贾建成怀里,撒起娇来。
“爸,妈你们都在看电视呀!”贾大志走过来,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里,掏出烟递上前。
贾建成摇头不要,自己只好点上不停地吸着。
“大志,今晚蓝青怎么没回来,她有事啦?”张侠织着毛线衣不免问道。
他吸一口烟,并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蓝青在洗衣服,赫儿等不及闹着要我先带他回来,蓝青一会洗好衣服就回来。”
蓝青洗好衣服并逐件搭在了铁丝上晾晒,走过来伸手拉开房门正要外出。刚好,贾三喜“噔噔”跑上楼,来到门口,“大嫂,你这就出去?”
“你大哥已带着赫儿回家了,你来了我就不走了。”门里的蓝青很热情地邀请他,“三喜,快进来坐。”蓝青裂开身子,三喜一脚踏进房里。她又用手将门关上,和三喜往客厅走去,“三喜,你今晚见到南雁吗?”
“见到了,我这就是从她那儿来的。”
“你要多去看看她,你先坐吧,我去给你拿瓶饮料来。”蓝青走近电冰箱旁,打开柜门取出一瓶冷冻得冰凉的饮料,返回来递给他,“今晚天热,喝点凉的吧!”
贾三喜一欠身,接过饮料,打开盖,仰脖喝着,顿觉心里有一股穿肠入肚的凉丝丝的快意。
贾建成和张侠就为三喜写作一事,俩人絮絮叨叨抬了半天杠,气得要命,都不再吭声了。
贾大志用力吸口烟,吐着浓密不散的烟雾,“妈,你不知道,三喜写书是全身心地投入,干劲高着呢!在这个时候,你可不要打他的兴头,说一些自卑的话。”
张侠锐利地看贾建成一眼,转过脸说:“大志,你没回来时我就和你爸抬了半天。我是看三喜没这个能耐,还想吃这碗饭,干脆趁早收家什吧……”
“妈,你这种思想和看法要不得,要经常鼓励三喜,尤其是三喜现在遭受挫折和打击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一种精神安慰。”他吸口烟,接着说,“恰恰相反,你要是在他面前说一些讥讽嘲笑的话,只能挫伤阻碍他的上进心,使他心里产生一种自卑感,从而导致他的创作积极性,对他只能是有害而无利。”
“大志,不是我不支持他写书,儿子有出息,母亲也觉得风光。三喜这都是第二次写书了,到今儿不也没干出啥名堂来,你说这还有啥奔头呀!”
“干啥容易呀,特别是写作,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贾大志不禁长时间吁一口气,深感人世间的沧桑与磨难,“这都需要磨炼人的意志,有的作家为写一本书,竟花费了一生的心血和精力……”
没让说完,张侠急着插上话,“得得,三喜要是写一辈子,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早把他撵出家门了。现在市场搞活了,干啥不能填饱肚子,何必苦苦去折磨自己。你看那些经商户,手头可有钱啦,人家不也照样吃香喝辣的。”
“光有丰富的物质生活不行,精神生活也不能空乏了,两者缺一不可,”贾大志接着说,“妈,你不是看过《红楼梦》吗,这可是一部集大成的优秀著作,它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虽说流传几辈人,在人们心目中还都产生轰动效应。在许多国家还都成立了‘红学’研讨会,专门组织一批有识之士研究《红楼梦》呢!”
“你说得这些也不假,可三喜能跟人家比。不用说,人家出身大家贵族,打自小就受家庭、父母的影响,再加上人家祖坟的风水又好。你看咱家祖坟连一股子烟都不冒,还能会出什么人才来……”
说到这,使在场的贾建成,贾大志听后都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天真幼稚的赫儿趴在贾建成怀里偏问笑啥……
“妈,你看你说着又迷信起来了……”
张侠一脸怀疑地插话,“大志,啥都不怨。妈是看三喜文化低,没那么高的学问,比不上人家,就是将来写作成功,国家能会承认?”
“文化水平低倒不是主要,关键是看你的能力。一个人的能力大小并不在于学问高低,主要看你肯不肯干,只要潜心钻研,都能成为本行的专家。虽说三喜没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但他这本书就足以说明他的文采,代表他的学历了。”
“大志这话说得对,言之有理,”贾建成很感兴趣,搭上腔,“不论你是干什么的,就是背筐拾大粪的,你只要有某一方面的特长,出人头地,国家照样可以重用你,高学历者不见得是优秀人才,有学历不等同于有能力。一张文凭不能代表一切,真正的实力要比文凭重要的多。在我看来,那些不依靠国家培养,完全靠自学成长起来的人最有出息,因为他们从中获得了爬、滚、摸、打的经验。”
“得得,难怪你们是父子俩,唱的都是一个调。”她接着单刀直入地问,“你们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三喜这次不也没写成?”
贾大志认真地说:“三喜不是一直在努力嘛!”
她窝有一肚子怒火,冷着脸说:“大志,只要你能担保三喜下一回写作成功,妈就赞成他写书。他就是不同意与金枝结婚也行,妈和金枝只能自认倒霉好啦!”
这一下,倒叫贾大志接不上来了。这谁有这个把握担保,谁又能担保得了。就连三喜自个也说不准,看不透呀!他吸一口烟,然后说:“干什么总得有个过程呀,欲速则不达,更不能求成过急。我想,只要三喜在困难面前不低头,坚持干下去,就有盼头。”
蓝青无心吃下去,搁下手中大半拉苹果,唉声叹气,一脸忧愁地说:“就怕咱妈哪天又给南雁打电话,说定好你跟金枝的婚期……”
“那南雁也不会轻易相信呀!”
“相信倒不会相信,看来咱妈这次是下定决心,不会变动了。”
他听后,心里很气愤,同时也感到异常地别扭,委屈得眼泪都差点落下来。他将手中空瓶攥得发出“咯咯”地响,抛开心思地说:“大嫂,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真想一走了之。”
“你准备去哪儿?”他一时也说不出来,去哪儿呢,哪儿才是自己的落脚之处呢……“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他摇了摇头,脑子一片空白。
“你心里没个地方到哪儿去呀,漂泊在外会困顿潦倒的。”
“我出外自谋生路,自己还能挣不上自己吃呀!”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呀,你总不能在外打一辈子工,永远不回来吧!”
“既然出去就不会再回来,这个家,我是一天也难呆下去。”
“那不行,你的作品尚未成功,绝不能丢下不写。要是外出打工,还怎么能写成。”
“我在外一边打工,一边写书。”他显得情绪很高昂,激奋地说道。
“你脚踩生地,会遇到令人无法想像的困难和挫折,你也不可能稳住情绪,静下心来搞创作。”
他一时委决不下,才来找蓝青出主意的。
“三喜,听大嫂一句劝,你要坚持写作,这个时候哪也不要去,否则对你写作不利。”
“大嫂,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双手抱着头,唉唉地直叹气。
蓝青居然也回答不上来了,一时间竟哑口无语。是啊,走又走不得,留下来等待他的只能是深深的哀痛……但绝不能悲观宿命,一定要帮三喜逃脱这场劫难。她在心里揣摩了好半天,然后抬起头说:“三喜,遇事要达观些,不要愁坏了身子。不过,我倒想出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大嫂。”
他的语言近于诘问,对于蓝青的真诚帮助,使他深受感动。
“三喜,这仅是我的个人想法,行不行,当然还是你自己拿主张,”她往下说着,“我想给你和南雁办理一个假结婚登记证……”
“办假结婚证?”他两眼一瞪,摸不着头脑地问。
“你把结婚证拿回去给咱妈一看,咱妈没法说的,心里也就默认了。”
他举棋不定,“那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是专门给人办结婚证的,就这点小事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是想用那假结婚证打消咱妈的念头。可南雁一心想现在结婚,她要是知道了会要求马上举行婚礼。这万一传到咱妈耳朵里,岂不闹得一团糟。”
她叮嘱地说:“你要多动动脑筋,先用手机拍下南雁的照片,然后经电脑处理不就能和你的相片配合成一张了,做这事你可要瞒住南雁。”
“那双方不都要在结婚证上鉴名,按指纹吗?”
“这个还能不好办,南雁的名字和指纹都由我来代理。”
本来贾三喜在接到张侠打来的电话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