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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秋寒月淡扬剑眉。“听小王爷这语气,似是把京城当成自家的了,本城主倒是来不得了?若来了,还要征求小王爷的肯允方成?”
“小王几时说了这话?敢有此心此想又敢付诸于口的,也惟有秋城主这等皇族子弟,小王不敢嫉妒,更不敢羡慕,秋城主莫要栽给小王恁大罪名。”
这话,听似浅薄讥讽的妒语,实则居心极恶,秋寒月眸光咄咄觑去,笑意揉,“小王爷何必过谦,阁下连诬陷皇家媳妇的事都已然为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先帝恩宠,祖上积德,本城主劝小王爷还是莫要太挥霍才好。”
“你此话何意?”严朝宗蓦立,满面恚怒,眸线怨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王爷认为是何意便是何意。”他悠然道。
“秋寒月你不要欺人太甚!依恃着你这皇家子弟的身份,害死人命也可逍遥法外,以为就此自在了么?法不断你,我严朝宗不会容你!你害我姐姐那笔账,我早晚要和你算个清楚!”
“欢迎之至。”有如此一个人搅局,任是如何怡然的心境也遭破坏殆尽,秋寒月份推盏起身,扔下一块碎银,径自步离。
“秋寒月!”他这般行止,更加激人怒火,严朝宗一声厉吼,伴随着特翻桌椅之声,追索而来。“秋寒月你记着,本王断不会放过你,看你能逍遥到何年何月!本王会要你死得很难看!”
他悠然回身,淡道:“慎言呐,小王爷,人在语,天在听,万一上天将你的话当了真,死得难看的,兴许就非本城主了呢。”
90
茶肆的狭路相逢,虽不愉快,却也不足以让秋寒月深记,全当一日中的一段无聊插曲,过未几日,便抛置脑后了。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居然让他一语成谶,茶肆事后的五日,庆王府小王爷暴毙于置于府外的爱妾香巢之讯,惊传兆邑城的大街小巷。
庆王爷一脉单传,人丁单簿,严朝宗虽已诞下一子一女,但皆是妻室所生,名不正言不顺,老庆王爷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连夜通报了官衙,誓要将爱子死因查个水落石出。
而初闻严朝宗死讯之际,秋寒月不免错愕稍久:几日前还与自己明讥暗讽的鲜活一人,遽然间便不复存在了?那人虽不讨人喜欢,但当真就如此死了,也是欢喜不起来呢。
错愕归错愕,他并不以为此事能与自己牵上什么干系,直至庆王爷恸哭着跪于泰阳殿外,求今上严惩杀人凶犯秋寒月那刻来临。
“皇上,当日茶肆内有十几人听着看着,老臣可找来他们一一为证,那一日,秋寒月撂下了那等狠话,过未几日,老臣大子便死于非命,皇上,请为老臣做主呐,皇上……”
庆王爷严不归年值五十开外,因保养得宜,先前尚是须发皆黑,神清气爽,当下受丧子之痛摧折,一夜华发,老态皆现,此刻又是如此涕泪交零的大发悲声,不由得隆睿帝不生同情。
“庆王先起来说话,不管有什么样的委屈,都一一说给朕听,朕……”
“皇上啊,皇上!”庆王爷以膝为足,跪爬着上前,不顾失仪失态,抱住了步下阶来的隆睿帝双膝,嚎啕之中,犹有字字沾泪的控诉。“请您为老臣做主严惩凶犯呐……念着老臣之父曾随先帝浴血沙场的份上,还老臣一个公道呀 …皇上……秋寒月纵然是皇族中人,也该与民同罪,望皇上为老臣申张冤屈呐……”
“……庆王要朕为你做主,总要把前因后果一一陈清,你如此激昂难抑,是要朕如何为你做主?”隆睿帝俯身探臂,亲自将人搀起,又命从旁太监端来清水软巾,让这位老臣稍事整理,方进得殿内,细问原委。
庆王强忍悲痛,将爱子如何与秋寒月在茶肆偶遇,如何话不投机,最末了秋寒月又说了怎样狠话,而后五日爱子莫名惨死……从头到尾说个详尽。
“老臣一再请太医与京城挺得上名号的仵作查验,犬子全身无伤无损,惟有齿根泛黑,隐有恶臭,太医与件作俱说乃中毒之状,且是一种罕见奇毒 …”说到此,又是悲苦难抑,老泪滚滚。“皇上,犬子死得冤死得惨呐,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请皇上为老臣……”
“好了。”隆睿帝举掌示止。“照庆王的说法,秋寒月有凶犯之嫌……”
“皇上圣明,那秋寒月定是凶犯!”
“庆王如此铁口直断,可有凿证?”
“那日他在茶肆以恶言恐吓犬子,有不下十人可为人证。”
“除此之外呢?”
“除此……”庆王微窒,施即又度大放悲声。“老臣老年丧子……心力交瘁……着实无力搜罗更多力证……全赖圣上宏恩……严惩凶犯,以昭国法……”
庆王爷以苦主之姿,状告御前,且取得是那般激烈慷慨的方式以惊动朝野,为得便是让秋寒月这个皇族中人无所遁形,如此一来,秋城主势必成为被控一方,与之对簿公堂。
隆睿帝责成大理寺受理该案。
获悉自己涉进这桩命案之初,秋寒月尚觉可笑无聊,以为过不几日便可脱去这无中生有的嫌疑,而随案情向前推展,他始察个中隐有异诡起来。
“秋城主,小庆王爷遇害当夜,请问您身在何处?”此乃大理寺主审之问。
此质询稀松平常,他只须将自己身在之地道出,即可置身事外。可是,他启齿之时,脑中电光石火地忆起自己曾有一日出宫至百莲湖乘舟游玩,误入藕花深处,大雾中难觅归路,翌日清晨阳光升起方能归舟靠岸,那一夜…便是严朝宗遇害之夜。
这本不打紧,诡异得是待他将此事托出,大理寺速遣人前去取证,所带回来数十名于百莲湖讨生者中,竟无一人是那日替他掌舵行舟的船夫,且船夫间彼此熟识,皆道他们皆是百莲湖附近村民,最近十几日皆无新人加入讨生之列……
如此一来,他这个“嫌犯”头上的“嫌”色更浓,本是例行公事的侦讯,亦变得凝重沉肃,大理寺主簿上禀天听,欲对这位一城之主作以羁押。
隆睿帝闻禀虽惊异,却也不能偏私,准了大理寺所请。当夜,秋寒月便宿于大理寺天牢。他沉坐于油灯之畔,沉静了心思,将整桩事细细将来,突然间,便想出一身冷汗出来。
显然,严朝宗莫名遇害,自己误入歧途,并非巧合,而若只是朝中敌对之人的有意我害,反倒不足为惧,怕得是……怕得是行此事者,乃是那位 …
“牢头!”他奋起呼喝。
“小侄真是感动呢,寒月王叔落难之时,第一个想见的人居然是小侄,我们当真是叔侄情深,感天动地呢。”
秋寒月以一块上等玉佩为资,遣牢头前往太子府捎简书一封,半日后太子便如约而至,满面春风地现身于大理寺天牢,唇舌间奚落依旧。
“灵儿还好么?”他问。
“昨夜母后留了小王婶睡在懿安宫,今晨又带她前去烧香拜佛。”秋明昊正颜答毕,又始不恭,嘻笑道。“怎么,王叔担心小侄把小王婶领回府去亲自照顾?”
秋寒月举眸,淡声道:“这桩事,你须帮我。”
“哦?”秋明昊扬眉。“这等小事便要让王叔不惜动用本太子的威权么?”
“不是小事。”
“不是小事?那便是大事喽。”秋明昊漆黑瞳仁滴转,一手揉颌。“能让寒月王叔称个大字,难道操纵此事的,是比本太子还要大的大人物不成?”
“如果是呢?”
“寒月王玩笑了不是,父皇事忙,哪有闲暇参与这等游戏……”
“我设有在玩笑。”秋寒月眸色沉郁,声线紧绷。“而且,我并没有说这位比太子还要大的大人物,便是今上。”
九十一、劫至(一)(VIP)
“漂亮娘娘,灵儿想哥哥了,灵儿去看哥哥好不好?”
吃香香,喝饱饱,玩透透,半日下来,灵儿倏然想起了自己昨夜没有在哥哥的怀内香香入睡,惆怅爬上绝美小脸,掀着小脚,迟迟讷讷凑近皇后娘娘,娇娇细细提出诉求。
而皇后,最担心的也正是她如此的一求。
秋寒月的案子说大兴许不大,若他们执意护短偏私,自然能护得住,但有国法在,有律例在,他们身为这个国家的最高执权者,不能成为律法的最高亵渎者。于是,这案子便大起来,人命关天呐。
“漂亮娘娘,灵儿想去看哥哥呀~~”
良后眸光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这两泓无尘的纯净中,想要编个理由拖延哄搪,居然如此不易。“灵儿的哥哥……不在宫里。”
“哥哥去了哪里?”
“灵儿的哥哥……有事出宫去了。”
“有事哦?”灵儿歪颐,樱色唇儿怏怏噘起。“哥哥也不来者不来和灵儿说声声,哥哥坏!”
这小人儿显然忘记自己是如何重玩耍轻别离了。良后慈笑,“是呀,所以,灵儿先不要理他,在此陪我玩耍,可好?”
“……嗯……可是,灵儿想哥哥呀,很想很想哦,越说越想喔,想得心慌慌。漂亮娘娘带灵儿出去去找哥哥,好不好?”
良后暗自叹息。
“好不好呀,漂亮娘娘?”灵儿见良后不语,整人儿偎进这位对自己极好的漂亮娘娘怀里,如一只蛹儿般扭转蹭磨。“漂亮娘娘,答应灵儿,好不好?答应灵儿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灵儿呀……”良后揽着她,无奈又心酸,暗自忖着这小人儿的心慌与焦躁,必定是因为那一份深情牵系对寒月处境有所感应所致。但这小人儿是如此的纤细娇弱,天牢中的寒月最放心不下的就该是她了,自己不能僭权给寒月自由,总要替他照顾好他悬心之人。
“灵儿的哥哥出宫办事,办得是皇上委派的大事,灵儿若去了,打扰了哥哥,会惹他被皇上责怪,灵儿想要哥哥被责怪么?”
“大事哦?”长长的睫如蝶翼飞舞,大大的眼睛圆圆睇起。“是像修水沟那样的大事么?”
“……修水沟?”那是什么?良后满心困惑,却也正巧顺水推舟。“的确是很大的事,灵儿的哥哥有没有告诉灵儿,大事是不有打扰和耽搁的呢?”
“有呀,哥哥去修水沟就对灵儿说过,说哥哥要救人,要帮人,让灵儿乖乖等哥哥回来。现在也是呀?”
“对呢。”良后颔首,衷心感谢那条不知哪里的水沟。“他这一次也是要做很重要的大事,灵儿也要乖乖等哥哥回来,可好?”
“可是 ……”小脸抑郁失欢。“哥哥上次走前会来跟灵儿说声声,还会对灵儿亲亲抱抱,这一回没有哦。”
良后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灵儿的哥哥走得太急,居然忘了,待他回来,我替你罚他如何?”
“不要!”灵儿桃腮鼓起,美眸瞠起。“漂亮娘娘不要罚哥哥!”
良后启唇待语,听得长亭外有朗笑声起,在宫婢们的伏地跪迎中,华服锦靴玉树临风的秋明昊步阶而上,“平日里一口一个“漂亮娘娘”叫得亲近,到了紧要时候,灵儿还是偏心你的哥哥罢。”
舰见他来,灵儿脸儿一亮,欣喜扑上前去,“明昊哥哥,哥哥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不意外地看见那张绝美小脸黯淡了颜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