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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这批人,从来都是被派来做急先锋的,在没有掌握任何更多消息的情况下,他们便被派来了这里。
结果一到这里,便陷入了苦战,所有一切说明,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据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工地。
沉香敏锐的感觉到,自己正被什么再黑暗中窥视。
全盘的,没有可以规避的窥视。
她知道,自己会进来,就好比是被什么人驱赶着进来的。
她并不喜欢这种窥视,然而却又处于一种被动的防御之中。
就在她像一只受惊的猛兽警惕着四方的时候,这个旧仓库一般的房间突然发出嘎嘎的声响,然后,墙壁前狼藉一片的台面被什么推开,散落一地,然后,后头露出了一条长长的金属甬道。
“请进吧,漂亮的小姐!”这声音,令沉香一震,似是而非的熟悉,她突然摸向自己的胸口。
从清醒那一刻起,她总是下意识去做这个动作,尽管那里并没有那支古老的羽箭,但是她依然感觉的到那种痛楚。
她并没有犹豫,反而挺直了后背,堂而皇之的迈步走了进去。
经过那仿佛未来世界般光滑的甬道,尽头有一扇厚重的铁门,直到她走近,铁门发出一声嘎哒,上面的锁自动向四面回缩,沉重的大门轰一声洞开。
“请吧!”那声音再一次响起。
雪白的一片,让沉香不由得眯起眼,刺目的白,使得人眼从黑暗中突然进入有一种盲了的感觉。
她闭了闭眼,好半天才得以恢复。
一个全现代化的面积约数百平方米的房间展露在她面前。
电子屏幕像一个硕大的雨幕,悬挂在半空之中,全透明的屏幕上,是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沉默,淡定,从容,还有狡黠。
正前方的台基上,端坐这一位衣冠楚楚的男人。
你只要看他的坐姿以及服饰,便可以明白,此人有着极高的修养,和深沉的内涵。
绝不是一般的人物。
这样一个荒芜的沙漠下,有这么一个充满未来味道的地下掩体,里头有一位这般人物,却是很有些科幻味道。
更不要说,这位的模样,放在人潮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冷峻绝美。
沉香在看到这张脸后,眼中变化之大,巨细靡遗的在那硕大的屏幕上清晰表露。
然而面上,在最初的震惊后,归于一种说不出的深邃。
那座椅上屹然而坐的人不由眯起眼,从屏幕上移动视线看向沉香。
一个纤细的,渺小的,但是脊梁骨挺直的女子,迷彩服让她纤细的近乎弱小,然而它代表的武力,又将一种女人所本不具备的彪悍与一种妩媚不动声色的结合在了一起。
这种矛盾的美,竟然有种炫目的味道。
令人怦然心动。
“路易!”他身边垂手而立着一个带着四方眼镜的人,他意识到老板前所未有的失神,出声提醒。
从看到这个女孩子突然出现在屏幕里的脸庞起,老板就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兴趣。
擅自将这个地下王国暴露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这个人还是他们千方百计要避免的官方派出来的刺探前锋。
组织里的那些股东,是不会允许出现失误的。
他试图提醒他的主人,这已经太过了。
链接在大洋彼岸的监视显露巨细靡遗的将这里一切直播在那一头,主人若是做不好,很快会有人来清理一切,包括他和他的老板。
他并不希望,老板奋斗到今天的一切,在一个女人面前栽跟斗。
这个据点已经引起官方注意,本来是打算弃去的,官方来得快,他们还在消灭一切证据和文件,赶走这些小队,争取销毁文件的时间,接着,这里便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女人又为什么再一次出现!她应该早消失在那一场车祸里。
路易并没有理睬他,径直站起身来,挺拔优雅的身躯行动间带着一种疏离般得高傲,走近沉香,俯头看着她,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住了沉香,深邃的,清冷的玉葡萄般眼看了又看,不由伸手去抚摸那脸:“我,是不是该认识你?”
沉香下意识要歪头,却没有动,只是任由那冰冷的手慢慢爬上自己的脸,带着一种清贵的,冰凉得味道,还有股子香甜的味道,潜入鼻端。
她眼珠子动了动,掠过那薄薄的唇,无声的沉默流淌在两者之间。
记忆的大门在一刹那间敞开,她与他,曾经如此亲密,只是这个亲密,各有心机。
她亲手抹去的记忆,原来并没有全盘抹干净。
“路易!”他身后人再次唤了一声:“这个女人留不得!”
熟悉的枪支上膛声突然划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默,沉香眼风一动,突然伸手将路易一推,冷声道:“快走!”
路易冰玉一般的脸闻言微微一动容,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枪击声。
不是从监视器上扩音机里传来,而是就在不远处。
“路易,我们快走,这里被发现了,她是饵,我们快被包围了!”后面的人扑上来拉着路易就要走,路易神色一冷,朝着沉香看了眼。
沉香从腰中抽出一把沙漠之鹰,却朝着来时方向一转:“从北面走,那儿是个缺口,是为了诱敌的,但是闯出去再往西折,便可以逃脱!”
路易眼疾手快,猛然扑上来拽住了沉香的手臂:“为什么?”
既然是派来做饵,为何却临阵变卦,仅凭一面,为什么却肯帮他?
为什么?沉香对这个问题同样无法回答。
因为那一场似真如梦的邂逅?
因为那一场动心惊魂的爱?
她甚至都无法肯定,那一段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她是蝶梦里的庄生,还是庄生梦里的蝶。
只是面对相似的神韵,她做不到如往日一般的淡定。
“快走!”情势,容不得儿女情长:“走,你的商贸触及他人的利益,这个行动是毁灭性的,不想死,快走吧!”
她甩开手,想要去尽力阻拦,她知道这样不明智,也知道,这种近乎叛变的行为,会让她万劫不复。
然而她记得,梦里的那双眼,如此刻一般,缠绵不去。
那同样的哀伤,同样的孤独,还有同样的挣扎。
放不开的一种刻骨铭心,已经让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她已经不能再是一个好的战士了。
势必会被牺牲掉。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做杀人的利刀,而是要为心中的信念活一次。
“一起走!”身后固执的拉过来,拽着她就跑。
直升机的旋翼发出巨大的轰鸣,就在不远处停泊着,头顶的岩洞已经露出一向光环。
生机就在前方。
然而就在这一刻,后面的一侧角门突然自动打开,紧接着一队全副武装着的军人从外头冲了进来。
这时候路易已经坐进了悬停起来的直升机内,沉香则一只脚刚刚迈进。
那群人身后,持着遥控器的人抚了抚四方眼镜框,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方向。
“快上来!”路易一把扯住了沉香的手:“看起来那帮老家伙是要牺牲我了!”
飞机不等沉香进舱,亟不可待已经开始往上升。
那一群军队的人飞奔向这里,朝着空中就是一阵扫射。离得远,还不到射程。
机身开始颠簸。
沉香仰着头,悬在舱外对着路易突然道:“你为什么要拉着我?”
路易一愣,眯了眯眼看看她:“我觉得你很眼熟,不过这个一会再说,快上来!”
沉香并没有动,只是深深看了眼路易,突然放手捏了捏对方的手臂,路易有些发愣,却听到她道:“不论这是梦,还是真实,我希望你活着,记住这句话,好好活着!”
接着她猛得一挣,像是一只燕雀,脱离开他的手,一个翻滚,朝着下方坠落。
脱离了负重的直升机很快往上盘旋,路易扑到机舱边缘,只看到沉香小小的身躯在地面上一滚,又站了起来。
迎着对方冲了上去。
然后他看到,所有的火花,朝着她的方向射去。
“沉香!”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呼啸而出。
时间的苍茫里,踏过宇宙的洪荒,不经意的回眸,不期然的碰撞。
似曾相识,无奈,擦肩而过。
下一辈子我与你,是否能够最终携手?
第一百零九回
第一百零九回
宏鑫八年七月初七,蒙州城家家户户高挂着彩帛红绸,张灯结彩。
不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市井小民,家中皆燃起长生灯,供烧鹅鲜蜜瓜果,造香案摆蜘蛛银盒在神案之前。
这所供之物本为乞巧之物,原是寻常,燃灯,却大有意境。
因清河两路按查巡抚兼提领督军,安王世子凌风铎指挥有方,领数万大军,横扫沿海,缳首枭寇江涛宁,平齐为患大宣朝多年的东南海寇,令天下赫赫,四方夷服,从此,东南一带海寇仅成零星之势,对大宣战战兢兢,再无可能为祸一方。
君上大悦,檄告寰宇以彰国威,祝庙焚告,天下大赦。
并赐安王世子进九锡,位三公,赞拜不名。
世子推赏,只进言求往日之愿,帝欣悦,赐八月十五,世子大婚,敕令,天下同贺,婚典比肩王室。
朝堂虽有异议,却不知为何,没有任何人上书弹劾。
络绎不绝的宫廷赏赐,也在这几日,随着浩瀚渺渺的十里长车,不间断的往蒙州苏家纷至沓来。
如今的苏家,因为在蒙州之役中的出色表现,为圣上特赐忠勇世家匾额,进三品公,世袭罔替。
这一日,所有的蒙州城民都将出动,应官府之命,更是处于本心,在蒙州城郊,龙溪军营水寨,共同庆贺世子与苏家庶女,京城九门巡查之外孙苏沉香的婚典。
要说起来,整个蒙州城能得以保全,真正的英雄,是这位女流。
苏家苏老夫人和安王,世子凌风铎,工部尚书等共同上表朝廷,将所有的荣誉,都归于此女,也让蒙州城百姓甚至天下知晓,能够让蒙州城避免城毁人亡,让海寇之难在这么短时间内解决的最大功臣,不是凌风铎,不是南北两路大军,乃是此女!
一张鸳鸯阵,就是出自此女子手。
宏鑫帝悦,钦赐苏沉香三品巾帼将军闲职,虽无正军,却领了子爵位,十二阶散阶高位的虚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对女性的封赏。
天下由此记住了这位巾帼将军。
只是这还不是最令人瞠目的,因为世子凌风铎向天子进表,要在苏沉香母家举行盛大的婚典,让蒙州父老上下参与,而男方则从京城赶来,将所有的庆典都放在蒙州举行。
这无疑是不符合礼教的,也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弱化了强权中从来都是主导一方的男子的面子和地位。
甚至因为凌风铎的身份多少有失皇家体统。
奇怪的是宗正司那帮子老学究们居然也没一个吭气的。
龙溪鹰嘴崖下千艘战舰已经一字排开,三军整列,火炮昂首,旌旗猎猎,盔甲霍霍,一派气势浩然。
全都在旭日之下,肃然而不苟的等候着婚典的开启。
以军队来为婚典开炮鸣礼,更是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