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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闻言倒有些不赞同,连连摇头道:“上一胎你滑倒小产,母亲闻言心急如焚。如今刚好了身子怀了胎,你又要一路颠簸回扬州,若是掉了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好好在这呆着,等生了个哥儿再回扬州。就是这段日子妹婿宠了那些妾室,也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哪个能越了你去?如今你有了身子,又有娘家哥哥撑腰,将来周家谁敢为难了你?若是这个孩子再有什么意外,一时半会你又怀不上,周家到时候说什么话,就是你哥哥也没辙。”
姜玉春听了低头琢磨了一会,方抬头笑道:“嫂子说的话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明白着呢。如今好歹还有几天才启程,到时再来你这叫大夫把把脉,若是胎不稳,我保证安安生生地呆在老家等孩子落地再回去。若是孩子和我都不碍事,我还是想回去。嫂子不知,我打成亲守完了亲就同二爷在外头住,上没公婆下无妯娌,一个人自在惯了,再这虽有长辈照看着身子,但终究还是不习惯。若是平常也就罢了,这有了身子,我只想心里舒舒坦坦地回家养胎。况且这从徽州到扬州,一路都是水路,不比马车颠簸,平稳地很呢。若是闷了就到船舱上透透风,若是累了只管回屋里躺着就是,比在这还自在呢。”
姜夫人见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只嘱咐王嬷嬷多照看她,又打发人去和大夫说把孕妇忌讳的药物食物列了个单子给姜玉春。姜玉春自己虽然也知道这些忌讳,但感动于姜夫人的一份心,将单子收了。
姜玉春回府,将那忌讳的吃食给玉棋、巧书、云画三人看了,王嬷嬷之前在京城虽做的是小姐的管教嬷嬷,但小姐出嫁前有关这方面的事也是她教给的,因此也格外清楚。她虽有些不赞同姜玉春瞒下有孕之事,但觉得她说的理由也是有道理的。因此打起精神来,每日看管院里的小厨房,和玉棋两个一日三餐亲手做羹。
莫少青此次回来是为了招些同族同村落能干的少年去扬州,已经有二十来个人愿意去。周天海挨家挨户去了,和少年们的长辈签了协议,又给了银子。如今人手齐备了,只待预备好船,就叫莫少青带着这些人先行回扬州。
周天海晚上回来说了这事,姜玉春趁机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因为峰哥儿和思琴的事,已经拖到这时候了,再不回去天就更冷了,若水都冻上,船可就不好走了。”
周天海闻言笑道:“我这两天寻思这事呢,如今天已经有些冷了,怕你随船回去再冻着。要不然你就留这里罢,反正还有一个多月我也就回来过年了。省的你来回折腾,再冻坏了你。”
姜玉春一撅嘴,转身坐下,道:“家里一大摊子事,我哪里有那个心思住下。再者说,大哥上任,我们还一面没见,等年下各个总商家年礼也得预备,年前来往还得应酬那些夫人。我若在这里躲了清闲,等回去闹心的事就更多了。”
周天海道:“罢了,你说的也是。那赶紧收拾收拾,五日后我们就出发回扬州。”话音一落,姜玉春不禁笑了起来,满屋子丫头也面带喜意,只有一个人茫然了。
☆、老太太家训子孙 三奶奶来访玉春
翌日一早,趁着请安的时候,周天海、姜玉春将五日后回扬州的话和老太太、太太说了。老太太虽是女流之辈,但从小精读经史,也有些丈夫气概。听闻夫妻两个不日便回扬州,旁的也没多说,只将家训一字一顿地给两人背了一遍,方才道:“扬州盐商行事奢侈无度,吾孙应谨记家训中“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这话,万不可过度奢靡,纵于享乐,应将心思放于经营事业、研读经书上头。多携带族里贫困努力的子孙,族人、亲戚、世交、同乡、朋友并重,广善良缘。”
周天海起身应了声:“是,孙儿谨记祖母教诲。”老太太又道:“你家中有娇妻美妾,切不可在外留恋美色,忘了章法。妾已有三人也足矣,婢美妾娇的,非闺房之福。要尊重嫡妻,夫妻和睦才是正理。”
周天海毕恭毕敬地又低头应:“是。”老太太示意他坐了,看了看姜玉春,示意她抬头看木雕的门罩、窗户等物,上面的图案多是“花卉果木”。因古语有:“石榴多结子,丹桂广生枝”的话,老太太这屋的各种雕花多是石榴、丹桂、葡萄等样式,意味着子孙繁衍。
老太太看着姜玉春道:“我如今这么大年纪,旁的念想也没有,就希望子孙繁衍,你们多子多福。为此我特意叫人在我院子的小厅堂梁枋上雕了一幅‘百子图’也是有替你们祈福之意。你们夫妻两人要举案齐眉、互敬互重,早日生个嫡子。切勿再闹那些妻妾争斗的事来,以免祸延子孙。”
姜玉春和周天海忙起身应:“是。”老太太这时才缓了颜面,笑道:“行了,我也不拿规矩都压你们。你们要回去了,想必你们太太有好些话和你们说,送你们太太回去吧。”太太闻言也起身,又给老太太斟了碗茶,才带着他二人出来。
回到太太院,姜玉春扶太太坐了,又洗了手亲手斟茶摆果子,太太接了茶抿了一口,将茶水放在手边的高几上,让他夫妻二人坐了,方才道:“刚才老太太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回去后不许再淘气闹出故事来。姜氏,你小产至今也休养个大半年了,身子到底怎么样?我一会打发人叫个大夫给你瞧瞧吧,若是身子没事,我和老太太也能放心,只等听你的喜讯。若是身子还有亏损,还得继续瞧病才是。”
姜玉春闻言心里一突,很不想自己的计划被太太改变,忙起身笑道:“媳妇在扬州时候一直是个挺有名气的老大夫给瞧,来之前还特意请他给瞧的脉,说如今已经调理的差不离了,回去再看回脉就成了,很不必再费心从家里找个大夫。媳妇琢磨着每个大夫都有自己的开药调理的习惯,若是再请个大夫调理的方式不一样,反而麻烦。”
太太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便也罢了,不再提这事,只是瞧见姜玉春身后站着小脸煞白的素儿,这头就有些大了。当初周天海成亲之前,太太便想将自己身边的丫头给周天海做妾室,一个是自己身边的丫头自己心里放心,二个也是有点小私心,有这样一个人能帮自己了解儿子的后院之事。可当初老爷说儿媳没进门,长辈又不在身边,有这样一个出身的妾室只怕将来儿媳进门时妾室已经掌握了后院,若儿媳是那种绵软的,怕会被妾室吃拿住;若是厉害的,又是一番争斗,反而不美。太太也顾忌着儿媳出身太高,因此才将这念头歇了,从外头买了个贫家女调、教了十来日给儿子当了通房。可那样一个人,容貌一般,行为举止透着小家子气,别说儿子了,就她瞧着也不喜(…提供下载)欢。另外两个妾室,一个瘦马出身,一个戏子进府,倒真的妖娆妩媚柔弱艳丽。可在老人儿眼里,这样出身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反倒怕把儿子带坏了。因此听闻周天海不常去她们屋里,反而觉得心里踏实放心。可后院数起来,除了姜玉春一个正妻,就是这三个小妾了。一个容貌不佳儿子不喜,两个出身不好,太太不喜。因此太太便有了将素儿给周天海做妾的心思。
平心而论,素儿容貌、性子都不差,又打小服侍自己的,十分忠心。况且她老子娘也在府里服侍,就是素儿将来做了妾,得了宠,也能被自己拿捏住,不怕她张狂。因此这回周天海一回来,太太便把素儿拨去给姜玉春使唤,想着也不好儿子、儿媳刚一回来就塞妾,先将人打发过去,过一阵再将这事提了,也就成了。谁成想,姜玉春的两个兄长一个到了徽州做同知,一个到了扬州做了两淮盐运司副使。这下无论家里族里就是儿子盐运生意都要多靠这两个舅爷。再加上幼子明年春闱,又要靠姜父领着拜师,因此太太又将这话咽了下去。只想着等他俩回扬州的时候,顺势让素儿跟着去,示意下夫妻二人,这事也就成了。不成想早上请安,老太太又说了婢美妾娇的,非闺房之福,又说妾室三人如今已足矣,不可贪恋美色的话,这下可将太太想的法子给堵死了。老太太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她当儿媳的也不敢违背。可是就将素儿收回来,她也不甘心。这天海成亲三年,却还尚无子嗣,这当娘的如何不急。这媳妇身子弱,怕子嗣单薄,还得选两个身子好性子好的丫头送去,多开枝散叶才是正理。
太太这里胡思乱想,姜玉春见她一会皱眉一会努嘴,眼睛又时不时瞧向自己和素儿,哪里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她又怕太太想出什么话来,让自己带了素儿回去,因此先开口道:“还有一事想请母亲示下。”
太太只得先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和颜悦色地看着姜玉春,笑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姜玉春回头看了眼素儿,笑道:“我们夫妻二人回家,蒙太太宠爱,将大丫头素儿拨给我们使唤。这两个来月,家里上下有素儿帮忙打点,可是省了我不少事,因此媳妇自私不想将素儿还给母亲了,想留在身边伺候。”
太太、素儿闻言都面露喜色,姜玉春不待太太开口,又笑道:“我听说素儿在家里有老子娘的,我也不忍心她们骨肉分离。二爷盐运生意也有徽州这一块,时常运了盐回来带了货品回扬州,一来一去也得两三个来月。回家里吃住都有太太操心,可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到底差点,因此我想把素儿留在家里,依旧帮我们照看着屋子,等二爷回来的时候,有个稳妥的人伺候,太太也能放心。太太,你瞧这事如何?”
太太闻言犹豫了片刻:依姜玉春的主意,这倒是个好法子。虽然依旧当丫头这边看屋子,可等来年天海运了盐回来,家里又无妻妾伺候,到时候素儿近身伺候,只怕不等她说,天海就将素儿收房了,水到渠成倒比她硬塞人好的多,也避免了婆媳有间隙。
太太想罢,笑道:“还是你想的稳妥,就让素儿在你院里罢。你们不回来的时候帮着拘束小丫头,等你们回来也有稳妥的人伺候。”周天海知道姜玉春的小心思,因此只笑着不语,待他们婆媳商议定了才起身告退。
太太见状笑道:“我知道你好些事呢,你忙你的去罢,我留你媳妇说会话再走。”周天海侧头见姜玉春似乎面有疲惫之色,也不说旁的,只笑着嘱咐道:“别多扰了母亲,呆一会就回去收拾箱笼罢,让母亲也能歪会。”姜玉春笑着应了,送了他出去又回来坐下。
姜夫人叫人拿了垫子自己歪着,又让人上了各色瓜果点心给姜玉春吃,姜玉春只挑两样孕妇能吃的吃了两口,太太和她闲话了一会,又问道:“昨日你去同知府上,姜夫人可好?”姜玉春笑道:“嫂子一切都好,还说要请母亲有空多去坐坐,亲戚家都走动走动才亲热。”
太太笑道:“很是这话。你这就要回扬州了,后日我摆两桌席面,请你嫂子也来罢。”姜玉春忙道:“又让母亲操劳了,很不必这样麻烦。这马上要过年了,很快又回来了。等明日或后日,我打发人下个帖子,请嫂子来说几句话见一面就好了。”太太听了,觉得这样更亲近,便依了她。
姜玉春从太太院子回来,便换了家常宽松的衣裳,歪在榻上歇腿儿。玉棋见状忙拿了个薄被来盖着,不满道:“二奶奶也太不小心了,如今天已经冷了,怎么就这么躺在榻上,若是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姜玉春睁眼瞧她一眼,笑道:“好聒噪的丫头。”
巧书笑道:“二奶奶,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