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年?”白璧没有听懂。
“你知道为什么过春节要叫‘过年’吗?”
“好象是因为古时候传说有一种叫做‘年’的怪兽。”白璧是记者,平时对这种民俗方面的传说还是挺关心的。
聂远山点点头:“对,传说古时侯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尖角,凶猛异常,这种怪兽深居海底,每到除夕,就爬上岸来吞食牲畜危害人类。有一年除夕,‘年’闯进村子,忽然村子里响声大作,人们到处燃放爆竹,‘年’吓得混身颤栗,大惊失色,仓惶而逃,再也不敢上岸来了。从此,每年的除夕,家家户户都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灯火通明,守更待岁。最后,就成了中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过年’。”
“可是,这只是一个民间传说啊。”
“未必,几年前我在一个西汉古墓的画像砖上看到过一组关于过年的连环图案,里面就有叫做‘年’的怪兽。画像砖上清楚地画着‘年’的形象,就是有着一只独角,高大的身躯,鳄鱼般的尾巴。‘年’爬上岸来危害人类,人们就燃烧竹子,竹子爆裂的声音非常响亮,就能把‘年’赶走,可见古时候确实存在过‘年’这种动物。我估计,也许是古代的‘年’因为人类懂得了驱赶它的方法以后,就躲进了深海里,可能它原本就是海洋爬行动物,就象海蛇。”聂远山缓缓地说。
“可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S市里?”
“可能是因为现代工业污染导致了海洋环境的恶化引起了这个深海物种的基因突变,改变了它的生活习性,于是促使它上岸。而我们S市的环境又适宜于它出没,于是,就有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你能肯定?”
聂远山却摇了摇头,笑了笑说:“谁知道呢。白璧,离过年还有几天?”
“你这个人啊,明天就是除夕了。”
“日子过得真快啊。”聂远山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白璧。
白璧忽然有些紧张。
【十】
除夕夜。
今天,聂星出院回家了。白璧难得空下来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母子俩刚要上桌,门铃却响了。聂星打开了门,发现原来是爸爸。
“你怎么来了?”白璧问他。
“白璧,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儿子。”
“进来一块儿吃年夜饭吧。”白璧微微笑了笑。
聂星笑了起来,赶忙拉着爸爸坐到了桌边。
“吃吧。”白璧指着一桌的菜说,然后,又给聂远山倒了一杯酒。
聂星看着爸爸和妈妈,虽然两个人不怎么说话,但彼此的眼神似乎都柔和了许多,聂星笑了。他们一家三口就这么一直守着岁,直到子夜十二点的来临。
窗外,鞭炮声立刻响成了一片,各种烟火升上了天空,高升不断地在天空炸响,震耳欲聋,五彩缤纷,一片灿烂。聂远山和白璧还有儿子聚在窗口,看着窗外奇异的景色。
忽然,电话铃响了。白璧接了电话。
“白璧,快出来一趟,怪兽出现了。”是台里来的电话。
“在哪儿?”
“市中心的大街。”
一挂下电话,白璧就带着聂远山一块儿出去了。
【十一】
白璧和聂远山迅速地赶到了事发现场。他们发现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四周的大楼还在继续燃放着烟花爆竹,空气里烟火味不断。聂远山带着白璧拨开人群,发现了大街的中央蜷缩着一只张着独角的巨大的爬行动物,那就是“年”。
“年”显得非常紧张和害怕,在四周的焰火声里,浑身不住地发抖。
“很明显,是除夕夜的鞭炮声把它从某个角落里给吓出来了。”聂远山说。
“年”忽然抬起头,它看到了聂远山和白璧,奇怪的是,当它那暗红色的目光注视着白璧的时候,就显得更加恐惧,最后,它居然扭头就跑了。
“你打伤过它,而它对你报复的时候又失败了,所以它一定对你很害怕。”聂远山对白璧说,“快,我们追上去,它向江边的方向跑去了。”
“年”四肢很长,跑得飞快,白璧和聂远山坐进了一辆电视台的转播车在后追赶着,转播镜头一会儿对准了前头跑的“年”,一会儿对准记者白璧。
两边的路有许多居民楼,人们还在肆无忌惮地放着鞭炮,似乎要热闹到天明。在这一路的烟花爆竹声里,“年”越跑越快,一直跑到江边的堤岸。最后,它一头跳进了江水中。黑暗的江面扑腾了几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再也看不到了。
白璧和聂远山走出了汽车,趴到江岸边,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
“它还会回来吗?”白璧轻轻地问他。
“不知道。”
“但愿它再也不要回来了,‘年’属于大海,只有在大海里,它才能得到快乐。”
聂远山接着她的话说:“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来自海洋,如果海洋在我们这一代的手上被破坏了,那么我们将是最大的罪人。让‘年’安全地留在海底的唯一办法是——保护海洋的环境。”
白璧点了点头,除夕夜的江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聂远山忽然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些象十几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让我们回家吧,孩子还等着我们呢。”聂远山笑了笑。
“对,为了我们的孩子。”白璧也笑了,他们躲开了摄像镜头,悄悄地向家里走去。
除夕的夜空中,又绽开了一朵美丽的烟花。
夏娃的密码
她很美。
美得惊人。一头黑色的卷发,夹着几缕天生的红色发丝。一双大而明亮的黑眼睛闪烁着,鼻子生动而调皮,嘴唇丰满,下巴的线条柔和。更重要的是,她那近乎于浅棕色的皮肤,健康的肤色,介于中国人与非洲人之间。她看上去似乎不属于任何种族,或者说,任何种族的特点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当然,那些仰慕着她的同事们都知道,她的父亲是一个中国人,而她的母亲据说是一个非洲人,完美的基因组合。
此刻,她正在中华大学分子生物研究所里,打开她的计算机。通过网络,她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三天前,在坦桑尼亚的乞力马扎罗山终年积雪的山顶上,发现了两具古人类遗骸,遗骸保存之完整令人吃惊。古人类学家张教授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检查,发现这两具骨骸距今大约有十四万年的历史,而且表现出了与现代人几乎完全相同的体质特征。这很可能又是一个与人类起源有关的重大发现,于是,张教授邀请该领域的权威研究机构——中华大学分子生物研究所来协助他们做进一步研究。
看完以后,她想也许应该去一次非洲,问候一下十四万年前的那两个人。不过,首先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父亲,一位著名的分子生物学家。
男同事们看到她走出来,就纷纷殷勤地向她打招呼。她实在太迷人了,既包括身体,也包括头脑。以至于所有的男人都在暗中憋着劲儿想要获得她的芳心,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她甚至有些讨厌男人,不管他们有多么优秀。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她的父亲。
半个小时以后,她回到了家里,这是一栋背山面海的房子,都市边缘的世外桃源。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没日没夜地呆在研究室里工作。而父亲则恰恰相反,最近的一个月,他整天把自己都关在家里,不知在忙些什么。她总有些预感,觉得父亲越来越反常。她问父亲为什么,但父亲却总是以仰天长叹来回答,在那声叹息里,她听得出父亲的心里隐藏着某种难以说出口的痛苦和忧伤。
难道是因为妈妈?父亲说,她从诞生的那天起,妈妈就永远离开了人间,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来。父亲只能告诉她,妈妈来自非洲,和她一样迷人。掐指算来,父亲已经过了二十年的单身生活。也许他应该再找一个女人。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只关心他的女儿,有时她甚至觉得父亲对她的爱已经超过了父爱的程度。
她走进了客厅,高声呼唤着爸爸,可是却没有人回答。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又涌上了心头,她把整栋房子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父亲的踪迹。除了地下室。
从小时候起,父亲就牢牢地叮嘱过她,绝对不可以闯入地下室。现在她就站在地下室的门前,眼前又浮现起了父亲那隐藏着某种秘密的眼神。终于,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当柔和的灯光照亮了这个神秘的地下室以后,却发现父亲并不在这儿,只有一台奇怪的机器,粗看起来像是某种医用治疗仪器,有个能容一个人躺进去的凹槽,里端是玻璃罩子。机器的上方有屏幕和键盘。当她走到这台机器旁边的时候,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里面出现了一行字——“我的女儿,你终于来了。”
“爸爸!”她叫了起来,“你在哪儿?”
屏幕里回答:“其实,我不是你的爸爸。对不起,我不应该叫你‘女儿’,我只能称你为:夏娃。现在,我亲爱的小夏娃,我将永远地离开你。”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显然,屏幕里是父亲的话,可是,他为什么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呢?
现在,这个秘密终于通过父亲(如果还能称他为父亲的话)的文字显示在了屏幕上——
我的小夏娃,此刻你眼前的这台仪器,是一台时间机器。事情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除了主攻分子生物学以外,也对物理学非常感兴趣。我跟过一位元物理学教授,这台时间机器就是他发明的。但是,在一次实验中发生了意外,教授被时间机器送到了1937年12月的南京,就再也没回来过。我决心完成教授的实验,于是,我自己操纵这台机器,进行了一次时空旅行。
那真是一次奇妙的经历,我把时空旅行的终点定在了十四万三千年前的东非草原上。不过,我的背包里还放着一个微型的时空旅行器,以便回去时使用。你无法体会,当我第一次降临在远古的大陆上时,是怎样激动的心情。
一切都宛如是梦中所见,我发现了一些今天已经灭绝了的物种,也有一些物种和今天的后代不太一样。我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时间定格到白垩纪,那样我就能够亲眼目睹恐龙了。但很快我就不再后悔了,因为,我见到了更有价值的物种——人类。
是的,人类,毫无疑问就是人类。既不是直立猿人,也不是象尼安德特人那样的早期智人,而是新人,与现代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新人,更确切地说,就是生物学角度上最早的现代人。
她是一个女人。
更重要的是,她很美。
难以置信,在十四万三千年前,一个绝美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裸露着的皮肤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黑,而是种健康的浅棕色,介于黄种人与黑种人之间,她的脸也是如此。她大而明亮的黑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我。她的嘴唇如今天的非洲人一样丰满性感,但下巴的线条却象东亚人那样柔和。她还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发丝中夹带着几缕红色。
这就是十四万三千年前的女人,她的美是属于野性的。她的上半身裸露着,胸前的肌肤发出诱人的反光,肩膀和小腿上全都是健美的肌肉,几乎找不到任何多余的赘肉,我知道那是她在艰苦的野外生存中锻炼出来的。她身上唯一的遮掩物是腰间裹着的一张猎豹皮,豹皮的斑点使她增色不少,也许她有着与我们相同的审美观。
她正在看着我。
一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我也呆呆地看着她,看着我们祖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