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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玛仙命运的变化,又连带地影响了他人,连他,原振侠也有了改变,玛仙进入了他的生命!
这一切,在开始的时候,都只不过是极平常的事,可是一步步发展下去,却又曲折离奇之至!
他转上了一条上山的斜路,然後,在一阵犬吠声中,他的车子停在一幢十分精致的洋房前,花园的铁门关著,犬吠声随著窜出来的九条狼狗而更加响亮,一个男仆一面喝著狗,一面走到门口,认出了来人的身分,表示十分讶异∶「原医生,三先生昨天在这里,才走了不到一小时,他一直在书房踱来踱去,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
原振侠呆了一呆,心想苏耀西行事,也可说莫名其妙之极了,明知这里和外界通讯隔绝,要和自己联络,为什麽还要到这里来?
但是转念一想,苏耀西绝不是行事没有条理的人,不然如何管理那片庞大的企业?
他那样做,一定有他的特别道理!
他忙问∶「他可有说为什麽要找我?」
男仆摇头∶「没有,看来,三先生很焦急,也很暴躁,他发生什麽事了?」
原振侠再问∶「走的时候,他没说到哪里去?」
男仆摇头∶「没有,他在发脾气,谁敢问他?」
原振侠和那男仆对答间,男仆已把铁门推了开来。苏耀西不在,原振侠又何必进去,可是已经发现了苏耀西举止有异,进去看一看,或许可以发现一些线索。
原振侠想了一想,驶车进去,对男仆道∶「带我到三先生的书房去。」
书房相当宽敞,可是却十分凌乱,可以看得出,书房的凌乱最近才形成,也就是说,是苏耀西造成的。那时,原振侠正不断在找他,而他却在这里找书——从书架上的书,至少有三分之一被搬了下来,胡乱堆在地上的情形来看,苏耀西应该是在找书。
原振侠皱了皱眉,男仆说他一直在踱来踱去,从满地是书的情形看来,他一定难以避免每一步都踏在书本上面去。
而在书桌上,摊著几本书,其中有一本巨大的画册,原振侠一看,就看出那是高棉的吴哥窟摄影剧,其馀几本,也全和吴高窟这个湮没了好几个世纪的神话古迹有关的记载。
原振侠呆了一呆,他立即想到的是∶陈氏兄弟,曾在他们的天台花园上,宣布覆盖在黑绸之下的东西,重八百二十公斤,是从吴哥窟偷运出来的,牺牲了二十个人的性命!苏耀西忽然关心起吴哥窟来,是不是和黑绸下的那东西有关?
原振侠呆了片刻,在书房中没有什麽发现,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苏耀西一小时之前,还平安无事,自然可以不必再为他的安全担心了。
他离开了别墅,上了车,驶出没有多远,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来,就听到了马进医生气急败坏的声音∶「原,总算找到你了!天,她不见了┅┅她离开了医院,不知到哪里去了┅┅。」
原振侠陡地一呆,马进医生口中的「她」,自然就是那个女郎。马进才对她的成长过程和环境,有著不可思议的推测,她就「不见了」!
原振侠在一楞之後问∶「不见多久了?医院的范围很大,全找过了?」
马进显然焦急过度,甚至呜咽起来∶「你快来吧!」
原振侠在马进的声音之中,听出了这个精神病专家的精神状态,已接近崩溃的边缘,他忙道∶「我尽快赶来,你是不是和警方联络一下?」
马进哽咽著说了一句甚麽话,原振侠还没有听清楚,那边已把电话挂上了。
原振侠呆了几秒钟,就把车子驾得飞快,赶回医院去。他和马进医生不是很熟,可是一向性格如此内向的马进,又到了这个对恋爱来说已然太迟的年龄,既然已经跌进了爱情的陷阱之中,他感情之脆弱,也必然远在青年人之上。
那女郎要是有了甚麽意外,对马进医生来说,将是个可怕之极的打击。
一面驾车,原振侠又自然而然想到马进医生对那女郎来历的设想,这种设想如果成立,那真是一件可怕之极的事情!
竟然有人刻意培养一个人工白痴,这是对生命的一种极可怕、极严重的侮辱!
他的思绪十分乱,因为那女郎的出现,极其突然,现在又失踪,是不是又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去了?而她原来生活的地方,又在何处?
那女郎整个人都是一个谜,一个难以解开的谜!而且,也难以再通过传播媒介和普通的方法去找出她的来历,因为所有人一看到她的照片,就必然会说她是方如花。
等到原振侠赶回医院,看到了马进医生时,他吓了一大跳!马进面色灰败,满面都是汗珠,神情惊惧沮丧,至於极点,眼神散乱,一见到原振侠,就双手紧紧捉住了他,声音发颤∶「都找过了┅┅┅找不到她,原,我有极可怕的预感,可怕之极的预感——」
原振侠忙道∶「你太关心她,自然会有一些┅┅特别的想像,通知警方了没有?」
马进出气多人气少∶「你别安慰我,我是精神病专家,一生致力於人类脑部活动的研究,知道自己的预感是怎麽一回事——」原振侠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他又不忍心去责备马进医生——谁都可以看得出他在极大的痛苦之中!
原振侠只好顺著他的意思问∶「那麽,你预感到了一些甚麽?」
原振侠在这样问的时候,实在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他当然不否定很多人有预感能力——超级女巫玛仙在这方面的能力之强,简直惊人。
可是,他不相信马进的预感有甚麽作用,正如刚才所说,马进对那女郎如此关心,自然会有许多想像。
马进医生的神态却十分认真,他的声音之中,也充满了恐惧∶「我预感到┅┅会有极可怕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她会┅┅真怪,原,我绝不愿意有这种想法,可是,每次预感其来,最後,我就有那样的┅┅感觉——」
原振侠叹了一声∶「你究竟感到了她会怎样?」
马进无力地抹了一下汗∶「她┅┅是实验室中的一苹白老鼠——我感到她就像实验室中的白老鼠。」
原振侠呆了一呆,他自然知道实验室中的白老鼠是怎麽一回事,做为一个医生,他和实验室中的白老鼠打过无数次交道,利用白老鼠来做种种实验。
所以,「实验室中的白老鼠」,也就是实验品的代名词,马进有了这种预感,自然是十分可怕的事!
原振侠皱了皱眉∶「好好的一个人,怎麽会成为实验室中的白老鼠?」
马进摇头,神情更悲哀∶「我不知道,我只是有这个预感。」
原振侠忍不住指责∶「你若是用预感来对待事实,那你是在自找麻烦!」
马进坐了下来,双手抱住了头,原振侠这才注意到,有两个护士和一个实习医生在一旁,看来是一直在等马进恢复正常,可以工作。原振侠向那见习医生道∶「马进医生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你们自顾自去工作吧!」
见习医生的神情无可奈何,咕哝了一句∶「他需要注射镇静剂!」然後带著两个护士走了。见习医生说的虽然是牢骚,可是原振侠确然认为有这个需要,不过他还没有提议,马进已抬起头来,用甚为肯定的语气说∶「她一定回到她原来生活的环境中去了。」
原振侠问∶「她原来的生活环境在甚麽地方?」
马进陡然跳了起来,声音急促∶「我不知道,你可能会知道,你见多识广,可能会知道——我在和她交谈之中,只知道她生活环境的大致情形,你或许可以在她的话中猜到是甚麽所在,我有和她谈话的录音!我和你一起仔细听,一定可以有发现——」
原振侠答应得十分爽快∶「好,我和你一起听,可是你必须令你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
马进苦笑∶「我不是不想,只是做不到——」
原振侠提议∶「暂时离开医院,嗯┅┅到我的住所去?喝点酒,定定神?」
马进木然点头,打了几个转,看来乱得哪里是门口都分辨不清。原振侠握住了他的手臂,才把他带了出去,又领著他上了车,在到了原振侠的住所之後,马进先是一声不出,默默地喝著酒,然後,才打开带来的皮包,取出了几盒录音带,和一具小型的录音机来。
听那几卷录音带,足足花了六小时之久,原振侠好几次表示了极度的不耐烦,可是看马进那种失魂落魄的可怜样子,他又只好耐著性子听下去。
在那六小时之中,原振侠和医院、警方一直保持联络,若是一有了那女郎的消息,他立刻可以知道,可是,那女郎在离开了医院之後,却像是在空气之中消失了一样,芳踪杳然。
原振侠也曾几次试图联络苏耀西,可是仍然没有结果。录音带虽然长达六小时,可是内容却十分单调,对话的内容,来来去去重复著,要是归纳整理一下,大约至多十分钟就可以说明一切了。
马进医生对那女郎的声音显然十分迷恋,他就算听上六十小时,只怕也不会厌。
谈话的内容,是马进做为一个精神病医生,向一个被诊断为失忆的病人进行治疗,设法诱导病人记起以前的生活情形来——日常的生活点滴,深入记忆,许多细节汇集起来,就有可能引发更多的记忆,那是十分正确的一种治疗方法。
那女郎的回答,在很多情形下相当迟疑,可是在重复的询问之中,她每一次回答都相同,可知那确然是她的记忆。
问她住在甚麽地方至少有十次,她的回答是∶「住在房间里┅┅和这里一样┅┅白色,不过没有这个┅┅没有这个┅┅」
她在这样回答的时候,一定曾伸手指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是她过去生活的房间中没有的,这时,录音带中传出了马进充满了惊讶的声音∶「窗子?」
那女郎於是继续∶「那东西叫窗子?没有,没有窗子,只有门,有许多人在门口进进出出,可是我不能出门——
「我不许出门,有一次,我硬要出门去看看,就被人推回来,罚我┅┅一天没东西吃。」
录音带的内容其实并不闷,甚至还相当令人感到震撼,原振侠在听第一遍的时候,已迅速地作了种种的设想,令他後来不耐烦的是,同样的话,一再重复,没有新意。那女郎形容她住的环境,显而易见,她是处在一种被囚禁的状态之下生活的,那种幽禁,甚至十分严厉,那女郎说来十分平淡,但只要仔细想一想,就可以感到一阵异样的阴森可怖!
马进医生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叙述时,也一定十分紧张,那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在急急地问∶「那些进进出出的人是甚麽人?甚麽样子?」
那女郎的回答是∶「不知道他们是甚麽人┅┅样子和你┅┅和你们差不多,不过脸上┅┅看来每个人都一样,不像你们的样子个个不同。」
马进医生又问∶「房间里有甚麽?」
女郎於是说房间中的情形,从她所说的来看,她住的「房间」很大,设备齐全,一切生活的所需,应有尽有,她也有著丰富的食物供应,和十分周到的生活照顾。
原振侠甚至一下子就可以听出「每天都要戴上黑眼镜,躺在一盏很热的灯下面」,是她在接受紫外线的照射——对一个长期被幽禁,不见天日的人来说,这种照射,十分必须。
照这种叙述来看,她生活在一群人的悉心照顾之下,那些人并不虐待她,也使她会语言、能生活,可是却使她的智力维持在四五岁孩子的水平。
从那女郎所讲的她过去的生活情形来判断,真的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