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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了。”
……
刘萌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屏幕,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眸中甚至有一丝绝望的神色。
然后,她将那一个未接电话拨了过去,很快,那头就有人接了起来,她连忙说道:“总裁,对不起,我刚才在浴室,没有听见您的电话。”
“刘萌,这几天我发现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冷玄夜淡淡地问道。
“我,我没事。”刘萌咧了一下嘴角,心神有些不安,“对了,总裁,您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吧!”
“谢谢总裁的关心。”
刘萌连忙挂了线,心里那一种背叛的滋味儿啃食着她的理智,她告诉自己,这是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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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般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落下来,一地斑驳的光影,月色和室内的昏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程初夏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都睡不着,她忘不了白天时候发生的那一幕,那个男人就那样倒在血泊里,鲜红色的血液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一张苍白的脸庞。
曾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就像是一缕温暖的阳光一样,刹那间照进她的心底深处。
那一年,冷玄夜说,程初夏,你知道什么是云泥之别吗?他美好得像天使一样,而你呢?注定了只能与我这样的恶魔为伍。
那一夜,他在大雨中整整站了整整一个晚上,而她……
那些不堪的回忆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她牢牢地网在中央,怎么也挣扎不脱。
“你放开我!”她用力地挣扎,甩开了他的手。
“初夏,你怎么了?”冷玄夜微微一怔,不解地望着她,眉心微微蹙起。
她几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二少爷,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你父亲的妻子,是你的小妈,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你这么年轻,我父亲他已经六十一岁了,你跟他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幸福。”
“玄澈,幸福跟我没有关系,它已经离我太远了。”
……
“叩叩叩!”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程初夏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是谁,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扬声说道:“进来吧!”
有些事情是怎么挡不住的,该来的始终都会来,不该来的,即使盼了很久,也不会给你任何的希望。
冷玄夜推门而进,站在门口的他眉心微蹙,刚毅俊冷的脸庞似是透着说不出的疲倦,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半躺在床上的程初夏,涔薄的唇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几步走到她的身边。
“还没有休息?”他问她,就像是看透了她心里所想的事情一样,“傻丫头,你别担心,我已经让白语从埃及赶回来了,他的医术是最厉害的,玄澈一定不会有事的。”
程初夏微微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说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的事情,对不起,是我不够好……”
冷玄夜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复杂,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说道:“不,应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是我做错的事情太多了。”
六年的时间,足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六年前的他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六年之后能将这一番话说给她听,那时候的他们,彼此仇恨,他恨她,一如她恨他一样。
他忘不了,她也忘不了。
程初夏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的样子,她有想过,如果她再也不出现,是不是一切都在六年前就画下了一个句话?也就不会再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对了,找我有事吗?”状似不经意的,她转移了话题,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暂且不提。
“没什么,看看你是不是睡着了!”冷玄夜微微一笑,很快将自己的心情调节回来,“虽然是暮夏,但是晚上的天气有些凉爽,睡觉的时候别忘记了把被子盖上。”
程初夏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照顾好自己。”
冷玄夜却仍旧不放心,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属于他的那一股柚子茶的香气缓缓地萦绕在她的鼻尖,程初夏几乎屏息静气,她害怕这样的感觉,那一种站在悬崖边,俯身探视,深不见底,心里却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催促着你往下跳,即便粉身碎骨,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下意识地推开他,敛眸,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冷玄夜故意将她的拒绝忽略掉,俊逸的脸庞露出浅浅的笑意,看着被自己整理好的被子,他紧蹙的眉心缓缓地舒展开。
生是才爱。“傻丫头,若是我可以多照顾你,就多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六年前的彼此,但是……”他微微皱眉,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说道:“傻丫头,你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爱着他?”
程初夏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竟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胸口某处柔软的地方在那一刻就像是被细密的绣花针扎过一样,痛得她连思考都停止了。
她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冷玄夜,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冷漠之色,说道:“冷玄夜,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冷玄夜想都不想直接说道。
六年前,他输给了冷玄澈,六年后,他一定要赢过来。
程初夏抬起头,迎向他的炙热的目光,唇畔的那一抹笑容清浅淡然,说道:“你说过的,我跟他是云泥之别,他美好得跟天使一样,而我……”嘴角勾起淡淡的讥诮,“我承认,过去的事情很多我都忘不了,可是我也不想再提起,那样的痛,有过一次就已经够了。”
冷玄夜似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自嘲一笑,“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一句云泥之别。
因为配不上,所以才离开。
程初夏看着那一抹身影从她的房间里离开,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也不愿意去说。
爱了,又怎么样?这样的爱伴随着彻骨的疼痛,她宁愿不要。
第二天起床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理了一些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这里,她总是住不习惯的。一大早,小磊就已经被司机送去了幼儿园,而她坐在餐桌旁,细嚼慢咽地吃着福婶做的三明治,偌大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和福婶两个人,因为六年前的那一件事情,她和福婶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话。
刚吃到一半,又是一阵恶心,程初夏连忙捂住嘴跑到了洗手间,艰难地干呕了一阵,抬头,看着镜子中那一张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庞,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想要弄出一些血色来。
“程小姐,你没事吧?”福婶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边。
程初夏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笑了笑说道:“我没事的,已经习惯了,医生说再坚持半个月,这样的情况就会减轻下来。”
福婶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地来回抚着她的后背,说道:“以前夫人怀着大少爷的时候,也总是呕吐个不停,脸色一点都不好,你现在的情况跟夫人倒是挺像的。”
“谢谢福婶,我没事的。”程初夏直起身子,对福婶,心里始终都有一个疙瘩,怎么都解不开。
“程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如果不说的话,我心里总是为大少爷不平……”福婶看了看她,一脸犹豫的样子。
程初夏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不知道该不该说,那还是别说了,我跟冷玄夜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更何况,福婶看到的也只是表面而已,我跟他之间……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看不清楚。”
说完,她已经离开了洗手间,胃里翻腾着得厉害,却被她强行忍了下来。
福婶的脸色讪讪的,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六年的时间,程小姐变了很多,以前的她那么好说话,可是现在,福婶知道,她心里有一块小疙瘩。
那一年,当她知道害死夫人的那个女人就是程初夏的母亲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怨恨过的,后来,她想通了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程初夏回到餐桌旁边,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吃不下,她却硬要吃,生怕肚子里的孩子营养不足。
她是自己开车离开冷玄夜的半山豪宅的,福婶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她很远,却终究无法开口让她留下来,六年的磨砺,她早已经不再是以前孤苦无依的程初夏了。
窗外,一幕幕暮夏的景致,枝头有枯黄的叶子落下来,灰蓝色的天空一片阴沉,就像是孕育了一场暴风雨。
程初夏刚将车子驶离了盘山道,就接到李聪和打 过 来的电话,李聪和告诉她,以后她不需要再给她交房租了,这房子已经有人用她的名字买下来了。程初夏没有问太多,只应了一声好,她心里隐约已经猜到买下房子的那个人是谁,除了冷玄夜,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来。
程初夏直接将车子开去了圣光医院,车辆在医院住院部的门口的泊车位停了下来,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她将车窗落了下来,抬头望着那一扇半掩着的窗户。
素白的墙壁,素白的地面,素白的床褥被单,病房里各种仪器都在正常运行着,这里依旧是重症监护室,病人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一个年轻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隔离玻璃窗前,身上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宽大的病号服,秋水般的眸子露出绝望失落的神色,长廊上柔和的灯光落下来,女子巴掌大小的脸庞苍白的几乎透明,唇瓣也几乎没有血色,长发随意地绑起来,藏在衣袖下的十指紧紧地握成拳头,然后又缓缓地摊开。
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落在病榻上的男人的身上。
“玄澈,这么几年,在你的心里真的就从来都没有过我吗?”她的嘴角扯出一丝极浅的笑意,悲凉,忧伤,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小腹处,唇畔的笑意渐渐地浓郁起来,紧蹙的眉心也缓缓地舒展开,女子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幸福之色,说道:
“我们的孩子都已经两个月了,再过八个月,你就可以当爹地了,真的,这一次我没有骗你的。”
女人的小腹分明就是一片平坦,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闪而逝的希冀。
“玄澈,只要你赶快好起来,我什么都不在意的,也不会在意你的心里有她,我知道的,自从上一次在医院里碰到她,有些事情总是避免不了的。爹地说,是我太傻了,明知道你心里爱的不是我,可是我却偏偏想尽了办法要嫁给你,冷氏集团是你除了那个女人之外唯一最看重的东西,所以,我求爹地帮我。”
“玄澈,你一定很恨我的吧!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有孩子了,很多人都说,孩子是夫妻之间的润滑剂,有了孩子之后,夫妻之间的关系就会改善很多。”
“玄澈,医生说你可能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其实,没关系的,这样的话,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谁都抢不走你,你是我的老公,我们的关系受到法律的保护,谁都抢不走你,谁都抢不走你。玄澈哥哥,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那,这一次你要听清楚哦!其实,六年前,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喜欢你的,不过,她是你的小妈哦!要是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