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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邋遢模样非常新鲜,居然还挺有兴致地帮她理了理两鬓的头发。
景致头一偏,瞪回去:“滚不滚?”
“景致景大小姐,跟我说点儿好听的难道会要了你的命?”商逸撑着额角在床头恍若不闻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毫不客气去揪她两边脸颊,还狠狠扯了两下,简直疼得景致呲牙咧嘴,一边听他冷冷地说下去,“笑脸相迎接待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大佬们心里很痛快是吧?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是吧?你现在这幅德行躺在病床上很舒服是吧?嗯?”
景致半分不让地瞪过去:“我求过你了!”
“就你那也叫求?你见过哪个人上门求人还甩脸色呛死人的?还你求过我,我求你还差不多。” 商逸眼尾一扫,前所未有的凌厉让景致也下意识一怔,听到他冷冷嗤了一声,“我看你潜意识里就是拿准了我不想把你怎么样。我实话告诉你景致,我这次非常生气。下次你再这么惹火我,你就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一时被不良情绪冲昏头了。写不出来那么多,今晚只能补全这一章几百字……明晚继续。各位晚安。希望没人被我的坏情绪带坏。
、第 三十六 章
第三十六章、
景致:“……”
如果这个时候主角换成蒋美鸾;一定会很聪明地把商逸的警告听成甜蜜的呵护。就算听得似懂非懂,也一定会乖巧地抓住商逸袖子见风使舵温顺答应。但是景致在对上商逸以后;情商总是选择自动隐身,以至于此刻面对商逸愈发严厉的语气,开始还能勉强接受;听到后面就变得火大;头一个以及第二个反应都是“滚滚滚滚滚你凭什么来管我你不是都跟蒋美鸾要订婚了吗滚滚滚滚滚再敢跟我吼一句我问候你全家祖宗十八代”!
她这么想着眼神随即跟上,毫不畏惧地迎上去;并且为了表示不屑与鄙夷;还跟他一样冷冷嗤了一声。
两个人一坐一站对峙了有一会儿;期间曾郁的脑袋从窗口消失,蒋晟的脑袋出现,接着因为蒋美鸾不停拖拽衣角的缘故又消失;然后又奋力出现,接着再消失,走廊里还传出来这对兄妹隐约的对话声:“表哥你清醒清醒好吗!你就死心了好吗!你要知道景致跟你是不般配的!你俩之间的差距就和老虎与蔷薇不能婚配一样的远!气场不同的人在一起注定是不会幸福的!表哥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吧啊乖!”
蒋晟兔子一样的性格在蒋美鸾不停的动口动手动脚下也有了脾气:“蒋美鸾!你再拽我一下试试!”
蒋美鸾被蒋晟难得的怒目圆睁震得抖了一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在那儿不动了。蒋晟终于满意,正要继续探头,忽然衣角又被拽了一下。
蒋晟这次酝酿了千万怒意,回过头就要冲蒋美鸾发飙,结果对上的却是鄢玉那张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小白脸。鄢玉鄢医生站在蒋美鸾身前,推了推眼镜,一只手还拽着蒋晟半块衣角,头也不回地同蒋美鸾说:“蒋小姐你胆子太小了。你看我真的拽了,你表哥也没怎么样嘛。”
蒋美鸾:“……”
蒋美鸾权当没看见,直接默默望向窗外。
蒋晟发誓,要不是怕眼前这人有一时不爽下手害死病人的可能性,他一定会冲着鄢玉那管挺直鼻梁一拳怒揍上去。但真正的事实是眼前这人确实有看心情害死病人的可能性,所以他还是不能怒揍上去,只能拼命忍下喉咙里的血块,看着鄢玉慢条斯理拿出文件夹,哗哗翻页,然后抽^出一张空白账单,眼也不眨地填了一串串零上去,最后递到他面前,非常冷静,简直是完美医生的姿态在开口:“这里是景致住院费手术费医药费等等加起来的数目,是你买单还是商逸买单?”
蒋晟冷冷地说:“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的账单上只有零,十万位上没写数字?”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鄢玉依然保持着递账单的姿态,站姿笔直,“如果你想付,我就在十万位上写五。如果一会儿景致自己付,那我就在十万位上写二。如果商逸要付,我就在百万位上写一。这个得因人而异。”
蒋美鸾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男人们啊,你们还能更无耻黑心一点吗?!”
蒋美鸾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打开。商逸挑着眉站门口,看一眼鄢玉手里薄薄一张单子,面无表情开口:“鄢医生,我觉得,我这几年来花在你这里的钱,已经够买你这种规模的诊所好几座了,你觉得呢?”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可惜你的钱还不够买几分之一的我,买了诊所有用吗?”鄢玉掂了掂那张账单,眼镜后面的一双丹凤眼镇定自若,“景致的账单在这里,你们需要抢一抢吗?需要我腾出活动室给你们打架定胜负吗?”
蒋晟还没摸出银行卡,里面已经传出来景致有点不耐烦的声音:“鄢玉鄢医生,你有事好歹先咨询一下病人的意愿行吗?你现在拿着账单走进来,我自己来付款,会比你站门口问别人更劳累一点是吧?你说话做事能走点直线吗?”
“能倒是能的。不过景小姐,容我提醒一下,本店是小本生意,资金周全勉强,因此概不赊账。”鄢玉绕过其余三人走进病房,手持文件夹淡定开口,“而据我所知,你前些天被商少爷坑得很惨,两个亿都赔进去了,现在手里还有余钱拿出你治病的二十万吗?”
景致面无表情望着他:“我能拿得出,真是多谢你关心。”
“哦不谢。”鄢玉说,“那么能现在就把支票给我吗?”
蒋晟在身后眉头已经拧成一串麻花:“鄢玉,你不要太过分!”
“……”景致脸色已经木成一块石头,“今天不行,要明天。”
“其实如果景小姐你现在实在资金周转困难,又不愿其余人代劳付款的话,我是可以理解的。并且其实我还有个建议,景小姐可以试一试。”鄢玉推了推眼镜,白大褂在此刻显得十足职业而庄重,然后他说,“——要是景小姐不介意,不妨考虑卖个肾?”
下一秒蒋晟直接一拳揍过去,鄢玉飘飘然躲开的时候,账单掉到地上,商逸捡起来,往十万位上写了个一,写完大写,摸出支票簿,等填完数目撕下来,鄢玉正好退到商逸身边,商逸拽了他一把,顺便脚下一绊,听到砰地一声,蒋晟在蒋美鸾的惊叫中不受控制地面朝地倒下去,同一时刻商逸把支票塞进鄢玉口袋,拍了拍,笑意盈盈,安安稳稳地开口:“你要是觉得我给的钱不够,我可以把你的肾切了,卖到黑市后再把钱补上,你看怎么样?”
景致对眼前这一场闹剧的回应是不忍卒视,在心里□一声后直接选择蒙头睡觉。
景致本来以为曾郁虽然不够聪明,但看在她现在已经被人家坑到这种严重地步的份上,再不灵光的脑子配上忠心也是能够尽快查出幕后主使的。但真正的事实是曾郁连续查了半个月,等景致已经没钱住院不得不回家疗养的时候都没能查出具体是谁,甚至连个真正有关联的人物都没找到,景致一天天把报告听下去,听到第十五天简直火大,直接把文件甩出去:“猪的智商都有20,你有吗!你非要等我被人害死那天才能查出来是吧!”
曾郁嗫嚅道:“要,要不查查商少爷?”
“你果然还没猪聪明,滚!”
曾郁刚滚出去不久,又滚回来。景致想砍死他的冲动都有了,又在他开口说话的下一秒生生顿住:“大小姐,商少爷今天晚上去了咱们家赌场……”
景致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去那儿干什么?”
“……赌场负责人说,商少爷这两个半小时一直在玩德州,只赢不输进账两千多万,你再不去看看赌场就连本金都不剩了……”
“商逸出老千?”
“赌场说监控器里没看出来……”
景致的脸蛋皱成一团,边骂边往外走,大衣也没来得及披:“他是变态,你们是废物!”
曾郁哭丧着脸:“是是,您说的是……”
等景致十几分钟后赶到赌场,里面老虎机21点等等赌桌前面已经都没什么人,全都跑到德州桌前看商逸赌牌。商逸面前一堆大小筹码,对面陪赌的负责人早就冷汗涔涔,看到景致出现的那一刻仿佛看到天神从天而降,把牌一扔,一路踮脚小跑过去,拽住景致袖子不撒手,就差当面下跪痛哭流涕:“大小姐!大小姐您总算来了!大小姐咱场子已经输了三千万了!”
景致理都不理他,穿过众人直接走到商逸旁边,这一过程中脸色在不断变化,等站定时脸上已经变出一朵花儿似的笑容,还非常主动地伸出一只手:“商少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商逸大概又一次被她的装模作样闪到,隔了一会儿才把手里的筹码随手扔了,腿搭着腿转过身来,纡尊降贵一般握了握景致指尖,笑微微回应:“怎么,我过来还用跟你提前报告吗?”
景致微微躬身:“那是当然。您过来是我们的荣幸。您怎么会在大厅赌牌,楼上有专门的VIP室,那里才更符合您的身份。”
商逸默不作声地盯了她一会儿,脸上一直似笑非笑。过了片刻身子一歪,撑着额角,手肘支在扶手上,自下而上斜眼瞧她:“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这些天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一通你都没接。要怎么跟你汇报?”
景致仿佛非常惊讶一般地挑了挑眉:“是这样吗?我的手机最近不巧出了点问题,许多电话都接不到,今晚知道您在这儿还是曾郁当面告诉我的呢。您有急事吗?有事的话我们现在上楼谈好吗?”
“之前的确有点事,急不急也不好说,但现在只想玩德州。我现在运气很好,不想换地方。”商逸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慢吞吞地说,“来,坐下,继续。”
景致站着没动,负责人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大小姐,今天晚上跟商少爷赌牌的人已经换了五个了,谁赌谁都输!虽,虽然摄像头里没查出证据……但商少爷一定在出老千!一定!”
“……”
景致这两天其实过得非常不舒服。她因为爆炸案的事着急上火,本来没痊愈的伤口愈合更慢,有个地方甚至还有重新渗血的迹象。又没什么胃口,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就只喝了碗皮蛋粥,刚才匆匆赶来时又穿的高跟鞋,加上被商逸一刺激,往赌桌旁一靠,就开始有眩晕的迹象。景致勉强定定神,片刻后眼前仍然黑压压一片,伴随着耳膜中的嗡嗡鼓噪,勉强才分辨出自己在说话:“商少爷,您赌技太好身家太厚,我跟您坐一桌只有输的份。您今晚已经赢了三千万,我们赌场已经输了三千万,您还没尽兴吗?”
“哪个人会有赢到尽头的时候,我当然没尽兴。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商逸耐心比她还好,手里捏着一张红桃K,笑容始终没撤下,黑色丝质衬衫趁着冠玉一样的一张脸,煞有几分风流华丽的意味在,“难道在你家玩扑克,输了可以,赢了就要赶人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暗示给我这么个意思,就不怕影响以后的生意么?”
景致已经完全确定商逸今晚来这儿就为了刻意刁难。她已经软得有几分站不住脚,此刻听出商逸声音里那点可恶的笑意,更觉得比平日里刺耳几分。再加上周围众人果然被商逸挑拨起来的窃窃私语,让她明明没有错却仍然有些挂不住脸。这种被指指点点的感觉让景致简直恼怒非常,静默了半分钟,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冷声喝道:“够了!”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景致喘了口气,扬手把面前一半的筹码都推到地上:“商逸,你有完没完?!”
她本来还有话要说,但酝酿到嘴边的时候眼前彻底一黑,她的低血糖发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