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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天纵1931-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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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伤了自己,但是伤了为乖儿救难的黄国维同学呀。还有,那次逃回家,让大哥在军校扑了个空,白白守了两天,乖儿害怕大哥秋后算账。没了姑母,乖儿还不死定了。”

姑母心疼地搂了汉威安抚道:“你大哥他不敢,他若再敢欺负乖儿,看姑母打他。”

斯诺大夫来为黄国维看过病,说他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身上的瘀伤也很厉害。

打了一天的吊瓶,黄国维才逐渐退烧。

睡前,汉威习惯性地翻看报纸,看到一则新闻。

“西京议政院的黄为仁院长通电辞职!”身旁的黄国维惊得叫了起来。

小兄弟二人迅速地扫看这条新闻。

黄为仁声称,他无能去劝说胡子卿司令提兵开赴东北前线抗日,胡子卿寸兵未动,就骄横地向中央要钱要粮。国内积贫,哪里有那么多钱饷,但黄为仁又深感在这个职位上,无能指挥得动胡子卿去抗日,十分汗颜,只有辞职。

“胡子卿真是混蛋!”黄国维骂:“上次在西京,他还亲自开飞机带了我们很多子弟去天上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大个官,竟然会开飞机。现在看来,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没骨气,丧权辱国,还舔脸和西京要钱饷!”

汉威气愤得撕扯了报纸骂:“无耻!混帐!东北怎么落在这么个公子哥手里。就是一条狗也会咬鬼子几口,他都没汪汪一声就躲了。”

二人越骂越火,黄国维激动得一抬手,扯动了伤口,疼得“哎哟”惨叫。

汉威忙扶了他问:“哪里疼,我看看。”

黄国维推开汉威道:“别碰我,知道龙城好男风,我可没有断袖之好。”

汉威撇嘴骂:“美得你!”

黄国维睡在汉威的床外,身上的伤上过药,只覆了层松软的毛巾被,上面盖了薄被。

汉威睡觉习惯了脱光衣服,在黄国维身边一脱衣服,黄国维惊得叫了声:“你又来了,在宿舍我就最看不惯你这样。”

“小爷这毛病生出来就如此,不想看你闭眼。再说,小爷的春光是你随便看了的?”

二人说笑打闹一阵,汉威躺下,问:“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出国,我也想出国了。那天你不是说,你要去美国学空军吗?”

第76章 神秘茶客

清晨醒来时,汉威趴躺在床上,跨骑了床被子。

黄国维看了汉威那副娇惯的小模样也觉得好笑,撑了床小心去抽汉威骑在腿下的被子,汉威侧翻身子,醒来惊叫道:“别碰我!”

“谁稀罕得动你,怕你着凉!”黄国维翻转身卧下骂:“难怪宿舍里马二骡他们总要夜里起来伺候你少爷。”

汉威羞红脸,娇怯道:“就这点毛病,还都被你看到了。”

见黄国维不理他,怕是真的恼了,汉威推推他道:“抱歉,我没旁的意思。再说,也让你见到了,我身上的伤不比你少吧?你我扯平了。”

黄国维这才翻过身枕了胳膊说:“你挨打,那是咎由自取,自找的!我是被害的。这辈子再也不回那个虎狼窝了,想到老东西就恶心!”

汉威低声问:“真这么恨他?你跑了,你娘怎么办?你不比我,我没爹没娘。”

洗漱后,汉威扶了黄国维去楼后花园散步。

晨露未散的花草,虽然是入秋,菊黄枫红,凋谢的桂花还抱在枝头,散着浓郁的芬香。

汉威扶着黄国维缓步在青石板路上走过,枝头的小鸟惊得不时别枝而起。

小亮儿和萧萧在园子里打羽毛球,洁白的羽毛在天上飞来跃去。

汉威看着小亮开心的样子,想这也是大哥不在家的结果。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汉威寻声看去,是许姑爹的身影从垂花门外经过,向后门走去。

汉威觉得奇怪,许姑爹住在父亲生前的暖阁里,老宅子有大门。

许姑爹平日爱睡懒觉,听说在云城,谁要是扰了他老人家清修是要招惹痛捶的。

汉威不由想到了大哥嘱咐他,要照顾许姑爹的安全,近来时局太乱。

汉威忙追上去喊:“姑爹,去哪里?汉威随了去照顾姑爹吧。”

许姑爹吓得一颤,忙堆了笑说:“乖儿呀,你在家里陪你同学,好好地玩耍,姑爹出去茶楼转转,见几位老朋友。老头子在一起抽烟闲扯,你去了会嫌烦闷。”

许姑爹的话也有道理,汉威嘱咐说:“姑爹,大哥说最近时局乱,要汉威照顾~照顾家人。”

姑爹抚抚汉威的头,赞许道:“是个孝顺的孩子,比你小九哥强,这个懒小子,从来没这份心。”

许姑爹走后,扫地的旺爷爷喃喃自语说:“老了,孤单,想有些伴说笑。许大帅老多了,不像先时的威风凛凛了。想当年呀~”

汉威笑笑,对黄国维说:“哎,我看你走路没问题,想不想出去散心?龙城有三绝,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等黄国维猜,汉威就说:“第一绝,就是龙城的茶楼,很是热闹,点心好吃,茶水也好喝,丰俭由人。老老少少聚在一起,吃喝聊天,要到中午才散。就是扬州的富春社,北平的茶园子都不如龙城的观前街。”

“观前街是苏州的,怎么跑到你龙城来了?”黄国维不屑道。他从小随了父亲和大哥大江南北的飞,什么风土民情不晓得。

汉威反驳:“名字吗,你去大街上喊一声黄国维,怕连狗都有几条回头的。”

见黄国维拉下脸,汉威嘟哝说:“喊杨汉威也同样的结果。你要在大街上喊‘乖儿’,回头率更高。”

汉威忽然促狭问:“黄国维,你乳名叫什么?”

“花丫儿”黄国维脱口而出,又认真恫吓说:“敢说出去我揍你!”

说罢自己都笑了,又补充道:“我生出来早产,像只小猫子,祖母怕我养不活了,就去佛前祷告,起了这女娃子名字,说是好养活。”

“不丢人呀,我小时候还和女娃子一样扎辫子拴红头绳呢。”汉威爽快地答。

“那龙城第二怪是什么?”黄国维问。

“第二怪吗,就是龙城盛产俊男美女。”汉威诡秘地一笑说:“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用看吗?看你和杨司令就知道了。”

黄国维接道。

“嘿!说话小心,你扯了我就罢了,平白扯我家那个阎罗王,小心他把你舌头连根拔了!”汉威吓唬着黄国维,喊了黑子备车,带了黄国维去逛茶社,顺便送亮儿和萧萧上学。

腐皮卷、炸豆糕、酸黄豆、粉米粥……

汉威点了各色小吃让黄国维品尝,从雅间看了楼下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流,汉威忽然记起小艳生,那次在北平,小艳生带他去吃早点,也是豆汁、焦圈、炒肝摆了一桌,虽然中间有过很多不快,但还是很眷恋那段时光。

“想什么呢?”黄国维喝着粥问,摘了帽子墨镜围巾,终于肯露出那张被打肿的脸,很丑也很可怜。

“你真的恨他?”汉威问。

“你是说我家老东西?不恨!不值得我恨,给他当儿子,真窝囊!”黄国维砸着桌子。

又反问:“你呢?躲了你大哥不见,恨他?”

汉威点头:“我想不明白,仿佛我是他练拳脚的砂袋木头,仿佛他的心里我不会有疼痛,也不知道羞耻。每次打了我,他来我床边哄我,我心里都流泪,都想,爹娘为什么不带了我去,留了我在这里受罪。没个止境,不知道什么是岸。去军校是他的意思,夺什么军魄寒剑也是他的意思。他觉得好的,我必须做到优秀,他觉得不好的,我就不许越雷池半步。我不是自己,同你不一样。”

黄国维吃着豆糕说:“走吧,随我一起走,我们出国。”

正说着,汉威留意到对面的茶楼,那是龙城最好的茶楼“第一家”,都是富商名绅聚集的地方。

就在正对了他们的窗口,原本紧闭的窗子打开,探出一个头在四下张望,窗子又关上,神神秘秘的样子。

汉威认出来,是许姑爹,他原来在“第一家”吃饭,一街之隔。

茶楼上都图个热闹,都是门窗大开,但是他的那雅间关紧窗,看样子还神神秘秘,有些紧张。

过了一阵,汉威看到许姑爹出来,左顾右盼一阵,又抬眼看楼上。那紧闭的楼窗开了道小缝,许姑爹做了个手势,然后喊了辆黄包车离去。

汉威心里纳闷,什么事能让许姑爹不用家里的汽车出门,还用叫黄包车?是怕麻烦到家里?

正这时,刚才缝隙里那穿紫色长衫的胖子也出了门,向左右看看,又向身后恭敬的鞠躬,出来两位五短身材的中年人,留着小胡子,其中一位汉威认识,是储姐夫合资的那间日本浴堂的掌柜小川先生,而旁边那位汉威不认识。那人手持礼帽,四下环顾,扫视楼上时那目光鹰扬夺魄,一看就是军人。汉威心里打鼓,莫不是个日本人?可许姑爹神神秘秘的在这里见日本人是为什么?

第77章 狐媚

汉威回到家中,许姑爹正在老宅的廊子下逗弄那只新得的鸟儿“红子”。

姑爹老来让出了兵权,对养鸟养鱼颇为上瘾。这回在龙城,闲暇时总是去花鸟鱼虫集市闲逛,和那些遛早的老人混成一片。有时竟然还有老头儿们给他带早点来吃。

“乖儿,你这孩子,快走开!走开!小心惊了我的鸟儿,哎哟!”姑爹见了乖儿,急得跺脚推了乖儿向外走,一边照了乖儿屁股上盖了一巴掌骂:“你穿件红毛衣就来,惊了鸟儿!”

汉威这才明白姑爹为什么气恼,哭笑不得嘟囔:“不就是只鸟儿吗?比我还娇贵,红的怎么了?它又不是黄牛,见了红色的就急眼。当斗狼呢,见了火就吓跑。”

“贫嘴!”许姑爹毫不客气地又拉了汉威打了一巴掌,疼得汉威叫嚷着道:“我出去,躲您的宝贝儿远远的不行吗?”

汉威立在垂花门口,鼓着嘴,揉着屁股如个委屈的孩子一般娇嗔道:“姑爹疼鸟胜过乖儿了。”

“你这孩子,去换件衣服来,就让你看鸟儿。看看你,穿件红色毛衣,你大哥回来不吼你呀?又不是女娃子,喜欢大红大绿。”

“这还是去年凝姐姐给乖儿织的,这细毛线还是从上海买的。”汉威解释说,蹦跳了回去换衣服,心里却暗自狐疑,不对呀,看许姑爹这神色,丝毫没有做贼心虚,莫非他自己多心了?

汉威换过衣服再来到姑母和姑爹的院里,姑爹已经开始蹲在花圃里修剪菊花。这几盆菊花是从七叔的院子里搬来的,汉威认识,尤其是那几株绿菊。

“姑爹也喜欢菊花?七叔当年就喜欢菊花。”汉威蹲在姑爹身边托了腮,凝视着精美的菊花。

“你七叔呀,当年和你一样顽皮。当年姑爹在云城家里养了各种品种的菊花,那在云城都是一绝。你七叔小时候可好,那和你大表哥打架,生把姑爹那一盆盆菊花给压得枝倒花败。姑爹气得呀~”

“揍我七叔啦?”汉威促狭地问,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些恶趣味。

许姑爹坐在了石墩上,呵呵笑了回忆往事说:“那是当然。你七叔那时候比你小一些,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了。我按了他们两个淘小子在炕沿上,照着屁股就一顿鸡毛掸子。”

“我七叔当年很是威风的呀。”汉威不信地问。

“嗯,出门是英雄,在家里就得当狗熊。你七叔后来到临死时,见了我都是服服帖帖不敢造次。”许北征忽然脸色沉了下来,面容阴冷陷入沉思。

汉威想到了大哥的话,忙接道:“姑爹,大哥说,七叔当年临去世前,都从来没嫉恨过姑爹打他。听说七叔犯错,在族堂里姑爹狠狠教训了他。”

许北征点点头,长长叹口气道:“小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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