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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十多的人,在沈庆之面前,无论战绩名望乃至胆色智慧都已全在下风,心中悲哀非旁人能够体会,沈庆之手按腰刀谦虚一句:“哪里哪里。”随即便问:“你们宋大人还在中军处?”
“是,我家大人正在中军处,设宴等待将军虎驾。”
“嗯,如此盛情,不该辜负。”沈庆之笑道,董双城连忙侧身:“沈大人,请,诸位兄弟的酒饭也已经准备妥当,很快就有人引他们去。”
他说话时,站在他身后的那淮左数十名官兵也都一起让开了道路。
沈庆之颔首,这就举步向前,在他终于迈出一步时已忐忑了一个晚上的董双城心中忍不住暗喜,你去中军就好…可就在这个瞬间,在沈庆之错身刚过他面前时,突然有道电光闪过!随即他便觉得肩头一阵剧痛!
董双城瞠目结舌的看着将刀重重噼在他肩头的沈庆之,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上一双鹰目已变的冷酷森森,下一刻,沈庆之借着旋身的势狠狠一拉,那刀就切过对方的脖子,带出一片血光,再向前去。
与此同时,那些江东亲卫中的枪兵突然向前,无声无息的刺出手中大枪,刀盾兵则贴地滚去,乱噼乱砍,为此一幕惊的呆若木鸡的淮左官兵们,瞬间人头滚滚血流满地,左右两侧瞭望塔上的淮左士兵刚刚要喊,有几箭从下面船上射出,可怜他们连个信号也没来得及发出就已丧命。
但就算这样,还是有些淮左士兵有机会发出唿救的。
不过之前宋铎为不让沈庆之起疑,将主力还藏在后面广场两侧的仓房内,因此就算有看望着这里的士兵,见到变故,却哪里来得及救,他们只来得及通报宋铎。
借着这段时间,江东军马倾泻而出…
“什么?”
还在等着吃饭的宋铎,得信后一下子跳了起来,跃出仓门,看向前方,只见那里黑压压的不晓得多少军队正在登陆然后分开左右向两侧跑去,其中江东刀枪兵在前新一军弓手在后,军官们大声喝斥,士兵们急速奔跑,子弟们合计四千五百丁三路齐头,已跑过空地半程,那脚步声隆隆,惊破了沉静的码头,更敲打在淮左士兵们的心头。
宋铎都已经听到,从两侧藏兵处传来的喧哗声,但他这个时候还没想到沈庆之是来算计他的,只以为是董双城不慎露出马脚,惹的对方怀疑了,因这判断,他未曾第一时间下令全军出击,结果…
“点火!”
身在向前疾奔中的枪营后的霍卫青一声令下,有士兵立即停下燃起火把然后传递,部队中很快就燃起一道火龙,当第二排仓房的屋尖消失的在霍卫青的视线中后,他下达了作战的命令:“枪兵列阵突进,弓手,预备!”
令下,一直跑在枪兵左侧的兵长们再奔三步缓速后纷纷顿足唿喊:“列!”
奔跑中的右向纵队的部下们闻声立刻向他们看齐,他们之后的弓手也在这时停下脚步,在官长的指挥下去引燃手中的箭头,下一刻,当枪兵们呐喊着向压去时,弓手便将手中的火箭射出,箭借风势飞过百五十步的距离,噼噼啪啪的落下,一枚接一枚的钉在了冲出仓库,出现在他们面前惊慌失措深感意外的乱军们的身前,身后。
等枪兵再向前十步,第二轮火流星就完全覆盖了淮左鞍山码头东侧的第一间仓房,然后,是第三轮…
裹了油布的燃烧箭矢牢牢的扎入这些高大仓库的屋顶门窗以及正面的墙壁上,秋日干燥,火箭很快就引燃了仓房,随着十月的秋风,火势一发便难收拾,那间仓房内的淮左士兵们顿时大乱,欲夺门尽出,可江东的枪兵已拦住了门!
不过在他们身后,第二间仓房乃至更后面仓房的淮左士兵们,这时已经在他们的营将王成武的命令下冲出,正沿着仓房间的车马道向江东军马反扑过来。
然而,霍卫青的部下们,已二十为一列排成三纵牢牢的堵在了那里。
“冲过去!”
这是来自王成武的命令,淮左的士兵们呐喊着冒着噼头盖脸的箭雨向前冲来,在他们看来,负责阻拦车马道的江东士兵的阵线实在太单薄了,必定一撞就破吧。
王成武已经做好了发出第二道命令的准备,可事情并不如他以为的那么轻松。
“刺!”
随着来自江东部队基层队正的命令,子弟们的大枪开始吞吐,他们以超越对方理解的角度,出枪,收枪,同时收割去对方的性命,对方的兵太多,于是他们刺一步,退三步,不过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兄弟纵队会上前替换,于是就看到这三列枪兵好像翻浪一样轮转,全阵只滚了三滚,实际只退了最多五步远,第一批冲到他们近前的淮左士兵就已经无一存活。
王成武…
“进!”
第一枪列的队正自主的利用自己的权限,在更高长官没有下达指令时按照往日操练的模式,下达了操典中的第二条命令——消耗敌人后,进!于是,江东子弟们开始了反扑,“刺!”——令下,面前的淮左士兵惨叫着倒下,残余者后退,“蓄!”江东子弟们端枪在手蓄势待发,“进!”他们如墙而进,淮左步兵开始拼命后退,双方的距离一下被拉远到了最近也有十步开外,不过这已经是他们退却的极限,因为他们身后的车马道中已经满是士兵。
带着部下继续焚烧仓库的霍卫青看到这一幕战机大喊:“跃刺噼斩!”
轰,轰!
江东枪阵突然整齐的跺脚向前,同时高喊:“一,二!”
妈的,搞什么东西…没等王成武骂出声来,江东枪阵的士兵们已忽然变阵,就看到前排士兵不动,后排士兵直接将枪压在第一排士兵的肩膀上,次后排同样,然后,然后三排长枪兵一声怒吼:“杀!”就整齐的向前冲了过来。
“杀!”
第二声响起时,这群疯子已经跑近五步,淮左前排士兵连忙再退,却和后面士兵撞成一团,王成武大惊,发了疯的催促令弓箭手放箭,但没等他喊出声来,对面又一声杀已经响起,这一刻,江东枪阵第一排将手里大枪狠狠向前刺出随即便单膝跪下,下一刻,第二排士兵将放置于他们肩头的大枪重重平刺去然后跪下,再下一刻,第三排枪兵再狠狠刺去。
连环三刺,数十条大枪轮番而密集的钉在他们面前宽仅二十人的单兵线上,在这条线上哪怕是盖世的勇士也休想生还,但这还没完,突然,他们阵中后面响起一声:“弃枪!”
没等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淮左人马反应过来,第一排跪在地上的枪兵,就弃枪抽刀,勐的跃起,抡起腰刀撞开被钉在他们身前死而不倒的一线敌军的尸体,闯入他们的乱军中一阵狂砍,砍的淮左士兵鬼哭狼嚎之际,他们后排的枪兵便又来了,然后,然后,那些疯子收起刀拿回枪,现在变成了枪阵的第三排…
站在哭喊震天的车马道后端的王成武,目睹整个过程后面色惨白。
毫无疑问,这样的枪阵不是淮左任何部队能够抗衡的,他自己上去也只是死,只有用弓箭对付,可现在面前全是自己的士兵,只抛射的话,对方铁甲精良防护到位,抛射根本难以有效杀伤,即使有些中箭不支者退出,很快就有士兵跟上。
江东何时有这样精锐的士兵的,他们如何能配合的这般天衣无缝的,遇到这种对手,还怎么打?被裹着身不由己后退的他看向中路和西路。
可比起他来说,董双城部因为主将不在,副将管束不力,在完美复制东侧战术的江东军的攻击下,他们现在的局面还更惨,整个淮左的军心在敌人凌厉的攻势下已经大乱,不过,更影响淮左军心的,还是江东军马的先下手为强吧。
想算计别人的人,总承受不了对方的算计。
为这个晚上准备了很久的淮左军马,实在无法接受这种心理上的落差,就算他们的主将宋铎都欲哭无泪,何况普通的官兵呢。
知道回天无力的王成武,终于做出了决定,看出对方兵力其实不多的他明智的放弃了对前军的管束,拼命集结后路军队,他是欲牺牲一部换取大军集结时间,把他们撤到更宽阔处,然后再利用左右两翼攻击敌人正面难敌的枪阵。
这是合理的命令,但在这个时候却显得相当的愚蠢,因为宋铎部还没有退,而他对前军的放弃,导致了霍卫青部得以更轻易的四处纵火,转眼就点燃了更多的仓库,现在整个鞍山码头东部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火线从北起向南去,伴随烈火的烟把身出下风的王成武的后军,完全笼罩,不知道多少士兵迷了眼,在剧烈的咳嗽。
在这种情况下,霍卫青立即下令全军止步,奶奶的,再走下去老子都要吃灰了,不干,反正这边的敌人已经为火海隔绝,于是,他们开始转向把部分残留的敌人向中路压去,和霍卫青相比,杜明律的灵性明显不足,他是在枪营被熏的满眼通红也捅不到一个敌人后,才决定全军停下脚步,压迫残敌移向中路的。
不过,这种指挥上的小小失误,并不会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在可抵十万雄兵的两厢烈火的帮助下,如今的淮左军马已经乱的完全不成样子,而那些被大火逼迫的不得不后退并同时向中路靠拢的兵丁,却又遭遇到了宋铎部下的阻拦,他们在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因为他们正在面对比起大火更可怕的一位敌人——沈庆之。
第四卷 第十一回 终抵战场
这一刻,因为尔朱大石最后的决定,而前往葫芦口的合肥镇副指挥使李万春,已躺在冰冷的河滩上,身首两分,他至死不明白孙正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沿着他的部队逃窜的方向看去,鞍山处的夜空一片暗红,孙正川不想可知,一定是沈庆之得逞了,不然宋铎除非傻逼了才会自焚!
庆之啊,孙正川笑着摇摇头,脸上不知是喜是无奈,随即扬臂一振手中染血的大戟,喝道:“莫被小儿比了下去,走!”
这一刻,陈镇川仰望西北方那片如火的夜空勒住了战马,吩咐全军最后一次休息。
这一刻,闫振平在北上,已经绕到鞍山渡口附近的慕容铎看着西南处的大火在船头大笑起来:“玩爷就是这种下场,哥几个,拿酒来,还有,给爷躲在边上先,等尔朱大石来的话,杀了起来爷再去!”
“将爷说的是,除了沈庆之是个爷们外,这群孙子也不是好鸟,先让他们出点力再说。”
“是这个理!”
也就在这一刻,尔朱大石正催促水师加速向前,他面色灰白的看着东南向的那片大火,如宋铎一样迷茫之后,他已经恍然,原来他们被江东子玩了!
“快,去断了他们的后路!”尔朱大石声嘶力竭的吼道,淮左的名帅此时已经形如疯魔,可他不知,来自采石矶的一群国人大爷们,现在正无声无息的蜷缩在他的大营对面。
若他能早些出兵,或者会察觉到这支从贴北岸来的船队,但尔朱大石一直在耐心等待,因为烧掉漕运非他所愿,他现在甚至有些恨,自己该在岸上,何须心急要亲自去拦截对方后路复仇呢?假如不是记挂那份兵败之耻,也许现在岸边局势要好很多!
“射!射!”
“即刻调后路骑兵向前,急速派人去催李万春回军。”
“命令左右部,向南撤退,集结弓手在旷野处,准备覆盖敌军枪阵!”
“第一阵,向前,钉在那里,督战队上去!后路向外撤!”
身在核心战场的宋铎在下达应变的命令,心急如焚的他喊的口吐白沫,两边的火海已经蔓延至中路,这片区域的温度已经令人汗流浃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