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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回头。”
草原上的罗斯帝王下达这样的命令后,便把自己的身躯隐藏在了黑色的马车内,屋漏偏遭雨,在剿灭扶桑残留势力的途中,拓跋林染了风寒,但因为野蛮人的入侵,他又不得不急速回头,内忧外患之下,这位号称钢铁君王的强人也现出了一丝软弱。
在无人看到的车厢内,拓跋林的脸色很不好看。
野蛮人入侵的消息被他封锁,外边的士兵们还不知道此次回去迎接他们的除了嘉奖之外,并无休整。。。
而拓跋林在回师之前,留下了朱可夫斯基为远东总督。
并已答应了孙正川的条件。
想着这些,拓跋林忽然掀开窗户,再次看向南方,骄阳照在他泛白的脸上,远处的山水如诗如画,然而拓跋林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自己再也不可能完成踏平南朝梦想的想法来,不,他赶紧摇头,并狠狠的放下窗帘,闭起眼睛粗重的喘息了几声,不,他想不会的,如今江东决裂在即,中原从此三分,其中两家还是他暗中扶持的,现又有朱可夫斯基在草原整合资源,在这样的手段下,沈庆之就是再强,也不可能在十年之内一统天下,既然如此,那他就还有机会!
对的,我还有机会的,拓跋林骄傲的低语道,马车在摇摇晃晃,他的脸上渐渐露出微笑,不多久,从车内传出一道又一道的命令,这个自信的君主在坚定自己的信念后,不再对士兵隐瞒军情,他告诉自己的部下们,就在他们为伟大的罗斯开疆拓土之际,该死的野蛮人竟然聚集起来要从他们背后出刀,如今西北战线局势危险,但这不是因为野蛮人强大,只是因为强大的罗斯军队刚从东方回头。
他告诉士兵们,他已经命令除卡廷行省和远东行省(也就是朱可夫斯基所部)之外,所有的部队都向前线聚集,他还告诉他的士兵们,这次,他决定将阿尔卑斯山也纳入怀中,从而让罗斯的国土横跨东西,并再无敌族!
此乃万世基业。
消息传出,本显得疲倦的士兵们都被自己君王这样的心胸和理想撩拨的兴奋的嚎叫起来,在军官们的带领下,他们开始一次次的重复赞叹君王的口号,且开始加速回头,他们在沿途果然看到不少的行省部队正向西方进发,渐渐的,一支支军队汇聚成洪流,等两个月后,他们路过莫斯科时,整个东区近五十万联军已聚集于王旗之下,而野蛮人,据说才不过二十万众!
“必胜,皇帝陛下,我们必胜!”民众们夹道向他们的王师欢唿雀跃。
人群中不少的少女尖叫着扑向一个个年轻英武的远东军官,她们热情的拥抱和祝福的目光令这些年轻人热血沸腾,他们都恨不得现在已身在前线,然后随手挥刀就能把该是的野蛮人砍杀干净!
但——事情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么容易的。
就在他们离开莫斯科才不过三天,就从前线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几支野蛮人部队已经突破了他们的西线防区,其中一直部队已进入曼塞尔卡丘陵,还有一支渡海成功现已登陆塔林,再行五日,前方传来消息,说前线部队总算在普斯科夫城一线止住了败退的步伐。
这些消息,让增援部队们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当他们得知,野蛮人的部队人数居然有三十余万时。。。
“罗斯西北的野蛮人入侵了?”沈庆之吃惊的看着孙正川。
孙正川点点头,他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
这个消息是付安德这位敬业的贰臣秘密告诉他的,而付安德为得到这个消息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因为如今占据草原的朱可夫斯基从不信任他们,甚至还禁止大部分的罗斯军官和他们这些人接触。
“难怪他们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你的条件。”沈庆之由此恍然,孙正川也笑道:“是啊,早知道的话,我再要点什么,恐怕他们也不会拒绝的。”
“那倒不会,是你的要求恰到好处,拓跋林此人雄才大略,做事目的明确,计算精明,他不会让你有不可控的发展。”
“但他想不到,真相是这样的。”
“是的,这就是我计划里唯一的胜算之处,不过现在开来,局面正向有利于我们的阶段发展,罗斯人无论能不能击败野蛮人,最起码在接下来的几年他们都是无力东进了,也拿不出太多的东西来支援西秦。”
“是的,既然如此,我早点北上吧,因为早一天上去,就早一天能打开局面,我听说那个朱可夫斯基不太好对付,所以想去看看他。”
“那个人。”沈庆之开始回忆。
他的记忆中,主要是和扶桑的对战,在他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时空里,罗斯还在遥远的北方,不过朱可夫斯基的名字他是知道的,且这是他唯一知道一个罗斯将领的名字,原因无他,在扶桑南下时,他曾经奉拓跋林之令出兵远东,并在草原将扶桑人击败,这导致中原得到了些喘息的机会,当然,罗斯的出手可不是为了拯救中原,无论何时何地,他们的一切只为自己的利益。
不过能在扶桑军力鼎盛时期还能击败对方,怎么说,这位朱可夫斯基都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就是因为以上这些原因,沈庆之才知道他的。
所以一听孙正川提及,沈庆之便沉思起来,孙正川不有好奇的问:“难道你又知道。”
他说又,理由十足,因为小贼似乎无所不知。
孙正川甚至怀疑,小贼连唐王穿过什么颜色的内裤他都知道,因为他是武掉天王转世嘛,奶奶的。
被他一打岔,沈庆之忙摇头:“只是觉得能被拓跋林委以重任的,肯定不简单。”
也对,孙正川想。
因为此时远东就好像罗斯的后花园,罗斯军马正在前线打仗,后路镇守必是重将,只从这个角度去分析,就可以想象的出朱可夫斯基的能力最起码不弱于拓跋林身边的一系旧日心腹,孙正川便道:“我会慎重对待的。”
他此去,几如孤身万里独行。
身在重重敌侧,不小心怎么行?
沈庆之叹道:“当时或者不该向那付安德明白说开。”
孙正川却不这么认为,他道:“付安德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拓跋林也会防范着我,既然大家是同样身份,我认为和他说开总好过彼此试探再保佑什么不该有的期望,更何况,真正的真相他又不知道。”
一句话说的沈庆之也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就正色的对孙正川道:“姐夫,这次要辛苦你了。”
“都是为国事,谈不上辛苦,对了,今天来我还要和你说件事。”
“姐夫请说。”
“诗琪二姐有孕了,我准备把她留在江东,跟着我过去总不安全,但我又担心这样的话,会让对方起疑。”
“不会的。”沈庆之想也不想就道,让孙正川去干那些事已经很容易,岂能让诗琪的二姐也牵连进去,而且孙正川此去是要厮杀的,哪里有带个女人在军中的说法,至于怎么让对方不起疑,沈庆之道:“假如对方问,你就说干出此事毕竟对不起岳父,不想再连累他女儿担心受怕。”
“是小贼你不好说吧。”孙正川冷笑着道:“我还不如说夫妻感情本就不和,反正外边也知道我惧内,干出这种事肯定和她要闹翻,念夫妻一场没下毒手已经算对得起她。”
“咳。”沈庆之剧烈的咳嗽起来,孙正川犹然气昂昂的道:“怎么,难道我这种说法不比你的说法更可信,要的好,我看我在走之前,再当众和她闹一场,然后放她出营,这样对方随便怎么想也不好问我。”
“姐夫英明。”沈庆之五体投地的看着他,心想这种话确实也只能由你说,若是我对你说,你不翻脸才怪。
但想的好笑,脸上还是憋不住流露出一种古怪来,孙正川看在眼里越看越火大,骂道:“诗琪儿可曾有喜呢?就见你整日不回家,把老婆丢到一边不闻不问,你也不怕岳父和你舅父心焦?”
“这个。。。她忙呢。”
“说到这个我还要问你,你也不管管她,诗琪儿一个女孩子家的,整天抛头露面,是,她是做的好事,是为江东子弟尽心尽力,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身份又不同,可罗斯西秦等鼠辈万一找到机会对她下手,那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人保护,请姐夫放心吧。”
“不行,你回头就和她说,要她少出点门,这多事之秋的。你看什么,难道你连老婆也管不住?”
沈庆之。。。
孙正川大概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没脸说这句话的人,说完更气,突然甩手这便走了,沈庆之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但又不便当众和他说什么,只要任他去。
这一去,孙正川便再没和沈庆之私下会面,在公开场合也开始有些不对盘。
直到他回扬州路,沈庆之也没有送他。
两人开始不和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付安德来打探,孙正川回的简单:“你以为沈庆之是白痴?你以为他不防备着我?”说完指着帐外,告知付安德,上个月才清除了一批亲卫,因为那些人中有沈庆之的探子,当付安德以为消息走漏,不禁担心,却听孙正川道:“无须担心,就这几日我便动身。”
“大人准备如何做?”付安德不禁喜出望外的问。
孙正川道:“随我的就走,不随的就留,觉不强求,我明白来明白去,这样天下人知道了也只会赞我而不会损我,便是我那岳父恐怕也要因此对我内疚多过愤怒,待我打下天下,看他怎么对我解释他的选择!”
说完犹怒气冲冲的冷哼一声。
付安德闻言顿时慌了,哪里有公然造反的道理,假如你这样做的话,江东岂能不有反应?可是又劝解不了,只好问孙正川另外一个问题,他问:“那孙夫人那里该怎么办?”
孙正川听到他这声问,再次冷笑起来,道:“同样如此。”那神情似乎很不想谈这个问题。
可付安德不能不问,孙正川被他逼的烦了,怒道:“你难道想我杀妻明志?”
付安德慌忙摆手,辩解说只是为孙夫人考虑,孙正川见状才说实话,他低声道:“那个贱人,仗着自己的父亲,往日倨傲无度,早就要甩了她,其实本想走之前给她一刀,但想想此去未必成功,还要在江东留条后路,因此才决定,到时候派人把她交给她父亲拉倒。”
他这么一说,付安德才想起来,关于孙正川惧内的事,话说堂堂武将怎么会怕一个女子,听孙正川的话中意思,那女人仗着父辈势力在家也不消停,按着孙正川这能力脾气当然不会对这样的女人真的上心,于是点头,赞道:“你说的也对。”
两个人正说着,外边忽然报说孙夫人来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听见脚步声,再一看,一个女人已冲了进来,也不管边上还有客人,对孙正川就怒声问:“你这几日到底在忙什么?”
付安德一看,她容貌还算不错,但动作粗鄙,只看她这幅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跋扈的女人。
他还在琢磨,孙正川已经板着脸喝斥对方:“荒唐,军务大事是你能问的?”
随即对付安德介绍,说这是贱内,付安德刚刚要见礼,叫声嫂夫人,可那孙夫人看着他,上下一打量,便对孙正川喊了起来:“怪不得你调兵遣将忙个不休,难道是要和这些燕贼余孽勾结?”
把付安德说的险些气绝。
孙正川不禁暴怒,骂她:“你胡言乱语什么东西,赶紧回家。”
可是很显然,他管不住老婆,孙夫人声音更大,一拍桌子对孙正川反骂道:“你给老娘说清楚,你这些日子以来到底在干什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