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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王鹏给堵的,口中却只能道:“主公说的是。”
梁子任又道:“就算对这个。。。”
“李桂亭。”
“嗯,就算对这个李桂亭,也要一分为二的看,他这个人是个小人,但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抓是要抓的,但手段要温和,不要粗暴对待。”
王鹏赶紧不答应,怒道:“此辈狂妄无知,且人品低劣,应该严惩。”
梁子任犟不过他,只好叹道:“下不为例。”又叮嘱,动手的时候需要注意影响。
好不容易等这人格分裂的神经病走掉,王鹏擦擦头上的冷汗,喊了声来人,立即吩咐下去,当即通过各种渠道对李桂亭进行一次全方面的抹黑。
如今西秦还是军政一体,上面发下话来,各级头目便立即执行并向下传达。
而这王鹏做事早有章法,一旦实施抹黑之策时,都是先从外围开始,等到流言传到被抹黑对象所在区域,闹的已经人所皆知时,目标部分的人再发力,里外一结合,这目标马上就里外不是个人。
抹黑是手段。抓捕是目的。
这中间的转折则靠指定的人物进行。
这不,当巴中开始沸沸扬扬时,就有几个泥腿子冲到官衙前,泣告当地长官,说李桂亭把他们如何如何,往日又如何如何,其中最滑稽的一项罪名就是说这李桂亭每每早起时,都对着太阳吐口水。
妈的,天下谁漱口不仰头?这也能成为一个罪名?
能,在西秦就能。
西秦有话,梁公就是我们的太阳,没有梁公就没有稻谷的生长,树木的成才,孩子的活泼,老人的安康,等等,也就是说,李桂亭每天对太阳吐口水,分明是暗自藐视梁公。
何以为证?当然是李桂亭上书里的几句大不敬为证,这辅证还有个说法,叫敌人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狗尾巴。
如此证据确凿,那抓李桂亭还有什么话说。
当地都督这就下令抓人。
令下。
如狼似虎的士兵们很快就包围了李宅。
自梁子任执政以来,民间十户一家,大户分割,小户迁入,因此在当地曾算一个大宅院的李府内,现在早挤进了七八家贫苦着。
话说谁被莫名其妙占了祖业,都要不爽,他李桂亭不敢对西秦张狂,对这些泥腿子还不敢发泄吗?一开始他还老实,等西秦渐渐宽松了些,加上最近他因为和当地都督府的人走的近些,又能直接向梁子任上书后,他就张狂起来了。
在他想来,自己才华横溢,岂能不为梁子任所用,一旦被用最少也是个官,到那个时候,这些泥腿子还能拿自己如何?于是便预支官威,对挤进他家的这些贫苦冷言冷语,喝斥殴打,直如对奴仆。
这些人当时当然不敢反抗,有心要走但又无处可去,只能忍耐。
然而今天,士兵一旦堵门,来抓李桂亭了,那他们还能闲得住?所谓墙倒众人推,何况往日就有积怨,一听那些士兵喊“不要走了李桂亭”或是“李桂亭罪大恶极人品低劣罪该万死”他们便立即起哄,顺便问问啥时。
西秦的驻城兵丁能有几个人是好人,更没什么军纪可言,随口就和这些凑热闹的混子,泥腿子,三八婆说上了,等他们一听,立马有无数胳膊举起,大喊:“我作证。”
更有先口吐梁公书,先吼一句:“梁公是我们的大太阳。”再骂李桂亭:“你对梁公不敬罪该万死,梁公教导我们说狐狸尾巴藏不住,现在逮到你这个藏在善良百姓中的内奸的真实罪行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只把李桂亭吓的当场就瘫了下去。
她那女人则被几个女人扯着,说这是敌人的老婆也是老婆,眼看又要去抓她儿子,把女人惹急了,尖叫起来:“这个畜生在梁公进来时候就要外逃,是我和我儿子大义灭亲抓住他的,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
这话,绝了。
内外顿时一片诡异的安静。
唯独听到这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在那里喊:“老天开眼,梁公终于来抓你这个内奸了,老天开眼啊,你整日游手好闲,全靠我们母子养家,你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能当上都督?整天做白日梦吧你,我呸!”
说还不解恨,扑上去就撕咬,同时喊儿子:“一起上,这老狗过去要抛弃我们母子,现在又要连累我们母子,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今儿干脆一起死,梁公定能分出忠奸。”
周围人连忙将她拉开,这时,这女人对身边几个女人厉声问:“我平时对你们如何?可曾欺压过你们一分?”
随即恶狠狠的道:“梁公在上,你们敢有半句虚言这里就是两条冤魂,到时候别怪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说着将才五岁的,还在嚎啕大哭的儿子扯在身后,继续恶狠狠的看着左右。
往日里她知书达理和和气气,确实不曾欺压过人,当然了,那个时候她总被其他女人在背后议论,被其他男人在背后想象,怎想到她一旦发狂竟若疯虎,如此吓人,被她这么一讲,再看她那眼神,几个男人先撑不住了,喊道:“你是好人,你家儿子也是好人。”
几个女人没什么见识,见自己家男人都开口了,便也附和,纷纷说:“周家嫂子是好人,和那个人不是一路的。”浑然忘记,短暂片刻前她们还准备落井下石,把人家一窝端了。
那带队的都尉见这场面,再见那女人还有点姿色,略一琢磨,道:“既然如此,你们可愿签字画押证明她是对梁公忠心耿耿的?”
“愿,愿。”
“好,不过暂时你和你儿子还不能乱走动,你们且帮我看着他,我晚上再来询问情况。”
他这句话一说,场内立马又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突然,被捆着的李桂亭嚎叫起来:“你这个王八蛋!你这是要。。。。。”
谁也没动呢,他女人冲过去对他就一记耳光,并不屑的道:“跟你这废材,吃不饱穿不暖担心受怕,你不如早死。”
说完,转头对那都尉娇媚的一笑,微微欠身道了万福,柔声道:“妾身一定配合大人好好调查,只希望大人能护得妾身母子周全。”
全场,这下真的惊呆了,尤其李桂亭,面色灰白,他想起,前些日自己在家吹嘘自己上书梁公如何如何,将来定能如何如何时,妻子曾劝自己凡事不可出头,结果还被自己骂了一顿,怎想到事情随即到来,而妻子当场换成这副决裂又无耻的摸样出来。
他却不知,他的妻子心中滴血,正对上苍发誓,今日种种是逼不得已,哪怕以身事贼也罢,只求儿子能健康长大,好为丈夫报仇雪恨,到时自己定当毁面自刎。。。
是日,李桂亭被押解送递至王鹏处,等待严查发落。
是夜,女人容光焕发的将儿子拜托给附近妇女,随后设宴款待那名都尉。。。
说来可笑,李桂亭被抓之后,他们对她反而敬畏了许多。
往日里她安分守己不争不夺,却被人百般非议,然而从这一刻起,周遭竟再没有人敢对她小觑半分,便是背后都不敢说三道四。
第十三卷 第四回 调令
而也就是从这一日起,原本善于“纳谏”的西秦上面传达下来的风向就变了,西秦官方从一开始的百般征求意见,到开始暂停接受,随即就变成说“其中有一部分是阴险的敌人”“必须要把他们查出来,才能还百姓一个安宁”,梁子任可能是被憋的,实在太郁闷,还嫌王鹏说的委婉,干脆绕过这个心腹,对治下直接行文,公然宣布自己之前的活动为“引蛇出洞”,目的就是“试探一把,从而好确定大部分,揪出小部分”。
这句话一传,西秦治下顿时傻眼。
便是个白痴也知道这下麻烦大了,有聪明人在风向变化之初就嗅出不对,然而这里是西秦,十户连坐,早晚报道,他们就算发现不对,或是已经后悔又有何用,面对强大的西秦军队,散在民间的这些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束手就擒。
果然,在梁子任说出那句话之后。
一次几乎和康平,向忠章主持过的对富户,对军队的清洗潮一样的全民行动便再次开始。
如果说之前的历次还有很多是被仇人借机陷害污蔑的话,这次,西秦官方可是拿着他们自己白纸黑字写下的登门来的,保证一抓一个准,绝没有抓错和漏过的。
这也就是说,抓的大部分都是些地方文人,包括已身在西秦官衙内部的不甘寂寞者。
如此看来,梁子任虽然抓狂,也不至于真的把治下之人全部杀了,其实这其中不能不说有王鹏的功劳,是他上下舞蹈,好不容易才劝住梁子任那颗动不动就失控的心。
而这种局面倒也让大部分不识字的百姓们轻松了一把,但那些文人可就倒了大霉了,要说王鹏虽没有向忠章那种杀心,却不代表他的手下,乃至西秦上下层层叠叠的各处监察们都有恻隐之心。
世间所有的大恶往往都是由一些小恶积累,最终形成滔天的罪恶。
西秦的这次清洗,就如历次一样,终还是成为了一次大灾。
便是一心要控制其发展的王鹏也想不到,在恶魔被放出后,只那么短的时间就挣脱了铁链,它扑向它能够得着的每个人,并把每个人全咬到奄奄一息还不放开,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执行者们自身也都不安全,他们在进行讯问时,不能有对敌人的丝毫同情,不然他们身边的同僚很快就会将炮火对准他们。
这样的事情在西秦已经不是一次发生。
不够成熟的,在过去的历次清洗中早被淘汰,能活下来的,并能在这种阴暗职业里生存至今的,哪个还是善良?
这就是王鹏对整个事情很快就无法控制的根本原因所在。
汉历十月,金秋。
在沈庆之回师襄阳,孙正川镇守扬州时,西秦对文人的清洗,因为一件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某一日。
一个被酷吏打的死去活来的文人,杨仲明,巴中文坛一个小社的领袖,他不知道是内火上冲,还是彻底的豁出去了,在刑讯时突然大吼起来,说梁子任就是汉奸,是罗斯人派来侵略中原的先锋,说所有的西秦官吏都是他的走狗,说自己是奉沈庆之之令卧底西秦,联络志士准备推翻这个狗汉奸的。
一时间,室内人全呆住了。
这是谁也知道的事,但谁敢说破?偏偏这杨仲明疯了一般,还在那里吼,把梁子任上位前上位后,那些民间流传的故事大声说出不提,还主动提供了一份江东内奸的名单,名单上至梁子任的心腹王鹏,大将令彪,下至他家附近的里长夫妻等。
也许真是疯了吧,这厮居然把和这些人是怎么接触的,有什么暗号,居然也说的一清二楚。
其实这厮是在编,对的,他就是在捏造陷害,因为看这架势他知道自己算是活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不如整死一个算一个,因此便信口就扯,当然了,在他心中,他扯的这些都是他认定无恶不作的梁子任的铁杆帮凶,而为让口供逼真,于是他还拿出本事来,把事情前后居然衔接的相当真实。
但他确实是在胡扯。。。。
可致命的是,这一日,梁子任恰恰抵达。
王鹏也在他的身边。
听到里面喊,王鹏当时脸都灰了,眼看要瘫,随即咬牙,要对梁子任表明清白,梁子任一把按住了他,面色阴沉的摇摇头,低声道:“攀咬你是陷害,那一日你在我身边呢。”
王鹏一听这话,顿时汗如浆出,心中虽然松弛下来,随即却绷的更紧,因为他从梁子任的口中听的出来,梁子任对其他人的疑心。
是的,梁子任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包括他王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