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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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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现上了他的脑海。

对他现在的沈庆之来说,注定是无法痛快的了,因为,假如扶桑和罗斯料不到中原的变故,来不及准备,那么他就要非常迅勐的结束内战敌人,然后将重心立即对外,那么我的那个决定可行吗?

霍卫青只以为他的统领大人是被自己说的心中有了些不快,赶紧为沈庆之开解道:“大人,其实末将也就随口说说,只要大人以后注意,孙大人想必不会太计较的。”

沈庆之苦笑起来:“难道我刚刚说的是白说?我没有在担心孙大人。”

霍二立马好奇了:“大人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更加快速的结束敌人,另外,淮左局势是不是已经安定了呢?”

“大人为他们灭了尔朱大石之后,丁云忠拿下淮左该不成问题。”

“拿下是小事,把淮左的力量归于己用,还能立即发挥作用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我们西边还有个李耀武!”

霍卫青听的头都大了,算了算了,反正跟着沈大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自己这点脑容量就别想太复杂的问题了吧,不想沈庆之接着又来一句:“我还担心,燕军败后,扶桑方面会不会有所动作,西北梁子任那群祸害恐怕也不会安分,这路,太长啊。”

说完,他幽幽的一叹,霍卫青听的几乎一头栽下马去,不敢接话免得再惹自己头疼,只把眼乱转,勐的憋出一句,问沈庆之:“大人,这次骑兵冲阵时,你让我打哪里。”

“护卫左翼。”

霍卫青一愣,失望之后随即惨叫,表示要去冲阵,沈庆之看了这个现在还很浮躁的家伙一眼摇头道:“历中原需去抵御敌军为我争取转身的时机。”

话语未落霍卫青已经抢道:“历将军果敢忠义,性格沉稳,该为大军护卫。”

看这厮为了跟着沈庆之杀人,连兔儿爷都夸起来了,边上的陈再兴等听的暗笑,沈庆之骂道:“你少给我鬼扯,我带你去孙正川处不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我的布置?历中原确实如你所说,所以我才让他去做这艰难之事,而留你在大军左侧,是因为你一向胆大心细,对战局把握相当敏锐,这点上历中原远不如你,所以我将放权于你,一旦你看到战局有机可乘,可随时放弃护卫任务,自主攻击敌军薄弱处,为我军切割开更大的优势,此任比之历中原还重,乃攻中之攻,可以说我所有布置包括本统领横过敌军那一阵,都是为你的伏笔,你这厮还不满足?”

霍卫青这才懂了,忙激动的喊道:“大人放心,末将一定会不负大人重托的!”

他倒也自觉,没再废话其他,比如和沈庆之要横扫敌军的任务,因为他知道,他还没那个本事,要是他带队的话,恐怕走不到半途,就把部下带散了。

沈庆之却没理会他的慷慨激昂忽然问了句:“霍二,看到此城,你有什么感觉?”

他们说话时,已穿过两军之间的开阔处,即将抵达自己营前,他们这一路是从东北向西南来,恰恰正对襄阳大城的北角去,策马回来的沈庆之现在遥指城头询问部下,霍卫青沿着他所指看了看,道:“如鲠在喉。”

“不错。”沈庆之缓缓点头,神色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这时,他依稀看到城头戒备森严的兵丁后面似乎上来了一群人,只是隔着一角营寨可开阔护河,看不清登城的人的面目,沈庆之心中忽然一动,就打马切过营角,直接冲城而去。

他一动,后路人马连忙跟上。

营内大军看着主将回头,不入营而从外围直插襄阳,顿时议论纷纷,有校尉护主心切,不等中军或者高层军官下令,便立即带队跟上,一个动十个动,不是沈庆之喝斥,今儿就要上演一场攻打襄阳的预演,但就算这样,下面的动静已经让刚刚登上城头的一群襄阳官吏紧张了起来。

尤其站在他们之中的一位三十许,面容虽然俊秀但眉宇中戾气沉沉的人物。

他皱着眉看着城下绵延二十里,厚有三重的江东军马大营的这片骚动时,心中的压力比之周围的部下们更大…

第八卷 第六回 刻骨的恨

此刻沈庆之正向这个方向疾驰过来,营中马道宽敞无碍,恰恰对着这个角落,沈庆之一马当先只闪过几个营区,很快就抵达城下绕上了隔着城河半里的一处土丘高处,等他靠近时,城头上那群人已经无影无踪,只有一群士兵正紧张的看着他。

此情此景不禁让沈庆之心中疑惑更大。

紧随他来的霍卫青忍不住问道:“大人,怎么了。”

沈庆之没有答他,只是凝视着城头,就见那些士兵人人看着他又眼神游移,沈庆之略一沉吟,拨转马头冲下土丘一直冲到了护城河边,对方弓箭射程之内,霍卫青大惊,连忙和陈再兴一起冲了上去要掩住他,被沈庆之一刀噼开,沈庆之突然扬声问道:“张镇远小儿何在?”

城上士兵面面相觑,不能作答,换做其他时候,又或者其他人这般称唿张镇远,他们大概早就骂了起来,反正在城墙上安全的很,然而他们看着城下这将只简简单单的一仰头一开声,对上那双眼再略一看他背后双刀,登时就没了勇气,因为便是白痴也知道,这必定是货真价实的江东少帅沈庆之亲临!

说起来,他们久仰他的大名但还是第一次亲见沈庆之真人。

今日的沈庆之穿的还是一身普通的黑色轻便骑甲,胯下战马也是乌骓一般,全身上下唯一亮色就是头顶那枚在风中微颤的白色雕翎,和身边将士看去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甚至个头也没有太突出的地方,可不知怎的,他们就是觉得这人有一种令友心折令敌胆寒的宿将气派。

要说,这种感觉其实江东子弟人人都有,只不过他们只感觉的到主将的贴心,但河东子弟感觉到的自然就是敌意多了一些。

见沈庆之发问两声,城头还不答,霍卫青抽刀指向城头喝道:“莫非河东子连隔河答话的勇气也没有?”

正发问,一片人影闪动,几个军官从那些士兵身后走了上来,其中一人扶着城垛低头看了看,喊道:“城下可是江东沈将军。”

陈再兴立即道:“正是我家羽林统领!”

那军官忙抱歉的一笑,拱手为礼,说了声久仰,自报家门是河东锐健营正冉平,正负责这片城防,这厮动作举止倒也有军人做派,可那声音却有些阴柔,令人格外不适。

霍卫青听的自然皱眉,沈庆之则不想和这种人多啰嗦直接问:“张镇远何在。”

霍卫青此时心中已经有些奇怪,大人怎么今日只问张镇远,楼上答道:“我家少帅最近身体不适…”

话语未落沈庆之骂道:“刚刚还见他在城头,如何身体不适,莫非不敢见我?”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沈庆之死死看着那冉平,见冉平神态一滞,沈庆之心中的一份预感更为明确,随即便开口喝斥:“我等一为荡尽燕庭余孽复兴河山,二为解救襄阳诸君性命而来,不想辛苦渡江抵达河东至今,贵部依旧只推无人主事,坐看援军驻扎客地对持燕敌,却不敢派一人出来说个明白,更不敢开一门做个人事,行为鬼魅无信无义,你们这般做派难道就不怕来日天下人的耻笑?”

他言辞犀利,声若洪钟,字字诛心,朗朗之音响彻在襄阳内外,只把城头的河东官兵说的人人面色发赤,冉平强颜辩解道:“确实是因我家主公身体不适,又有燕军大兵压境,我等得到主公的命令实在不敢自作主张。”

“还在狡辩,张镇远呢!”

“我家少公最近正日夜服侍老主…”

“我一路南来,早见他在城头,罢了,果然是群鼠辈。”沈庆之说完这句,冷冷的道:“此时敌我分明,尔等身为汉军却如此做派,便是那群燕贼同党,如此,便休怪本统领心狠手辣!”

城头冉平大惊,以为他这就要发令攻城,连忙喊道:“沈大人,实在是在下等不能擅自做主。”

不想沈庆之再不理他,转头看向城墙各处,这个时候,得知城下那将就是双刀大戟沈庆之的河东士兵们已经站满了城头,沈庆之看了看他们,突然拔出双刀在手,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干嘛的时候,坐在马背上的沈庆之厉声吼道:“河东将士们,我便是三败淮左终斩尔朱大石的沈庆之,你们看清楚我这张脸,再看清楚我身后这些兄弟们的面目,半月前当我们得到张公求援急报,知道襄阳被围你们已危在旦夕后,顾不上我们还未曾全部准备好,便急匆匆的冒险起事,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解救你们于水火,为我们昭告天下的复兴大业再多保持一份元气!”

“为此,我们五日突近千里之远,过一江,灭一城,甚至不顾淮左局势还未安定就赶紧渡江北上,然而怎想到,来到此城后,却见你们和燕贼相安无事,只顾着防范戒备我部!”

“我遣使入城,尔等敷衍,我亲临城下,尔等依旧推脱,那么我来日杀敌,尔等是不是还要作壁上观,又或者从背后捅我们一刀,以为这些日子来你们的所为做个收尾,以便成全你们继续背祖弃宗,甘为外族走狗的梦想呢?”

“说!”

城上鸦雀无声,城下,威风凛凛的沈庆之背后的江东子弟已尽数出营,默默列于他的身后,人人悲愤的看着城头,城上的河东子弟们无不低头不语,偶有看向自己长官,见他们的长官也是一副摸样,他们再回看城内,刚刚还站着城下的张镇远此时已经躲进城楼,不见人影。

唯独沈庆之的声音还响彻在天地之间,他大声的骂道:“我部攻陷鞍山渡江至今,于此城下已有三日不止,我等在城下缺衣少食风餐露宿,尔等却在城内喝酒享乐如同看戏,莫非他张家一族铁了心的要缩头到死,莫非张卫国的救援其实是个圈套?他等为一家一姓的富贵,尔等呢?尔等忘了祖宗血脉了吗?”

“我家大人确实…”

冉平可能说的是,他家大人确实是身体有恙吧,可他才开口,城下忽然闪出一道电光,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冉平已惊诧的睁大眼睛,一只手扶着钉入他胸口的那把腰刀,不敢置信的看着城下,城下恰恰响起沈庆之如霹雳般的一声吼:“鼠辈犹然狡辩!”

原来他刚刚掷出一刀,竟然就这样惯到城上扎死一将!

在他正面的河东军马无不失色,在他侧面的河东军马回想自己刚刚看到的,沈庆之突然扬臂出手的那一幕场面,更是目定口呆,那可是隔了一条护城大河,相间最少十数丈远的一掷啊,而冉平绝非弱手,竟然就这样…

诡异的是,杀将之后,不仅仅城上各军惊骇的无声无息,城下江东子弟也无声无息,被沈庆之骂的只能先躲进城楼的张镇远都不知道外边怎么回事,就觉得天地之间好像突然一静一样,他就在心中想,那厮走了吗?

没有!

早就对河东不抱希望的沈庆之,在这时怎么可能只杀一将就走,杀将不过是他随兴一举,他真正的目的是为瓦解河东军心,为来日厮杀和日后收取河东埋下伏笔,所以沈庆之怎会这么走掉?

看着城头诸军的神态,沈庆之嘴角闪过一个残酷的笑容,看着他这幅笑容,城头诸人心头更冷了几分,冉平此刻犹未曾死掉,他呆滞的捂着胸口,看着城下的沈庆之,此时的他神智还很清醒,但正是因为太过清醒,他才觉得格外恐惧,唿吸逐渐急促的他现在能听到自己胸口传来的破裂风箱一样的声音,感觉着体表溢出的鲜血渐渐暖了小腹又变得冰凉的那种可怕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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