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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部位置更适于第二拨追击。”
面临死战之局,绝不是虚情假意客气之时,沈庆之虽然谦虚自己的个人能力,但也不得不毫不客气的表明自己部下胜过孙正川部下之处,这种宣布不是炫耀更不是羞辱,只是实话实说,但他说完后还是有些担心虎贲部的反应,于是又赶紧加了一句:“在下绝无瞧不起诸位之意,在下只是…”
他话没有说完,一向老成持重的管仲颜已经开口道:“沈统领你说的是实情,我部组成既有骁骑部也有姑苏子弟还有扬州军马甚至包括沿途各城随军者,这点上确实不如你军太多,更何况,在座基本上都是看着庆之你如何威震江东的旧日友朋,谁还不知道你一向一心为公呢。”
他做出定论后,孙正川也笑着道:“庆之,此时非比寻常,你说的确实对。”
两将这么一说,帐内的各位当然连忙表示,绝不会多想,沈庆之一笑,心想,虽然如此,但不能不解释啊,因为,很多时候,友军之间的间隙就因为这些攀比,而一旦两军不和,只会坏了大业,敌人受益,他,绝舍不得,更何况,现在的沈庆之心中其实还藏着一份无人知晓的心思……
第八卷 第五回 要横扫敌阵
在几番商议后,孙正川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他希望在沈庆之进攻对方的时候,自己出动一支兵马进行协攻,同时强烈要求沈庆之将一部分军马留下,护卫自己的侧翼。
另外就是,那些来自淮左的降军必须赶紧调到他帐下,免得那些家伙临阵作乱耽误大事。
他这种想法是稳妥的,也是对的,既然不能再拖,必须要打,局势又这么的荒唐,那么就只能做最坏打算,要做好将这次战争打成一场烂仗的准备。
江东的军队,在这两年的磨合中已经形成了完善的野战作战体系。
哪怕是成员相对复杂的孙正川的部队,现在也是五脏俱全,主帅一发话,帐下的江东骨干参谋们就立即开始了战局推演,他们将全模拟的战场局势沙盘推出后,一群沿途各城归附于新军的校尉们立即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纷纷心想,这是什么玩意?
等到参谋们将各军旗帜插好,推演正式开始后,他们才勐然醒悟,原来是战棋,大燕军中也有战棋,也有推演,不过兵备荒废的大燕朝各地驻军的校尉们也不知道几百年不打仗了,便是鸡都没杀过一支,又怎么会玩这些东西,一群土包子只能蹲在一边好奇宝宝一样的看着。
管仲颜撇到这群货此刻的摸样,心中更赞同沈庆之的决定,假如让这群货参与第一波攻击的话,搞不好这些家伙能当场崩溃,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派遣督战队,并加大执法力度的决定。
同时,他羡慕的看着沈庆之,因为无论沈庆之怎么优秀,也不可回避一件事实,那就是在去岁至今岁这些日子里,整个江东渐渐的都已经是围着他在转,全韩中正一系的人力物力都汇聚于他身边,如此完美的帮衬下才造就了沈庆之敢于出战,并如此自信的底气。
和沈庆之相比,他却已入暮年,管仲颜回想自己的一生,武不如孙正川,谋远逊于韩中正,坎坷半生好不容易才在燕军中混到一个汉人能混到的顶尖的位置身份,不想天下风云变化是这么的快,自己那点手段在这个时代里又没什么大用场了…
这人啊,最怕的不是跟不上节拍还不认命,好在管仲颜颇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能力只能干什么事情,如此才和孙正川相得益彰,但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是妄自菲薄了些,因为在沈庆之的记忆中,他可是未来襄阳镇的镇守大将!
在“那个年岁”里,管仲颜和自己的女婿历中原两人的威名同样传遍汉人之间,在那个可歌可泣的岁月片段中,翁婿双将的光芒照亮了河东一片,扶桑人亦不敢小觑他们半分!
只不过,现在,一颗更璀璨的星出现了,他甚至掩盖了孙正川的风采。
年轻的沈庆之,在大战开始之前的重要时刻,彻底拿出了他百战而还的所有底蕴来,英武的他笔直的站在沙盘的右角,襄阳区的西南方向,头微低,左手伸出,正在毫不客气的指点孙正川的部下们,真正的战争推演该是怎么去做的。
“我军进攻速度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快,寸土数里的沙盘上,我军这么长时间内最多只能推进到这条线。”
“燕军是不堪,但我部还要留有一部防备襄阳,因此我军的阵型也不可能如你们摆放的这么规矩,这次进攻是堂堂正正的野战,最起码我军一部是毫无战略布置可言,那就之能在战术上下工夫。”
他开讲,参谋等纷纷侧耳静听。
沈庆之上前去,安插旗帜道:“弓兵进攻后只能停留在原地,不得乱动,步兵进攻时从他们身边掠过,再行合缝,但这个阶段里,两列部队的配合就成问题,假如为敌人干扰,这条线就会开始乱了,不要高看我军素质,在战场上一旦阵线乱了,是没有时间排队的,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必须让二线部队赶紧压上,直接进入一线,至于一线,此时只能靠自己武勇杀敌,直至杀绝敌人或者消耗殆尽,这是传统做法,但我认为这该改变。”
“…”各路降军校尉没人敢吭声,却都在想沈庆之武掉转世之名当真不是虚的,想不到孙正川等都只能听他的,更有人心中暗骂,之前是哪个王八蛋说孙沈不合的,人家连襟两个比一般亲兄弟还没距离!
这群货也就这么点出息,在这种时刻居然还在猜测江东人事,幻想是否可以在其中取巧,以将来得到一个好的前程。
和他们相比,真正江东嫡系出身的军校们则无不肃立井然,认真的将沈庆之现在所说的每个字生吞下去,刻于心底。
因为他们明白,这对他们来说,是多么难得可贵的和名将学习机会。
这时,沈庆之在说:“大军步卒攻坚,当如浪拍岸一样,逐次上前,但各队的攻击虽有间歇,却绝不可有让敌人回气的机会,那么在这个过程里,我们当合理运用器械,寻常部队只会步克弓,弓克骑,骑克步,但我在闽南军校讲解时早和各位说过,一定要增加器械的合理运用,以形成更大的战力,所以我军当在远程攻击力量中加大对投石炮车和弩箭的运用考虑,我们的进攻套路该为,先砲,后弓,而后步骑配合,如此战力才会大增。”
说着,他将手中一旗,横在沙盘上向前拨动再拨动,然后继续道:“此战我军士气高涨,燕军却是穷途末路,所以我准备上去就一鼓作气,这次我将把我的骑兵集中使用,在战后,寻机穿阵!”
“穿阵?”孙正川问,沈庆之点头:“一部突入和对方拦截部厮杀时,其余大队直接从前骑身后过,不管不顾撞过对方步阵横走,再从另外一方搅入敌阵,只要能杀过去,这场战事就可以说已经拿下一半了。”
他说的没错,在双方近十余万大军对战时,假如有一支骑兵能从自己步兵攻击下的敌人身后割上一刀,对方的军阵就将被践踏断裂,这种情况下便是神灵在场也难挽救对方前队崩溃的命运,假如对方主将有壮士断腕的勇气还好,假如略有犹豫,己方步兵再精锐些,甚至能立即把敌人杀成一副倒卷帘,彻底崩盘!
只不过,在完成这样的壮举之前,这支骑兵一定会遭遇到敌人的拼死拦截,那么留下的那支抵御对方进攻的骑部的下场…
孙正川琢磨了一番后道:“想要这样,就必须出其不意,那么怎么考虑骑兵隐藏的问题呢。”
“大人高见。”沈庆之微笑着道:“我的主意是集中骑兵一起使用,但是为了麻痹敌人,我准备还派遣一部分骑兵和后勤辎重,在我的部队右翼进行伪装,同时让自己的主力骑兵下马隐藏在阵后,以前军和旌旗遮蔽,只有杀起来后再调动出来。除非敌人的指挥在襄阳城头,还能隔着我军指挥部队,不然他们绝无可能隔着开战前间隔有五里的地方看到我军阵后的动向。”
说的同时沈庆之指着襄阳这一带地势,众人看去,大地东南倾,尤其襄阳城一带有些凹陷,骑兵若藏在这些沙丘后未必能为对方看到,然后他继续道:“等战斗开始后,敌军再发现我军这次与众不同的布阵,赶紧改变战场重心,也已经晚了,更何况他不动则罢,一动,我想打哪里打哪里!”
孙正川为他言语描绘的真实可能鼓舞,握紧拳头道:“在那个时候,我部也当全部出动。”
“是的,临战对敌,看的是机会,不能拘于形式,我想,孙大人一定会看准那个美妙的时刻的。”
沈庆之一说完,和孙正川两人便相视大笑起来。
两位主将心态这么轻松,帐下的各将们自然也都陪起了笑,只有管仲颜还在那里思索沈庆之的排兵布阵,想着想着,他忽然问了句:“庆之。”
“嗯?”
“骑兵集中使用,这不是当年武掉北驱匈奴一战时的手段吗?”
前朝武掉北驱匈奴时,一反中原军队靠步兵逐步推进的稳妥布置,大胆的调集了近万铁骑,藏于阵后,在对阵时突然杀出,可怜北匈奴做梦也想不到唐军竟然敢和善于骑战的他们玩了这一出,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时至今日,燕军远不如当年的匈奴,江东军队的强大更是前所未有,管仲颜此说,以古比今的同时,更像是在为那些已经附加在沈庆之身上的传说再添一些色彩。
孙正川闻言也笑道:“这是好兆头,那咱们就预祝武掉大人旗开得胜吧。”
沈庆之顿时面红耳赤,帐内各将哄堂大笑,跟随沈庆之来的霍卫青虽然也跟在里面笑,但一直悄悄在注意孙正川的神态,等他随沈庆之告辞回军的路上,霍卫青忍不住提醒在路上还若有所思的沈庆之道:“大人,孙大人似乎有些不快你可曾发现。”
“是在我指点他手下参谋怎么布阵的时候吧,然后孙大人似乎压抑下了这种情绪。”
“嗯,还有他在说预祝你旗开得胜的时候。”
“功名心攀比心,人皆有之,便是我和孙大人也难以免俗,更何况我出身微末,起步更晚于大人,你提醒的很多,不过不要误会了孙大人那样的英雄豪杰是个嫉妒贤良的鼠辈。”
霍卫青连忙道:“末将绝没有因此看不起孙大人的意思。”
“那就好,其实我刚刚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出格,可是一战下来不知道多少人会丧命,孙大人那边的人马都未曾经历什么厮杀,所以我才不得不…”
霍卫青听着,见沈庆之忽然住口,他心中一愣之余不禁一惊,沈大人话中其实也是在担心孙大人的指挥能力吗?如不是如此,沈大人怎么会干出这么冒昧的事情来呢?
他想的一点也没错,沈庆之还真是担心孙正川此时在战阵指挥上的青涩,而在这种对战友担心的背后,是他暂时无法和人明说的,对未来的一种恐惧。
是的,明明知道未来将要发生什么,但现在已经改变,那么一切还有可能按着与其发生吗,如今中原提前发生内战外信为之断绝,那么在这种良机下,命中注定的敌人会不会也提前露出獠牙呢?
沈庆之是将才,最爱一往直前的厮杀。
今生,有韩中正这样的领袖在背后,他终于能在淮左尽显本领痛快一战,但等他他踏足北岸,看到襄阳变故,以及燕军还未曾颓废到完全不堪的这种场面后,那些担忧就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现上了他的脑海。
对他现在的沈庆之来说,注定是无法痛快的了,因为,假如扶桑和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