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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有其他的想法。
小野莞尔因此怒气稍减,但还是教训他道:“你的眼睛只看到江东,但你忽略了我们最大的敌人罗斯,中原的战争陷入泥潭只会导致燕西北叛部的进一步坐大,我们目前阶段该做的是保护慕容艺这块招牌,这对我们就足够了。”
“请父亲明示。”林中野表示不懂。
小野莞尔道:“我希望看到的是,江东将主要的精力放到对付罗斯方面去,所以我必须看到燕军早点失败。”
“那么我们的利益呢?”
“你必须记着一点,燕不是我们的合作者而是棋子,我们的利益只有可能来自于罗斯和江东的争斗中,为了防止两面受敌,江东必定会对无害的我们表示善意,如此我们就可以安静的等待真正的时机了。”
“原来父亲认为时机还没有到。”
“难道到了吗?”小野莞尔问道,接着又问一句:“你认为我们现在是全面介入战争的时候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保持低调,我马上就要回去,你记得在燕军失败时要不惜一切保护好慕容艺,除此之外你就不必再做什么了,听到没有。”
“是。但是大人,假如江东军死追不休怎么办。”
“这也正是我要看到的,你带他们入我们的国土,让他们见识下我们扶桑军队的厉害,这样对我们以后的合作也有好处。”
“大人英明。”
“保护好慕容艺。”小野莞尔不放心的叮嘱道,林中野连忙保证,就在这对父子交谈之际,慕容艺派人来请他们过去。
已经定议的父子立即前往慕容艺处。
刚刚进帐就见慕容艺在那里愤怒的大骂:“尔朱大石连一夜也撑不住?”
他面前跪着一名浑身脏兮兮的士兵打扮的人,那人低声道:“殿下,尔朱大人真的尽力了。”
“放屁,两倍之敌围城攻之而已,那沈庆之难道有三头六臂,居然打的尔朱大石一夜也撑不住,还派你来求援!而你来去最少也要两日,这两日,搞不好那废物都已经丢了鞍山!”
尔朱大石在沈庆之面前现在连一夜也撑不住了?林中野惊讶之余默默的看着失态的慕容艺,不由自主的想,这种情况在江东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作为一方领军人物怎么能在忠臣求援之际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假如任由这位信使将慕容艺的话带回去的话,尔朱大石恐怕都要反了,这厮还真是个废物。
那信使闻言果然悲愤至极,抬起头来喊道:“殿下,我家大人若不是为殿下作想,怎么会明知必死还困守孤城?他来前已经关照末将转告殿下,殿下若要复兴大燕就必须用忠勇之士。”
没等他说完,慕容艺冷笑道:“这么说我还不得不救他?”
“殿下!”信使愤怒的大喊起来,他无视立即喝斥他的禁军亲卫,瞪着慕容艺道:“在下本不想说,我家大人曾要我明言殿下,当时他扶持太子让您生厌当罪无可赦,因此愿于鞍山同亡,只请殿下无论如何派遣军马救援出他的部下,能救一人则来日多一江东死敌国朝臂助!”
“……”
“我家大人是不会让殿下难做的,他会在所部得救后亲自断后!”
听到这些话,再看看那位信使满面悲愤的神情,就算对尔朱大石相当反感的慕容艺此刻也不能不为之动容,觉得自己之前所说实在过分,于是他缓和了神情叹道:“非不想救,实际是慕容铎已反,我有心无力啊!”
“淮左水师尚在,只要殿下亲至,慕容铎当不会进攻!”
听到这里,林中野忍不住插嘴问道:“鞍山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第八卷 第二回 必须要拿下襄阳
早看到他来的慕容艺道:“沈庆之率领六万军马进淮,尔朱大石闻讯后居然收缩全军困守于鞍山,他倒是好意,希望能靠坚固城池和防御消耗江东的兵力,为我赢得时间,可是。”
说着,慕容艺苦笑了一声摇摇头:“沈庆之那厮真是个疯子。”
尔朱大石到底怎么败的?林中野脑海里不由再次浮现出他曾经别有用心的追随,最终佩服的五体投地的那位年轻将军的身姿…慕容艺在说:“那厮兵临城下后立即埋锅造饭,随即开始攻击,尔朱大石挖掘河沟设置内城外营两重防护,怎想到那厮一出手却不是渡河攻坚,而是隔河纵火。”
信使顿首,泣声道:“沈庆之调拨最少五千弓手,从鞍山最东北处向西南,逐次以火箭覆盖射杀我部同袍…”
林中野问:“那尔朱大人看的这种情况,可曾出兵?”
“正是出兵,才…”
慕容艺打断了信使的话,替他对林中野道:“尔朱大石见东线难支,便派遣预备马队从西门杀出,他本意是要扰乱对手,然后再从东门杀出一支军马,打那些江东箭营措手不及。”
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尔朱大石做的没错啊,林中野在想,不想慕容铎下一句却说:“怎想到沈庆之居然看穿他的计划,在他马队出击时突然杀至。”
林中野不由大惊:“大人,咳,沈,沈庆之居然看穿尔朱大人的计划?”
同时不敢置信的看着信使,那信使咬着牙低声在说:“当时羽偲才大人亲帅城内暗藏的三千铁骑出城,一举冲垮河东旧部营地搅的江东军马大乱后,便依计贴着城下向南门去。”
“去南门?”
“江东军在南门外搭台无数,意图不明,羽偲才大人不放心。”
林中野不再询问,示意那位信使继续说下去,而那信使见慕容艺已经能耐心的听他讲述,心想这位他不认识的年轻人必定是慕容艺的心腹,要求慕容艺出兵此人意见至关重要,因此也说的越发仔细。
当时他就在城头…
当羽偲才亲率三千骑兵凶勐的扑出城去,轻易就撕裂开郭家那支残兵的阵营唿啸向南来时,所有淮左的士兵们都激动的拼命呐喊,就连已藏身于东城门下准备亲自为外营子弟报仇的尔朱大石也不由面露微笑。
打老了仗的人都能从喧哗中能听出战争的风向,谁胜谁负无须亲见。
而城外的马蹄声,从西向南,如同闷雷,进展急速,明显是沿途毫无阻碍的样子,这三千骑兵一旦冲起来,还能冲的这样,尔朱大石无须去看就明白,江东军恐怕要吃不小的亏了。
然而,他的笑容刚刚绽放,那道绕城的马蹄声居然戛然而止。
当时站在城头的这位信使,说及自己目睹的一幕时,眼中犹有一份惊惧,他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淮左的骑兵在驰骋之中忽然大片大片的倒下,乌黑的夜里他根本看不清火光之外的黑夜中敌军有什么动作,他只听到一阵阵唿唿声,然后就看到羽偲才大人率领下的那支骑兵突然就如被击中红缨处的枪一样,锋利前刺的势头一下就折了下去…
然后,远处的敌军营地中忽然亮起了大片的火光。
在熊熊火光中,一列又一列的江东枪兵,在口令声中,忽然调整方向坚定的横在了南门外。
就在这批江东枪兵掉头之际,敌人大营中的又一批枪兵出动,两阵约万人的大阵为掎角之势,夹在一片大乱的淮左骑兵前方,羽偲才要回城,唯有冲破这片防护才行。
这个时候羽偲才的骑兵后方也响起了一片如雷的呐喊,仔细看去,是刚刚散了的河东军现在又恢复了阵型,正拼命向着骑兵后路赶来。
三面,夹城,把在河滩边疾驰的骑兵牢牢围困,从他们的阵后还时不时飞出大片的石块木材之类的东西,噼头盖脸的砸在骑兵们的头上。
到这一刻,淮左上下无论是谁也已经明白,原来,江东最终的意图就是钓出这支预备骑兵队伍,并要将他们一口吃下。
这是逼着淮左的守卫部队上来就要和他们玩命吗?得到消息的尔朱大石毫不犹豫的立即放弃了对对方箭营的报复,火速赶上南城,要调集部队去救援自己的骑兵。
然而一切已经太晚。
江东军依靠城外的河沟,以极其少数的兵力就牢牢阻拦住了意图出城的淮左部队,在匆忙赶制的部分投石车的帮助下,和三路步兵的合力压迫下,羽偲才的部队不得不放弃愚昧的回城之路,无奈的向外围冲去,羽偲才这是要绕回西门。
他的决断没有错,只要把后路变成前队,再杀回去,那个方向没有投石车和陷阵营的阻碍,他的骑兵对付河东的部队和少数骑兵还是有绝对优势的…
可能再没有什么,比坐在孤城内目睹自己的友军在敌人的重围下徒劳的来回厮杀更令人心碎的事情了吧,但更令他们心碎的还在后面,回忆这一幕幕的信使怒目圆睁的骂道:“怎么想得到,就在羽偲才大人不得不掉头之际,之前还在东门的沈庆之居然率领一支部队从两营陷阵枪兵之间杀出!”
听着他凄厉的声音,林中野不由自主的假设假如自己是羽偲才。
当前路遇阻,从两大枪阵中的缝隙又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既然明明知道那是敌人的大营所在,羽偲才或者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把三千骑兵带去那处死敌的,因此,沈庆之依靠两阵枪兵和敌人对已知的恐惧,轻轻松松就让自己只能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回头。
而在骑兵掉头时,他再从中杀出,结果可想而知。
“那厮带了不到百骑杀出,羽偲才大人为部队安危不得不去战他,怎想那厮只一戟就把羽偲才大人挑飞下马,随即入阵出阵,不损一人就卷去了我部上百子弟的性命…然后那厮又回来了…”
“从头到尾只百骑?”慕容艺问,见信使点头随即骂道:“身为大将还爱这般弄险,迟早死于刀兵之下。”
不想林中野摇头道:“骑兵失速后,坐困原地,他以少量部队冲阵,先斩主将,再行割裂,就好比狼扑群羊,假如他直接派遣大队骑兵杀入,在夜色下恐怕会打成烂仗,相反他这样冲阵,却能给失将的淮左军马带来更大的压力。”
然后林中野就问那信使:“沈庆之之后可是逐渐将你们的骑兵逼迫向河沟?”
信使悲催的点头道:“是的。”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当时在城头的他看到自己家的骑兵部队被沈庆之率领的骑步合力压迫下不得不无视河沟的阻碍,拼命向城下靠拢,以为这样能逃的性命。
可是,开头的逃了,后面的却逃不过,因为过河的骑兵堵在河中阻碍了后续骑兵的逃亡之路,结果江东的一部分箭手看到机会,在枪兵保护下拼命放箭,转眼就把河沟的水溢满了两岸,河滩一泥泞,后续骑兵更难逃窜,杀至天明时分,三千骑兵除了数百跪地求饶,被江东军押走外,其余尽数死在鞍山西门和南门之间的那片城墙外,源源不断的秋日江水也冲不走那大片的猩红。
慕容艺这次认真听完后心头终于生出了一丝寒意,他并非不知兵的废材,从信使的描述他能想象的出尔朱大石在这一夜要有多么的焦虑,尔朱大石一定相当急切的想要去将他的骑兵救回,但在这种情况下,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以偏师阻碍淮左城内援兵的江东军马竟然让他们就是无法救援?
他问出了关键的问题:“江东军阻碍城内援军的陷阵部人数在多少?”
“一大营,三千之数,列为六阵沿着河岸布开,多少子弟冲过去就被捅杀,期间尔朱大人都曾率领亲卫亲自去冲阵,可对方一将相当悍勇。”
“何人?可是历,霍?”林中野问。
信使摇头:“姓高。”
高?信使点头:“姓高,极其雄壮高大,使双斧重器,手下无半合对手,厮杀半个时辰也不见他力歇。”
江东哪里来这么多勐将,假如林中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