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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也是平静的很,一切照旧,皇家之人的心肠,就算有人想着心寒,也绝对不敢宣之于口的。
或许是有些歉疚,对于孤零零的长公主殿下,皇帝陛下那里却亲近了几分,时常宣之入宫,可谓是抚慰有加,后来还有人传言,皇帝陛下欲为长公主殿下另选额驸,却为长公主殿下断然所拒,这才没了下文……但自此之后,各处进奉的贡品当中,便永远都会有靖佳长公主一份,几年下来,就成了惯例……而后来,大秦史上最有名的长平公主殿下开始时,依的便是这位颇有些特立独行,此后孤身终老的公主殿下的前例……
……
而这也只是明面上的一些处置,而在朝堂之上,一场并不算太激烈的政争也由此拉开了序幕……
和赵石预料的差不多,却又有些出入,牵连的人很多,之后兵部尚书李承乾上表请罪,罚俸一年,走了过场,也就没事了,而令赵石没想到的是,枢密院这头,李严蓄终于致仕了,这位宦途本在多年之前就应该结束,但却因为赵石,政治生命又延长了近十年的宦海老泥鳅,终于在这场与其根本没有一点干系的风波中,第一个遭了无妄之灾,算是提前隐退了。
在咸宁三年,雄武军指挥使李敢当致仕之后,李家又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后继无人之下,算是彻底淡出了朝野……直到李严蓄长孙走出国武监,在赵石有意的扶持之下,李家在十数年之后,才又渐渐走入人们的视线……
而大秦咸宁五年二月,参知政事,兼掌大理寺的王立卿因屑事,被下旨申斥,罚俸一年,不多时,这位年近七十的老臣上表请辞,经过几番表面文章之后,终于黯然高老,这也是京师大族王家失势的开始。
而京师大阀郑家在这场风波中也受了些波及,刚刚晋身国子监祭酒没多久的郑缮因私德有亏,被贬出京,接着掌理户部的郑元放进了政事堂,任参知政事,其实就是接替了王立卿的位置。
这么一来,京师大阀郑家却是吃了个哑巴亏,失去了两个至关重要的职位,别看郑元放好似仕途上又进了一步,但谁都明白,明面上,这是皇帝陛下有意在安抚于郑家,但实际上,一个国子监祭酒,一个户部尚书,都是朝中重臣,失去了这两个位置的郑家,声势可是大大不如以前了的。
朝堂上没有谁是脑袋不够使的,这一串的风波来源于何处,许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羽林左卫那场莫名其妙的哗变,许是就有郑王两家的影子,皇帝陛下雷霆闪电般处置了此事之后,回过头来,开始对这两家连番敲打,两个大家豪门,也算是彻底失了圣宠,长远看来,在景帝一朝,再想翻身,怕是有些难了……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710章 春暖
春暖花开,暖洋洋的春光终于驱走了严寒,将生机和活力带给了北方大地。
得胜伯府,校场。
砰砰的兵刃撞击声,很有节奏的响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停晃动,看上去打的热闹,其实也就是锻炼个筋骨罢了。
大的虎背熊腰,好似一座巍峨的山峦,却一点不显臃肿,动作灵活矫健,手里的木刀轻飘飘的在手里随意舞动,漫不经意的将针对自己的攻击化解开来,但每一出手,却总能打的身前那小人雪雪呼痛。
小的八九岁年纪,个子不矮,却还不到大人的腰际,拿着小小的木刀,挥舞起来看上去很有些章法,但相差悬殊之下,到底没什么威胁,只有被调戏的份儿。
这一大一小不是旁人,正是得胜伯府的主人,得胜伯赵石以及他的儿子,赵君玉,如今儿子渐渐长成,这样的戏码也就开始频繁上演,照得胜伯大人的意思就是,男人打熬筋骨,天经地义,不然病怏怏的,还谈什么习文练武,报效家国?
当然,这话里所指,除了告诫儿子以外,还连带着将儿子的老实,得胜伯府长史陈常寿给牵扯了一下,不过自从有了小公子之后,这样的情形也就不稀奇了,谁都知道,得胜伯大人以军功起家,那是正经的国朝重将,但偏偏儿子的老师却是个地道的文弱书生,所以心里时常闹些别扭也是有的,但你要真以为两人不对付,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谁不知道自长史大人入府以来,便为伯爷倚重,府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长史大人料理,就更不要说朝野大事,尽皆不避,加之伯爷立府之时,长史大人便入府为幕,到得现在,恐怕也有近十个年头了,这样的情谊,些许口舌之争怎能间之?其实这几年的故事,听上去更像是好友之间的打趣罢了,在府中下人嘴里说起来,却更像是一段佳话……
校场边上的凉亭里,却也是一大一小,不过却都是女的,大的个头高挑,身姿健美,头发简单的挽着,一身胡服劲装,身旁撂着一杆长枪,英姿飒爽中,却有淡淡的威严飘散于外。
小的大约六七岁年纪,微黑的一张笑脸,张的普普通通,却活泼异常,躲着脚,搓着手,舞着手里一把精致的小木刀,张着小嘴一个劲的嚷嚷,“君玉哥哥,再快点……哎呀,真笨,你到是快闪啊……”
最终见伯父木刀一领,正拍在自己君玉哥哥的肩膀上,立即让他歪歪斜斜跌出去好几步,一个没站稳,当下就成了滚地葫芦。
小女孩儿立马急了,挥舞着手里的小刀就要奔上去给君玉哥哥助阵,却被身旁的妇人一把拎住,小身子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急的小脸通红,小嘴里的话也变成了,“大伯赖皮,大伯赖皮,大人欺负小儿,赖皮死了……”
回到凉亭里,赵石接过李金花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脸,瞅着两个小儿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自己儿子是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小女孩围着他转来转去,不停的给他柔柔这掐掐那,嘴上也不停在安慰着什么,小手的小木刀挥舞的更急,瞅那样子就知道,正在信誓旦旦给自家君玉哥哥说,等自己长大了,一定给君玉哥哥报仇云云……
瞅着这般两小无猜的情形,赵石心里微微泛起些满足感,但随即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不管怎么说,他这个儿子确实柔弱了些,也许是从小锦衣玉食的缘故,反正根本没有他前些小时候那等刚烈偏激的半点影子。
所以,不管他怎么敲打琢磨,渐渐长成的儿子却也开始逐渐背离他的期望,朝着文人的路子偏斜了过去,这让他微微有些失望,但却也并不打算强扭着自家儿子从军什么,因为他知道,像自己这般的人,现今世上是绝无仅有,强自雕琢打造,也许会适得其反,到不如听之任之算了。
反正瞧这小子不顺眼的时候,就能揪过来,教训一番,更不愁他会反了天去,和大多数父亲其实差不多,对于儿子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不过像他这般想法的,却也不会太多……
李金花望着两个孩子,满脸的溺爱之色,不过眼底深处藏着的,则是浓浓的羡慕。
“柔儿和七娘还没起呢吧?”此时赵石问了一句。
李金花笑着点头,“前日老夫人大寿,她们都劳累的很,不然柔儿不习刀枪不提,七娘是一定会来的。”
成熟的妇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却还露出点俏皮模样,一瞬间的风姿,着实动人到了极点。
赵石身上就有些热,他筋骨如今越发强健了,欲望也就有些难以控制,所以一旦得闲,房事上就频密的很,但不知怎么,几个妻妾的肚子就是没动静,虽然他很年轻,几个妻妾也是如此,但放在当世,旁人看来,却是子嗣有些艰难了。
而老夫人那里更是着急,恨不能把满长安的大夫都请到家里来,给儿子瞧瞧的,所幸的是,还有君玉一根独苗,却也没人说什么恶毒言语,不过几个妻妾却很是有了些心病,无奈的是,赵石也不是什么妇科大夫,找不到毛病在哪里,又事关男人尊严,找个大夫来瞧?还是省省吧……
夫妻多年,瞅见丈夫的眼神儿,李金花就被唬了一跳,脸上有些红……但大清早的,一会儿还得去给老夫人请安,可不敢胡来,微微敛起淡蓝色的眸子,轻松的转移了话题。
“忘了说了,前日老夫人大寿时,小姑带着妹夫来贺寿,席间……小姑那里好像有意让你给妹夫再寻个职位,我没敢答应,你看……”
这话成功转移了赵石的注意力,只见他微微蹙起眉头,李金花口里的小姑正是他的妹妹赵翠儿,这个妹妹已经出嫁不少时候了,嫁的人家却也是长安人士,却是张世杰给寻的,景兴四年的进士,比赵石还要长上一岁。
人看着吧,还算老实,就是那股文人酸气有些受不了,石头娘那里很是满意,赵石也就没说什么,毕竟这是给妹妹找的夫婿,不是募兵,虽说以他现在的权势,找个年轻有为的军中校尉也是轻而易举,国武监里的人选就更多了,那会上门来求亲的也不少……但军人吧……怎么说呢,赵石自己也觉着不太合适,军人舞刀弄枪的,一旦上阵,还不定是个什么样子,所以说,找个文人到也合适,所以见了一面之后,亲事也就定了下来。
这些年过去,那边日子听说过的还可以,不过两边的来往却是不多,照赵石的估计,就是自己那妹夫文人酸气在作祟,不愿攀附什么的,加之为人木讷了些,脾性有些臭,就更不愿跟自己一个武将多走动了,其实也不是猜的,见了几面,以他现在的识人之能,估计想的也是八九不离十。
如此一来,他这里就腻歪了,这样的性子,很能勾起他前世时那些不好的回忆,心里也有些后悔,张世杰是什么样个人他本来就清楚,怎么就没想到,张世杰能瞧上眼的人,还能是个什么模样?当初这门亲事就不应该答应下来才对,就算和他姐姐那般,嫁个老实的乡人,也比现在强不是?
所以这两年疏远也就疏远了,他心里看重家人不假,却绝对不会如同护雏的母鸡般不管不顾的护短,也就听之任之了,不来便不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但若敢让他赵石难受,那可就是你自己找不自在了。
听到这话,他也没遮掩自己的不满,两人夫妻多年,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只冷哼了一声,便道:“是翠儿的意思,还是咱那妹夫的意思?”
李金花自然知道他的心结所在,抬起手握住他的手掌,柔声道:“不管谁的意思,这个忙还是要帮的不是?不然……小姑那里必然有些难做,不然也不会开口……”
见赵石神色渐转不善,暗骂自己太笨,这多年,怎还不知夫君的性子?这话恐怕有些适得其反了,吃苦头的自然不会是小姑,而是小姑那倔驴般的夫婿。
想到这个,又是好气,又有些好笑,对待亲族,怎能如此,又不是领兵……说不得赶紧转口,“现如今巩义赵氏以夫君为首,小姑乃夫君至亲至近之人,若想将来枝叶繁茂,却断不能自断枝节,让外人笑话不说,也容易让族中之人心寒,妹夫有节气,又得表兄赏识,虽说性子拧了些,但将来不定就有一番成就,现在夫君多包含些,不管将来如何,也算尽了为人兄的本份不是?”
“这是小事,不用如此郑重其事。”赵石微微点头,搂了搂妻子的肩头,但却话锋一转,露出了几分讥讽,“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个妹夫啊,没什么本事,老老实实在吏部呆着,本份做事便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外放一任知县,再熬打一下,让他入一府任职也就到头儿了,宦途险恶,就他那个样子,既无半点刚强,又自视甚高,平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