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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的力气可就不是那么好估量的了。
这些念头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又是那样的顺理成章,没有半点的突兀,也许在十年之前,有了这样的念头,他自己就会觉着有些可笑,因为作为一个小人物,这些念头显得很是荒诞和太过遥远了些,梦想和现实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鸿沟,不切实际的让人根本无法将什么恢复汉家荣光,或是阻挡蒙古铁骑南下作为一个目标。
而现在,随着身份地位的不同,这些想法却水到渠成般涌入了脑海,并具备了一定的实现能力以及基础,那些看起来与他无关,甚至可以称之为虚无缥缈的目标渐渐也清晰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能力和与之相匹配的地位……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晨光越来越是明亮,但他深沉的目光却没有移动半分,他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
后周,金国,草原,鞑靼人,成吉思汗,一个个名字从脑海中浮现,再穿连到一起,脉络渐渐清晰,终于,眼眸中那抹从不曾逝去的疯狂嗜血渐渐从心灵最深处涌现了出来,直至将那冷静的深沉驱赶到天边。
他猛的站起身来,心头那头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凶兽在无声的咆哮着,攒取的欲望以及蓬勃不可抑制的野心包裹着他,轻易碾碎那层来之不易的伪装,让他热血沸腾,坐立难安……
略显焦躁的在屋中来回走了一圈,已经变得有些可怕的目光扫过屋内,最终定在账幕半开的木床之上,没有多少犹豫,几步间便来到床边,床上的人儿依旧酣睡未醒,秀发如云,衣衫半解,娇艳的一如当年初见之时,却还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
盯了片刻,身子俯下,向那娇艳欲滴的朱唇重重吻了上去,突如其来的欲望,让理智稍稍退却,但对于眼前的女子却无须顾及太多,因为他已经有了决定……
带着些妖冶,却纯净如冰雪的蓝色眼眸猛的睁开,突如其来,而且粗鲁而霸道的亲吻让她震惊,挣扎了几下,才算整个清醒过来,瞧着那张近在咫尺,而又让人朝思暮想的脸庞,如果这是个梦的话,但愿天神能让她永远沉浸在这个梦中,不要醒来……她的眼神渐渐迷离,身子也软了下来,柔软的双臂也不自觉的攀上了那宽厚的肩膀,颇有些笨拙的,张开小嘴,吐出一点丁香,尽量的迎合着……
不多时,账幕不知不觉间重又滑落下来,这张靖佳长公主殿下时常居住的香塌之上,传来男人沉厚的喘息声,以及草原女子依旧清脆,但此时此刻,却带着痛苦快乐交织的欲望融合进来的断续吟哦,比后世女子更加奔放饱满的情欲之声,透过帐幔,穿过窗棂,在晨光中肆意的挥洒着原始的曲调……
令一大早就已经候在这里,只等里面两个公主府的贵客起来梳洗的俏丽侍女各个残霞满面,却又忍不住竖着耳朵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与此同时,还要在心里骂上几句,不要脸什么的。
那个年长一些的女官脸上却更加精彩,一会红一会青的,好像开了染坊,直到醒过神儿来,才发觉就这么杵在这里,不是回事,恶狠狠的瞪着几个思春的小蹄子,连连摆手,将人赶出了外间,匆匆瞥了一眼内间房门,透出继续惊惶和恐惧,要知此处可是殿下时常休憩的地方,如今却……这可怎么是好?
里面那位真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此处行如此荒淫之举,咬着牙根儿,想着怎么向殿下回报,却也不敢这时闯进去,只能无可奈何的匆匆退了出去,还轻轻的将外间的房门给关上了……
……
“殿下……殿下……”
已经梳洗完毕,正捧着一盏香茶,愣愣的瞅着窗外春光的靖佳公主却被急急闯进来的贴身女官给惊了一下,有些嗔怪的瞅了一眼跟着进来的芍药,这才带着些慵懒的摆手道:“不是说了吗?大将军起来好好伺候,再带他到正厅用饭,怎么?这回就回来了,可是大将军急着要走?”
“不是,不是……”那女官满脸通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瞅着周围伺候在侧的人欲言又止。
靖佳公主奇怪的瞅了她两眼,挥手间,让侍女都退了下去,饶有兴致的问道:“说,那边又怎的了?”
“这个……”女官还是有些迟疑,最终却还是咬了咬牙道:“大将军与那胡女在殿下最喜爱的桃园寓所……在那里……白日宣淫……简直是大逆不道……还请殿下示下……”
屋里静悄悄,芍药愣了愣,接着便满脸通红的瞪大了眼睛,靖佳公主也没好到哪里去,微张着嘴,身子僵在了那里,但一抹诱人的红晕却悄悄爬上了面颊。
……
“汪古部统帅鞑靼人是天神的旨意,我答应你,早晚有一天,会帮助不颜惜班成为鞑靼人的汗王,作为我娶你的贺礼……但不能着急,隔着那么远,我们汉人的兵锋还到达不了那里,但想来,那样的日子也不会拖的太久的……”
“你们在这里先安顿下来,让不颜惜班跟在我的身边,他还年轻,需要学很多东西,这个我会安排好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安抚好那些跟随而来的武士,不要着急想着什么报仇,我会给安排他们一些事做……”
摩挲着绸缎般光滑的脊背,赵石终于许下了承诺,突如其来的欲望,以及深思熟虑后的决断,夹杂在一起,更像是被美色所迷的一种交换,但实际上,与事成之后,那巨大的利益以及那男人根本无法抗拒的荣耀权势比起来,什么美色都是浮云。
也许目标过于远大了些,也许十年,二十年都无法完成,但赵石深信,对于现在的大秦来说,一场恢弘壮阔的统一战争根本无法避免,而这条道路上也注定满是战火与鲜血,但不管这是一条怎样的道路,却也注定少不了他赵石的身影。
也只有在这样一条波澜壮阔的战争中,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才能开花结果,才能有所收获……
而天下大势到了这个地步,也必然进入战乱纷呈的年代,是胡人席卷天下,还是汉人定鼎九州,再创盛世,那不是他能预料的到的,但照现在看,却还是汉人的机会多一些,大秦已经蓄势良久,虽还未到不得不发的时候,但赵石坚信,距离那样的时刻,已经不远了,尤其是那位同样野心勃勃的皇帝陛下,时常伴驾的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位皇帝陛下的耐心已经快要到了尽头……
而实际上,潼关那里这些年调兵遣将,兵力越发雄厚也变相的证明了这一点,即使后宫佳丽愈多,即使宫禁正是连年翻新,即使……但那位皇帝陛下还是没有忘了自己身为帝王的责任,以及那从他登基第一天,就立下的伟志……
所以,在这样的大势面前,许不许下诺言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便如他当年在草原上说的那样,他会重新回到那里,不过将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回去,不再是什么狗屁的天神的使者……
琴其海将面庞靠在他赤裸而有如钢铁般健壮的胸前,听着那让人心安的强有力的心跳,淡蓝色的眼眸中有着惊喜,万里而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句承诺?但却也夹杂着黯然,聪明的草原女儿明白,有这样一句话掺杂于其中,她便再也不能牢牢的拴住他的心了……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98章 宫争
大秦,皇宫内城,宣文殿内殿。
一个粉雕玉琢的六七岁小儿,身裹锦袍,腰悬玉佩,头顶明珠冠冕,据案而坐,正埋首案间,端着架子,专心致志的作画,须发皆白的翰林大学士姚宗芳侧身立于旁边,不时捋着胡子,状似满意的微微点着头。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姚宗芳抬眼望过去,却是瞥见那抹明黄……一惊之下,赶紧迎了上去,跪倒行礼,正要开口说话。
只见带着个随侍太监漫步走进来的大秦天子,景帝陛下微微摆手,作了噤声的手势,便径自来到书案近前。
小儿全神贯注之际,却对此全然无觉,只一心在纸上勾画着……
景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垂头看去,也不由点了点头,倦鸟归巢图,瞧着已经有了些功底意境,虽不入方家之眼,但若出自一个六七岁小儿之手,却也可观的很了……而眼前这小儿也不是旁人,正是淑妃曲氏所出,景帝次子,李全茂。
画作已近完成,皇次子殿下又勾连了几笔,才长长出了口气,小心的将笔放下,又端详了下,却头也不抬,略带欣喜的道:“老师,是不是今日所作,比以往强了许多?”
“我儿天赋甚佳,确是要比父皇当年强了几分……”景帝直起身子,佳赏的道了一句。
乍然听到自己父皇的声音,李全茂猛的满脸惊喜的抬头,紧着站起小身子,嘴里叫了一声父皇,这才整了整衣服,规规矩矩的跪下去,带着稚嫩的童音道:“不知父皇驾临,皇儿未曾远迎,请父皇恕罪。”
景帝更是满意,这孩子从小到大,和他那太子哥哥儿时的顽劣截然不同,却是生就了一副安静性子,早慧而知礼,令几个侍讲都是夸赞有加,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太静了些,不然的话,六七岁的小儿,若生在平常人家,正是任事不懂,爱玩爱闹的时节,春光大好,怎会一门心思的在此作画?
想到这里,眸中不由多了几分宠溺,温声道:“好了,不必多礼,如此时光,怎的想着在这里作画,不出去随意走走呢……”
李全茂站起身来,拘谨的笑了笑,六七岁的小儿,说起话来,却已经井井有条的很了,“父皇容禀,前些日皇儿无意间在母后宫中见了……皇姑母所上之百鸟朝凤图,一时爱不释手,后来才知,此图乃蜀地画作大家李凤景所作……其中尤以彩凤为尊,皇儿识浅,无法说出其中妙处,只觉得雍容华贵之极……还有那飞空孔雀,也画的……极好……”
景帝不由一笑,那副百鸟朝凤图他听说了的,乃是靖佳为皇后上寿所献,虽没有亲见,但那李凤景号称诗画双绝,其人所作自然不会差了就是,当然,传到他耳朵里的东西也远不止这些……
听得李全茂说起这个,不由一笑,到底年纪尚幼,匆匆一眼,也见不得其中巧妙,说的有些不着边际,不过些许的眼光到还是有的。
莞尔之间,抚了抚李全茂头顶,刚要说话,却又觉着有些不对,飞空孔雀?
不由有些意外的道:“百鸟朝凤,唯孔雀不至,遂有凤凰乃百鸟之皇,孔雀却乃百鸟之王的典故,这画上怎还加了孔雀,胡闹……”
李全茂扬起小脑袋,满眼的纯真,“这个皇儿听说了……母后宫里人说,母后统御六宫,母仪天下,想来区区孔雀,也是不敢不来给母后拜寿的……”
闻言,正抚着李全茂头顶的手却是僵在半空,那双本来慈爱有加的细长眸子也随即布满了威严,低下头,好像第一次见般,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皇儿……皇儿说错话了吗?父皇莫要生气,皇儿改就是了……”李全茂许是不知父皇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吓人,小脸微白,怯怯的迎着父皇审视的目光,惊惶道,后半截想要就此讨要那副画作的话再也没敢出口。
景帝的手终于落下,脸色也转温和,随意安抚了两句,又考校了一番李全茂课业,对诚惶诚恐的姚宗芳问对了几句,这才带人出了宣文殿。
只出了宣文殿不远,整张脸便沉了下来,沉声吩咐道:“徐春。”
“奴婢在。”
“你可知,近日全茂是整日作画啊,还是只得朕来了,才……”
徐春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