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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这里瞅瞅,那里瞧瞧,俨然便是一副后世领导视察的模样,不过让周围人等安心的是,明显的,中郎将大人话虽然很少,但看得出来,对于自己等数月辛苦所得还是满意的。
而他们也没猜错,赵石确实很是满意,相比之前的规划,工部官吏,以及那些匠人们却也没少花费心思,许多地方做了修改,变了模样,但显然,这种古色古香,附和时代观感的建筑工程,是他事先很少能想象的出来的。
他为了这国武监,也去国子监,和长安几个书院瞧过,但那几处地方,不但地方大小无法与国武监相比,而且还都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氛围上便与国武监主旨格格不入,可以借鉴之处虽然不少,但却无法给他一个整体的印象。
而现在呈现在眼前的一切,虽还略显柔弱了些,不过比之后世那些他所见过的军事院校,只在环境上,便已有天壤之别,想想也是,若是后世有这么一处好地方,还不拿来赚钱,建上许多度假屋之类的东东,却去开什么军事学院,那不成傻子了吗?
知道来到林荫大道的尽头,一片屋舍赫然出现在眼前,这里栽种的却都是高大的榆树以及白杨了,几条小路通向屋舍各处,屋舍右侧,则是一片阔大的地方,土地都被沓的严严实实,杂草都不曾有那么一根,周围几片树林,将西校场围在中间,让这里凭空生出几分凛凛然的气息出来。
环顾四周,赵石笑着点头,终于道了一声好,“这半年来,辛苦诸位大人了……”
以工部员外郎韩春江为首的所有人等都松了一口气,满意就好,若是碰到难伺候的主儿,吹毛求疵,那才叫人头疼难做,还好的是,中郎将大人虽恶名在外,但人嘛,还真算不得苛刻,就是工期定了紧了些,其他地方,却并不如外间传闻那般眼里不揉沙子。
一众人等赶紧躬身行礼,连道不敢。
赵石摆手笑道:“这国武监大家估计也知道,只是个小衙门,诸位辛劳如此,本想着给诸位请功,但未必能给诸位记功,所以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众人听着心里也只能苦笑,话虽不太顺耳,但说的确是实情,本来谁也没想着能在这里赚功劳,而这国武监也远远算不得什么苦差,又有中郎将大人亲自盯着,只要别出岔子就不错了,功劳?省省吧。
还是那韩春江机敏些,立即躬身笑道:“能为中郎将大人尽力,已是卑职等的福分,哪里敢奢望什么功劳?”
赵石摇头,话锋一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官武人出身,不跟你们客套,咱们就来些实惠的,本官昨日命人算了算盈余,赖诸位用心,共省下两万四千余白银,今本官拨出一万两,作为如期完工之奖赏,这个本官已经报于户部,想来不会有什么碍难,至于怎么发下去,你们商量一下……”
众人多数都是一愣,接着便都露出了喜色,却未想到还有这等好处,有的人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一万两平摊到各人头上,每人岂不有数百两的进账?这个甜头可是不小,相当于好十年的俸禄了。
身在官场,银子这东西在众人心里自然不会摆在第一位,但若说视钱财如粪土,也是没一个能做得到的,有了这么一笔正大光明的进账,多数人日子却要好过许多了。
韩春江黝黑的面颊上带着笑,带头躬身施礼,“多谢大人厚赏,下官等愧不敢当。”
赵石却是笑道:“这个别忙着谢,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本官带兵的出身,自然讲个赏罚分明,说起来,今岁国库也不太方便,各处都在要银子,户部那里也有难处,银子其实是本官硬要下来的,所以呢,怎么发下去就要琢磨一下了,有的人辛苦,就多拿些,清闲的,就少拿些,还有那些工匠,民役,都不能少了,即便是那些蜀人,也别落下,多少给些,别落下什么话柄,让本官难做,明白吗?”
“还是大人想的周到,卑职等明白。”
“还有,国武监大动土木,非是一时半会的功夫,本官也不看别的,屋子建起来要经得住风雨,校场用上几年,也不能出了坑坑洼洼,道路上也不能出了岔子,这些关节你们都明白,出了差错,本官那是要罚的,这个要记在心里……”
韩春江等人听了,多数人的脸却是一下子涨红了,赵石这几句,若是放在有事要伸手,没事更是要找机会伸手的后世,自然无可挑剔,但在这个时候说来,却无异是对众人人品的质疑,与羞辱无异。
当然,贪贿之事在历朝历代都有,不可能断绝得了,只是要点明的是,只在蒙元之后,贪贿才成了一种官场常态,而此时的大秦,正是蒸蒸日上的时节,尤其是官员们,更是视贪贿为大恶,大忌,有了这个心态,廉洁才是官场的主流,其他诸国稍异,却也不会差太多,所以并不能一概论之,尤其是像赵石说的这么赤裸裸的,可不就让众人觉着好似当众挨了一耳光?因为赵石所说这些,众人压根就没想过的……
“大人放心,卑职等虽微末之人,然断不敢行那卑污贪鄙之事,不然,大人只管将韩某等交有司堪问便是。”
说的激愤,连卑职都不说了,变成了韩某,却是现出了些许嶙峋风骨。
众人的反应弄的赵石愣了愣,不过多少大场面过来了,气度已成,自无任何失措,微微一笑间,便摆手道:“到是本官说的有些过了,还请诸位莫要见怪……呵呵,你们不晓得,以前手底下皆是些骄兵悍将,一句话照顾不到,就能给你惹出天大的事儿来,久了,也就惯了如此说话……嗯,对了,还有一事都差点忘了,本官拟在国武监立匠作科,召些工匠或为教授,或为生员……这个嘛,还得看工部诸位大人的意思,若是有意,本官再呈文上去,若是没这个意思,本官也只能作罢了的,还请韩大人转告一声,可好?”
“哦?大人竟有此意?”韩春江刚缓了脸色,方想着转圜两句,毕竟顶撞眼前这位,可实在有些凶险在的,不想随后就听了中郎将大人这么一句,心里立时一动,讶然了问了出口……
“本官欲招些精通军械的匠人来国武监,军中器械零乱,军中甲胄,刀枪,投石,撞车等等,皆在军械之列,关乎军人生死,领兵之人若不熟识,如何能成?”
“大人一片为国之心,卑职等感佩无地,定将大人之言如数带到,还请大人放心便是。”韩春江郑重应了下来,只是这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匠作科,国武监,这对于现在的工部来说,意味着什么?好像一扇大门开了一条缝,什么都还瞅不清楚,但又隐约感觉到门后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之后陪在赵石身边,四处转悠的时候,这位工部员外郎大人便走神走的厉害了……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61章 偶遇
时间很快来到七月,已是到了夏末时节,这一年,老天爷作美,不论蜀地还是秦川,皆是风调雨顺,眼瞅着就是一个近些年少有的好年景,若非蜀地人丁大减,又因要安抚民心,免了蜀地两年税赋,不然的话,只景兴五年这一年的田税,就能顶正德一朝三年税赋有余。
不过不管怎么说,景兴五年天公作美,眼看就能五谷丰登,着实让花钱如流水一般的大秦国库缓了一口气过来。
从正德三十年开始,连场大战,起起伏伏,尤其是蜀中之战打了一年多,加之战乱之后绥靖地方,景兴四年的诸多大事等等等等,耗费日甚一日,大秦国库已是不堪重负,若是那场战事再持续些时日,即便是得了蜀地,估计也是要打伤元气的。
还好的是,仗打完了,从蜀地得了不少钱粮,景兴五年又丰收在即,也确是让有些慌神的户部官员们额手相庆,长长松了一口气下来。
而蜀地的鼎革也在持续,丈量田亩事已然完成,诸路官员框架搭建的也差不多了,各路疆界划分还在进行之中,增设的官员也逐步到任,蜀中降官的任免也在仔细甄别之中,一直延续到现在的剿匪战事也渐渐到了尾声。
到了这个时候,对于蜀中最重要的一步也开始了,打散降顺的几个蜀中节度使所辖诸军,编成四军,临江军镇夔州,靖南军镇成都,汉中军镇汉中各府县,越川军镇汉水,除夔州临江军为镇军编制,以蜀国降将赵方统领之外,其余皆为殿前司禁军辖下。
几个蜀中降将各有任用,不必细述,其中最显眼的其实还是原蜀国理国公赵方携幼子进京述职上,赵方入宫陛见,大秦景帝陛下携其游园赏景,相谈甚欢,事后对其人也是佳赏不已,赞曰,蜀中赵方,温文如君子,却峥嵘内蕴,实为世间不可多得之良将,可惜,蜀君不能用之云云。
遂厚赏之,赐清明伯位,领夔州镇守使一职,可谓是优容无比,而那赵方,也是个聪明人,在长安置下屋宅,又娶了两房小妾,将幼子留在长安,给两房小妾看顾,自己则孑然一身,回蜀中上任去了,如此知晓进退,也不愧这清明伯的名号,确是让人无话可说。
这许多措置下来,战乱之后的蜀地迅速安定了下来,到了景兴五年六月间,又有蜀国太子孟谦复国案,牵扯进许多蜀国余孽,对蜀国残存势力又是一番清理,其中除了蜀国太子又逃去无踪外,其余人等多数成擒,这也是元气大伤的蜀地最后的些许风波了,到了景兴六年上,可以说,大秦已是牢牢将蜀地握在了手中。
……
清晨,天阴沉沉的,雨水特有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一匹青驴摇头晃脑的载着身上的主人,行在沟陌田垄之间。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低吟浅唱间,杜橓卿勉力排解着心头的苦闷和屡屡不绝的紧张。
这一天正是七月一日,既非佳节,又非值时令,对于许多许多人来说,这一天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但对于他来说,这一天也许就能改变他的一生,甚至于妻儿子孙的命运都系于此行,金榜落第,蝉桂无期,谁知柳暗花明,却还留有一线之机,若还不能紧紧握住,那还能说什么?而这一首行路难,却也正合其心境……
呼吸这田垄间的清馨,反复吟哦,心里渐渐平静,天还没亮便出城,而今天已大亮,却还见到国武监的影子,不会是迷路了吧?紧张稍去,狐疑又起,这心到底是没静下来。
正胡思乱想间,后面急促的马蹄声震天价的传了过来,杜橓卿一惊之下,转头望去,却是十数骑健马载着身上的骑士,卷起漫天烟尘,狂奔而来,眨眼间便已近了许多。
杜橓卿赶紧一带缰绳,下了路面。
十数骑此时已经拉成一条直线,急促的马蹄声震的地面直颤,杜橓卿刚将驴子带下了路面,如同刮过一阵狂风般,最前的数骑已从大道上飞掠而过,传来的是一阵年轻而又狂野的呼哨声,有余太快,杜橓卿甚至没能看清马上骑士是什么样貌穿着。
只是吃了些烟尘之后,不由有些愤愤然,怎能在大道之上如此放肆?也不怕踏伤了行人?当然,未尝没有几分羡慕和嫉妒掺杂在里面,在金国时,那些女真贵戚横行于道途的例子真的数不胜数,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种五,你个窝囊废物,快些,莫要让他们小瞧了去……”
待得一条娇小的身影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