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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下傲慢如老爷,对上谄媚如奴仆,自然让人厌恶无比,而王家在京兆府的威势却又助长了这等人的气焰,变得越发的变本加厉,之前种种就是明证了。
但对着几位长安城土生土长的世家子,不管他脸上怎么挂不住,这口气必定也只有自己咽下去的份儿了。
而与此同时,赵石也已经到了楼上,楼上的场面那就不用说了,剑拔弩张,殿前司的几个人都拔刀在手,呲牙咧嘴的,不停咒骂,让李匪几个束手就缚,李匪几个人也亮出了刀子,不时回骂,半点惧色也无。
赵石上来一瞧,楞了一下,他可是丝毫没有想到,上来见到的是这么一个场面,刘方武三人也是愕然驻足,两个护卫立马机警的站在了赵石身前。
那边李匪已经瞅了过来,立马哈哈大笑,高声道:“赵兄弟,总算把你给等来了……”
那边几个人闻听,也是转头看过来,在赵石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瞅着刘方武几个腰挎佩刀,身材健硕的样子,脸色都是一变,这可不是什么武侠片,里面的人一个个都能持刀挎剑的横行街市,无人搭理。
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能够佩戴兵刃的只有天子亲军以及权贵府中的家将而已,其他人等一概不成,当然,书生们佩戴的饰剑又另当别论。
那几个殿前司的兵卒心里不由有些忐忑,说不得,就又将名头搬了出来,其中那黑脸汉子上前一步,厉声道:“这几人身怀利刃,图谋不轨,我殿前司禁军正要拿下拷问,无关人等,一概退避,否则以同党论之。”
赵石皱了皱眉头,暗道,李老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他那身份,怎么就在这里闹上了?
不过心下虽是不喜,但殿前司禁军的名头却吓不住他,索性冷笑了一声,“殿前司禁军?可知这是哪里?羽林军,长安令尹衙门,都是吃干饭的不成,让你等来捉贼捕盗……
身为殿前司禁军官兵,在天子脚下亮刃械斗,可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两顶大帽子扣下去,语声中已满是杀气……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45章 人来(六)
一句话出口,以那王辰为首的几个人不怒反惊,都僵在了那里,也如那王申一般,清晰的感觉出了长安与京兆府的差别到底有多大,王大将军的名号在这里好像并不怎么好使,是个人就能不在乎的。
王辰更是心中暗凛,身为大将军牙卫,跟随大将军日久,知道大将军的性子,最是谨慎小心的一个人,他们这次跟二公子出来,是给大将军入京述职打前站来的,朝廷钦命传到京兆府,一下便任命了两个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还都是从外间调入禁军,这事情实在是有些突然,而且其中的含义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都说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王佩王大将军执掌殿前司禁军垂十数年,深受帝宠,权威稳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京兆王家从一个地方小族,到如今成为京兆数一数二的大家豪门,可不就是因为出了个王大将军吗?
但话说回来,王大将军治军严谨,威严著于禁军上下,最值得称道是却还是王大将军在为官之道上的把握,进退皆有分寸,从不逾越本分,这般苦心经营多年下来,才成就了如今这番事业。
不过人非完人,王大将军自也非是完美无缺,最为人所诟病的地方就在于王大将军身上没有多少战功,一路升迁,几乎都是在禁军内完成的,所以说,这个大将军的份量嘛,和百战身残的韩大将军没法比,与驻守潼关,身经百战的王培贤大将军也没法比,和西北老将张祖也比不了,就更别说平生大小百余战,功在社稷的折大将军了。
所以说,大秦仅有的几位大将军,殿前司指挥使王佩只有敬陪末座的份儿,许多人说起大秦重将来,也很难想到有殿前司指挥使王佩这么个人,因为比起以上几个,真刀真枪取功名的,王佩只能称得一声平庸而已。
而偏偏的,这次来的两位副都指挥使,皆有显赫军功在身,杜山虎就不用提了,乃大将军赵石麾下第一猛将,四品下镇威将军的官位几乎就是拿敌人的人头铸就出来的,扎扎实实的军功起家,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建军将军稍次,但也曾随临江伯李任权千里袭敌,一举平定东川,加之还有个外戚的身份,比之杜山虎就算军功有所不如,但论起其他来,却还犹有过之。
这么两个人到了禁军当中,可以想见的,大将军王佩在殿前司禁军中一言九鼎的日子是快要到头了。
当然,最让人担心的还是皇帝陛下是怎么想的,是彻底失了圣眷,还只是想着未雨绸缪,分大将军权柄,这些才是真正让人心生恐惧的根源所在。
所以,这次大将军进京述职,便也一反常态,先派略显张扬,却交游广阔的二公子入京,先作打探一番,也好预先做些准备。
而临行之前,大将军那里虽未明言,但大将军的心腹幕僚许先生却私下叮嘱了一番,不要多生事端,但也断不可堕了大将军的名声,虽只寥寥数语,却让他明白,这其中的分寸把握,真的很难。
所以,刚开始时,瞧着李匪几个人的打扮,王辰也未在意什么,照许先生说,闹一闹也是无妨,而且最好呢,是惊动一下长安令尹衙门,瞧一瞧朝堂之上的大人们作何反应,这般心思不足为外人道,却也只有深谙官场奥妙之人能够想得出来。
但事情到了现在,就有些骑虎难下了,不但伤了自己的人,而且那几个看上去凶悍之气外露的外乡人等来的人……怎么瞧着都非等闲之辈,一看便知是有官职在身的。
长安官吏多,这个古今如一,王辰身为大将军亲卫,也是明白的,不说别的,长安五大门阀豪族,任一个拿出来,即便是大将军亲到,也要忍让三分,就别提他们这些下属人等了。
而且那为首的年轻人一张嘴,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官味儿十足,若非身居要职,深谙军中情形,那是断不会说出这等话来的……
说的有些啰嗦,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眨眼的功夫,前前后后就过了一圈,心中不免就多出了许多的忌惮和犹疑出来。
犹豫再三,一边心中暗骂二公子身边那个狗头军师,还有身后这些挂着禁军职衔,却只是大将军府中家将,只知道惹是生非的王八蛋,一边慢慢将腰刀归鞘,一抱拳,“这位兄弟……”
刚想客气两句,探探对方来路,却不想那边的蛮横丝毫不亚于他们,“呸,就你也配跟我家大帅称兄道弟,还不跪下,听候我家大帅处置,不然的话,嘿嘿,尔等身怀利刃,居心叵测,是不是意图行刺我家大帅?还要不要尔等的脑袋了?”
旁的都不怎么,只大帅两个字震的他有些懵了,眼珠子猛的瞪圆,仿佛见了鬼,晃了晃脑袋,才清醒了些,大帅?这么年轻……
只要在军中呆上几年的都明白,大帅这个词可断不是滥用的,就算是王大将军,谄媚些的,自然口称大将军,恭敬的,可以称之为指挥使大人,身份再高的,一声王将军出口,也挑不出毛病来,层次分明,虽存乎一心,但万万乱不得,不然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人了。
但就算再想巴结王大将军,他也断不敢称一声大帅出来,不然轻则人头落地,重则便要株连九族,而这个词儿,只能用在曾经总领数路人马,征战在外的领兵大将身上,王大将军……也许有朝一日,也未尝不会被人称上一声大帅的,但现在嘛,却是还差着一步呢……
王辰身为大将军亲卫,军中等级森严,这里的关节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
头有些犯晕,腿不由有些发软,一张黑脸也变成了白脸,但脑子却还没停止运转,心念电转之下,有些不信,哪里有这么年轻的大帅……不过接着猛的身子一颤,再没半点犹豫,立即便是单膝跪地,一个军礼下去。
“小人王辰,见过……得胜伯大人,只怪小人等瞎了眼睛,冒犯了大帅以及几位贵客,还请大帅恕罪。”
其实太好猜了,遍天下寻去,这么年轻的大帅也就一位,除了新晋羽林中郎将赵石还有哪个?
再加上,赵石率兵入蜀,麾下最多的就是殿前司禁军将士,平蜀归来,多数禁军各归所属,得胜伯,明威将军,平蜀大元帅赵石的名字随着这些禁军将士各归建制也整个传播了开来。
这些跟随赵石入蜀的禁军将士并未折损多少,却一个个都加官进爵,让人眼红的不行,而且其中得益最多的其实还是那些底层军官,小校,队正成了旅帅,旅帅成了校尉,校尉直接升转都尉的比比皆是,这些人可不管其他什么,只知道是得胜伯,明威将军赵石带着他们打下了大大的蜀中。
指挥得当,用兵如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尤其是最后一站,几乎以孤军之势,大破数十万敌兵于成都城下,凡是经过那一仗的,莫不视明威将军如神明,京兆八千禁军精锐到金州,入蜀的有三千人马,这些人百战归来,无论将校,还是士卒,皆得厚赏,一时间,将明威将军赵石的名字传的是沸沸扬扬,京兆禁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弄得在京兆以及西南禁军当中,明威将军赵石的声望几乎盖过指挥使王佩……
而王辰更知道,大将军虽嘴上从不多说什么,一旦谈起得胜伯,明威将军赵石来,也要夸赞了几句,但心里嘛,恐怕是有些嫉恨的。
尤其是领兵入蜀的人选本就有大将军,却被得胜伯占了先,这个不提,还有就是小公子的舅兄程奇因怠慢军务,违了军规,被赵石行了军法,分明是打了大将军的脸,而如今,好像还将手伸进了殿前司禁军,这般下来,大将军若是对这人没有半点怨恨之心,那才叫胡扯呢。
这些事,不光大将军身边的人清楚,就是禁军那些副将,偏将的也都心里明白,只是没人敢于戳破罢了,神仙打架,殃及凡人,那是因为凡人站的太近,可没一个傻子愿意去做那避之不及的凡人的,就像率兵出去的迟殿虎等人,回到京兆复命,表现的虽与先前无异,却总让人能感觉出几分谨慎的疏远出来,远不如以往那般事事唯大将军马首是瞻的样子了。
所以说,若赵石四五十岁,王辰还要掂量一下,但赵石这年纪,心理年龄就算再大,外貌上也骗不了人,几乎是几息过去,身份就被这位大将军的亲卫牙兵猜了个准。
一想到那种种传闻,再联想一下如今禁军中的种种变故,王辰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也顾不得什么大将军脸面了,当即拜服于地,他可不想当第二个程奇,成为人家立威禁军的祭品。
身后那几个家将有些云山雾绕,反应慢了不只一拍,还在琢磨,怎么几句话的功夫,就成这般模样了?不就是欺负了几个外乡人吗?在京兆咱还欺负的少了?还用跪下来赔罪,亏你还是大将军亲卫呢,没卵子的玩意……
不过等王辰一开口,得胜伯几个字就像洪钟大鼓,回荡在几个人耳边,我……我他娘的,原来是他……可以说,得胜伯赵石的名号在京兆府恐怕比在长安还要响亮三分,真正是没有人不知道这位据说在蜀中杀的尸山血海的赵大将军的。
几个人迅速对视了一眼,都从同伴那敬畏到惊惧的目光中找到了答案,脆响连声,刀子扔了一地,人也跪了一地,说句不好听的,禁军太平了这许多年,骨头也变得有些软了的,当然,也就是赵石,换个旁人,也不可能威风的这么彻底。
刘方武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