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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让他快点跟上我,他非要给我拖着。嘿嘿,要是误了军令,看我怎么收拾他。”
嘀咕一阵,耿君恭朝许歌辉道:“你先起来吧,就暂时随在我的身边,作为向导吧。”许歌辉恭声应命,旋即起身。耿君恭看了看许歌辉起落间身手颇为敏捷矫健,不动声色的向许歌辉问道:“日斜兄能单人突破重围,想必武艺高强了?不知道你是何方人士?现在随在那位曲长部下?”
许歌辉恭声回道:“卑职不敢当耿大人缪赞。小人少年之时,曾经随一位武当老道学习武艺,因此一般人卑职还不放在眼里。加上那红巾反贼没有料到卑职会突然冲出,因此没有防备。不过随卑职一起突围的十八名弟兄都陷在反贼军中了。”说到这里,许歌辉的眼睛微微发红,声音顿了一下,继续道:“卑职本是淮州宁阳波庆人,曾随折可孝将军到过凉州。不过后来折将军随淮王作乱时,卑职已经被调到庐州府,现随在叶横庆叶大人部下。”
耿君恭暗自点头,脸上有了亲切之色,向许歌辉问道:“日斜,你居然到凉州打过戎人?看来这秦汉寿秦大人不知道用人,让你明珠投暗阿。日斜啊,不知你可有兴趣投奔于我?安庆府军正好有一曲长之位,原来任职之人重病告缺,不知日斜可有兴趣?”
许歌辉一愣,他没有料到此刻耿君恭明目招揽自己,回味一下,他立刻恭声道:“耿大人抬爱,卑职敢不从命。只要耿大人能及时救了庐州府,让卑职能对庐州府秦大人有个交待,问心无愧,此战后卑职一定来投奔耿大人。”
看到许歌辉应承,耿君恭哈哈大笑起来。许歌辉赔笑一会,方向着耿君恭沉声道:“耿大人,从这里到庐州府,其中有一地,耿大人行军中不可不防。”看到耿君恭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许歌辉接着道:“从洪州宝庆到庐州府,其中最险要之地,就是那位于铜马山和碧峰山两山之间的青葱峡谷了。青葱峡谷口狭窄,两侧山势高峻奇险,谷内杂草丛生,是一个设伏的理想之地……”
许歌辉还没说完,耿君恭已经打断他的话道:“兵法云,逢林莫入,逢谷莫进。这个还不需要你来提点我。再说,本大人在宝庆多年,这周边情况我还不熟悉?这青葱峡本就是一方设伏佳地,史上多次大战都爆发在此。嘿嘿,本人饱读兵书,日斜,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许歌辉怏怏不语,退到后侧。
耿君恭意气风发的一挥马鞭,向着周围部下大声下令道:“儿郎们,加快速度,天大的功劳等着我们呢。”说着,一鞭打在马屁股上,飞快地向前绝尘而去。周围数千宝庆府兵轰然应声,鼓噪起来,嚷闹着快步随上。
“前方就是那闻名四方的青葱峡?”,耿君恭骑在马上,手中马鞭遥指着前方不远处郁郁葱葱青山绿水间掩映的一道狭长山谷。通往庐州府的官道笔直的没入那两边都是悬崖绝壁的山谷之内,拐了一道弯后消失不见。整个谷地里草木丛生,时值深秋,落下的黄叶枯枝在官道两旁堆积起来,而那些青黄相间的草丛中还能看到少许秋菊在其中摇荡,一片秋日萧杀之色。
在他马旁站着的一个身材中等,却肩宽体阔的军官则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个峡谷看起来不怎么样嘛。和我们苗家十万大山比起来,简直就是平路坦途了。耿大人,要是你不敢走,就让我黑檀龙手下的两千苗家儿郎先行如何?”说着,洪州镇军后营锋将黑檀龙就发出了如同山鸡般的“咯咯”笑声。
耿君恭面色一沉,用极低的声音骂道:“该死的苗蛮子,要让你好看。”随即面色转霁,向着黑檀龙道:“黑大人的勇猛,我耿君恭是一向知之甚详的。”看着黑檀龙露出牙槽得意的笑着,耿君恭面色一肃,继续说道:“不过,既然尧君素尧大人任命我为这次行动的主将,那就要听我的。我想黑大人是不会擅自违抗军令的吧?”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黑檀龙。黑檀龙脸上怒色一闪,闷哼一声,不再搭话。
耿君恭转身向沉默立在一旁的许歌辉问道:“日斜,按你所说,红巾反贼有很大可能利用这里的险峻地势伏击我们了?”许歌辉恭敬回应道:“禀大人,这些红巾反贼畏惧我天兵军威,绝对不敢和我等在平原野战,因此属下大胆揣测,红巾反贼会利用这里的地势,阻拦我军。但是红巾人数并不算太多,若要保证围困庐州府,则可以用于这里阻拦的敌军不会太多。”耿君恭暗自点头,转身向黑檀龙随口吩咐道:“黑大人,恐怕这里要劳驾你的苗家儿郎了。你不是说他们爬高山如履平地吗?那就麻烦黑大人命人搜索这青葱峡四周,保证我军成功通过了。”黑檀龙双眼一翻,瞪了耿君恭一眼,也不回话,转身不顾而去。耿君恭看着黑檀龙傲慢的背影,眼光中闪过一丝杀气。
两队洪州镇军在两名军官带领下,迎着宝庆府兵的注视,脱下身上沉重的盔甲,露出短小精干的身材,只着短打布褂,口衔尖刀,身背短弓,扑到那峡谷进口两侧,如猿猴一般,循着石缝凸起,抓着枯藤蔓草,迅速的向上攀援,转眼间就有不少就快接近山顶。
黑檀龙慢慢走了回来,眼睛关切的看着自己部下的进展,又带着挑衅的向耿君恭瞪眼道:“怎么样?耿大人,你看我的这些儿郎们比你的那些个老爷兵如何?”耿君恭也为这些苗人爬山动作的迅速所折服,不掩是非,拈须点头道:“看来你们苗人爬山确实有一套,不愧是从深山古箐里招出来的老苗子。嘿嘿,黑大人,那这次行军的安全就要多靠你了。这个青葱谷全长可有十余里,黑大人,多劳了。”说着向黑檀龙拱手为礼。黑檀龙大为得意,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把耿君恭的气焰打下去了,黑檀龙正要借此机会说点得意场面话,却听到周边的那些府兵突然都大叫鼓噪起来,将他的话闷在了肚中。
黑檀龙气急抬头,看到的却是让他心惊胆战的场面。在那两扇如门户壁立的峡谷入口的峭壁上,突然站起了影影绰绰不知道多少人。相隔太远,黑檀龙即使极目看去,也只能隐约看到那些大汉头上系着的那点点血红。
“果然有埋伏……”,耿君恭微微点头,向身边的许歌辉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黑檀龙却是气急败坏,冲到峭壁下,向着自己那些被悬崖上突然冒出的红巾压制的部下大吼起来。那些苗人被居高临下的红巾箭射石砸,都不敢露头,只能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石缝草丛下,惊恐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体。不时有人在崖下众人的惊呼中突然坠落,即使没有被射死砸死,从那十数丈高的石壁落下也是有死无生之事。
这时许歌辉突然站了出来,掀开自己头盔重重砸在地上,将腰间的军刀牢牢衔在口中,猛然向着那峭壁冲去。只见许歌辉一个身子紧紧贴住那冰冷的石壁,两只大手不住轮换着抓着那些在石壁上晃荡的山藤,两脚却在石缝凸石上不停借力,整个人如同如同壁虎般游弋而上。山风阵阵,许歌辉身上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箭矢巨石都被他所吸引,纷繁不绝的向着许歌辉而来。只见许歌辉灵巧的在山石上荡动,那些攻击的武器都被他灵动避开。那些苗兵顿时都被他的勇猛和彪悍振奋起来,口中怪叫着,同时向上开始不懈的攀登。而守候在峭壁谷口的其他官兵也在军官的组织下向山谷两边出现的红巾伏兵开始压制性的射击,为自己的伙伴提供掩护。
黑檀龙看着那许歌辉悍不畏死的进攻,不由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妈的,夏人中也有这么厉害的高手?我黑檀龙还真是长见识了。”耿君恭在旁得意笑道:“黑大人,你今日可也见识了。我们夏人中可也有不输于你们号称山老鼠的苗人的身手的厉害高人吧?”黑檀龙眼中泛光:“好,不错,耿大人,你看是不是此战后把他调给我如何?这样的高手,要能和我的儿郎配合,那可真的是在山里无敌了。”耿君恭撸起胡子,得意道:“这个可是老夫费尽心机招揽的,要让给黑大人,这可是要我的老命啊。恕老夫难以从命了。”黑檀龙顿时满脸失望之色,郁郁一阵,突然大吼道:“黑摩沼,黑阿环,你们给我跟上……”。又是两队苗兵迅速的冲到峭壁下,沿着山势向上攀登而去。
山上红巾防御的威力越来越小了,射下的箭矢稀疏起来,落下的石头也从一人怀抱大小变成了如同拳头。攀在最前的许歌辉向着身后跟随的官兵大叫道:“兄弟们,他们的箭快用完了,快啊,跟我来……”。他这话刚一落音,从对山突然无声息的飞过一箭,“噗嗤”一声插在他的右肩,许歌辉右手一松,身子急剧下坠,幸好左手还缠绕在一大段枯藤之上,方才避免了身坠人死的悲剧。在众官兵惊叫之中,许歌辉右手拉住箭羽,惨叫一声,血淋淋将箭拉出,任由伤口中向下不停滴血;而左手发力,猛然一拉手中枯藤,人已随着那一拉之势,高高荡起,迎着那崖边的红巾军,猛扑而下。只听几阵惨叫,数名红巾被他借势扑倒在地,其中几人立刻滚跌下悬崖;许歌辉迅即摘下口中腰刀,就势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在那山顶狭窄之处施展开地堂刀法。山脊之处本就狭窄,那些红巾又被他刀势所逼,挨挨挤挤拥在一起,哪里还有还手之力,顿时如落叶纷纷跌落悬崖。
随在许歌辉身后又是数十官兵根了上来,崖上那负责指挥的红巾头领见势不妙,大叫一声:“快走……”,当先沿着山脊向山谷深处跑去。余下的那些红巾哪里还愿意留着送死,顿时也都发一声喊,沿着山脊向山谷深处退去。许歌辉连续左砍右劈,将几名落后的红巾杀死,方才感受到自己肩上箭创的疼痛,慢慢坐倒在山道一旁。众多苗兵带着敬佩的眼神从他身边跑过,其中一名军官走到他身边,和善的看着许歌辉道:“兄弟,你的身手真不错啊,我们苗人从小就在深山老林的钻来钻去,结果还是比不上你,佩服佩服。”说着伸出手来,向着许歌辉笑着自我介绍道:“彩青阿豹,空浪箐苗人,现任洪州镇军后营曲长。”许歌辉谦和一笑道:“我从小就习武,师父经常逼我爬山越岭的,日久成精了,这点困难还难不倒我。”伸手握住彩青阿豹伸出的大手道:“许歌辉,字日斜,淮州波庆人,庐州府兵哨长。”彩青阿豹双手相合,赞道:“好兄弟,我先去追击敌人,你且在这里休息休息,包扎伤口,待我杀敌回来,再和兄弟好好聊聊。”说着,拍拍许歌辉的头,憨厚一笑,掉头沿着山脊追去。
许歌辉看着那远远消失的一众官兵背影,唇边露出一个苦笑,随手撕开身上的衣裳,将碎布紧紧缠绕在自己的伤口之上。随着最后使劲拉紧布条,伤口上的剧烈疼痛让许歌辉不由紧紧皱眉,随口小声嘀咕道:“这个公义,居然给我来真的……”说到这里,他自己突然一笑,叹息一声道:“谁让我给他说要逼真一点呢?真是作茧自缚,损失大了……”
青葱峡长十六里,最窄处宽仅两长,山势如刀砍斧削,谷内草木丛生,其地号称险绝,行军之际需防火攻。耿君恭慢慢在心中默诵着自己从兵书上看到的对这个兵家险地的描述,皱眉四顾,不由忐忑。
许歌辉在几个苗兵护送下,从山崖慢慢退回,大步走到骑在马上却踯躅不前的耿君恭面前,用洪亮声音问道:“耿大人,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