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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乘舟为喻,偏重则不可行,或左或右,都不能偏向,如此,舟船才能安行。”
王诩仔细咀嚼着史高儒的话,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知他是在提点自己不要过于依附新旧中任何一党。元丰变法新党执政、元佑更化旧党上台,如今绍圣绍述新党再立,史高儒担心如此在如此反复之中王诩一旦站错了队过于依附其中一方,那么如今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但是王诩知晓历史,旧党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上台了。
史高儒见王诩久吟不语,继续道,“邵牧可知章惇其人如何?”
对于要站的队列王诩是有盘算的,但是对于如今的几个执政,他是完全不了解的,唯一了解的蔡京如今还只是翰林学士。
“苏轼早年与章惇结识,一个偶然,两人结伴来到黑水谷,谷下有一深涧。深涧两侧绝壁万仞,道路断绝,下边湍流翻滚,只有一条横木为桥。章惇邀苏轼一同走过横木前往对面绝壁题词。苏轼劝诫章惇,章惇却一意孤行,径直走到对面绝壁题下,章惇苏轼来游。而后,苏轼对章惇诚言道,‘子厚(章惇字)必能杀人’。”
史高儒说道此处,深深地看着王诩,不无担心道,“如此不顾自己性命之人,焉能顾念他人性命。绍圣以来,章惇对元佑党人的打压不择手段,几尽赶尽杀绝之能事。史某已久未在朝,于朝中之事所知有限,还望邵牧审慎对之。”
“多谢史老提点,邵牧自有分寸。”王诩恭敬地答谢,心头却是在想,既然元佑旧党会分成洛党、蜀党、朔党相互攻讦,那么元丰新党岂能是铁打一块,从陈瓘之事来看,在朝的宰执们都渴望得到颇有名望的助力,引以为己用,那么只要能够中举,凭借着两本著作所打拼出的名誉,在新党元老们的彼此猜忌和相互攻讦的缝隙中,找到一条通往庙堂的路应该不是难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准备科举考试。
史高儒能言的已经言尽,随即带着王诩去到了学生中间。
在文学院,让王诩惊讶的是,不仅陈卯和朱勔来了,还有更多的四大书院(石鼓书院、嵩阳书院、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的不少学生也都来了,在浅草书院的这些日子,慕名前来的学生们已经开始认同并学习经世致用之学了。而且,他们还加入到了蹴鞠、马球、射箭和剑术四项课程当中,其中不乏能人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王诩向他们进一步阐述了经世致用之学,并且也和学生们一起参加了四项活动。
从浅草书院出来,王诩知道进京赴试的日子就快了,他特意嘱咐了裴健,让高丽人明日在品湖楼等着他,他要在离开杭州之前做好所有的安排,因为他心中已经有大的布局,同时不知道这一去京城将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第一百零七章 高丽王子
“笃笃笃”站在窗边看着湖色的王诩听见敲门声,转身过来,高丽人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请!”王诩热情地将高丽人迎了进来。
“咕咕噜噜”地一阵茶水声,王诩客套地给高丽人斟满一杯,“邵牧还不知公子高姓?”
虽然穿着朴实,但是已经不改富贵气的高丽人笑笑,两撇胡子轻扬,眼神淡然地看着王诩,“在下也姓王,名昱,字中至。前些日子因身体有恙,所以为能当面以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今次在此谢过。”
王昱说着就举杯站了起来,朝着王诩深深一躬,王诩扶起他,笑着说道,“都是本家,何必客气。”又给王昱斟上一杯茶,“大中至正,不偏不倚。按《尚书洪范》解,‘大中’即‘皇极’之义。表字取得甚好,不愧是高丽王族。”
“邵牧果然是精通文略,一表人才。昨日在下在文学院听了邵牧讲解经世致用,受益匪浅。”王昱回道。
王诩一面缓缓地喝着茶,一面散漫地说道,“不知经世致用用以治国如何?”
“邵牧说笑了。”王昱一怔,随即笑道。
“哎……”王诩摇头故作叹息,放眼窗外,“中至兄,你看这窗外的西湖,如今萧瑟一片,谁又曾想到它当初的妖娆妩媚呢?”
王昱也顺着看出了窗外,“日落有日出,花有来年红。明年春日,西湖定然还能再放光彩。”
“呵,既然中至兄知道此理,为何不敢直面当前?”王诩看着王昱,提高了声调。
高丽人的脸上阴晴不定,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没有可能的,经过了上次的那件事之后。我在大宋的助力都被拔除干净了。而且。我已经‘失踪’这么久,朝廷的人一定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可能了…”
王昱端起茶杯犹如饮酒一般昂头灌进,脸上带着绝望的死灰。
“怀王可知《诗经?小雅》中有这么一句话——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王诩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高丽人,他故意喊出了高丽的人的爵位,试图唤醒他的希望和雄心。王诩不认为,他会如此颓废放弃,要是他心中已经是死寂一片,也不会对裴健时常提起自己的家乡。
王昱心头一震,双唇颤颤巍巍地念叨,“怀王……他山之石……邵牧兄的意思是……”王昱眼前顿时一亮。伸手重重地抓住了王诩的袖子。
“是这个意思。”王诩笑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昱得到了答案,忽然又松开了手,神情顿时萎顿了下来,“你虽然有本事办书院,有本事赚钱。但是……”
“没有但是,我能说到,就能做到。”王诩昂首看着高丽人。坚定得不可置疑的语气中带着慑人的气势。
高丽人的眼神熟度变换。终于在王诩的眸子中获得了坚定,“好。只要邵牧你能助我重回高丽,继承王位,高丽的财富供你予取予求。”
没想到王诩淡然一笑道,“我的确有要求,但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
“两点。第一,我的书院要开设在高丽的几个大州府。”
王昱一笑,“我还倒是什么大事,邵牧的学问能够传播到高丽,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王诩心中暗笑,他要的不仅是教授学问,还有文化的彻底侵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有同化之后,才能放心。
“第二”王诩伸出两根手指,“我想知道你们和辽国接壤的地方,是属于什么部族?”
“女真人。”
果然如此,王诩记不得女人分布在什么地域,只是朦胧地记得女人是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但是到底是不是长白山和黑龙江他也不清楚。如今从王昱的口中证实了此事,他心中也就有数了,王昱在他心里的价值又高上了几分。
“邵牧为何有此一问?”王昱不解道。
“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你一旦获得高丽王位,在适当的时候要出兵辽国。”王诩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这并不是拿你们当刀使,你们出兵辽国,从女真人手中获得的一切都是你们的。”
王昱叹了叹气,“如今你我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如实相告。我们高丽何尝不想开疆拓土,但是面对契丹人和女真人的铁骑,我们也没有太多办法。”
看来王昱倒是说了句大实话,野心谁都有,但是实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得出来的,“并不是把你们高丽人当刀使,届时我会提供给你们必要的援助,能够击败骑兵的东西,甚至你们所需要的物资和粮草。”
王诩说这话其实他自己心里都没有谱,但是要稳定住眼前这个重要的“政治犯”,不能让他丢掉雄心壮志,进行口头支票似的许诺是最重要的。女真人一旦崛起,失去幽云十六州长城的保护,北宋拿什么来抵挡女真铁蹄。虽然他有变革的决心,虽然火器的研究已经初现端倪,但是万事都要做好两手准备,安排高丽人在背后捅刀子,并且许以别人的土地是无本万利的事。就像政治家的竞选口号一样,先要喊出来获得民心和选票,绘制一个大的规划,至于以后的事怎么样,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王昱也明白他们二人在这儿说的话是多么渺茫无力。一个商人,一个流落的皇子没有半点权力。但是,他亦是明白他们两人都有同样的一个东西——野心。
“好,我答应你。”王昱的眼神逐渐坚定,郑重地应诺了王诩的要求。
王诩轻松地笑笑,与王昱定下了盟约,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前面的路究竟有多么难走,要打败历史,将北宋挽救回来,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勇气。
二人对坐静默了许久,王昱看着被寒风刮断的枯树枝,心里一颤,“邵牧,你所说的一切要等多久?”
王诩也看着窗外,对窗而坐的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有如刀锋般犀利的寒风在脸上,他忽然想起了那一晚马华对他所说的话。
“五年。”
(绍圣元年1094年闰四月卒,子昱即位,是为高丽献宗。次年十月,王昱禅位于其叔鸡林君颙。绍圣四年闰二月,王昱卒。)
第一百零八章 医院的雏形
“官人,这是首乌莲子羹,趁热喝了吧。”冉儿依旧是不听劝告地下厨房,这时小心地捧着一碗羹烫,放在案几上。
王诩依旧是看着小小的庭院,拉着冉儿的手,“这院子咱们住了不多久,就又要走了。”
冉儿抬头看着王诩有些伤感的脸道,“爹爹说过,男儿志在四方,官人这是要去京城考取功名,又不是去什么地方游山玩水。”
王诩收回眼神,温柔地看着冉儿道,“大概也只能考完科举安顿下来,才能接岳父大人前来了。”
“嗯”冉儿点点头,她从未怀疑过王诩的话。
“老爷,外边人要见老爷,说是杏林院来的。”姜麽踅摸着来到后院,对于自家老爷和夫人的行为,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冉儿,你先去收拾好什物,我去看看。”王诩嘱咐了冉儿一句,就跟着姜麽来到了前厅。
依旧是那个药童,不过这回换成是他着急了,“王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啊,都快把我们家先生急死了。”药童也顾不得礼节,直接上去就拽住了王诩的裘皮大袄。
“等等,李老怎么了?说清楚再去。”王诩拨开了药童的手。
药童不满地看了看王诩,撅嘴道,“你找我们家先生的时候,就是急吼吼地来,也不闻不问就要救人治病。现在我们家先生要找你了,你却推三阻四。”
王诩被药童的话一阵够呛,“我也不是大夫,李老找我要做什么?或是他要什么东西。”
“亏你还问,不就是你那酒闹的。以前咱们杏林院全是药味,自从你那酒来之后,整个杏林院一年四季都是酒味儿。比酒坊场的味道还重。春天连杏花香都闻不到了。”药童不无好气地抱怨。一脸愤恨地看着王诩。
“呵呵,我还当是什么事,我知道了,你先等等。”说完,王诩又折回了后院,拿着铲子将自己埋在地下的一坛酒挖了出来,这本是他留这想招待申山松的。但是李老对他恩情颇重,而且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差点被忘记了的重要事情要请求李老,所以也就从权了。拎着酒又来到了前厅,“走吧,咱们这就去治病救人。”
“治病救人,这东西害人还差不多。”药童咕咕噜噜地抱怨着。虽然他不喜欢,但是他也知道自家师傅就好这口。
马车沿着熟悉的道路来到了杏林院,已经药院,果然如药童所说,满院子都是酒的味道。
药童带着王诩来到他从未来过的药房,一推开木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险些把王诩给熏倒。
药童倒是显得习以为常。翻着白眼看着自家的师傅。“师傅,您老人家的良药来了。”
老人转身一看。见王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