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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停住了脚步。抬头一望,只见“无凤楼”三个字高挂其上。
赖皮精只一皱眉,只觉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便对身边的金普森道:“普森,这无凤楼,咱们是不是来过?”
都过了十八年,金普森的印象也有了些模糊,仔细一想,道:“噢,我想起来了。十八年前,咱们离开雪峰山的时候,来的就是这。”经这一提醒,赖皮精便顿时有了印象。想当年……,想起以前的事情,赖皮精突然狞笑起来。金普森凑近一步,道:“大哥想怎样?”
赖皮精拿下烟斗,道:“咱们重新换上当年的衣服,上楼吃他一吃。”兄弟们听了,拍案叫绝。换好了衣服,众人看了看,只觉不习惯。
走进楼去,还是老样子。一楼吵闹的多,二楼寂静许多。掌柜还是那掌柜,伙计还是那伙计,三个膘形大汉,还是那三个。只不过,年纪都长了些。
赖皮精来到楼上,还是坐了原先那位置,点了原先那些菜。赖皮精在城里招摇过市,几乎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显然,无凤楼的掌柜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他特别是恭敬。三位壮汉打手,也在一旁不停的点头微笑,全无当年的气势。
赖皮精斜瞥着店掌柜,道:“掌柜的,我叫你上这么多菜,你就上这么多菜,我穿成这样子,你难道不怕我没钱付?”掌柜赶忙笑脸迎道:“哪里的话?赖老爷能在我这小店吃东西,是我们的福气,还提什么钱不钱的,这一顿我请。”
掌柜想讨好赖皮精,让他忘了十八年前的事。赖皮精没有说话,他身边的金普森却道:“什么?我们老大连这东西都吃不起吗?要你去请?”掌柜一听,不敢再说,便退了下去。
说来也巧,第一次从雪峰山出来,到城里的酒楼,都喜欢来这无凤楼。武雪龙也便一眼看中了这楼。走了进去,也来到了二楼,挑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定。掌柜见又是从关外打扮的人来,因为有了前人的教训,也就不敢小看,上前恭敬的道:“客官要些什么?”
武雪龙要了一壶酒,一盘茴香豆和一只鸡,身子虽然坐定了,可剑和包袱却没有放下,依然缚在背上。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小二便端上了菜,恭敬的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赖皮精拍了拍手,对着三位壮汉,意思是叫他们过来。三位壮汉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赖皮精道:“你们怕不怕我没钱付?”三位壮汉呆在一边,哪还敢讲话,只躬着身子。
没想到,赖皮精见他们没反应,顿时怒火上涌,斥道:“我问你们话,怎么不回答?是不是看不起我?”说着,便拿起了一只鸡腿,故意手上一滑,掉在了地上。脚上又一踩,把鸡腿给踩匾了,而后故意笑了笑,道:“不好意思。”
三位壮汉赶忙回道:“没有关系。”赖皮精接着对着一位壮汉大声道:“把它捡起来!”而后转为柔和的道:“你大爷我赏你的。”
那壮汉不敢推辞,俯身捡起鸡腿,便吃了起来,还故作很喜欢吃的样子。赖皮精等人一看,个个都捧腹大笑起来。那壮汉吃着鸡腿,还不忘自我嘲笑一番。
武雪龙在一旁憋着气,有点看不下去了,正想起身教训赖皮精一下。可又想起巢贺敏说过“世事险恶”,心想:“还是少惹事为妙。”遂又坐了下来,顾自吃自己的东西。心里时刻告诫自己:“不想多管闲事。”
赖皮精一时玩上瘾,便停不下来。又拿起一只碗,倒满了酒,而后抓了一把菜,放在酒里洗了洗,将菜和酒充分混合,分给了另外两个壮汉。酒中被菜洗了以后,已经浮起一层油和污垢,让人看了就觉恶心,哪还敢吃?
见那两人不吃,金普森便带头动起手来。抓起菜在酒里泡泡,就往壮汉打手的嘴里塞。壮汉打手被塞得透不过气来,可就是不敢还手。掌柜躲在一边,自然不敢上前来拦。客人们虽有些看不过去,可却没有一个出来阻止。
赖皮精们只觉爽到了极点了,一阵狞笑、尖笑、狂笑,简直太丑陋了。这时,如果武雪龙还能看得下去的话,他还算得上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吗?只见武雪龙右手一伸,抓起盛茴香的盘子,就飞了过去。那些茴香豆就像一颗颗暗器,向赖皮精等人只飞了过去。
赖皮精等人的手脚脸都有被击中。虽然武雪龙只随便一扔,但力道都比较重。有两个腿上被打中的,马上就摔倒在了地上。有两个脸上被砸中的,只肿起一大块,御落几颗门牙,双手按着,纷纷叫痛。赖皮精等三人手上被打中,手臂似要断了似的,一点也使不上劲。还好武雪龙没有使上全劲,每一击都离至命穴道差了一点,不然,就凭这小小的茴香豆,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倒在地上的两人滚爬着,迟迟的站不起来。其他人寻视四周,叫道:“妈的!是谁?”亏他们被打得如此之惨,还不知道是谁,真是可笑之极。见没有人回答,赖皮精便指着三位壮汉打手问。其实,刚才武雪龙出手的时候,三位壮汉已经看到是谁。只不过武雪龙替他们出了一口气,心里正值感谢,当然不会说了。
赖皮精受不得半点气,把满腔的怒火,都洒在了壮汉打手身上,举起右手,就准备一拳打了下去。可不知什么时候,武雪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五指一抓,抓住了赖皮精的右手腕。不管赖皮精怎么动,都是挣脱不了。
武雪龙道:“客官,何必强人所难呢?”并随即松开了手。刚才被他轻轻的一捏,右手顿时麻木,手腕上有一圈红印。赖皮精顿时发起火来,道:“你他妈的是谁?老子的事,你管的着吗?”说着,抓起一长椅,便向武雪龙迎面挥了过去。可就要挥到的时候,武雪龙已经跃到了赖皮精的身边,并出食指,在他的腋下一点。赖皮精顿时巨痛难当,大叫一声,长椅便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了,也都攻了上去。可这些人怎么会是武雪龙的对手?只半盏茶时间,都已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赖皮精见此,举起一张方桌,便向武雪龙迎面盖了过去。
武雪龙一转身,随即拔出冰水剑一劈。赖皮精还没近身,冰水剑所发出的寒气,就已经将桌子劈成了两半,向两旁弹出数尺。一转眼间,剑尖已指到赖皮精的喉咙处,相距不过一寸。
赖皮精一时不知所措,只觉喉咙处有刺骨寒气,一时眼睛呆滞,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事情过去了十八年,过去的事,差不多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又由于在生死一线之间,也就没空管那么多,这时只顾如何能活下命来。
刚才被赖皮精欺负的壮汉打手,这时竟替他求起情来。他的六个兄弟,早已被打得趴在了地上。这时伏起身来跪着,连连磕着头求饶着。赖皮精也害怕了,身体哆嗦个不停,脖子却一点也不敢动,双手摇着道:“大侠,手下留情,饶命啊!”
武雪龙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刚想走开,赖皮精的左手伸进衣袖中,忽的拿出一把匕着来,猛的往武雪龙的背部刺了过去。这时,两人近在几尺,赖皮精来势又快,这一刀若是刺了下去,武雪龙非送命不可。可是,武雪龙在从小的时候,巢贺敏就教他不要轻意相信别人,如今处世未深,也便留了个心眼。
武雪龙只一转身,并起右脚,打飞了赖皮精手上的匕着。匕着斜飞出去,钉在了木柱之上。武雪龙舞起雪龙剑法,在赖皮精的周身上下割了个遍。然后唰的一声,还剑入鞘。
赖皮精看花了眼,只觉金星直冒,看看身上却是一点伤口也没有。正在奇怪之时,只听唰唰唰数声,赖皮精身上的衣服已经散将开来,被割得粉碎,露出赤膊的上身,倒没露出左臂上的胎痣。
赖皮精忽然想起以前的事,这一招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可能忘掉的。就是因为这一招,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面子,才与冰水门结下梁子。十八年后的今天,又一次被这一招侮辱,这时才突然想起:“这小子所持的就是武恩的配剑——冰水剑,刚才那一招也是武恩的剑法。这小子与武恩长得倒有几分相像,可年纪似乎小了些,他到底是谁?”一连串的问题,在赖皮精的脑海中闪烁。
赖皮精的六个兄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围拢了过来,见赖皮精呆滞在那儿,便提醒道:“大哥。”赖皮精这才回过神来,不但没有发怒,反倒笑着对武雪龙道:“看大侠的衣着打扮,像是从关外来的吧?”
武雪龙盯了他一眼,赖皮精顿时害怕的挥着双手,只怕他再使出刚才那招。那样的话,就没有衣服遮体了。赖皮精道:“或许我们还是老乡。”武雪龙一听,仔细打量了他们几个,看他们的着装,也像是关外来的,刚才倒没注意,这时看了,却觉得越像了。于是态度马上改变了许多,道:“我是从雪峰山来的。”
赖皮精心想:“果然没有猜错,他真是和雪峰山有关。”于是道:“是吗?那太巧了,我也是。”一听是老乡,武雪龙对赖皮精的防备,顿时消减了些。掌柜也拿来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赖皮精的身上。
武雪龙道:“既然如此,那你认不认识赖皮精啊?”赖皮精和他的几个兄弟都是一怔,店掌柜知道,赖皮精就是眼前之人,可不关自己的事,还是少惹事为妙,于是便退了下去。
赖皮精一切全明白了,心道:“这小子定是和武恩或冰水门有重大关连,如今来找自己报仇。可自己明明在他身边,他却是不认识。”于是笑道:“不知少侠找那位赖皮精有什么事?”武雪龙刚想说,可又记起巢贺敏所讲的话“江湖险恶,不能随便相信人”,遂道:“噢,我只是找他做一件事。”
赖皮精赶忙问道:“什么事?”可见武雪龙为难的样子,又道:“既然少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勉强。”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得十之八九:“冰水剑只传冰水门掌门或亲生儿子,如今此人拿着冰水剑,定是武恩的孬种,可又不知,他怎么还活着?此时自己身单力薄,若是捅破窗户纸,对自己绝没好处,只有到了自己的府上,才有可能制服的了他。”想到这,赖皮精便道:“少侠今后有何打算?”这正是问到了点子上。武雪龙从雪峰山出来,只为找寻仇人,问到有何打算,确实答不上来。
赖皮精接着道:“如果少侠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府上住上一阵,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找那个什么赖皮精。”武雪龙初到城里,对这里是人生地不熟,正巧遇上老乡,也好有了落脚的地方,便欣然答应了。武雪龙对店掌柜道:“掌柜,要多少钱?”掌柜哪还敢要钱,只笑脸相送,也不敢说这顿他请,只道:“不用了。”
武雪龙这时觉得,外面的人也很和蔼,也不像巢贺敏说的那样尔愚我诈。见他们走后,掌柜才松了口气,心道:“乡下人真是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以貌取人了。”
走在路上,赖皮精在金普森的耳边嘀咕了一阵,金普森便先行离开了,不知道他要去哪。大约半柱香时间,赖皮精带着武雪龙来到一座大宅子,门前牌匾上学着“赖府”两个大字,大门口还有两名持刀守门人。两人一见赖皮精,便恭敬的行了个礼,开了门,迎众人走了进去。
走进门去,便是小桥,两边是两个半圆形的池塘,还长满了荷花。正值初夏,荷花正含饱待放,非常美丽。池塘的附近,便是些假山。
过了小桥,到了厅门,又有两名带刀守卫。门关着,里面却传来喧哗之声。和外面一样,带刀护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