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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宫毅微愕说道:“奉谁之命!又护送往何方?”
既泄其一,索性和盘托出,哈连堂道:“奉阿旺藏塔法王之命,护送往布达拉宫。”
南宫毅冷哼一声,道:“后生,你敢欺我老人家,他们哪来的火器?”
哈连堂倏躬身形,道:“老朽怎敢,火器乃来自白衣大食。”
南宫毅勃然变色,蚕眉倒挑,目射寒芒,厉声道:“好东西,他勾结大食人输入火器,意图何为?”
哈连堂面如死灰,只得将原因概述一遍。
#奇#话声方落,南宫毅突然仰起皓首,纵声狂笑,声如龙吟,穿云薄日,落叶簌簌而下。
#书#双残一时摸不透吉凶,丑险煞白,觳觫后退。
南宫毅正眼未看他俩一下,笑声歇止,大呼说道:“好,好,好,我老人家二次出世,正预备将天下闹个天翻地覆,鬼哭神号,却不料有人同心,比我还快。……”
双残闻言心头刚刚一跳。
南宫毅脸色一变,凤目暴射逼人奇光,接道:“我老人家正愁凭两只手杀人放火不够痛快,如今有了现成火器,那是天意助我。回去告诉番和尚,就说东西我老人家留用了,他若不服,叫他尽管倾巢来此找我。”
原来如此,哈连堂险些吓破了苦胆,一副乞饶可怜相,只差没有双膝落地,尚未说话。
桑元努目中碧芒一转,忽地嘿嘿笑道:“南宫大侠,老朽在此有点拙策浅见,不知南宫大侠可否赐片刻时间,容老朽掬心一陈?”
南宫毅略一迟疑,冷冷说道:“你后生若想妄逞口舌之利,说退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劝你少费心机,趁早闭上你那张嘴。”
桑元努满脸堆笑,说道:“当然,当然,只要南宫大侠认为老朽之言不堪入耳,不足采用,立刻将十车火器双手献上。”
哈连堂大惊,目注桑元努,桑元努却只做未见。
南宫毅神情冷漠,哼了一声,道:“哪怕你不双手献上,我老人家不耐久等,择要言之。”
桑元努面上飞快掠过一丝喜色,应声忙道:“老朽焉敢多做废话,请问南宫大侠,适才所云,二次出世,要将天下闹个天翻地覆,此盲可真?”
南宫毅道:“这话问得混帐,按我老人家昔年规矩,就该拔舌。”
好在那是昔年规矩,桑元努倒抽一口冷气,笑道:“老朽该死,该死。既然南宫大侠此意果真,老朽斗胆以为,南宫大侠大可不必留用这些火器。”
南宫毅凤目一瞪,道:“怎么?后生,说清楚点。”
桑元努仍然敢笑,笑得好不狡猾,应声说道:“老朽以为,像南宫大侠这等辈高名重,硕果仅存的前辈异人,如若亲自出手,遍扰天下,那似乎有失身份。……”
高帽子神仙难逃,谁不蛋捧?这句悦耳之盲听得这位天外神魔神色缓和不少,望了桑元努一眼,道:“看不出你这后生竟有一张会说话的巧嘴.说下去。”
桑元努颇善察言观色,谄媚令人恶心,笑道:“哪里是老朽生就巧嘴?你老本来身份至尊……”
又是一“顶”,顿了顿话锋,继续说道:“像你老这等身份,只宜高坐宝帐,运筹帷幄,发号司令,让一些后生晚辈奉命行事,代服其劳。”
桑元努算是搔到了痒处,这句话恍如解冻春风,南宫毅赤脸上寒意全消,白眉连轩,哈哈笑道:“你这后生倒称得上我老人家知心之人,以你之见?”
桑元努强忍胸中激动,态度一转肃穆,恭谨说道:“你老何不加盟布达拉宫,共襄盛举?”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南宫毅仰天大笑,说道:“若非遇上你这后生,我老人家险些走错了路……”
倏地白眉一皱,摇头接遭:“绕了这么个大圈子,不过是请我老人家舍弃己见加盟布达拉宫,意见虽好,颇足采纳,无奈行之不通。”
桑元努方自难撩狂喜,闻言又坠冰窟,一怔说道:“老朽愿闻原因。”
南宫毅道:“一句话,我老人家辈高名重,岂能屈居人下。”
桑元努一颗心又升了起来,暗吁一口大气,忙道:“你老想差了,只要你老赐与一诺,老朽敢以性命担保,那必然是领袖群伦,高高在上。”
南宫毅扬眉问道:“话可是你说的?”
桑元努毅然点头:“不错。”
南宫毅双眉一展,笑道:“其实,你们这些后生们也该有自知之明,行!老娃儿,我老人家从来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这回就听你的。”
桑元努大喜欲狂,打铁趁热,连忙称谢。
哈连堂大为佩服,闪身过去,一掌拍上桑元努肩头:“老二,有你的,我简直自叹不如,望尘难及!能请得南宫大侠,不但天降神助,便是你我也该首功一条。”
丝毫不差,布达拉宫已得恨天翁,如今再加上这位大魔头,实力已足可揭天掀地,何事不可成?
这等大魔头,平日就是叩破了头也请他不到,却不料今日口舌之间的三言两语来得那么容易,委事是太出人意料,令人有置身梦中之感,有了一个天外神魔,足抵千百一流高手,这不是一桩大功是什么?
桑元努喜在心头,得意之色洋溢眉宇,望了哈连堂一眼,随即转向南宫毅,拱手笑道:“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你老是否可就此起驾?”
南宫毅连连点头,扬眉笑道:“我老人家虽非什么隐世大贤,但若在昔年,布达拉就是沐浴焚香,三顾茅庐也请我老人家不动,如今我老人家已经没那么大架子了,咱们说走就走。”
无异接麒麟,捧凤凰,桑元努连忙牵过自己那匹坐骑,双手递过缰绳,然后与哈连堂两人一骑,翻身上马。
一声轻喝,蹄声又起,轮声再动。
西域双残逢凶化吉,转戾为祥,居然因这林中小憩,为布达拉宫倍增无穷实力,岂非天意。
是满清朝廷合该覆灭?
是大汉民族注定厄运难逃?
抑或是整个华夏免不了这场刀兵之苦?
这恐怕只有天知道。
一阵疾风过处,落叶纷飞,黄尘蔽天;大地为之一黯,山川为之变色,这象征着什么?
冥其中早有安排。
第三天,这三人两骑带着十辆车到达了布达拉宫。
布达拉,为西藏少数规模宏大的喇嘛寺之一。高高地坐落在一座孤峰之上,其高摩天,巍峨壮观。
这个被中原武林视为龙潭虎穴的密宗高手云集之地,寺高十三层,因山筑楼,凡数于间。
神像以万计,殿宇材料多铜质镀金,故远远望去,金光万丈,飞腾薄日,亮透半边天。
尤其日暮黄昏之时,孤峰上云带舒卷.贯穿圈绕摩天殿宇之间,落日余辉更为它抹上一片赤红金光,益增其神秘高深之感。
阴雨的日子,则云封雾锁,一无所见。
居高临下,由上下瞰,半个西藏皆在目底,天生险要形势,难怪中原武林裹足不前,望而却步。
一踏上婉蜒曲折的登山道,西域双残突然双双仰面怪啸,啸声刺耳难听直如鬼哭狼嚎,却极有节奏。
啸声方起,高高山巅之上人影似电,如飞掠下四名黄衣喇嘛,一个起落便是数十丈,如飞星陨石,疾泄面下。
啸声甫落,四个身躯高大,豹头环眼的黄衣喇嘛巳飘然射落山道上,一字拌列,站在马前,好快的身法。
竟会是布达拉宫黄衣四尊者。
居中大力尊者乌扎克,向着独乘一骑的南宫毅,投射一瞥诧异目光,然后微躬身形,洪声说道:“两位老施主一路辛苦。”
哈连堂还礼说道:“尊者关注,一家人何必客套。”
乌扎克再望南宫毅,发问说道:“这位老施主是……”
哈连堂笑道:“你我出道虽晚,尊者也应如雷贯耳,这位便是七十年前威震宇内,辈高名重,各讳天外神魔的甫宫大侠。”
有道是:树影人名。黄衣四尊春理应惊骇震慑,施礼不迭,岂料乌扎克竟毫未动容,但他犹未失礼,躬身道:“原来是南宫大侠,贫僧久仰。”
这是一句虚情假意的客套,谁都听得出来。
南宫毅傲不为礼,也仿若无睹无闻。
双残大为尴尬,心知黄衣四尊者出道极晚,少历中原,故而不识这位大魔头,哈连壁连忙向南宫毅赔上笑脸:“南宫大侠万勿见怪,黄衣四尊者久住寺内……”
南宫毅冷哼一声,道:“我老人家岂肯自贬身份,与这些孤陋寡闻的后生晚辈…般见识,念他幼稚无知;叫他给我老人家滚开一旁。”
糟了!黄衣四尊者桀骜凶残,性如烈火,知道这位大魔头还好,不知道岂能忍受得了?
哈连堂又惊又急,飞快地又转向黄衣四尊者:“尊者,这位南宫大侠……”
黄衣四尊者脸上早就变了色,乌扎克也报以冷哼:“贫憎不识什么南宫大侠,只知道这位老施主好不冲人。”
火上浇袖,这下更糟。
双残大惊失色,哈连堂急得额上见了汗,道:“尊者……”
南宫毅突然冷笑说道:“我老人家二次出世,本以为天下犹未忘我,谁知碰到的都是些年幼无知的后生晚辈,令我老人家好生失望。”
哈连堂扭过头来,尚未说话。
乌扎克已然狰狞一笑,说道:“者施主上我布达拉宫不知所为哪桩?”
桑元努一旁连忙插口说道:“老朽兄弟途中幸遇,好不容易请来南宫大侠加盟我们布达拉宫……”
“加盟?”乌扎克仰首哈哈狂笑,道:“桑老施主确也糊徐,咱门请的是有真才实学的真正高人,却不需那薄有虚名,倚老卖老的欺世之徒。”
双残心胆欲裂,才待双扬厉喝。
南宫毅忽地一声轻笑,竟然毫未动怒,道:“好话。胆子之大,我老人家少见,小和尚,若在昔年你己百死有余,算你运气好,硪上的是二次出世的我……”
乌扎克针锋相对,冷冷说道:“老施主也请放明白,若非看在哈、桑两位者施主面上,恐怕老施主已无法好端端地安坐马上。”
双残急红了眼,吓破了胆,却左右为难,无法插口。
南宫毅白眉双轩,淡淡笑道:“小和尚,你要赶我老人家下山?”
乌扎克,阴阴说道:“布达拉宫不是任人撒野的所在。”
甫宫毅凤目暴射寒芒,纵声狂笑,震撼孤峰。
“番和尚,本来我老人家不屑出手示惩,无奈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永远会这么样不知天高地厚,跪下”
乌扎竟入目那遁人冷电,心中方自一懔,倏觉膝弯一麻,两腿酸软,身不由主,砰然跪落山道。
未见南宫毅有任何动作,大力尊者便已如奉纶旨,应声跪到,这是什么功夫,岂非出神人化?”
另外三尊者神色剧变,暴扬厉喝,就要飞扑。
蓦地,孤峰之上传来一声霹雳大喝:“住手!”
声落人至,黄衣四尊者身旁多了位矮胖黄衣喇嘛,正是率领密宗高手夜袭大内的布达拉宫大喇嘛之…耶多克。
他寒着脸,目射黄衣四尊者怒声叱道:“你四人好大的胆子,还不与我退后。”
大喇嘛地位极高,黄衣四尊者敢不遵?垂手退后,只苦了乌扎克,咬牙突睛却站不起来。
耶多克喝退三尊者,神态立变恭谨,跨前一步,向着鞍上天外神魔甫宫毅躬身为礼,道:“贫僧斗胆动问,老施主莫非南宫大侠?”
耶多克究竟身为大喇嘛,见闻渊博.眼力不凡。
西域双残这才放松了一颗心。
南宫毅木然颌首,道:“我老人家正是南宫毅,小和尚怎么称呼?”
耶多克高龄六十多,这位大魔头竟也称之小和尚。
其实,毫不为过,南宫毅至少大他三十岁。
耶多克身形猛震,再次躬身:“徒孙辈年幼无知,冒犯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