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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他们把我叫出来,让我走了。你们说这怪不怪?”
“真的很怪啊。”白箫说着回头瞧沈英杰。
沈英杰若有所思,隔了会儿道:“这肯定是那新来的县太爷搞的名堂,你有没有见过这位县太爷?”
徐庆摇头。
“昨晚的经历我都说了,我根本连县太爷的声音都没听见呢。”
说话间,县衙的门慢慢开了,从里面徐徐抬出一顶轿子来,白箫等人连忙闪在一边。他们听见身旁有几个路人在议论这顶轿子。
“那是县太爷吧?”一个说。
“是啊,他可是个好官,瞧,现在又四处巡查去了。”另一个道。
“好是好,就是爱乱抓人。他来之后,可抓了不少人。”
“可我听说抓的人后来都放了,也没吃什么苦。”
……
那顶轿子徐徐前行。
“走,咱们上茶楼。”沈英杰突道,说罢便快步向前方的一个茶楼奔去。白箫和徐庆不明就里,赶紧跟上。
两人来到茶楼的二楼,就见沈英杰已经在窗口站定,白箫还来不及问他来茶楼的目的,就见他抓起桌子的一把花生米朝楼下那顶轿子扔去。
沈英杰内功深厚,这把花生米犹如几十颗小钢弹朝那轿子射去,就听“扑”、“扑”两声,轿子顶部破了两个洞。
白箫眼看着另有两颗花生米已经快打到轿门了,就见那轿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来,正好将花生米稳稳接住。接着,轿子停了下来,白箫见轿帘拉起,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朝茶楼的上方斜斜地射过来。
不好,白箫心道,果真是高手,已经知道偷袭者站在哪个方位了。
白箫只瞄了县太爷一眼,便躲到一边,她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
“老爷,要不要上去看看?”
县太爷没说话,白箫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再趴到窗口,发现那顶轿子已经离开了。
“姥爷,你干吗要滋扰县太爷啊?”白箫定下心后,便埋怨起沈英杰来,“人家可是当官的,要是他知道云台山庄的人在偷袭他,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
沈英杰却兀自望着那顶远去的轿子发呆。
“姥爷,你在看什么?”白箫见他神情奇怪,便问道。
“你刚才看见那人了吗?”沈英杰问道。
“看见了,怎么啦?”
“我也看见了,呵呵。”沈英杰突然笑了起来,“他的手法还跟过去一样快,你知道他像谁吗?”
“谁?”
“绝命刀觉乘。”
27。 白箫庄主
深夜子时,县衙内静悄悄的。
沈英杰和白箫二人穿着夜行衣,在县衙的屋顶上一路飞跑。白箫自练过青木教她的轻功后,跑起来便与过去不大一样,只觉得身如鸿毛,脚步轻盈,速度又极快,且几乎不用着地便能到达目的地。而沈英杰虽步伐稍重,踩在瓦片上竟也是丝毫没有声响。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县衙的后院,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轻轻跳入院子中。
那院子里有一排房,沈英杰朝其中一间指了指,白箫点点头。两人来到那间房的屋外,白箫用手指戳破窗户纸朝里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过了许久,她的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她发现那是一间卧室,床幔垂着,床幔里像是睡着一个人。
她悄声道:“里面有人。”
沈英杰让她别说话,白箫明白,一流高手的耳朵都极灵,于是连忙闭上嘴。
沈英杰用手指将窗户上的洞捅开,直到它有拳头般大小,才把手伸进去,抓住了窗户上的横栏。白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看到他死死抓着那根窗子的横栏,不一会儿,就听到“咔嗒”一声,那扇木窗已被硬生生卸了下来。
沈英杰将那扇木窗轻轻放在脚下,随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房间,白箫连忙跟上。
一进房间,沈英杰便抽出腰间的短刀朝帐子里直冲过去。可是,他才刚掀开帐子,床上的人便是一个鲤鱼打挺,抬脚踢了过来。沈英杰退后一步,正好避开,那人当即跳出床幔,左手一伸,一把明亮似镜的长刀已握在手里。他也不说话,挥刀便朝沈英杰砍来。只见他左一刀,右一刀,动作由慢变快,且刀刀都几乎砍到沈英杰,看得白箫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她在犹豫是否要上前帮忙,但一想,沈英杰在来时曾特别关照过她,如非迫不得已,千万不能出手。于是,她只能勉强忍住焦虑,在一边观战。
最初,对方是招招致命,过不了多时,便换做沈英杰步步紧逼。对方迫近时,沈英杰只是退让,并不还手;而等沈英杰直攻对方心门时,对方却也是不急不躁,以退为进。白箫起初还为外公的安危担心,看到后来,则越看越觉纳闷,心想,这二人到底在干什么?
那两人皆不说话,在黑暗中足足拆了两百多招,沈英杰才忽的一声退出屋子,那人紧接着跟到院中。
这时此人才终于开口:“沈英杰,你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哇哈哈,多年不见,觉乘,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沈英杰朗声笑道,“不过还好,你还记得哥哥我的名字。”
“有什么事请快说。”觉乘背对着他,冷冷道,一副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的神情。
白箫这时才看清他的模样,中等个子,方脸,五官平常,下巴上留着细细的胡须,乍一看还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白箫从未将县太爷与武林高手联系在一起,在她的印象中,高手大多是闲云野鹤,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没几个愿意当官的。而这觉乘,身为蓬莱四子之首,竟然愿意屈就在这里当个小小的县官,说起来,还真是个高手中的异类。想到这里,不觉对此人产生了几分好奇。
就听沈英杰道:“觉乘!你当官我没意见,可你不能乱抓人吧?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他的语气还跟之前一样油腔滑调。
觉乘冷哼一声道:“与你何干?”
说罢,他就要进屋,沈英杰在他身后问:“你可是在找你的绝命刀?”
觉乘骤然停住了脚步。
“我问你,临沂的文玮峰可是你杀的?”沈英杰又问。
觉乘回过头来,大声道:“什么临沂的文玮峰,你说的是什么狗屁?”
“我问的还不够清楚?临沂的文玮峰是不是你杀的?”
“当然没有!我从没听说过此人!”
“可是人家是被你的刀杀死的。”沈英杰说罢,回头对白箫道,“来,把那竹片拿给他看看。”
白箫有些犹豫,她怕觉乘看了那块竹片后会一怒之下毁了它,那可是爹留下的唯一证物,但见沈英杰坚持,她不敢忤逆,只得不情愿地将竹片掏了出来。才刚拿出,眼前便刮过一阵劲风,再一看,竹片已经到了觉乘的手中。
“这是什么东西?”觉乘看着竹片背面的字,果真怒不可遏。
沈英杰不由分说从他手里将竹片抢了回来,又丢还给了白箫。
“这是远樵师叔做的刀痕谱,那个刻痕是从尸体的伤口上拓下来的。他说那是你的刀。觉乘,远樵师叔可是从来没出过错啊。”沈英杰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觉乘的脸更阴沉了,“你不提他倒还好,既提了他,我就告诉你,要是让我找到他,我非砍他一千刀不可,我管他是不是师叔!”
白箫听见这句,有些气不过了。
“看起来,我爹娘十年前被害就是你干的!”她喝道。她知道自己只是在生气,并没有真的认为觉乘就是凶手,但不知怎的,说完这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举剑便朝觉乘刺去。觉乘猝不及防,想要还击,却已经晚了。白箫的剑术早已今非昔比,且她用的是青木教的归心剑。归心剑虽招式简单,但它以快攻为主,同样的时间,别人刺一剑,用归心剑则可刺十剑,且剑剑都直指敌方心脏及腹部,绝无虚招,所以杀伤力极强。觉乘虽是一流高手,却也不防身边这个小女子突袭,且白箫的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只听“哗”的一声,他的衣服已被刺了个大口子。他顿时面黑如炭,退后三步,喝道:“你是谁?你怎么会使本门的归心剑?”
“哼,觉乘,还不快快向蓬莱派第十一代掌门行礼!”沈英杰道。
“掌门?”觉乘大吃一惊。
白箫这回也不客气,伸出右手,故意让他看自己手腕上的黑玉手镯。觉乘更觉疑惑,眼光朝沈英杰瞄去:“她到底是谁?”
“她是青木的关门弟子,日前青木刚将掌门之位传给她,还不快快行礼?”
觉乘盯了白箫好久,突然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去他妈的!老子早就离开蓬莱派了,管他什么掌门不掌门的!”接着,他又用刀指着白箫道,“你刚才说,你爹娘十年前被人杀了,你爹娘是谁?”
“我爹是白志远。”白箫道。
“哈!”觉乘又退后一步,细细打量她,“原来是白志远的女儿。”忽而又问,“你说他十年前被害了?”
白箫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沈英杰回答了他:“十年前,她爹娘在家中遇害,我问你,这是不是你干的?”
觉乘点点头道:“我也希望是我干的,但是我一路找他,好不容易找到无锡,他居然已经搬走了!”随即又低声呵呵笑起来,“好啊,
白志远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啊!”
白箫气得打哆嗦,喝道:“喂!我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觉乘脸色一沉,道:“当年若不是他,我也不会离开蓬莱,我若不离开蓬莱,这掌门之位怎么会是青木的?那肯定是我的!师父当年可是答应要让我当掌门的!”
“那谁让你杀了你的老婆?”沈英杰冷冷道,“你杀人倒也罢了,可还笨到用你自己的刀去杀人,偏偏咱们的远樵师叔知道每把刀,每个人砍下去留下的痕迹都不一样,你说你这不是撞到了他的刀口上吗?”
觉乘气得脸色发青,说话越发大声:“沈英杰!你说,我会这么笨吗?我若是要杀她,用得着刀吗?她不会游泳,我把她推入河中,不是一了百了了?要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还不是有几百种方法?何况,当时她还有孕在身,我若向师父禀明实情,相信师父终究会成全我们。你说,我何必要杀她?”
这一席话倒是让沈英杰狐疑起来。
“怪不得青木说,远樵师叔曾经回岛重新查你那件案子,看来,是有可疑之处。”
“他去查,早就晚了!”
“那你是说,是别人干的?有人偷了你的刀?……可是……”沈英杰又向白箫伸出了手,白箫无奈,只得将刚才的那个竹片又丢给了他,“你瞧,这上面有下刀的力度,我看过当年记录你刀痕的那张竹片,上面说,下刀的力度大于两百斤,那除了你,还有谁?”
“我哪知道!根本不是我干的!可是,当时也找不到其他的凶手,我没办法,为了不让师父为难,我只好离开蓬莱……”说罢又质问道,“你说,我要不要找那白志远算账?”
白箫忽然想到,也许当年爹突然搬家,是为了躲避觉乘,而不是为了躲避那个身上有茉莉香的故人。如此说来,藏在爹身上的那张纸难道是别人放进去的?是想嫁祸他吗?可是,谁又会做这种事?
“得了,现在师叔也死了,过去那事就别提了。”沈英杰一边劝,一边把竹片丢还给白箫,“我且问你,你现在在搞些什么?为什么乱抓人?是不是在找你的刀?”
觉乘这次承认了。
“我确实在找我的刀。它丢失了也快二十年了,我怀疑当初住在我家隔壁的一个小子是贼,因为刀后来不见后,他就不见了,我听出他有宿城口音,便离家去宿城找刀。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