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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啊?那鸟飞走了呀……”林清芬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随即又耍起赖来,“不管,滨哥你说过,要帮我把它抓回来的!”
“你没事干吗去开鸟笼?这下可好,鸟都飞走了!要是真的弄丢了,看我妈骂不骂你!”徐滨懊恼地朝地上跺了两脚,说完话,才注意到父亲正看着自己,连忙躬身施礼,“爹。”
徐士清适才听他们说话,已经明白了八九分,终是那林清芬一时顽皮打开了鸟笼,结果欢哥就此飞了出来,在园子里乱转,而眼下,徐滨正帮她抓鸟归笼呢。文蕙平日很喜欢这鸟,若它真的飞走了,那她一定会很伤心,到时候可能还免不了茶饭不思,徐士清想到这里也觉得麻烦,便对儿子说:“别耽搁了,快去把你妈的欢哥追回来!”
“是!孩儿这就去。”徐滨朝内院冲去,一边还在抱怨他表妹,“你没事干嘛惹欢哥?它几时得罪你了?”
林清芬跟在徐滨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忽道:“啊,它在那儿!”
“快追!”徐滨喝道。
转眼之间,两个孩子消失在书斋外面的庭院里。徐庆这才走上前。
“庄主。”
“进来说话。”徐士清回身走进书斋,徐庆尾随而入,在他身后小心地关上了书斋的门。“我让你查的事,可是有消息了?”徐士清问道。
徐庆道:“我问过几个换班的护院,他们都说,有两个人来过书斋,一个是李妈妈,她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篮子,还有点鬼鬼祟祟的。护院的徐亮拦住她,问她想干吗,她说是给少爷送点心的,徐亮见篮子里是有一碟子点心,就放她过去了。”
“还有一个是谁?”
“是两个人。夏幽莲和林小姐。”
徐士清心中一凛。
“她们两个?”他是记得她们离开过梅花厅,可从梅花厅到文蕙的屋子,根本不需要经过书斋旁边的通道,她们如何会经过这里?
徐庆道:“她们两个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好是徐永和徐亮当班,他们两人都说,当时林小姐不知什么缘故在生气,她骂夏幽莲是害人精,还叫她离她远点,所以两人是一前一后离开书斋的,林小姐走在前面,夏幽莲跟在后面。后来,林小姐跌了一跤,她怪夏幽莲故意绊倒了她,就气呼呼地一个人走了。”
“她一个人?”
“我已经问过了,都说她是一个人回夫人房里去的。”
“那夏幽莲呢?”
“林小姐不要她跟着,她后来大概自己回厨房了吧。”
“她有没有折返回来过?”
听他这么问后,徐庆沉吟片刻才道:“我问过徐永和徐亮,他们两人都说不清。”
“什么叫说不清?”徐士清听得有些生气。
徐庆解释道:“他们只顾着林小姐,没注意她。林小姐当时摔了跤,徐永和徐亮陪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所以……”
“所以当时书斋里一个人都没有,夏幽莲就可以随时进来。”徐士清只觉得最后那句话是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字都透着寒意。
徐庆听他这么说,大惊道:“庄主何出此言?书斋可是丢了什么东西?那夏幽莲,我看也不像个阴险小人,虽说她父亲有点那个什么……可她……旁人都看在眼里的,她做事勤快,人也老实,又要干活,又要照顾弟弟,天下哪去找这么聪明懂事又贤惠的女孩?我是嘴笨不会说话,可庄主,您可得想仔细了呀……”
徐士清现在哪还听得进这些话,怒道:“废话少说,去把她叫来!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能!”
正在说话间,忽听书斋外面有人敲门。
“伯伯,伯伯。”是白箫的声音。
“师父,师父在吗?我是鸿飞。”那是大弟子展鸿飞的声音。
徐庆忙上前打开了门,徐士清还不及开口问话,两个孩子就慌慌张张地扑了进来。
“伯伯,伯伯,不好了……”白箫的小手扯着他的衣摆拼命把他朝外拉。
“箫儿,你这是怎么啦?”徐士清喝道。
展鸿飞代她回答道:“师父,欢哥死了。”
“什么?欢哥死了!”徐庆大声道。
徐士清也是大吃一惊,他刚才还看见它在枝头趾高气昂地叫唤,怎么一会儿的工夫,突然就死了?忙问:“它怎么死的?是不是被徐滨弄死的?”他猜测一定是儿子捉鸟时,方法不当,下手太重,结果鸟是抓到了,可鸟脖子却给弄断了。
哪知展鸿飞却道:“不是被二师弟弄死的,是被徐永。”
“徐永?他怎会弄死欢哥?”徐士清越听越糊涂。
展鸿飞道:“我也不清楚,就听林师妹说,她跟二师弟两人奔到厨房的时候,那只鸟已经在地上抽搐了。我和小师妹赶到时,它刚死。徐永说,是他喂欢哥吃了米饭团,欢哥才胀死的,这会儿,他说他要去师娘那里请罪,然后请师娘发落。”
徐士清听到这里,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道:“既是徐永弄死的鸟,他又愿意到你师娘处领罪,那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白箫和展鸿飞两人面面相觑。
“伯伯,伯母若知道是徐永杀了鸟,她会怎么处置他?”隔了会儿,白箫问道。
“你师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顶多责怪几句,扣半个月工钱。这鸟再聪明,也是只鸟,我过几天再托人给她弄只来,她就把欢哥忘了。好了,你们先回去,师父现在有事要忙,没工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眼下,他可没兴趣管什么鹦鹉。
可白箫仍拉着他的衣摆不松手:“半个月的工钱?那也是挺大一笔钱吧,徐永哥哥真可怜。可是,伯伯,那只鸟一点不像胀死的,它的肚子是扁的。”
这句话引起了徐士清的注意。他本想快点把这两个孩子打发走,现在听到白箫这么一说,他倒迟疑了:“它的肚子是扁的?你会看吗,箫儿?”他知道她是白志远的女儿,可她才六岁,她真的有本事分清不同的死因吗?
听了他的话,白箫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过去养过鸟,其中有一只叫小花,它就是胀死的。我喂它吃了五条蚯蚓,它就死了,我爹说是我喂得太多了。后来,爹把小花的身子剖开,找到一整条蚯蚓在里面,小花根本没吃掉它,小花吃得太饱了,小花死的时候,它的肚子就圆鼓鼓的……”
眼看着白箫说着说着要哭了,展鸿飞像个大哥哥般拍拍她的背道:“小师妹,你别难过,你说欢哥不是胀死的,它又是怎么死的?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跟师父说一遍。”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白箫。
白箫“嗯”了一声后,说道:“伯伯,我觉得,欢哥是被毒死的。”
毒死?徐士清觉得背脊一凉,忙问:“你怎么知道它是被毒死的?”
“因为我看了它毛里面的皮肤,是青黑色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但是被毒死的动物就是这样的,我爹给我看过的……”白箫又央求道,“伯伯,徐永哥哥只是随手拿了厨房的饭团给欢哥吃,他不是故意的。你跟师娘说说,就饶了他吧,别扣徐永哥哥的钱了。他还想跟云香姐姐成亲呢!他要是没钱怎么成啊!”
白箫虽年幼,但话却句句都说在点子上,徐士清想,她说的这些都是白志远从小教她的,那必定没错,看来这鸟八成就是被毒死的。这时他耳边又想起刚才欢哥飞走时,嘴里喊的那句话,“爹,我来了”,因为距离远,他当时使劲听,才听清它在说什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鹦鹉学舌,这句话总是它从人那儿学来的。它是跟谁学的呢?
爹,我来了——
蓦然,他脑中闪出一个人影来,夏寿云!
他当即站起身,“走,我们去看看。”他对白箫和展鸿飞道,不过,他要去的不是厨房,而是文蕙的屋子。
文蕙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个簇新的小竹篮,欢哥就僵硬地躺在里面,文蕙一边拭泪,一边不时用手轻轻触碰欢哥翠绿凌乱的羽毛。徐永低着头,垂手立在屋子一边,徐滨和林清芬两人则缩在文兰的身后,两人均神情黯然,目光呆滞。徐滨直到看见徐士清时,才眼睛一亮,叫了一声爹。
文兰看见徐士清进门,连忙起身让座,一边对文蕙道:“姐姐,姐夫来了,你就别伤心了,这事就让姐夫做主吧。”
“什么做主不做主的,他肯定会说欢哥不过是只鸟,死就死了吧!”文蕙恨恨道,“欢哥虽是只鸟!可它就跟我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徐士清听出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懒得理会,径直走到文蕙跟前,拔了她头上的银簪,朝那竹篮里的欢哥刺去。
“你想干什么?”文蕙顿时惊呼起来。
“姐夫!”
“爹!”徐滨也叫道。
徐士清对他们的大呼小叫置之不理,随手将那银簪从欢哥身上又拔了出来。那只鸟本来就轻,被他这么不管不顾地捅来捅去一折腾,单薄的身体凄凄惨惨地掉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你是不是故意要跟我作对?”文蕙伤心地捡起地上的欢哥,轻轻拂去它身子上的灰尘,说道,“我知道你对手下人好,可好也得有个分寸,总得赏罚分明吧。你说,这厮该怎么罚?”她指着垂手立在一边的徐永问道。
“你说怎么罚?”徐士清看着发黑的银簪反问道。
“我看哪,扣他一个月工钱,打一顿,再赶出门!哼!”文蕙咬牙切齿地说。
“一个月的工钱,那不是很多吗?伯母好狠呢!”白箫插嘴道。
文蕙瞪了白箫一眼,白箫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徐永躬身对白箫道:“二小姐,小人做错了事,理当受罚。”
“可是你……”白箫想说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光朝徐士清瞟来。徐士清朝她笑了笑,随后对徐永道:“徐永,你先说说事情发生的经过。”
文蕙在冷哼了一声后,小声对文兰道:“他就是想为这厮开脱。”
“姐姐,你先听听他怎么说嘛。”文兰劝道。
徐永道:“我看见少爷和林小姐在抓鸟,就想上去帮忙。后来那鸟飞进了厨房,我就想,或许找点吃的就能引它停下来,只要它停下来,就可以抓到它了。我问厨房里的人,鸟平时都吃什么,那里的人给我拿了个饭团来,没想到这鸟还真的爱吃饭团,可是,没吃几口,它就突然倒了下来……厨房的人说,它可能是吃得太多,胀死了……庄主,是小人害死了它,小人罪该万死,你怎么罚小人都没关系,只求庄主不要赶我走……”说罢,他便朝徐士清跪了下来。徐士清只当没看见,又问:“你说那厨房的人是谁?”
“夏幽莲。”
“啊!”文蕙惊呼一声,转瞬便寒着脸,厉声问徐永,“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是那小蹄子给你的饭团?”
“是的。”徐永垂首道。
“哈!”文蕙刚想发作,就被徐士清突然插进来的一句话活生生逼了回去。
“欢哥是被毒死的。”他道。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
“什、什么,它是被毒死的?姐夫,它、它……”过了好一会儿,文兰结结巴巴地打破了沉默。
“是的。”
“哦,是下毒哦,它原来不是胀死的!”徐滨大声道。
林清芬紧接着说:“肯定是那个夏幽莲!上回就是她害得大师兄拉肚子!”
“你又怎么知道?我看幽莲姐人不错!”徐滨说道。
“哼,你不信,就去问大师兄!你只是没吃过她的东西!我爹说的,她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
“不要乱说!”文兰呵斥道。
“我没乱说!爹就是这么说的,你不信自己去问他!”
“这是你姨夫家的事,你少把你爹扯进来。还有,早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