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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芸是叶刺的女儿,那当然姓叶!只是韩小挣一直叫她阿芸、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
当他弹身飞出之时,便听得远处有一人嘶哑的声响在狂笑:“用‘天机神功’来清心寺换吧!否则就等着收尸!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远!
韩小铮惊怒万分!他的身形已如一支极快的利箭般划空而出!房舍在他的身下一闪而过!
他的武功已是极为可怕,更何况此时他是全力施为?似乎有利矢破空之声响起,一定是神手的人见他突然疾掠,便想拦截,但他们的动作太慢了,几乎只能对韩小铮的背影射上几箭!
韩小铮心中骂了一声:“猪!”情急之下,他竟在此时便拔出了剑!
他终于看到东侧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以惊人之速飞掠!与韩小铮相距约三十几丈!
韩小铮已看出那人似乎显得有些臃肿,一定是劫持了阿芸,当下猛提一口气,又飞掠了四五丈!
他心想你的武功再高,终是带了一个人!
距离越来越近了,当前边的白衣人跃上东侧院墙时,韩小铮与他相距只有十几丈了!
倏地,从斜刺里突然飞掠出一个人,也是向前面的白衣人而去!他正好是夹在韩小铮与逃遁者之间!
那人一扬手,便有三把飞刀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而出,奔袭前面的逃遁者!
好霸道的暗器手法!韩小铮与他本是隔着一段距离,但也清晰地听到了暗器划空之声!
前边的白衣人惨叫一声,似乎已中了一把飞刀,一头栽下院墙!
韩小铮大吃一惊,因为他想到如果白衣人所挟制的真是阿芸,那么这一头栽下可就有危险了。
当下他不顾一切提足十成功力,去势如电!
发暗器之人暴喝一声:“什么人!”喊声中,已有一股极为凶悍之内力汹涌而来,攻向韩小铮!
此时天已昏暗,韩小铮看不清对方是谁,但他心想既然此人也要追截白衣人,至少对阿芸是有利的,当下怕伤了对方,只用了七成功力挥击而出!
“轰”的一声,两股内家真力相击,声势极为骇人。
那人如落叶般飞飘出去!直至七八丈外,方陡然转身,化去凌厉掌力!
而韩小铮因为还留有后劲,所以一掌遥击之后,仍可从容提气,再向院外掠去!
院墙处突然暴起三人,一声不响地向韩小铮的下盘攻击!
韩小铮的剑本就已出鞘,当下清啸一声,剑气横空划出,纵横成网!鲜血喷洒!其中二人惨叫一声,死于非命,剩下那人,已被韩小铮以脚尖踏中穴道,便如秤砣般落了下去!
韩小铮担心出院墙时受到外面的人突然袭击,所以在飞出院墙的那一刹那,他的剑已团团护住全身,整个身躯便包围在了一片银色的光芒中!
没有袭击者!因为外面连个人影也没有!
外面是空阔的一片,最近的屋舍也在三十丈远处!
但白衣人却已踪迹全无!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小铮迅速掠走,在四周寻了一个遍,仍是一无所获!
倏地,衣袂掠空之声响起、十几条人影从院内弹身掠出!很快韩小铮已身陷包围之中!
韩小铮心中暗暗冷笑,他静静地等待进攻!
一个灯笼亮了,灯笼旁是无心和神手!
神手惊讶地望着韩小铮道:“是你?我还道挟制阿芸的人已中了我的飞刀,定是逃不脱了!”
韩小铮本是绷紧的神经慢慢地松驰下来了,他道:“阿芸她……出事了?”
神手沉痛地道:“不错,这几天阿芸每到夜晚都要外出,我心想她本就不顺心,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所以就未拦阻她,没想到今天她刚离开居住之所,便遇上了白衣人!”
韩小铮不解地道:“白衣人挟她而去,有何用意?”
神手道:“那人来此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阿芸,而应该是为了‘天机神功’,但我对藏放‘天机神功’的密室看守极严,所以他的行踪便暴露了。当然,他万万不会想到‘天机神功’并不在密室里,而是在你那儿。
我的属下立即围攻白衣人。白衣人逃遁之时,定是遇见了孤身一人的阿芸,在我这儿,女人极少,那人定是老奸巨猾之徒,看出了这一点后,便乘机挟制阿芸,因为他知道阿芸一定不是丫环之类人物,而应是有身份的人。如此一来,他既可以让我们投鼠忌器,也可以在脱身之后,与我们谈条件……”
说到这儿,他突然转身对旁边的无心说了什么,便见无心手一挥,围着韩小铮的十几个人便已散向四周,定是去四处查找白衣人的下落了。
无心突然叫了一声:“有血!”
果然,地上有血迹!
神手道:“一定是白衣人中了飞刀后留下来的,看来伤得还不轻!无心,你顺血迹追查!”
无心便如幽灵般没入黑暗之中了。
神手沉思着道:“这儿如此空阔,你的身手如今已是快不可言,怎么竟还能让他逃脱?”
韩小铮不满地道:“莫非你怀疑我放了白衣人一马不成?”
神手忙道:“你过虑了,我决无此意,只是觉得奇怪,随便说说而已。”
韩小铮正想说:“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却见又有十几个人从院内出来,身手亦是不弱!
其中一个人恭声道:“王爷请回。”
韩小铮突然醒悟过来,这些人是怕神手有什么闪失,才出来接神手回去的,他不由暗自问道:“刚才为什么不出手?也许可以借机除了他!”
左思右想,他也想不清不出手的原因,却又隐隐觉得此时出手恐怕不妥。
却听得神手道:“你已练成‘天机神功’,自不必再留在这儿,虽然我们若是强行留你,也怕留得住,但两败俱伤,却是毫无意义了。我只希望你能替我们——同时也替阿芸杀了吕一海,那样一来,便可让无涯教的宋米知道已有可与他相抗衡的人出现了。”
韩小铮心道:“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
神手忽然又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练成连我也练不成的武功吗?”
不等韩小铮回答,他便接着道:“这是因为在关键时刻,有阿芸助你一臂之力。‘天机神功’需得身怀九阳之人方能练习,这样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难寻几个,而你却恰好身怀九阳!这是我花了二十天时间才断定的。但有了九阳之精气却并非就大功可告成,而是你练至第二乘之后,在竭力冲玄之时有至柔至阴之物助你,阿芸便恰好起了这个作用!”
韩小铮这才明白为何神手他自己放着如此绝学不练,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久练不成却在与阿芸行鱼水之欢时大功告成!
想到阿芸此刻吉凶末卜,韩小铮不由很是不安。
神手道:“虽然你我之间矛盾重重,但在追查挟制阿芸的人这一点我们是相同的。以后为此事需要我们官府中人,便打个招呼,我们会鼎力相助,但也仅仅是此事而已!我想你定是救阿芸心切,那么请便吧。”
第四章踏血寻踪
无疑,韩小铮也会顺着血迹走。
血迹是往东南方向去的,但它只断断续续地洒了三十几丈路,便无了踪迹,想必那人胡乱地包扎了之后,血便不再洒出了吧。
但站在那个地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继续向前,另一条是一条岔道,从这条岔道可以走到神手所在的庄院东大门。
显然,白衣人不可能会走这条岔道,那么他一定是继续沿此路向前走了。
行约二里路时,月亮已从云层中探出头来,这使得万物已朦胧可视。
在即将走入前面的小镇时,韩小铮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块斑驳的白布,心中不由一动,走上前去,细细一看,才知竟是一块沾有血污的绸布!看样子像是从衣服上割下来的。
韩小铮急忙将它拾起。
当韩小铮出现在一家布庄的掌柜面前时,那小老头几乎吓瘫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雇的两个家丁怎么连叫都未叫唤一声。
布庄掌柜望着这个突然在屋于里出现的蒙面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了,他的小老婆更惨,缩在被子下,尿裤子了。
掌柜上牙磕下牙地道:“好……好汉爷要什么尽……尽管吩咐……小的……小的……一定尽力……尽力给你备齐……求好汉爷莫伤……伤了小的……小的狗命。”
说着说着,腿便不由自主软了,“卟嗵”一声跪了下来,他索性便跪在那儿,不肯起来了。
韩小铮捏着嗓子道:“我不要钱。”
掌柜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他不要钱,夜里提一把剑在这儿,莫非……莫非是要命?这么一想,他差点背过气去!
韩小铮掏出那块血布,亮在掌柜面前,掌柜的如杀猪般嚎叫起来:“好汉朋察,小的绝对……绝对没杀人,小的……小的连鸡都不敢……敢杀……”
他以为韩小铮捏着一块血布是来寻仇的。
韩小铮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并无恶意。”
掌柜的终于舒过一口气来,忙讨好地道:“好汉只管问,小的一定照实说。”
韩小铮道:“我要你替我看一看这块布是什么地方产的,这一带又有哪几家布庄卖这种布料。”
掌柜的心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口齿也因此清晰了许多。他接过那块沾有血污的布,只看了几眼,便道:“这是临安一带产的,叫对勾绸。”
韩小铮道:“这么快就可断定?”
掌柜的似乎忘了刚才的惊惶,笑道:“什么样的料子我打一眼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你看这块布,每隔二寸距离,就有二条经线与二条纬线变向,互为对角,这便是‘对勾绸’这名儿的来历。”
顿了一顿,他接着道:“我们这儿接近苏州,所以进货的大多从苏州府进。方圆百里内,共有四家布庄是从临安府进的货,而这四家中,只有一家布庄进这种‘对勾绸’。”
韩小铮不由舒了一口气,心想:“倒是巧得很,只有一家布庄。只是即使找到了布庄,他们又如何能记得每一个顾客?即使能记住,但又如何知道顾客来自何处?何况白衣人武功卓绝,说不定是从外地来的也末可知!”
但无论如何,这已是惟一一条线索,他必须一查到底,撞到南墙再回头,到了黄河心方死……三十里外的“足尺布庄”。
没想到这么晚了,“足尺布庄”竟还没有关门。顾客当然是没有了,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正坐在柜台内,全神贯注地拔拉着算盘。
韩小铮悄然而入,反手带上了门。
矮胖中年人头也不抬,道:“阿财,谁让你关门韩小铮笑道:“风太大,怕吹跑了财气。”
中年人一惊而起,惊愕欲绝地望着韩小铮!
韩小铮笑了笑,想让对方明白他并无恶意,但他却忘了自已是蒙着面的,所以中年人仍是骇怕如旧。
韩小铮道:“据说,方圆百里,只有你们布庄进临安府的‘对勾绸’,是这样吗?”
中年汉子听他如此发问,有些惊讶,他点了点头。
韩小铮道:“那么,你能否看一看这块布从成衣到现在,大概有多少时间了?”说到这儿,他掏出了那块“对勾绸”递了过去。
中年汉子接过来,对着灯照了照,又用手指细细地摸了一遍,方道:“从磨损的形式来看,这应该是袖子上割下的……”
韩小铮打断他的话题:“你怎么能断定是割,而不是剪?”
中年汉子道:“剪与割留下来的边缘是完全不同的。好汉如不信,可以当场一试。”
韩小铮道:“不用了,我信你。”
中年汉子道:“既然是袖子上的布料,那么磨损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