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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恐怕很难,这两个妮子的轻功和拳脚都很了得!”
“比大姐如何呢?”
“没有较量过,但她们能列名四灵,总不会太差,也不会只靠暗器成名。”
“我们一人一个,你管含沙,我对付射影!”
这时已离开了市集,又是深夜,路上人影渐稀!
他们又折人一条小路,更是荒僻无人。
飕飓两声,两条人影窜了过来,一下子追及到他们身边。
胡美珍居然一笑道:“两位姑娘来得正好,我正想进林子去方便一下,可是又害怕,两位能陪我一下吗?”
两个女郎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一个请求的。
胡美珍见她们没回答,笑着又道:“我明白了,两位姑娘也是憋急了,我们正好一起去!”
那两个女郎又好气又好笑,终于前面一个问道:“你认识我们吗?”
话是对着南宫少秋问的。
南宫少秋点头道:“认识,姑娘不是在小酒摊上吃猪头肉的吗?”
那女郎冷笑道:“你倒看得很清楚!”
南宫少秋笑道:“不是看得清楚,是听得清楚,因为姑娘咬猪耳朵时格崩格崩之声入耳清脆,所以敝人印象特别深刻。”
那女郎不禁红了脸,沉声叱道:“那难道又犯法,你没见过女人家吃东西。”
南宫少秋道:“但是我没见过女孩儿家吃东西声音这么大的,是以较为注意。”
那个女郎仍是脸含秋霜地道:“注意些什么?”
南宫少秋却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道:“首先注意到的是二位都很美丽漂亮,接着又深为惋惜。”
“你又惋惜什么?”
“因为我又看见那一位姑娘用手指在剔牙。”
另一个女郎道:“肉丝嵌进牙缝中了,我把它剔出来,又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好惋惜的?”
南宫少秋道:“美人剔牙本是极为优雅的举动,可是在大庭广众之间张开大嘴,把手伸进口中,那副形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我惋惜的是二位姑娘看上去气质秀雅,应该是大家闺秀,怎会如此缺乏教养。”
他等于是沉下脸来训人了。
前一个女郎的脸更红了。
“你不必惋惜了,我们不是大家闺秀,我们是女强盗,杀人劫财的女响马,因此用不到什么闺范!”
胡美珍却适时说话了道:“姑娘!不管你是什么,你都得陪我进去一下,我实在等不及了!”
不由分说,拖了那个女郎就往林中草丛深处走去。
南宫少秋吩咐道:“娘子,你可千万注意那只盒子里的东西,那可是无价之宝,再也难找第二套了。”
胡美珍应道:“我晓得,不过是一万两银子罢了!”
“这不是银子多少问题,而是的确找不到这类古物了,唐三彩都是用来制作人怅,烧成器皿的不多,像这样完美的成品,更是难得,遇上一个识货的,卖他十万两银子,他也肯拿出来的!”
这时伴在他身边的女子翻着眼道:“好!一万两买来的东西,却要卖人十万两,可见你是个奸商!”
南宫少秋笑道:“姑娘,你想必也看过,那是一对花瓶,瓷质粗糙,花色简陋,照一般的眼光来看,它们连五钱银子都不值成同意这话吗?”
那女郎无法不同意,五钱银子买一对花瓶,已经很好看了。
南宫少秋又道:“我却花一万两银子买下来,已经超过了它们实用价值两万倍,可见我所看重的不是它的实用价值,而是它的年代、它的古老,因为它是古董。”
女郎又不作声,可见她不懂古董。
南宫少秋可越谈越神气了:“鉴别古董是一项大学问,而且古董也没有一定的价格,别人只能看出它一万两的身价。
我买下来后,却能看出它十万两的身价,而且找到买主,这是我的本事,不信我把它送给姑娘,你能拿去卖上五百两银子,就算你本事!”
女郎不服气道:“笑话,你就这么瞧不起人?”
“那好极了,姑娘出三百两银子买了去,你若能找到个五百两的买主,岂不稳赚二百两吗?”
女郎看着南宫少秋,实在不明白他是怎样一个人。
略一沉思,她才板着脸道:“你这家伙给我听好,我姓邬,叫邬射影,含沙射影中的邬射影!”
南宫少秋略呈惊愕地道:“你们是含沙射影?”
“不错!你想必听过我们的名字!”
“那当然听过,可是你们不像呀,据说含沙尚白、射影尚黑,但是你们却穿了一身大红。”
白含沙微笑道:“我们俩本来不想做案子,所以用了本来面目出现,只怪你太招摇了,因此忍不住想找你慨施援手,救济一下两湖灾民。”
南宫少秋一怔道:“两湖闹水灾了?”
白含沙道:“是的,秋水暴涨,江水倒灌入湖,洞庭鄱阳两湖较低之处尽成泽国,蒙灾地区有十几个县。
灾民数近几十万,奄奄待毙,我们姐妹俩已将历年所得携来此间变卖赈灾,同时也希望有心人能共襄盛举!”
南宫少秋道:“这是义举,在下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了,便不会坐视,我捐……”
他回头看看胡美珍道:“大姐,我身上一文不名,只有请你先挪借一下,你能借我多少?”
朝美珍笑笑道:“少爷,你这么客气干么?我的钱还不等于是你的,尽管用好了,还说什么借。不过这次出门,我可没带多少,只有几万两银票!”
南宫少秋道:“那就先借我用一下,我一定会还你的。”
他伸手要银票。
胡美珍道:“赈灾是好事,但咱们自己也会做,何必交给别人去干呢,像这种巨大的天灾,官府一定有专司的衙门管这种事,咱们把钱送到那儿去好了。”
邬射影道:“不!不能交给官府。”
“不交给官府,那又交给谁?”
白含沙道:“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把银子交给此地的长风镖局,他们已经募集了十万两银子,准备买了十粮寒衣,解送过去设庇济灾。若是交给官府,经过层层官吏皂隶,恐怕连一半都到不了灾民手中。”
胡美珍道:“这倒行,长风镖局的总镖头钱万里生性行侠尚义,是个可以信赖的长者。”
南宫少秋道:我怎么没听过有这家镖局。”
胡美珍一笑道:“那是家小镖局,没什么名气,而且钱万里也不是很有名的人,少爷自然没听过。”
她放低声音道:“他是我跟胡风的舅舅,武功平平,人很老实,开镖局是靠着外甥女儿撑腰。
而且他那镖局大部分是替胡风办事,他的姐姐是胡风的母亲,跟我比较疏远些。
这两个丫头叫把钱送到长风镖局去,大概事情不会假,可能她们已经联络上了,难怪今天没见胡风来凑热闹,原来她忙着那些事去了。”
白含沙道:“既然你们自己肯认捐,我们代表两湖灾民谢谢两位了,二位准备认捐多少?”
胡美珍道:“这还要先告诉二位吗?”
白含沙道:“是的,我们知道数目后,可以作个统计,筹划如何运用,预订救灾物资,大批的衣衫米粮不是立刻就能买到的须要先行接洽订购。
而救灾的工作又刻不容缓,我们先知道数额后,才能够着手。
你们不知道这些事有多麻烦,光那十万两银子的米粮和布匹,已经费了我们半个月的功夫。”
胡美珍笑道:“这无锡是鱼米之乡,产米之地,别说十万两就是百万两,也可以立刻购要……”
邬射影冷笑道:“你懂什么,我也知道有钱买米很方便,只不过两湖成灾,官方也有意从江南拨粮去赈灾。
那些黑心的粮商立刻就拿翘涨价了,由三两银子一下跳到五两。
我们筹措这十万两银子颇为不易,总想多为灾民们尽点心,不甘心便宜那些奸商,所以自己下乡去找农民们搜购余粮,才买到多出一倍的粮食来。”
白含沙道:“我们要知道数额,还有一个原因,是准备开列收据给你们。”
南宫少秋道:“现在开列收据干嘛?等我们把银子送到后,再给收据也不迟呀。”
白含沙道:“我们做事与人不同。”
胡美珍笑道:“你们分明是怕我们口头上说了,事后却耍赖不给钱而已!”
白含沙道:“不错,我们是有这个顾虑,所以问明认捐数目后,立刻开列收据,三天之内,你们把钱送到长风镖局去,银钱可以不经我们的手,将来我们却负责会有一份帐本,开列用途,作为交代。”
南宫少秋笑道:“假如有人拿了收据,事后仍然不付钱,或是没有照口议的数目付足又怎么办呢?”
白含沙冷笑一声道:“你能知道我们含沙射影之名,大概对六合四灵都有点印象吧。这次劝募赈灾是女王蜂胡风首先发起。
再由黑妖狐胡美珍、点绛唇席容容和我们姐妹共同赞助,收据上也是我们四灵具名,普天之下,大概还没人敢赖这个帐。”
胡美珍一听可就觉得有意思了,她自己列名在收据上,却会不知道这件事,真是从何说起。
南宫少秋却笑道:“不得了,了不起,你们四灵各据一方,怎么会碰到一堆去了?”
白含沙道:“像这种有意义的活动,我们自然都不甘人后的,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目前这几位都在无锡了?”
邬射影道:“你问这么多干嘛?”
南宫少秋道:“四灵齐聚,这是一场难得的盛会,我忍不住好奇想去拜会一下!”
白含沙道:“人都在,只是我们忙着去募集赈款,没有闲暇来作无聊的应酬!”
胡美珍却笑道:“四灵名动天下,却只募得十万两银子,这身价也未免太低了一点吧!”
白含沙道:“我们几个人在江湖上虽薄有微名,却都不是百万富豪。”
胡美珍笑道:“可是听说名位从事侠举时,一票收人也不止十万之数呀。”
白含沙微怒道:“不错,我们劫取不义之财,也经常黑吃黑,到手的钱财何止千万,但我们可没留下来。
这十万两已经是我们罄其所有了,还有几件值钱的古玩珠宝,明天在狮子林中的赛珍会上卖了,或许能多凑一点。
我们几个人中,只有胡美珍家道殷实一点,胡风还没找到她,相信她会拿个十来万的,反正我们绝不会小气!”
南宫少秋肃然道:“好!冲着各位的这一片仁心侠举,我岂能落后,我认捐五十万两。”
含沙射影都为之一怔,同时也啊了一声。
白含沙道:“这位相公,这可不能开玩笑的。”
南宫少秋道:“这种大事,我怎么会开玩笑呢?不但我自己认捐五十万两,还可以代我的一个亲戚也认捐五十万两。有此百万之数,我相信即使没有官府的介入,也可以保那些灾民作个安顿了。”
白含沙由身上取出一叠纸条来,又由发际取出一枝炭条来,激动地道:“相公此番义举,必可获天佑……”
南宫少秋笑笑道:“天心难测,天佑也必须假手人助,目前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请人帮帮忙。”
白含沙忙道:“愚姐妹能效劳吗?”
“能!事实上我自己倒不要帮忙,是我的亲戚有困难,我替他捐出五十万。也是希望各位能够由赈灾的事务中脱身出来,帮帮他的忙。”
邬射影较为慎重,连忙道:“相公,能否请教一下贵戚和尊驾的高姓大名,以及要我们如何效劳法?”
南宫少秋道:“在下宫少秋,我那个亲戚叫莫容天仇,今年才七岁,被一批奸徒掳去了,我想借重各位大力,把他救出来!”
“啊!原来相公是这次赛珍会的主持!”
“是的,因此希望能邀集其余各位,明天狮子林赛珍会上相见,再详谈内情!”
白含沙道:“宫先生,假如内情确如先生所言,愚姐妹一定效力,至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