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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外面跑得真勤快呢!”无双玉郎脸上没有愤怒激忿的神情,显得冷静却又风趣:“我在南门便得到你外出找线索的消息,果然在这里等到你了。
“冠章……”他想策马冲过去,却又心中迟疑,策马夺路,对付不了无双玉郎这种超等高手。
“我说过。不杀你我会天天做恶梦。”
“你听我说,门主要见你……”
“不关门主的事,我只找你。”
“你是冤魂不散啊?”他一咬牙,扳鞍下马:“该死的,你,背叛,菲该万死。你到底请来了多少亡命,来残害自己的人?其中有些人,原是你老爹的袍泽。小贱人,你认为吃定我了?”
无双玉郎脸上的笑意消关了,提起她老爹,她感到愤火中烧,猛地电射而出,剑吐出一道雷电。
京华秀士刚来得及拔剑,骇然移位急封,铮一声金鸣震耳,连人带剑被震出丈外,锋尖从胁下退出,但胁衣已出现一个破剑孔、一发之差,便可伤及皮肉了。
摄魂天魔不敢不上前抢救,但已晚了一刹那,围魏救赵剑攻无双玉郎的左背肋,凌厉的剑气直逼三尺外,并且发出一声撼人心魄的大吼,要以魔音助威。
杀星也奋勇挥刀直上,刀出狠招力劈华山,从她的右后侧豪勇切入,要劈开她的脑袋。
她人化狂风,放弃追击京华秀士的念头,先贴地急旋斜掠。突然斜飞而起,快得见影不见实体,像变化飞腾的一道闪光。
一刀落空,剑光却掠过杀星的右小腿,割开了皮靴统。在杀星的小腿肚划开一条小血缝.并非真的刀抢不入。
像在同一瞬间,斜飞而起的剑光掠过摄魂天魔的左肩,左耳轮飞起,也被剑尖划开一条血缝,一剑连伤两名高手中的高手,深得快狠准的要诀。
身在半空,肢体快速扭转、折射、下扑,像是体重已经消失,像鸟一样飞舞自如,身剑合一幻化为下轰的雷电,猛扑向不远处城根飞逃的京华秀士。
京华秀士保命要紧,重施故技丢下同伴逃命,速度打破平生记录。一跃三丈余,全力卯上了,丈余宽的城河一路而过,再两起落便飞越两丈高的城墙,向城中逃命最安全,逃了再说。
他已发现无双玉郎的弱点,那就是不会向其他的人下毒手。对付他,可就下手不留情了,刚才那一剑急袭,差那么一点就会贯入他的胁肋了。
无双玉郎的轻功,比他高明得多,但近距离间躲摆脱,他的经验与机智却占了上风,等无双玉郎跃登城头,他已经纵落近城根的小街巷溜之大吉,
在城内大白天怎能打打杀杀?进了城他就安全了,往房舍深处或大街的人丛一钻,命就一定可以保住了。
“你躲不掉的,你非死不可。”无双玉郎站在城头上,向他逃走的方向高叫:“你转告方门主,我会和他算另一笔帐。”
“我等你。”他出现在五六十步的一家民宅屋顶:“我会不惜千方百计把你弄到手,弄到床上快活。我不要你死。你对我们有大用。”
女人与男人斗口,铁定是天生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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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他重新出现在原处,无双玉郎已经走了。
摄魂天魔与杀星已经裹妥伤。杀星的伤小意思,皮肉的小伤平常得很。摄魂天魔却灾情惨重,丢了左耳轮,痛心疾道,不住用最脏、最恶毒的话诅咒。
这老凶魔凶名昭著,从京都直抵南京,沿途收服许多高手名宿,招引许多牛鬼蛇神做外围走狗,无往而不利,立下卓著的汗马功劳,他这个军师可说风光一时,大权在握不可一世。可是好景不长,自从碰上八极雄鹰之后,便一直走霉运,被杀得心惊胆落。先是左手受伤,损及掌骨,仗以行凶的九音摄魂铃至宝,也被打坏成了废物。现在,连耳朵都丢了。一霉三年,看样子还得继续霉下去。
“我一定要把这小泼贱人弄到手。”他跨上坐骑咬牙切齿发泄愤怒:“我要她生死两难,我要她像狗一样匐伏在我脚下求饶,我……”
“你要她在床上脱光光,求你爬伏在她身上快活,我知道。”摄魂天魔用怪怪的腔调接口,嗓门震耳压下他的声浪:“你行吗?”
“你……”
“陈副门主,你最好别在老夫面前摆主子面孔。”摄魂天魔正在火头上,说话毫不留情:“好好一件事,被你搞砸了,你真能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又怎么啦?”他也将恼羞成怒了。
“只有她一个女人,可以独当一面应付八极雄鹰,你却欲火焚心操之过切,紧要关头耐不住欲火,急吼吼妄想脱她的罗裙,迫不及待要霸王硬上弓。结果,羊肉没吃到,却惹来一身骚,她先反脸再叛逃,让八极雄鹰抓住机会痛宰我们……”
“你呢?五十步笑百步,哼!”他反唇相讥:“急功心切,重要关头逼她交出指挥权,临阵换将犯了兵家大忌,以至死伤空前惨重,几乎全军覆没。骆军师,你知道你断送了多少弟兄吗?”
“他娘的!你们有完没有?”杀星愈听愈火,声如打雷:“再在这里互相指责埋怨,等小贱人赶回来,我也跟着倒霉,你们也不好过,说不定会送命。等她一旦情绪失去控制,开了杀戒,还不知要枉死多少弟兄,咱们九幽门今后日子难过。”
一听无双玉郎要赶回来,两人打一冷战,乖乖闭上嘴,一抖维健马前冲。
十杀星与哼哈二将,是方门主的亲信,也是贴身保缥,身份地位都特殊,他们只听方门主的命令。京华秀士虽然是副门主,但在他们面前,却低了一级;他们是不受门规约束的特殊人物。
皇帝的侍卫官阶并不高,但王公大臣在侍卫面前却没有地位。
驰出里外,领先的京华秀士骇然勒住了坐骑,发出一声警号,手本能地落在剑靶上。他这种惊惶的神情,真不像一个武功惊世的超等高手。
其实这位秀士非常了不起,连罗远也对他的绝学神魔爪,怀有强烈的戒心。这次前来参予瑞云谷夺金的群雄,大半是不怕江湖第一门武道门的高手,在江湖甚有地位的风云人物,但真找不出能和他对抗的人;除了罗远,他怕过谁来?
他伸手向路右的树林一指,再打出注意的手式。
一株合抱大的树干下,插了一面暗青色的三角旗,旗上绣了银白色的刀剑交叉图案。近旗杆的旗面内侧,绣了四个朱红色大字:我武维扬。
“是他们。”摄魂天魔惊呼。
“他们终于赶来了。”他有点紧张:“糟糕,我们的人留在瑞云谷,这里没有几个人。”
是武道门的旗帜,但见过这种旗号的人不多,除非要应付重大事故,武道门的人很少亮出旗号。在家叫字号,外出亮旗号;但武道门的人,旗号并不是用来向外人示威的,武道门的弟兄在各地作案,亮名号而不亮旗号。
“也可能是假的。”杀星有不同的看法:“任何人都可以订制一面这种旗。也许,是那些阴谋算计我们的混蛋,特地制了这一面旗,用来吓唬我们的。”
“但愿如此。”摄魂天魔可不敢肯定:“也许,昨晚就是他们发动的第一波攻击呢!”
“把旗带回向门主禀报。”京华秀士准备策马入林。
相距约在五十步左右,中间是杂草丛生的荒地,马一冲便到,在马上就可将旗拔起。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冒险做这种笨事。”摄魂天魔冷言冷语:“比方说。旗杆上抹有沾肤即沁入毛孔的奇毒。他们在咱们的经路上亮旗,本来就有示威和警告的用意,咱们的人看到了,十之九会将旗取走,结果肯定会增加几分恐怖威力;他们就希望我们按他们的估计拔旗。”
“走吧走吧?咱们真的不必冒险拔旗。”杀星也不同意拔旗带走:“而且,咱们在回程中,恐怕会受到伏击,大家小心了。”
结果,回程中并没有人出面拦截。
武道门的旗号出现,引起一阵骚动,真是一波未平,二波又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现在他们只剩下二十一个人,不可能派人赶往瑞云谷搬救兵了。
有地方的权势人物协助,消息就灵通多了。以往九幽门用裹胁的手段,以强大的实力做后盾,有效地控制豪霸级的人物做羽翼,获得辉煌的成果,一直做得非常成功有效率。
获得白花蛇协助,地方蛇鼠们立即改变态度,布下了有效的眼线网,搜集可疑目标的活动概况,滤出可疑人物的资料,依情况的缓急,送交白花蛇作初步判断,再派专人将资料送交京华秀士。
武道闪亮旗号,就表明要出面了断的意思。可以说,白花蛇已经是预料中一步棋。如果白花蛇所获的消息是正确的,也将是武道门有意所促成。
唯一受到影响的人是无双玉郎,她无法再活动神出鬼没了,有狐鼠在各处蹑踪,丧失了活动自如的优势。但影响不大,她根本无意对付九幽门其他的爪牙。那些地位稍高的门中精锐,她大部份认识,她的目标是京华秀士,其他的人她不忍心下毒手置之于死地。
她也无意对付方门主,一方面方门主是她的长辈,另一方面她接近不了方门主,她奈何不了方门主身边那些人。即使拼武功,她也应付不了那些所谓虎贲死士。
她早已发现武道门的人蜂涌而至,情势对她有利。这几天,她就利用旁观者清的有利情势,混在中间等候机会,机警地浑水摸鱼。武道门的人也发现她行动飘忽,曾经派人盯稍跟踪,后来发现她志在九幽门的人,便不再注意她的活动,把她看成有利的同盟。
武道门不再提防她的另一原因,是发现她的武功惊人,如果发生误会引起敌意,恐将付出可怕的代价,是友非敌,没有提防排斥的必要,因此在她一而再现身浑水摸鱼时,干脆大方地不予计较。
她在夹缝中活动,所冒的风险相当大,武道门对她的容忍量,必然是有限度的,超越某一界限,就会成为不是你就是我的敌人。
她也有点醒悟,武道门容忍她,很可能牵涉到五湖游龙。五湖游龙曾经与罗远并肩出生入死,已经把她看成罗远的朋友。谁的朋友都可以得罪,罗远的朋友绝对不可以得罪。
五湖游龙出现在武道门的人中,也让她感到困惑,可知武道门这次没在瑞云谷现身,并非事实。事实上九幽门在瑞云谷的动静,一直就在武道门的监控之下,至于为何自始至终不曾露面,她就百思莫解了。
九幽门网罗牛鬼蛇神的手段,她一清二楚。京华秀士出入陈家大宅,她就知道地方蛇鼠已为九幽门所用了,她必须谨慎地隐身在暗处,更需借助武道门的力量从中取利,有耐心地等候京华秀士现身,不必冒险接近方门主那些首脑的住宿处。
一而再让京华秀士逃掉,她对京华秀士的真才实学,评价提高了些,逐渐提高警觉。
午后不久,高升老店内的活动更频繁了,狐鼠们不断将消息传入,方门主已掌握了情势的发展。
第一批十一名高手外出,店内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藏身在街尾的一处小巷口,可以清晰地看到店门外的动静。
仍然是京华秀士领队,有十名高手同行。这些高手她全认识,里面有四名杀星。
人多势众,她真不敢冒失地发动袭击,大白天在市街,也不能挥刀舞剑,当街格斗血流五步。
“看样子,他们发现什么了,需要出动重要人物来硬的,会不会是发现罗远了?”她心中忖度,颇感兴奋。
想起罗远,她心中很乱。罗远要她远未高飞。要她走凤阳北返京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