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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仍可走动的爪牙等得不耐烦了,准备动身,共有三个人,都是臂骨被扣断,用木板包扎尚可自由行动。
刚步履维艰到了山门外,寺右的树林钻出三位同伴,谢天谢地,善后的人总算返回了。
问清经过详情,三位赶来的爪牙,留下一人照料,两人护送一位受伤的人,奔赴藏坐骑处,驰出小径奔上大道,向汉口镇飞奔。
赶来的爪牙并非专程赶来善后的,主要目的是察看动静,因此带了一个受伤的人先走,以便问主人禀报千手灵官在现场逗留的一切详情,救助同伴的事是次要。
这表示玉虚天师早就远走高飞了,很可能已远逃至汉口镇藏匿啦!汉口镇龙蛇混杂,正是藏匿的好地方,追蹑的人休想如意,必定知难而退。
两个受伤的爪牙走不成了,跟着留下的那位爪牙重返大殿。
“如果不赶快到附近村落找人来抬,等千手灵官那混蛋赶回,咱们都活不成了。”一名断了腿骨的爪牙,听说得在这里等候,忍不住发牢骚:“被押送入汉阳府衙门进了牢,四条人命铁定会要我们偿还。”
“你真相信那混蛋会留下打官司?别被他唬住了。”留下的爪牙冷笑:“那混蛋远离巢穴,在汉阳府他算那条葱?他有事待办,留下来打官司,可能耽误两三个月,他肯留下?恐怕已经快马加鞭,赶到孝感县午膳了。”
“田香主,你如果用你的眼光,自以为看透了这位天下名捕,肯定会遭殃的。”受伤爪牙的口气流露出轻蔑味:“观主神术通玄,带了咱们将近三十位男女高手,紧蹑跟踪找不到机会下手,好不容易抓住好机,为何要夜间安排天罗地网暗算,你知道为甚么吗?”
“那混蛋精明机警,料事如神。观主的神术,根本奈何不了他,他如果发现有异在五丈外便可用暗器将目标杀死。现在他已经知道观主的底细,见面时决不会让观主有施展神术的机会。他如果轻易地放过我们,就不配称名震天下的第一精明干练名捕。”
“他娘的,你把他看成真的神。”
“我不想灭自己的威风,他本来就号称神捕。”
“少废话了,他绝对不会回来,可能已经到了孝感城。就算他是神,也不会知道这里的事了。观主将偕同天绝星前来了解情势,要查出那个把我们杀得心胆俱寒的旅客,到底是何来路,你们得把所看到所听到的事故,详细向观主禀报。要有耐心,我们会找人抬你们到府城救治的,好好歇息,放心拉!”
“希望真的放心,哼!”
“你最好放一百个心。”田香主开始走动,在各处巡视,留心察看有否可疑的事物。
不为难派来善后的人,这是江湖朋友的共识。但主脑人物在场,就不能算善后的人了。
按一般常规,逃走了的主脑,是不可能重返现场善后的,派几名爪牙便可轻而易举办妥,哪用得着主脑人物亲自善后?养那么多爪牙干甚么?所以从任何角度估计,玉虚天师皆不可能亲自返回处理善后。
如果他居然出现了,并非是主脑负责的表现。也许有其他让他返回的理由,但其中绝对没有善后的理由存在。
受伤的人急需救治,时光飞逝,重伤的必须分秒必争,却毫无动静,果真是度日如年。
久久,终于听到急促的蹄声。
共来了廿骑,领先的居然是玉虚天师。
坐骑都系在山门外的断垣残壁间,廿名男女驹土,神色紧张不安,齐聚在大殿内外。其中有两位骑士,是带走一位受伤同伴的爪牙,带领着主人赶来了,大概已经知道千手灵官以金蝉脱壳计,撒手不管走掉啦!所以放心大胆重返现场。
在玉虚天师身旁的五、个人,穿着打扮不同,是另一批江湖好汉,都是佩有刀剑的江湖之雄。为首的人中等身材,年已半百出头,鹰目高颧颊上无肉,留了山羊胡,鹰目冷森的光芒不时闪烁。
“看到了吧?还要贫道另举受创的证明吗?”玉虚天师指着散处在大殿的受伤爪牙,向同来的江湖好汉含怒地说:“你还不信贫道确曾被千手灵官袭吗?”
“不要再三强调你的损失了。”鹰目高颧中年人冷冷地说:“这是你必须冒的风险,对不对,我的一千五百两银子是一次付清的,等于是合约必须完成。玉虚观主,你不会因为损失了几个人,就知难而退,打退堂鼓加倍偿还花红取销合约,就此撤手认栽吧?”
“贫道是讲信誉的人。”玉虚天师悻悻地说。
“我知道。你在江湖有口皆碑,甚么买卖都做,而且不论何种买卖,皆保证成功,包打保票,因此花红必须接买卖时便一次付清。你损失了这许多人,当然会替你的人报仇雪恨,如果取销合约奇*。*书^网,如何向你的人交代?这样好了,我不想再跟在你后面等结果了,我相信你下一次必可成功。知道那混蛋的去向吗?”
“知道。”玉虚天师含糊以对。其实当时逃命要紧,爪牙已伤亡三分之二,一个个丧胆而逃,那有时间分配监视的人手,所以根本不知道千手灵官的去向。
“那就好,希望你下一次马到成功。”
“沈施主,有件事请教。”玉虚天师态度一变,脸上羞怒的神情已经消失。
“观主有何指教?”
沈施主是大名鼎鼎的黑道巨孽,天绝星沈成,本身的实力有限,在江湖飘忽出没无恶不作,曾在多处州县落案,但一直就逍遥法外,是官府缉捕法办的要犯,不敢公然在外走动,也不敢在某地建山门藏匿。
“施主与千手灵官周旋好几年。”
“不错,我承认怕他,他是我天绝星的克星,有几次几乎被他追及损失不轻。”天绝星毫不脸红承认自己不行,不然那会前后花两千两银子请人除去千手灵官?两千两银子,在汉阳一带,当时可买五六百亩肥田,那可是一笔惊人的大财富,挑银子也得要两三个人。
“你知道七虎八鹰吗?”
“见过三两位。”天绝星表示自己交游广阔:“多少有些交情。七虎八鹰有正有邪,八鹰中还有两只是魔道中人。九天魔鹰和夜游鹰,则是神秘万分的亦正亦邪高手人物。观主的意思是……”
“千手灵官与那只鹰有交情?”
“这就不知道了。咦!你是做各自血腥买卖的专家,身边有精明的调查人才,各地有你的同道朋友,你应该知道呀!怎么问起我来了?”
“去你的!你真以为贫道有通天之能?”玉虚天师老脸居然微红:“知道对手的底细愈深愈好。你知道的消息,我并不一定也知道,说出来岂不多一些了解?”
“哦!你怀疑……”
“我怀疑他另有暗中接应的人。这接应的人轻功与从高处攻击的技巧,与及手上的爪功,都是极为高明的行家,所以我怀疑可能是八鹰之一。”
显然妖道并没将惨败的经过详情真象说出,因此天绝星以为受伤的爪牙,是伤在千手灵官手中的,妖道隐瞒了重要的事实。
“以鹰为绰号的人很多,八鹰只是最出风头的人而已。以千手灵官那混蛋的身份地位,按理不可能与八鹰走得近,甚至从未谋面没有交情,八鹰中有大半不是好路数,与千手灵宫这种人保持距离。所以,你该从侠义的高手名宿中揣测。唔,你是说昨晚他有帮手?”
“所以贫道栽得很掺。”
“观主,你得今后小心行事了。”天绝星脸色也变:“那混蛋邀来的朋友,决不是平凡的人物。天杀的!如果被他们知道是我在主使,而你又宰不了他,日后我日子更难过。今后,我不能再走在你后面了。我得走。”
说走便走,举手一挥,带了四名同伴,神色不安地出了殿门。
前面前殿的后面,背着手屹立着千手灵官,剑系在背部,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
“他在这里……”刚踏出殿门的天绝星,骇然发出惊恐的叫声。
人群涌出,两面分张,却没有人敢抢下阶进入大院,但纷纷拔刀剑戒备。丽日高照,但情势一紧,太阳似已消失热力,居然令人感到寒意。
“这孽障果然在等我们。”玉虚天师也骇然厉叫,拔出新置的长剑,鼓起勇气领先降阶,向院中心举步,十余名男女爪牙不敢不跟进:“沈施主,联手才有活路,事已至此,唯一的活路是拼死这孽障。”
情势不由人,天绝星已别无抉择。这时如果逃走,日后那有脸在江湖称雄道霸?
“我当然在等你们。”千手灵官的双手开始自然下垂,但掌心向后丝纹不动:“我知道你会把天绝星找来的,他一直就跟在你后面促使你下手图谋我。他如何把你骗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看究竟的,果然料中了,正好一并了断。”
“你那个帮手呢?”玉虚天师一面接近,一面提出所要知道的重要问题。
“无可奉告。”
“他是谁?”玉虚天师不再接近。
“无可奉告。”
“何不叫他出来当面解决?”
“无可奉告。””
自始至终,玉虚天师不敢接近至三丈内。两侧,廿名男女也保持在四丈左右不再接近。
千手灵宫并没有一千只手,而是他的一双手可以在刹那间,向四面八方发射出各种致命暗器,江湖朋友可说闻名变色,号称当代的暗器宗主,名实相符可称暗器之王。如果对方的身手眼力不够高明,在五丈外也可以被他用暗器击倒。
如果这妖道真的害怕,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千手灵官的攻击,就不会鼓起勇气反而向前接近,当然也不会带领爪牙向前,冒险面对可怕的致命暗器。
千手灵宫神态虽然威猛冷厉,口气有强者的霸气,其实心中颇感不安,摸不清妖道的反常举动,到底隐藏有甚么不测的玄机。
妖道应该利用房舍和他玩命,应该与所有的爪牙,不接近五丈暗器威力圈内,空旷处暗器威力倍增。妖道带了卅余名得力爪牙,跟踪了好些时日,一直就不敢贸然下手,主要原因就是怕他的暗器大量收买人命。
而现在,不但妖道敢公然接近,连十余名爪牙也列阵在暗器威力圈内,这代表甚么意义?
“贫道请来了专门对付你那位帮手的人。”玉虚无师自动揭开谜底:“叫他出来好吗?”
“是他们吗?”千手灵官轻蔑地向天绝绝星五个人一指:“他们,还不配替我千手灵官提鞋。这狗杂种丧尽天良,谋财害命满手血腥,作案遍天下,是我迫使他落案的。目下他的身价相当高,缉拿他的榜文可在城门口看到,值一百两银子,死活不论。”
“他用两千两银子买你的命。”
“这表示我的身价比他高廿倍,他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怎敢奢言对付那位痛惩你们的人。”
“另有其人。”玉虚无师得意洋洋地说。
“谁?”
“你转头看身后。”
千手灵官心中一懔,缓缓扭头回顾。
这瞬间,人影乍动。
一眨眼间,妖道所有的人,几乎同时向后飞退,远出五六丈,脱出暗器威力圈外,默契圆熟,似乎早有准备。连天绝星五个人也协同一致,迅捷无比。
身后传来一阵悦耳的轻笑,香风扑鼻。
三四丈外,五位美得令人目眩的青春少妇型女人,雁翅俏立盯着他微笑。要不是嗅到香风,他竟然不知道身后有人接近。
中间的三位美艳女人,打扮相差不远,面貌也同样美艳,裙裤飘飘,佩剑华丽,以飘飘若仙子临凡形容,决非过甚夸张。
两侧的少女穿了青衣裙,梳双丫髻,一看便知是侍女,也佩剑挂囊。
“宇内三狐!”他惊叫。
他见多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