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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石天明问含青。
“喜欢。”
“还喜欢什么?”石天明显然又想逗含青了,他满脸都是坏兮兮的笑。
“还喜欢这个。”含青从包里抓出刚买的杏黄色的裙子,抖了开来,歪着头问石天明:“你看好看不好看?”
“好看好看。”石天明使劲地点头。看后望着含青呵呵笑道:“其实啊,我是色盲。”
“真的?”含青信以为真。
“分辨不出什么颜色好看。”石天明补充说。
含青发现又上了当,气哼哼地把裙子卷成团,塞进包里。石天明笑得更欢实了。
“哎呀,天明,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红房子”上空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很足的声音。石天明和含青同时回头一看,崔云天来了。
崔云天没太大变化。走路还是风风火火的;清瘦的头骨高高地昂着还是透着那股子清高;深陷的眼睛依然洞察一切;一件深灰色暗花T恤随意地套在瘦高的身体上,使衣服也带上了一股子倔劲;衣领一边很服贴地躺着另一边支棱着好像要和谁较劲;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水洗布裤子在腰部被皮带收紧后,向臀部以下放松地垂下去。只是左裤管怎么看怎么比右裤管长。这一切,生生画出一副放浪不羁的崔云天的速写。看来时光未曾剥去他落拓的性格。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性感的小个子女人。丰乳肥臀,宽松的外套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若隐若现。女人年龄三十七、八上下。属于韵华渐逝但风韵尚存的徐娘。
在含青打量崔云天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在打量含青。等含青把目光投向她的时候,这女人急速地把目光转向崔云天。还有意无意地挽住了崔云天的胳膊,依偎着他,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啊呀,寒冰也来了。”崔云天突然回过身,拨开人群,热烈地冲一个迈着悠悠方步过来的身影喊。
果然是严寒冰。今天打扮得十分潇洒。一件纯白的鳄鱼牌T恤,一条质地很好的浅灰麻纱休闲裤,一双奶白色意大利皮鞋,配上他一头又黑又亮的整齐地向后梳的乌发,一副很有教养的神情。真是一个儒雅的绅士。
含青不得不承认,严寒冰是可堪称为名牌“雅皮”先生的。
此刻严寒冰周正的脸含着矜持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向大家点点头,连说抱歉,被一个商务谈判拖住了真是抱歉。然后他的目光从每个脸上逐个扫过,时不时送出一个谦逊的微笑。目光扫过含青的时候他仿佛没认出是谁,而是把目光跳过含青。然后又跳出周围的人,跳向人群外那昏黄色灯光掩映下清幽宽阔的“红房子”。然后又跳回来,在人群里来回搜索。这时石天明说:“很遗憾今天两个重要人物来不了了。余天突然上内蒙拍片子去了。夏晓蝉的儿子生病她要照顾他。尚丹萍一会儿就到。哎,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含青发现,严寒冰脸上露出了一种悻悻的神情。但很快,他掩饰住了。也和众人一起把脸转向了正神气地走进来的尚丹萍。
石天明笑呵呵地对一身金黄色西服套裙的尚丹萍说:“小尚,你老公都望眼欲穿了。”说着把站在一边含笑不语的袁明平拉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最佳合作伙伴,也是多年挚友袁明平。”
接着又把崔云天、严寒冰一一介绍给了他。介绍到偎着崔云天的性感女人时,说: “这是廖萍,电影演员,崔兄的灵魂。”
廖萍“扑嗤”笑了出来,用手点着石天明佯怒道:“好你个天明。”[奇++书网//QISuu。cOm]
石天明哈哈大笑。从人群后面拉出含青。说:“这是叶含青小姐,严兄、崔兄的朋友,我就不多介绍了。”
含青发现,说到崔兄的时候,廖萍快速地瞥了一眼崔云天。后者则和严寒冰仿佛刚刚注意到含青似的,一起热情地走上前,伸出了手。
“啊,叶小姐,你好你好!”崔云天点头弯腰抢先一步握住含青的手,语言热情有加还带着十分的礼貌,一时间给含青的感觉这不像崔云天。
严寒冰则微微欠了下身子,笑容很均匀地分布在脸的四周,轻轻地握了握含青的手,用很有分寸的热情和谦和说:“叶小姐,你好,多年不见。”说完冲含青点点头,好像有谁在招呼他似的,快速把头扭向廖萍,说:“听说你又出演了一个角色?”
崔云天也迅速扎回廖萍他们堆里,参予了对角色的讨论。
含青身边瞬间又一个人也没有了。她想起严寒冰说的“多年不见。”觉得好笑。看来不用她操心,严寒冰自然会在人们的感觉中筑上一道和含青的堤防。
“各位,入座吧。今晚有的是时间聊。”石天明浑厚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于是,大家入梦初醒般纷纷找地方坐下了。
含青还是在刚才的壁画下就坐。严寒冰则走到距离含青七八米以外的那堵墙壁边坐下,和含青正好形成一条直线的两端。只要愿意,两人可以相视而坐,对方的举动也可尽收眼底。但不知为什么,严寒冰一直躲避着含青偶尔瞟过来的目光。后来干脆转过身,把侧面给了含青,他则悠闲地跷着二郎腿,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崔云天和廖萍坐在严寒冰身后不远的地方。崔云天双臂抱胸,双脚随音乐打着拍子。廖萍则紧挨着崔云天,不时地凑过脑袋和他说着什么。很明显,这位女士也是一根缠树的藤。石天明和袁明平坐在最后面,又在商量什么事。尚丹萍显然是全场最活跃的,耀眼的金黄色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飘到那儿。最后在严寒冰身边定住了。严寒冰和尚丹萍的头并在了一起,两个人很专注地研究起歌本来。
不一会儿,“红房子”响起了熟悉的音乐。电视屏幕打出歌名《选择》。
尚丹萍率先走上台,娴熟地唱起了歌。
崔云天和廖萍随着音乐首先滑入舞池。崔云天的头向上昂着,脖子也伸得直挺挺的。右手五指摊得很开地按在廖萍的腰臀部,愣是在五指下按出了女人臀部丰腴的感觉。廖萍高高昂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崔云天的脸,好像要把男人吸进目光里。两人的舞步娴熟,但是不优美。更像互相拖着走方步。走的人很怡然,但看的人有些吃力。
第二支歌还是尚丹萍。
大部人还没有进入感觉,便宁愿做“壁上观”。
又是崔云天和廖萍滑入舞池。
第三支歌崔云天上去了,雄纠纠气昂昂地吼了一首革命歌曲,愣是吼出了大家的一些情绪。大部分人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第四支歌响起的时候,严寒冰邀廖萍飘入舞池。尚丹萍则找了老公袁明平。崔云天朝含青的方向望了望,向含青探了探身体,但不知为什么,又缩了回去。转过身,开始专注地盯着廖萍和严寒冰。石天明叼着一支烟,在后面慢慢地踱着方步。含青静静地看着此情此景没想融进去也不知该怎么融进去。
再往后,除了含青,人们纷纷加入了唱歌的行列。显得十分地踊跃。其中唱的最好的是严寒冰和石天明。严寒冰清亮,石天明浑厚,两人音域都很宽。他们俩一上场,往往能把气氛推向高潮。两人尤其擅长唱苏联歌曲。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两人各唱了一遍,大家一致认为旗鼓相当。
除了石天明,不唱歌的人便在歌声中轮番跳舞。
含青既没唱歌也没跳舞。不是她不会唱不会跳。而是晚会开始一个多小时了,没有一个请她跳舞也没有一个人请她唱歌。尽管在今晚的女人里,含青年轻、俏丽、清雅,无论从长相气质风度年龄等等都应属第一。可奇怪的是含青在歌舞升平中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别人不熟尚可理解,奇怪的是,向她共同发出邀请的严寒冰和崔云天也躲她远远的。别说邀请她唱歌跳舞了,连过来寒暄几句都没有。好像这屋里压根没有叶含青这个人。
为什么敲锣打鼓地把她请到了一个陌生的舞台,却又如躲瘟神一般惟恐避之不及呢?既如此又为何要把她引到这个舞台呢?望着面前这簇拥着又唱又跳又闹 的人群,含青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她看看表,想离开。但又觉得不合适。没人理你你就走?显得小家子气。可留在这儿做大家闺秀又实在没有这份情绪。
正犹豫,石天明仿佛天兵天将出现在含青面前,弯下腰望着含青,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不知为什么笑得一直还保持着矜持的含青恼了起来。她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故意不看他,把脸抬得高高地去看天花板。
突然,含青指着天花板上那张枯藤树叶芦苇野花组成的网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哎,哎,你看你看,那上面怎么还有狗尾巴草。真的哎,一根二根三根……十根,哇,有这么多狗尾巴草哎。”
石天明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坐在另一边的袁明平往这儿看了几眼。
“笑什么笑?”含青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不讲理的女孩。“再笑,你就是狗尾巴草!”
哈哈哈,石天明笑得更畅快了。他好像发现了一个珍奇动物似地蹲下身子,好奇地望着含青。望得她恼不是气不是不恼不气也不是。
“好了好了。”石天明拍拍含青的脑袋,像哄小孩似地说:“别一个人坐着发愣了,走,我请你唱歌。”说着把歌本递给含青。
那一瞬间,含青心里觉得这大男人可亲极了。在这种尴尬情景下,石天明此举无疑有救小姐于两难之中的侠义。含青发自内心的感激。
“很遗憾,我不会跳舞。不然早过来请你了。”石天明又解释了一句。
含青理解地点点头。说:“陪我唱《情网》吧。我喜欢这首歌。”
“可我好像不怎么会。”石天明搔搔脑袋说。见含青一副失望的样子马上又改口说:“好吧,就唱这首。”
石天明去点了歌。
很快音乐响起。石天明、叶含青同时站了起来。
很奇怪,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目光“刷”地像一张网朝舞台罩了过来。
……
你像一张无边无际地网,
轻易就把我罩在网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茫,
……
这是一支含青唱得最熟练的歌。配上含青带有一分娇脆的声音,的确震倒了在场的人。石天明一开始有点跟不上,但唱到第二段的时候,他完全找到感觉了。清亮缠绵的女声和深沉浑厚的男声把这首情歌唱得韵味无穷。含青觉得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歌声刚落,下面就热烈鼓掌。崔云天赞许地望着走下台的含青,口里却嚷嚷着:“天明,你可以啊,情歌唱得还真有那么股子味。”严寒冰也面含谦和地笑,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拍着手。尚丹萍急切地翻着歌本。廖萍一眼也没看含青。
含青刚落座,尚丹萍和严寒冰上了台,唱了一曲《明明白白我的心》。
“寒冰,你也可以啊。没想到你还会唱这种歌。”崔云天冲着走下台的严寒冰使劲拍手。严寒冰谦逊地说:“哪里哪里,”落了座。
场上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含青和石天明又上去唱了一首《圆圆的月亮》。
然后大家又合唱了一曲《友谊地久天长》。
最后石天明宣布晚会结束,祝大家晚安。
“红房子”四周的一圈射灯关掉了,屋里的一切都变得形影绰约,一片朦朦胧胧。人都感觉要漂浮起来了。墙上那一幅幅男欢女爱的壁画在这晕晕旋旋的光影中显得更加逼真。
含青一边欣赏着,一边尾随在众人后面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红房子”。
“我到了。”叶含青歉意地对尚丹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