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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肖芸反而插不上话。
“在咖啡厅坐会儿吧,我这个时候不敢进市区。”周锐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北京开始了周而复始的晚高峰,他向肖芸提议,两人来到街边的咖啡厅。
“觉得怎么样?”周锐下午不喝咖啡,肖芸由于怀孕也不喝,于是他们都点了绿茶。
“那个项目能做下来就好了。”肖芸担心,她怀孕后不想在外奔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会有办法的。”两人等到日头西沉,天上的云彩被映得通红,周锐才开车上路,在西单的路口右拐,进入一个小胡同。
肖芸不解:“这是去哪儿啊?”
周锐一边停车一边回答:“去买音乐会门票。”
“你喜欢音乐?”肖芸下了车,跟在周锐后面。
“涂主任喜欢。”周锐看着音乐会目录,涂主任的女儿读古典音乐,他选了一场,买了四张连在一起的门票。
周锐拿出两张交给肖芸,自己留下两张:“寄给涂主任。”
周锐重新发动汽车,涂主任也提到了这个项目,看来是有谱的,什么时候才能启动?机会有多大?此时的周锐就像在落水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而这根稻草就是经信银行的项目。这是一场凶多吉少的恶仗,在强大敌人精心布局的战场上,千锤百炼的队伍被换成一支士气低落的残兵败将,这是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想打的战争,但是对于周锐,这是唯一的生机。眼下已经没有退路,狭路相逢勇者胜。经信银行是惠康最重要的客户,必有高手布下天罗地网等待自己,谁会是这幕后的高手呢?千万不要是她!
“你真有办法。”肖芸笑着,把涂主任和女儿请出来,座位连在一起,看完音乐会再消夜,关系就差不多了。周锐却不轻松,涂主任只是第一步:“这个项目这么重要,最重要客户我们还不认识。”
项目最终拍板人肯定是刘丰行长,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和惠康关系怎么样?
9.周三,上午十一点二十分(加拿大西部时间)
刘丰坐在北温哥华的格罗斯峰山顶的餐厅,大口饮着热巧克力,望着山下的碧蓝的大温地区。左侧连绵不绝的山脉像一道屏风遮住了视线,正面是温哥华的市区,英吉利海湾将市区切成两半,山脚到海湾之间是北部温哥华,一座大桥跨越海湾与商业区相连,桥下是大片的野生森林覆盖着的斯坦利半岛。高楼大厦向南部延伸,右侧是一望无际的梦幻般深蓝色的太平洋。
“那里就是UBC(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大学,您用望远镜看看。”骆伽指着与斯坦利公园相望的另一个半岛,UBC的校园是北美地区景色最好的,最近几年出了几个香港小姐。
刘丰在美国参加完亚太金融会议,抽空来到温哥华,紧张的气氛渐渐退去,他举着望远镜,试图与昨天的记忆连接在一起:“我们昨天在UBC的海滩看到的就是这座山峰吗?”
“就是这座格罗斯峰,这是温哥华的标志,冬天这里将被茫茫的白雪覆盖,是天然的滑雪场,市民们乘缆车举家来山顶滑雪。”骆伽曾在温哥华短暂居住过,对当地的生活很熟悉。
今天来山顶旅游,骆伽依然穿着剪裁贴身的西裤和淡紫色的衬衣,细微的汗珠洒在白皙的皮肤上。刘丰爬到行长的位置,上至国家领导人,下至路边的贩夫走卒,见多识广,骆伽却是异类。她貌似不精明却有各种经历,她不善言辞,却极善倾听,她目光柔和而又坚定,看似普通,却在关键时刻偶露峥嵘。刘丰忽然觉得好笑,她只是供应商的代表,借利益关系互相利用,怎么会被她吸引?刘丰想到这里问道:“国峰的手续都办好了吗?”
“录取通知书和邀请函这些文件都办齐了,就等签证了。您看,他的公寓就在那里。”骆伽指向市中心商业区的方向。刘丰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他们已经看了他儿子居住和学习的地方。公寓只有五六十平方米,位于温哥华的市中心,落地窗正面对斯坦利公园、英吉利湾和格罗斯山,“车也订好了,宝马的最新款,国内还没有上市。”
这次行程是难得的机会,经信银行是惠康公司最重要的客户之一。骆伽认识刘丰很长时间了,他总是有所保留和顾忌,关系好像始终都有一层隔膜,所以当骆伽知道刘丰此次的行程后便力邀他顺便来温哥华看看儿子即将读书和生活的地方。
“什么时间能拿到签证?”刘丰态度冷冰冰的。
“就是这几天,以国峰的条件,把握应该很大。”骆伽此次安排刘国峰到加拿大读书耗费巨大,学费、汽车和两年的生活费。当然这不是无条件的,刘丰只要在经信银行拔出一根毫毛,就足以补偿一切。
“学期冬季开始,国峰元旦前就要动身。”骆伽仔细推敲着用词,以免刺激刘丰,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项目。
刘丰听出了话中的含义,心里决定回去就启动项目,只要儿子到了这里,项目一定给惠康,但嘴里却什么都没有说,商场上必须慎重:“呃,还有一件事,国峰新交了女朋友,听说是个空中小姐。”
刘丰当初本不想多此一举,可儿子又犟又硬毫不妥协。不过让她一起来,互相有个照顾也好。
“哦,您的准儿媳妇啊?我看过她的照片,很漂亮,也很可爱,也都一起办妥了,只是公寓只有一套。”骆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费用又要增加了。
“随他们吧。”刘丰心里无奈,这次为了儿子,他豁出去了。
10.周五,下午一点整
公司周五计算出每个人的业绩,然后开层层的例会,检查实际结果与目标的差异。如果没有达到数字,就意味各种摧残。周锐在上海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来到北京就作好了心理准备,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进入行刑室的犯人。
捷科一向用数字说话,迎接每位销售总监的是一张报表,上面列着每个人实际完成的销售额、应该达成的目标,以及两个数字相除的百分比。周锐扫了一眼报表,自己的名字果然排在最后。排名是陈明楷带来的招数,他将完成最好的总监的名字用绿色框出来放在表格的最上方,将业绩最差的用黑框标出来,放在最下方。这个黑框就像祭奠亡灵的黑纱,这也是事实,公司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连续两个季度都在黑框里,必须走人。现在,这个表格就被投影机投射在白色幕布上。
没人敢平起平坐地坐在陈明楷身边,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坐在宝座上的孤家寡人,只要发现令人不快的下属,就当场除下他裤子,打他八十大板。惯例是从业绩优秀的绿色开始,按照排名审查业绩,最后有充足的时间抓住黑框里的人,痛快地折磨摧残。陈明楷相信只有压力才可以激发出他们的潜力,潜力爆发的时候,往往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周锐是唯一没有被他折磨过的人,陈明楷好奇地想着,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他已经有很好的业绩,如果把周锐压到极限,会有什么样的爆发呢?
魏岩得到业绩优秀的华东团队,第一次蹿入绿榜,作了简单的介绍轻松过关,陈明楷也懒得夸奖他。华南总监和西区的总监也顺利过关,一群人同情地看着周锐。
“看看数字,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做到,怎么回事儿?”陈明楷开始给他施压。
这是周锐来北京的第一周,他仔细研究了每个机会,这是能够完成的全部的数字了:“我会努力的。”
“崔龙做了多少?”陈明楷不纠缠,翻着报表寻找进攻点,“他以前的两个季度做得怎么样?”
周锐对数字有天生敏感,每个人的业绩都清楚地记在大脑中:“上个季度做了一半,前一个季度更差。”
“连续两个季度都没有完成,为什么?”
周锐不得不推断着作答,虽然这样很危险:“他的能力可以胜任,业绩急转直下,应该是态度出了问题。”
“假定你手下有两个员工,一个态度好但能力差,一个态度差但是能力强,必须开除其中一个,你打算开除哪个?”陈明楷抛出了一个类似脑筋急转弯的问题。
“开除业绩差的那个。”这是最基本的管理问题,周锐岂能不知道答案。
“很好,你知道答案,去做吧。”陈明楷用命令的口气说。
“请再给他一些时间。”肖芸怀孕,方威没有客户,钱世伟是新人,如果再砍去一人,周锐就成孤家寡人了,他不得不为崔龙请求。
“两个季度已经合情合理了,他自己都不会有异议。”陈明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柔和,“去和他谈吧。”
为什么要去咖啡厅开会?这还是崔龙进入公司以来的头一遭。他受不了周锐的婆婆妈妈,为避免迟到他提前出发,即使遇到晕倒在街边的老太太,送去医院之后也不会耽误开会的时间。咖啡厅在昆仑饭店大堂的东南角,独享两面从二楼延伸下来的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园林,一片翠绿的草地平铺在眼前,伸手就能摸到,高大浓密的绿色植物遮住了过往的车辆和噪音,却挡不住几缕阳光穿越树枝洒进来。他看见周锐在两面大落地窗夹角的位置上向他招手。
他来得更早,有什么事情要谈吗?崔龙坐下。周锐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停顿下来,让他感觉到事情的重要:“我想知道,你的业绩在这两个季度为什么掉下来了。”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崔龙直视周锐。
“你连续两个季度都没有完成任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周锐暗示,他一直想找到答案,现在时机成熟。
“离开,我准备好了。”崔龙早已经想好答案。
“我想知道原因。”周锐继续追问,这里面必然有很多内幕。
“好吧,我实话实说。我三年前加入司,业绩不错,这你知道。然后陈明楷进公司,当了中国区的总经理,他带来魏岩,魏岩带来李朝东,老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销售团队都换成了他们信得过的人。”
周锐注视着崔龙,从中阅读出他的心理状态。常人的大脑皮层左侧负责逻辑分析、推理和数据,右侧负责听觉、视觉和触觉。如果目光在向右侧旋转,表示回忆,这个人所说的应该是事实。如果目光向左侧旋转,表示正在推理和分析。如果目光左右旋转,对方很可能谎话连篇。周锐感受到真实,他听说过这段往事,当时他正在上海忙于建设团队,并不知道细节。
“取得业绩最快的方法不是在市场上打出来,而是从内部夺取,只要把最优秀的客户经理挖来,最优质的客户就能被带走,业绩就能出来。他们要搞垮我以前的主管,请我吃饭,承诺更高的薪水,投奔他们的怀抱。我们是多年的好友,我不想落井下石,拒绝了。他们开始折腾,真佩服他们的创造力。”崔龙停下来喝了一口咖啡,“他们将销售人员的简历交给猎头公司,我每天都要接到四五个猎头公司的电话,很多同事莫名其妙地去面试然后离开,包括我当时的主管。”
周锐对这种做法并不陌生,这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不用赔偿又把不要的人推给了竞争对手。崔龙找到发泄的机会,滔滔不绝:“对于没走的,他们借口调整组织结构,将优质客户全部转走,搞出排行榜贴在大门口,连续两个季度没有完成任务,必须走人,他们有的是办法。”
“你为什么没有走?”
崔龙的倔脾气上来,瞪着眼睛:“我偏不走,就在家里睡觉,他们就是不敢正大光明地处理我。”
“他们让我请你走。”周锐不想讲会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