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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能做出来,可不适用于沈婉。尤其沈婉对她误解太深,又有沈娇挑拨,自降身份只能适得其反。
“两位妹妹请坐,尝尝雪域的清茶,润燥最好。”
“我不是你妹妹,别跟我套近乎,要不是母亲让我们来看看你,我倒想一辈子不登这门呢。”沈婉噘了噘嘴,还想说话,被沈娇扯了扯衣袖,劝止了。
沈妍心中长气,她不是好脾气的人,耐性也有限,对一母同胞的沈蕴尚且如此,更别说对沐元澈这个亲妹妹了。沈婉一出娘胎就金尊玉贵,虽说同沐元澈一样是率直洒脱的性子,可成长的环境不同,很容易把人养残了。
“一辈子不登门也不错,眼不见、心不烦。”沈妍笑了笑,又说:“等你哥哥想你了,或是有事,让她去看你便是,我有话,他也可以帮我带过去。”
沈婉拍着桌子站起来,咬牙说:“难怪福阳姐姐说你是冷漠凉薄、无情阴险之人,连蕴哥哥也这么说,看来果真如此。我哥哥就是被你花言巧语迷惑,一叶障目,才会娶你为妻。福阳姐姐、庞姐姐随便哪一个都比你强上千万倍。”
沈妍表面笑容淡淡,心中却酸涩隐痛,福阳郡主把她当成死敌,说她什么都无所谓。可这些话从沈蕴嘴里说出来,与外人截然不同,就由不是她不心痛了。
“我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无须别人评说。你的福阳姐姐和庞姐姐是不是比我强,要看你哥哥如何评判,因为要娶亲的人是他,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也是他。”
“你……”沈婉咬唇瞪视沈妍,气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无论沈婉有多么尊贵的身份,受了多少荣宠,本性也不坏。至少她不象端宁公主那么阴险做作,也不象端华公主那么泼蛮跋扈,跟庞玉嫣和福阳郡主这些名门贵女也不同,更不象沈娇那样周身散发着小家子气的讨巧奸诈。
沈妍身边群敌窥伺,有那么多人说她的坏话,众口烁金,也难怪沈婉对她误解深深。看来,以后在这胜战侯府,不只有硬仗要打,还要打涉及亲情的软仗。
苏嬷嬷冲沈婉深施一礼,说:“郡主是尊贵人,庞姨娘是妾,以后这姐姐的称谓断不可出自郡主之口,这要是传出去,那些有心之人会连长公主都笑话了。”
“郡主说什么,怎么称呼谁,用你一个奴才多嘴吗?教训主子就是你的规矩?”沈娇拍案而起,义正言辞训斥苏嬷嬷,摆足了主子的架式。
“苏嬷嬷讲的是名门大家的规矩,对也好、错也罢,不劳二小姐训斥。”沈妍冷笑,看着沈娇那副与沈承荣一样的嘴脸,恶心得直想吐,“黄精,送客。”
沈婉踢开椅子就往外走,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心里对沈妍的恶感更深一重。
“嫂嫂说得对,嫂嫂的人我不该教训,是我僭越了。”沈娇又换了一张笑脸往门外走,边走边说:“蕴哥哥在给父亲侍疾,嫂嫂也应该过去看看。”
沈妍暗哼一声,笑着说:“妹妹此言差矣,我是你的嫂嫂,哪有刚进门的媳妇就去看望公爹?何况他还是你哥哥的养父,还是等明日敬茶一并见吧!”
“也好,我会转告父亲和蕴哥哥。”沈娇笑得别有意味。
打发走沈婉和沈娇,沈妍躺在床上,越想越气闷。胜战侯府和承恩伯府只有一墙之隔,本来沈承荣就阴魂不散,现在靠近了他的地盘,他不添堵才怪。李姨娘和沈娇再加上心机深沉的庞玉嫣,还有一个不明是非的沈婉,确实让人头疼。
初来乍到,还没适应环境,沈妍不想锋芒毕露,若这些人非逼她出手,她也不会手下留情。只是动手之前,必须要给沐元澈打好预防针,免得两人之间产生误会。婚姻需要经营,夫妻之间有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误会的消磨。
“夫人,快起来,长公主来了。”
苏嬷嬷吓了一跳,“长公主怎么来了?应该是明天敬茶时才见新媳妇的。”
“她来给我敬茶了。”沈妍挑嘴一笑,不紧不慢站起来。
“夫人哪!这话可不能说呀!这可是掌嘴的话呀!”苏嬷嬷急得皱眉叹气。
沈妍掩嘴大笑,“我说她给我敬茶,她就会给我敬茶,不信打赌,一赔十。”
苏嬷嬷没时间跟沈妍打赌,赶紧收拾整齐,带着丫头们迎出去。沈妍是新妇,不去迎接有情可原,但她们这些下人必须到大门口跪迎。
慧宁公主板着脸进到花厅,她看上去脸色不好,步伐却很轻松。沈妍笑意吟吟迎上前行礼,借了明亮的光线扫了慧宁公主一眼,心中释然。
“都下去。”慧宁公主坐到上座,冲下人挥了挥手,又端起茶盏喝茶,见下人都退到门外,她冷厉的目光聚到沈妍脸上,“这回你出气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聪明人面前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再说,沈妍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慧宁公主吗?不用人证物证,慧宁公主就能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沈妍坐到下首的座位上,浅浅一笑,说:“彼此彼此。”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皇上被人踩了几脚,有一脚正踩到他脸上,踩得他鼻骨错位,眼底充血,一张脸全肿起来了,这人下脚也太狠了。”
“向漫天神佛发誓,绝对不是我踩的。”
“你做了什么,本宫很清楚,若不是人为,事情哪有那么巧?”慧宁公主冷眼盯着沈妍,又说:“庞贵妃伤得更重,端华的出嫁之喜差点变成了大丧。”
“应该把司天监掌事和本悟大师全拉去充军,都是他们挑的吉日不好。”沈妍装腔做势叹了口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谁得福、谁得货无法定论。”
慧宁公主微微点头,“此言不差,皇上一味昏直,也该受些教训了。”
那还是你贯出来的,其实也是你想要的,要是有个精明皇上,你还能大权在握吗?沈妍很想说这句话,最终忍住了,身份不同了,有些话确实不能随便说。
“长公主是聪明人,这是个契机,想必您也有所动作了。”沈妍知道慧宁公主不是来兴师问罪,她们都受了庞贵妃的气,有同盟一起兴灾乐祸,感触更深。
“你该叫我母亲了。”
沈妍点点头,“明天敬茶、拿红包之后吧!改口也是有代价的。”
慧宁公主皱了皱眉,“其实本宫该谢谢你,你做事的手段很漂亮。”
“谢就算了,要不你给我敬杯茶,权当谢意。”沈妍两手掩嘴,一脸奸笑。
“你绝不是沈承荣所生,性情脾气相差太远,回头好好问问汪夫人,她应该很清楚。”慧宁公主端起茶盏,冲沈妍拱了拱手,算是敬了茶。被沈妍拐弯抹角将了一军,她懊恼不愤,但也为自己从根源上打击了沈妍而暗暗得意。
门外响起一阵唏嘘声,守在门口的下人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却能看清动作。
沈妍无话可说了,她当然跟沈承荣不一样,可她这具身体真是沈承荣的血脉骨肉,只不过……她在心里为汪仪凤喊冤,却无从辩白,只能沉默是金。
“澈儿调任兵部了,七天之后,他起程去巡查边境兵事,至少要去半年。”
“为什么?”沈妍感觉很突然,一时摸不清慧宁公主这位资深政客的心思。
“庞家在朝野势力庞大,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能善罢甘休吗?再加上徐慕轩出谋划策,他们很快就知道那件事不是偶然,而是人为。明明是你做的,可他们不会怀疑你,却会怀疑到澈儿,确定了目标,他们就要反扑报复。澈儿曾统帅几十万大军,巡查兵事威慑力很强,趁机出去避避风头,一举两得。”
“明白了。”沈妍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你也可以跟去。”慧宁公主停顿片刻,又说:“他的第一站是东塞北,再绕到西塞北,六七月就能到达与西魏的边界,你们不是也计划过两个月去西魏吗?”
左占七月初成亲,娶的是西魏皇后的嫡亲妹妹。沈妍和沐元澈确实计划去西魏参加他的婚礼,但行程还没确定,没想到慧宁公主却给他们安排好了。
“从西魏再到楚国,沿着西南省的大道回京,华南和江东就无须去了。”慧宁公主轻叹一声,说:“我只跟澈儿讲了朝堂的事态,还没跟她说我的计划。我怕他无所畏惧,又反感我替他安排得过于周密,有些话还需你跟他说。”
“好,我来跟他说。”沈妍答应得很痛快,语气却隐含着莫名的沉重。
慧宁公主拍了拍沈妍的手,轻松一笑,说:“你也无须担心,庞家人吃了大亏,不给他们一个蹦跶反扑的机会,让他们出口气,怎么能平息朝堂的风浪呢?”
沈妍重重点头,感慨由心而发,“多谢母亲安排。”
送走慧宁公主,沈妍靠坐在软榻上,抚着额头沉思。她让左占制造了一场踩踏事件,其实就是想给庞贵妃和端华公主一个教训,让她们吉日不吉。可此事一出,就会牵动朝堂各派势力风起云涌,这不是她和沐元澈能左右的。慧宁公主让沐元澈打着最有利的幌子出去躲避一阵子,就是保护他们最直接的手段。
沈妍思虑许久,坐直身体,给白芷黄芪、丹参苍术写了信。此事暂时不能惊动胜战侯府的人,以免走漏消息,她只好让她们先安排引凤居的事务,处理生意上的问题。等圣旨下来,她只需收拾随身行李,很快就可以出发。
之后,她又给左占、萧水葳和金财神各写了一封信,简单说明情况,让人一并带到引凤居。给他们的信由引凤居送出,多了周折,却少了风险。
写完这几封信,交给稳妥的人送出去,又吩咐了丫头几句,窗外就已夜色朦胧,华灯初上了。外院里又响起吆五喝六的声音,晚间的宴席开始了。
大秦皇朝娶亲摆宴分中午和晚上两次,中午招待娘家人和送嫁的亲朋及外客。晚上招待男方本家的男亲女眷,还有跟随新郎迎亲的挚交好友。晚上的酒席劝酒最厉害,新郎官不醉不归,亲朋好友烂醉如泥,恰是热情欢欣的表现。
仆妇在外间摆好一桌酒席,沈妍赶紧净手,准备吃饭,被苏嬷嬷拦住了。这桌酒席是给她和沐元澈两人吃的,确切地说,是行完那事才能享用的。
沈妍心中暗骂,行完那事都累了,还不赶紧睡觉,谁还有精力加餐?就是有精力,也要积极准备第二次,不能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吃饭上。
食色,性也。象沈妍这样把吃饭摆在第一位的人都这么想,更别说其他人了。
丫头见她在卧房走来走去,不时望向外间,窥视那桌酒席,知道她是真的饿极了,就偷偷给她送来两只鸡腿。苏嬷嬤给她立规矩,不让她吃东西,要吃也要等沐元澈入了洞房。看到沈妍眼神都发绿了,苏嬷嬷赶紧找借口上厕所去了。
沈妍吃了两个鸡腿,喝了一碗汤,又吃了几块点心,洗漱回来,刚端起茶盏要喝茶,就听人说沐元澈回来了。苏嬷嬷的老脸开出一朵暧昧欢喜的老菊花,赶紧一头扎进洞房,把沈妍拉到床边,给她讲男欢女爱的性事,给她讲行房的规矩。
“我我我……全懂了,嬷嬷要不去给侯爷讲讲?”沈妍前世在她二十八年的人生中,吃了七八年的猪肉,这一世,也没少见猪走,还用苏嬷嬷教吗?
苏嬷嬷的老脸开成了红菊,“侯、侯爷无须我讲,男人做这种事都无师自通。”
“喝,再喝……干三杯,不,三碗,谁……说不喝了,谁、谁醉了?”含含糊糊的醉话从院子中响起,随醉话传来的还有嘻笑劝戒声。
沈妍听出是沐元澈的声音,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