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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空曾有穿越前辈来过,给这个时空带来的文明和进步,也改变了一些粗陋恶习。现在,瀛州大陆各个国家对女子的禁锢相对都放松了,却没从根源上改变。尤其是公然在人群中和男子说笑还是被当成个别现象,不为人们所接受。
沈妍看到门口侍立的婆子和往来忙碌的下人看向福阳郡主的目光冷漠中透出轻蔑,暗暗摇头。福阳郡主年纪不小,面对自己心怡的男人情不自禁,难免失了规矩。这种事还是少看为妙,免得惹祸上身,沈妍看了看萧水葳,起步离开。
“妍儿,等一下。”沐元澈快走几步,拦住沈妍的去路。
福阳郡主也一溜小跑追上来,插在他们中间,笑脸盎然,眼底却透出警惕和防备。沈妍和沐元澈同时皱了皱眉,对于福阳郡主的举动,他们都很厌烦。
沐元澈轻咳两声,说:“福阳,我和妍儿有正事要谈,你去找兴阳县主吧!”
“你们有什么正事呀?我还不能听?”福阳郡主看向沈妍的目光很不友好。
“我没跟你说笑,真有正事要谈,你快去吧!”沐元澈很不耐烦,脸庞布上一层寒霜,俊美无俦的脸透出几分森然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好吧!”福阳郡主冲沐元澈行了福礼,瞅了沈妍一眼,转身离开了。
若没有山水阁那深情一吻,沈妍即使知道沐元澈对她有情,看到有人向他示爱,她也会打趣几句。可现在,她跟沐元澈见面说话都很别扭,她深知自己还没从那种感觉中走出来。看到沐元澈满脸无所谓的神情,她心中长气,脸色也不好。
“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
“说正事。”沈妍紧皱眉头,又说:“我还有事要做,没时间和你闲聊。”
沐元澈轻叹一声,眼敛微微垂下,阳光下,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弯出细密的弧度。再次抬高目光看向沈妍,他的眼底交织着几分无奈、几分深情、几分自嘲。
午夜梦回,举杯独处,他总会回忆那日强吻的滋味,索欢的意趣,心潮久久荡漾其中。回忆过后,他又会暗生埋怨,责怪自己不够小心,抑制力太差。
得知沈妍有婚约在身,而且是他至交好友的童养媳,他曾痛彻心扉。但痛过之后,他一再告戒自己必须忘记沈妍,永远不能再想她,他怕一旦想起,自己会失控。在他看来,那种叫爱情的东西不可触碰,一碰即碎,再也找不回来。
那次深吻,他触碰了自己想要敬而远之的东西,那种存在他心底的东西并没有碎裂,而是更加完好地保存在他的心间。他吸髓知味,如上瘾一般疯狂地迷恋上那种滋味,日思夜念,祈盼还有下次,那时候,他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他曾想过换一个人试试,可那仅仅是一种想法而已,他始终没有勇气破坏那种感觉。或许有一天他会从这个囹圄中走出去,但那需要时间,很漫长的时间。
沈妍看到沐元澈看着她发愣,轻轻摇了摇头,有些话她不想挑明。但她希望沐元澈能明白,她是有婚约的人,她从没想过毁婚,有些事必须到此为止。
“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我也明白、你也明白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沐元澈微微摇头,无奈一笑,说:“我想跟你谈公事。”
沈妍听沐元澈这么说,拍了拍头,她也有公事要跟沐元澈谈,情急之下,却忘记了。碰巧沐元澈提起,否则她发财的买卖泡汤,岂不要损失一笔银子?
“去那边谈。”沐元澈指了指花丛后面的凉亭。
丫头侍从跟随他们向凉亭走去,知道他们有正事要谈,就侍立在距离凉亭三丈之外的地方。沐元澈领沈妍走进凉亭,两人对面而坐,彼此沉默。
沈妍见沐元澈看她,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有什么公事?”
沐元澈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说:“我按你的意思把平蓉放了。”
“知道了。”沈妍停顿片刻,又说:“你别说放平蓉是按我的意思行事,我只是一个建议,关系重大的事情我担不起,你也别把我卷进去。”
几天前,左占就给她送来了五万两银子,她当然知道平蓉被放出来了。她想赚银子,却不想卷入两国细作的争斗,银子再重要,也不能拿命开玩笑。
沐元澈是机敏睿智之人,可在沈妍面前,他总感觉自己说话词不达意,行事也少了灵活爽利。他双手掐额叹气,总想扭转这样的局面,却力不从心。
“妍儿,你给点时间,让我冷静一下。”
“那你冷静下来再跟我说,时候不早,我还有正事要办。”沈妍起身就走。
“妍儿,我……”沐元澈一只手拉住沈妍,另一只手狠狠砸向自己的额头。
沈妍深知沐元澈的心事,看他这样,心里酸涩难安。在她心房一角,也有一片温情柔软,可她害怕这片柔软会泛滥成灾,她要抑制,甚至想逃避。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以,但深陷其中之人,就失去了正确分析得失的明智和能力。沈妍能理解沐元澈此时的心境,也知道他在努力摆脱当前的困境。她前世有过类似的经历,有些事想想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而旁观者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沐元澈精明果敢,甚至变态小坏,但他的感情经历一片空白。他跟那些久经欢场的花花大少不一样,深陷情和欲的牢笼,想轻轻松松走出来,哪那么容易?
沈妍推开他的手,故做轻松,说:“我跟你说一件好玩的事。”
“什么事?”沐元澈长吁一口气,示意沈妍坐下再说。
“你知道平芙吗?”
“知道,她是平蓉的姐姐,也是飞狐营的细作,平蓉加入飞狐营还是她引荐的。她来京城两年,一直在万花楼做歌妓,前些日子,徐秉熙替她赎了身。”
“你说那么详细干什么?我可不想知道这些,免得惹祸上身。”
沐元澈笑了笑,说:“只要我还能阻止,决不会让麻烦祸及于你。”
沈妍暗暗摇头,轻声笑叹,“多谢。”
“你有什么好玩的事?说给我听听。”
听沈妍说有好玩的事情,沐元澈松了口气,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我让平芙怀孕了,嘿嘿……”
“什么?你……”沐元澈指着沈妍,满脸不可置信,心里在问你有这能耐吗。
沈妍大笑几声,讲述了那天的事,听得沐元澈连连苦笑摇头。
“我感觉平芙去徐家和平蓉目的一样,要是你们把平芙也抓起来,审问一番再放了,就又能多放一条长线。”沈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左占托她救出平蓉,乖乖奉上五万两银子。平芙比平蓉更值钱,要是把平芙抓起来,再放出去,她计划跟左占要十万两银子。反正左占赚的也是黑心钱,给他做事等于把他的钱冼干净了,至于洗到谁口袋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沐元澈似笑非笑,问:“你要是把平芙再救出去,计划收左占多少银子?”
“我……”沈妍粉面飞红,赶紧低下头,声音好象蚊鸣一般,“你、你那晚不是、不是什么也没听到吗?你怎么知道我……”
没有绝对把握,沐元澈不会把话挑明,所以,她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
“别把金翔卫当傻子。”
“金翔卫是皇上直属的暗卫,借我十万八千个胆儿,我也不敢把金翔卫当傻子。以前金翔卫做事怎么样我不知道,现在有你这么英明的统领,肯定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沈妍充分发挥狗腿子本色,明媚的小脸笑成了一朵鲜花。
沐元澈伸出手指,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眼底满含宠溺的笑容,说:“这些话你说得很流利,可我听起来却很刺耳,一听就是阿谀奉承的假话。”
“怎么会呢?其实我最佩服细作,金翔卫有女子吗?”
“当然有。”
“干脆你发展我做下线,跟你当细作吧!女细作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
“八两、十两、十二两,根据任务不同。”
沈妍赶紧摆手,“我还以为一个月能赚上几百两呢,你就当我没说。”
“细作也不是你能做的。”沐元澈摇头一笑,又说:“你把平芙救出去可要多收银子,左占去年跟你做的几笔生意就赚了几十万两,又黑吃黑吞了那几名死士不少银子。我知道你不会放过发财的契机,只要一有机会,我肯定要照顾你。”
“你……”沈妍大惊失色,原来她去年跟飞狐营死士和左占做的那些生意沐元澈都知道,这些事要是传出去,让她把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全受一遍,也难以补偿她的罪行。当然,那只是对西魏人来说,对于大秦皇朝,她还是大功臣呢。
“战场要流血拼命,也要尔虞我诈,两国交兵,没有手段怎么行?”沐元澈顿了顿,又说:“你帮了我大忙,也解了朝廷的危机,本是大功一件。我原来打算为你请功,可我娘说这种事不光彩,不宜往外传,就压下了。我欠你一份很大的人情,现在给你提供方便,让你从别人手里赚些银子,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娘也知道?”
“她最近才知道那些事是你做的,一开始我跟她说是金半两。”
什么叫掩耳盗铃?此刻沈妍深的体会。原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没想到早被别人摆到桌面上去谈了,而她还做着高枕无忧的大梦数银子呢。
沈妍的小脸皱成了苦瓜,低声问:“我分你一半银子,这件事别再提好吗?”
“你不用分我银子,这件事以后也没人再提。除了我、我娘和项云谦,也没人知道。噢!老程也知道大概,最初还是他跟我说的,估计项大人也知道一些。”
她所做的事情把这场侵略战争推向末路,本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理当受到褒奖。可因为她在其中大获其财,性质也就变了,她认为发战争财应该隐蔽,不想让事情传开。现在已经有人知道了,怕也没用,好在她也给自己留下了退路。
“谁爱知道谁知道吧!反正事到如今,也无法遮掩了。”沈妍挑起嘴角,恢复凛然傲气,“谁敢乱传这件事,我就把那种东西喂给他吃。”
沐元澈赶紧举起双手,呈投降状,一本正经说:“我不敢。”
沈妍嘿嘿一笑,松了一口气,愣了片刻,问:“还有事吗?”
“还有一些小事,是关于西魏的,你也认识左占,或许另有看法。”沐元澈想了想,又说:“西魏摄政王左天佑这几十年在西魏朝堂几乎一手遮天,西魏的皇上就是他的傀儡,西魏与大秦皇朝历年的征战也由他一手挑起。去年那一仗西魏惨败,左天佑气焰大降,被他在朝堂的对手压制,势力渐弱。
飞狐营是左天佑一手设立,全盘统管,左占只是他手下的一个统领,势力并不大。因左天佑嫌弃左占是舞妓所生,一直没明确承认这个儿子,他们父子之间怨结很深。西魏战败,要往大秦皇朝派质子,左占保护皇长子而来,才被立为摄政王世子。我猜想左占往徐家派细作,要找的东西可能就是左天保的罪证。”
沈妍也知道左占和左天佑绝不是父子同心,若没有左占从中推波助澜,御米和洋麻也没这么快在西魏军中和朝堂流传开,西魏发动的这场战争也不会败得这么惨。左占做事肯定早有预谋,估计他的目的就是把左天佑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我在徐家只住了一个多月,不知道徐家有什么秘密。”
沐元澈刚要说话,吹叶子的声音响起,几个锦衣华服的贵公子连说带笑朝凉亭走来。沐元澈示意沈妍稍等,他迎上去同那几个人见礼寒喧。
“本王过府不见沐统领,没想到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