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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当皇后,拉一个家族垫背,他们可真是好“算计”。
沈妍拍了拍徐慕轩的手,宽慰一笑,说:“你先别想这么多,好多事情都有变数,皇上现在就看中你,明年你再高中,皇上又怎么会埋没你的才华呢?”
徐慕轩点头轻叹,“但愿如此,御亲王一死,祖父祖母就不会再生出别的心思,以后也就消停了。我现在只希望皇上不计前嫌,别再压制徐家就好。”
“御亲王死了?”沈妍很吃惊。
“祖父今天多喝了几杯,从承恩伯府回来的路上跟我说的,御亲王是被皇上赐死的,这件事还没传开。听说皇上削去了御亲王的皇家族籍,死后也不允许他葬入皇陵。皇上又怕世人说他无情,御亲王死后,就让他的嫡子继任南疆王,正妃和庶子也留在南疆,无子的妾室可以回京,但必须在寺庙里修行。”
沈妍微微摇头,不想谈及皇子夺嫡的话题,又问:“听海氏说郡主病了?”
“就是因御亲王的事忧烦于心,三姑母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祖母也心疼。”
当时,松阳郡主听信面具人的话,把徐瑞云嫁给御亲王做侧妃,是想等御亲王上位,母仪天下。没想到,娇养在掌心的女儿竟然在南疆受苦,松阳郡主能不烦心吗?就算徐瑞云回来,也是在庙里修行,哪里还有侯门贵女的尊荣?
徐慕轩捏了捏沈妍的手,柔声说:“别说人家了,说说我们的事。”
“我们有什么事?”沈妍眉眼含羞,轻声细语。
“我想圆房,一天都不想等了。”徐慕轩抓起沈妍的手,放到脸上磨蹭。
“又要圆房?不是在金州就已经圆过了吗?”
“什么时候……那次不算,你不会认为那次就是真的圆房?原来你还不懂。”
沈妍暗笑,她活了两辈子,早已是过来人了。而徐慕轩还以为她不知道什么是圆房,看来装纯还真有用,至少能当小白花,糊弄男人。
徐慕轩把沈妍拉到怀里,低语喃喃,倾诉这些年的相思之苦,“妍儿,我明天禀报祖父祖母,咱们过几天真正圆房,好不好?我等得好辛苦。”
“不好。”
“秋闱之后好不好?等我中了举人。”
“不好,必须等明年春闱之后。”
“妍儿,我要是明年春闱中不了呢?”
“你中不中状元跟圆房是两码事,但必须考过之后再说。”
“好吧!”徐慕轩委委屈屈答应,紧紧抱住沈妍,说什么也不想再放开。
……
梧桐院,正房的暖阁里。
海嬷嬷昏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过来,揉着昏沉的脑袋,跟海氏密报青莲院的情况。海氏拧着手帕咬牙,低声怒骂几句,就让海嬷嬷去休息了。
“奶奶,大小姐来了。”
海氏听说徐慕绣来了,很高兴,赶紧让人迎她进来,又准备鲜果点心。徐慕绣进来,给海氏行了礼,就坐到软榻上,陪海氏说家常闲话。
“娘,您明知表姐的脾气,还纵着她,也不怕她惹事,招人闲话。”
“你表姐不笨,惹不起的人她绝对不惹,她什么时候见安纹不是躲着走?”
“欺软怕硬,以后她传出恶名,也会带累我。”
海氏轻哼一声,说:“我就是纵着她给姓沈的丫头下马威,试试那丫头有什么反映。那丫头虽说是上不得台面的出身,却是个有心计的,将来也是个麻烦。”
徐慕绣微微撇嘴,“有心计又能怎么样?一个逃荒的出身就能压死她。四哥现在得祖父祖母重视,在外面又有好名声,读书又用功,交结也广。您总是难为姓沈的丫头和平姨娘,四哥心里不舒服,那件事岂不是……”
“乖女儿,娘知道你的心事,那胜战伯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又有慧宁公主护持,京城哪个名门闺秀不想嫁他?除非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他。”海氏叹了口气,又说:“你是徐家嫡系唯一的嫡女,才情样貌没的说,可你祖父想让你嫁给最有前途的皇子,哪怕只是做侧室,将来皇子登基,也能封个妃位。”
“哼!祖父还说三姑母能母仪天下呢,现在怎么样?听说她在南疆过得日子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祖母忧积于心,还不是因为三姑母的日子难过?”徐慕绣轻叹一声,又说:“现在,皇上有六个成年皇子,除了有缺陷的五皇子,哪个不肖想那个位置?胜出倒好,若是象御亲王一样,还不如嫁给普通百姓安逸呢。”
海氏搂紧女儿,“我的儿,你是个有主见的,可娘一个寡妇,又怎么能……”
徐慕绣依偎在海氏怀里,低声长叹,她想要无限尊荣,却不想嫁给皇子,象走独木桥一样搏一个份位,想在皇家挣一份富贵,哪那么容易?凭她的出身,嫁一个象胜战伯一样有本事的臣子,守住一份稳稳当当的荣耀,不是更好吗?
“娘,我记得您有一位喜(。。…提供下载)欢谈佛论道的朋友,最是聪明睿智的人。反正舅舅一家也靠不住,你有事可以找她商量,让她讲讲经,听了心里也痛快。”
“你不说娘就忘了,估计她也快回京城了,改天请她过来做客。”海氏一脸宠溺看着女儿,“让她给你求求菩萨佛祖,保佑你心想事成。”
“娘,你别取笑我。”徐慕绣满脸娇羞,轻声说:“娘,四哥总赴别人的宴请也不好,不如咱们也做一次东,把四哥的朋友都请过来,到时候……”
海氏搂紧女儿,说:“我的儿,你忘了?还有半个多月,老太太就要过七十五岁大寿了,那天来的人能少吗?慧宁公主是第一个要来的,你要好好准备,给老太太送上一件可心的寿礼,得了老太太的欢心,也让你露露脸。”
“有安纹在,我怎么露脸?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最掐尖要强的,她也有那个心思。二姑母是骄横人,祖母又宠她们,连老太太对安纹都比对我好。”
海氏点头轻叹,“放心,娘不会让你受委屈,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
朝霞缭绕,碧波荡漾,微风拂来缕缕花香,为清晨晕染馥郁的暖色。
沈妍睁在眼睛,看了看沙漏,时间还早,她没有急着起床。昨晚是她在侯府度过的第一夜,连日颠簸劳累,再加上她向来不择床,睡得很沉稳。
她平躺在床上,用两手中指按住小腹的气海(丹田)穴,闭紧嘴巴,用鼻子吸气,直到肚子鼓起来。呆了片刻,她又张开嘴,将腹内的浊气徐徐吐出去。反复做了几次,她顿觉神清气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舒适劲儿。
她披上衣服下床,轻手轻脚到门外溜达了一圈,又站立吐纳了几次,才回房去。丫头们都起来了,伺候她洗漱梳妆,刚收拾好,就听说孙嬷嬷带人来请安了。
当年,孙嬷嬷带玲玉、秋霜、平海和唐豆随徐慕轩来京城伺候。转眼七八年过去,岁月不饶人,也磨练人,再相见,每一个人都变了样子。
孙嬷嬷两鬓染霜,人看上去更加老练精明,玲玉和秋霜都十八九岁,长成了窕窈清秀的大姑娘,平海和唐豆也都长成高大结实小伙子。
听说平氏还没睡醒,平海不放心徐慕轩,说了几句话,就回前院了。秋霜给沈妍磕了头,玲玉和唐豆也给她行了礼,众人又凑在一起说了些闲话。之后,沈妍把孙嬷嬷请到抱厦说话,玲玉、秋霜和唐豆都各自与爹娘姐妹见面去了。
沈妍跟孙嬷嬷说了一会儿话,又对武烈侯府有了更清楚的了解。孙嬷嬷原是定国公汪家的管事婆子,善于处理内院的事,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人脉。
“长房大太太是原定国公的亲妹妹,我在定国公府当差时,还伺候过她。在这侯府里,哪个人都不是善茬子,多亏了大太太暗中照顾,还有林嬷嬷。”
“改天我要好好谢谢她们。”
孙嬷嬷摇头说:“郡主和大太太虽说是亲妯娌,却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你当着郡主的面,可千万不能说大太太好,让郡主猜忌,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我知道,嬷嬷放心。”
沈妍想再问孙嬷嬷一些私密话,海氏就派丫头来传话了。
“姑娘,奶奶说免了平姨娘的晨昏定省,让她先把身体养好。姑娘收拾好,就到奶奶房里,等奶奶吃完饭,就带你给候爷、郡主和老太太去请安。”
“多谢姐姐。”沈妍对海氏的丫头很客气,长辈屋里的猫儿狗儿也要尊重。
丫头冲沈妍行了礼,就告退出去,沈妍和孙嬷嬷就送出去了。刚到前院,就听到哭喊吵闹声传来,平氏那些肆无顾忌的话,连沈妍和孙嬷嬷都吓了一跳。
第九十四章 构陷
“你们这帮没良心的,都去攀高枝了,都不管我了,海氏算什么东西?呜呜……我告诉你们,她没儿子,我有,等我儿子袭了侯爵,成了一等侯,她就要看我的脸色。你们这么对我,等有一天,我把你们处死,呜呜……”
海氏的丫头听到平氏那些话,什么也没说,笑了笑,就告退了。这些话马上就会传到海氏耳朵里,凭海氏的手段,十个平氏绑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白芷、黄芪,快去看看又出了什么事。”
“是,姑娘。”
沈妍又担心又着急,却束手无策,昨晚平氏见了徐慕轩,怎么这精神状况就没好转呢?平氏这么心疼儿子,难道她就不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会给她和徐慕轩带来无妄之灾?心里就是有这个打算,也不能让人觉察到,可她却敢大声嚷出来。
“奶奶难不成是疯了?这些话她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呢?她……”孙嬷嬷抚额叹息,“这些话要是传到侯爷和郡主耳朵里,奶奶重则会被处死,轻则也会被当成疯子关起来,还会连累轩少爷被人猜忌,非毁了轩少爷的前程不可。”
沈妍心里一颤,扶起孙嬷嬷,说:“嬷嬷见多识广,跟我一同去看看。”
两人快步来到房门口,刚要进门,就看到玉扇哭哭啼啼跑出来,脸上布满红痕。一会儿,珠扇也满脸眼泪出来了,手背上被抓了几道,都肿起来了。
平氏头发蓬乱,双眼红肿,苍白的脸庞泛出缕缕暗红。她光着脚,连外衣也没穿,就跑出来追打玉扇和珠扇,还边跑边骂,那神情姿态就象泼妇一样。白芷黄芪追出来,拦住她,被她拼命甩打,只能紧紧扣住她的胳膊,把她按倒在地。
“放开我,小贱人,放开……”
沈妍趁丫头按住平氏,忙从荷苞里拿出银针,刺向她后颈的哑门穴。平氏嘴张了张,想骂却没骂出声,身体挣扎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
“白芷、黄芪,把姨娘扶到床上去。”沈妍拿出一瓶药膏,往珠扇手里倒了一些,又递给了玉扇,问:“到底怎么回事?奶奶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玉扇擦了把眼泪,说:“奴婢和玲玉姐姐从小玩到大,听说她来了,就过去看她了。见姨娘还没醒,珠扇想去找婆子要热水,也和奴婢一起出去了。听到姨娘叫人,奴婢就回来了,姨娘就骂奴婢,还大喊大叫说那些话。白芷和黄芪来问因由,奴婢和她们说了,姨娘就打了奴婢,珠扇阻拦,也被姨娘抓伤了。”
沈妍点头叹气,“去把脸擦干净,涂上药膏,别落下疤。”
“多谢姑娘。”
孙嬷嬷把沈妍拉到一边,悄声说:“姑娘,老奴瞧着姨娘的性情和以前可大不一样了,怀疑她是中了邪,你们来的路上是不是碰上怪事了?”
“我们一路平安,没有碰到什么怪事呀!”沈妍很纳闷,除了在客栈里碰到许夫人一行,这一路上,连让她记忆深刻的一件事都没有。
“姑娘,你在好好想想,我去跟轩少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