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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巧容淡淡笑了笑,也没有做声。
清瑜却注意到了吴巧容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想到吴巧容的年纪和身份,真个再让她跟着自己在感应寺几年,只怕真就误了她了。既然当时来感应寺带着吴巧容,就是因为她泼辣麻利不怕事。那现如今自己在感应寺都已经是护法身份,也用不着吴巧容护着。清瑜便琢磨着,这次让父王陈洪恺带了巧容回去。毕竟吴巧容是父王的侍妾,她的义父吴春和还在宫中是父王的一大助力,于情于理,清瑜都应该放了她走。
纱碧不多时便端了一晚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进来,清瑜吃了小半碗,着实没什么胃口,便撂了筷子。不知怎么,看着眼前这碗素面,清瑜脑海中又浮现出邓厚的脸来。若论起这辈子最让清瑜难忘的一顿饭,便是当日躲在襄阳菜市口白菜窝棚里的时候,邓厚辛苦弄来的几个馒头和一个肉包子。那散发着面香的简单东西,却是后来任何一种清瑜吃过的山珍海味都不能超越的。一晃分别两年,也不知邓厚在前线怎么样了,是不是长大成了男子汉了……若是日后自己继续幽闭在这感应寺里,只怕越发与邓厚生疏了。
无相依照前约,过两天还真送来几本誊抄好的秘籍。清瑜接在手里,只略看了看,便知是无相精心挑选过的。其中内外轻功点穴暗器各有一本,虽然清瑜功行不深,却也有几分眼力,只读了开篇便觉察出这些秘籍都不是凡品。因无相之前嘱咐清瑜闭门躲事,清瑜索性便静下心来仔细研习这几本秘籍。连同吴巧容她们也都深居简出,除开帘红帮清瑜去藏经阁借了几本医书那一次,菩提院众人都没有出过门。每日里,也只有送水送菜的悟能进来,闲话几句消息。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清瑜本有些沉静的心又渐渐浮躁起来。只因推算着日子,姚贵妃三七过后出殡,算上京城到延州的路程,这抵达的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只是无相最近常出寺去皇陵那边,清瑜又不愿意给感应寺添麻烦,不好出去打探消息。只在心里着急。
还是帘红知道清瑜的心思,便趁着悟能送水的时机,着重嘱咐了他一番。悟能本只是个三流武僧,不去有心打探,这种消息也轮不到他知晓。只是相处两年多,悟能与这一屋子女孩也生出几分亲人般的感情来,见到帘红这么郑重,便答应了下来。
悟能一张笨嘴,又能去问谁?自然是去问如今做了戒律堂执掌的师兄悟空。悟空不由得一愣。贤德皇后的灵车三日前就到了黄陵镇,这会早已经入了墓穴,不然无相方丈这些天总是下山做甚?难道贤德皇后的亲孙女还蒙在鼓里?
悟空本天生的武痴,又是打小被感应寺收养的孤儿,对于感应寺有极强的归属感。所以虽然他也疑惑过,了空方丈为何要将清瑜选做俗家护法,只是木已成舟,悟空也自然接受了此事。只是想到住持无相都隐下此节不说,悟空也不敢透露,只得对悟能道:“这事我也不清楚,你回去告诉护法,住持师叔自有安排。你也留神些,要是听见师兄弟们说些什么,也不要去跟护法学嘴。万一什么不妥,也不用住持开口,我这个做师兄的,第一个责罚你”
悟能本就有些怕悟空,听了这话自然不敢多说,忙按照悟空吩咐,转述给了帘红。清瑜虽然奇(提供下载…3uww)怪这送殡灵车怎么还没到,却也没有法子,只得仍在菩提院枯等。
直到七天后,清瑜都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了,无相忽然敲开了菩提院的门。
纱碧打开门,一声“住持”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见到后头跟着的一位身着常服的男子,纱碧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愣住了。继而脸上禁不住有些狂喜,结结巴巴的喊道:“王……爷……”
无相带着身后的人匆匆进了菩提院,将院门掩了,低声道:“王爷往来不便,快带我们去见你们小姐”
纱碧回过神来,转身匆忙就把人往屋里引。清瑜尚在案前潜心读那几本医书,忽然见纱碧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心中略有所感。纱碧涨红了脸,神色兴奋的道:“小姐,咱们王爷来了”
清瑜随即便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手中的医书禁不住掉在了地上。
陈洪恺也是大为激动,一步跨上前,就将清瑜揽在怀里。
无相知道这对父女重逢,必定有许多话说,忙对纱碧打了个手势。纱碧知机,忙跟着无相出去,将门关上。
陈洪恺松开女儿,眼睛盯着清瑜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这才展颜一笑道:“我们瑜儿长高了快成大姑娘了”
清瑜眼里含着泪,强笑道:“父王还跟从前一样”
两年不见,其实清瑜也看得出来,父亲儒雅俊朗的脸上添了些风霜之色。眉宇间依然是夹杂着略微的忧苦,只是一身气度比起从前来更加沉稳干练了几分。清瑜想到父亲一人在京城独撑大局,必定是极为艰难的,心头也有些酸涩。只是到底许久不见,亲生父女也有些微生分。
清瑜拉着父亲坐在椅子上,低声问道:“父王刚到?”
陈洪恺摇头道:“我到延州已经有十日了。那女人入殡的事情刚刚操持完,便寻了个机会来见你。”
清瑜不料姚贵妃下葬的事情就这么完结了,她虽心不甘情不愿,却总归是那女人名义上的亲孙女,披麻戴孝乃是份内事,怎么父亲会如此安排?
陈洪恺知道女儿心中疑惑,低声道:“我也是再三考虑过的,鉴于两年前那起变故,你还是不要露面的为好。无相主持也对跟来的大内总管说了,你因为伤心过度病倒了。”
清瑜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埋怨道:“父王也该早点给女儿送个信,让女儿空担心这么久对了,母亲也来了吗?”
陈洪恺脸色顿时有些僵了。
正文 二百七十四、出镇陇南
清瑜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一见到父亲的脸色,心里便咯噔一下,慌忙追问道:“不是母亲出了什么事吧?”
陈洪恺强笑了笑,安慰清瑜道:“你别瞎想。你母亲身子不好,加上你弟弟起了疹,成日哭闹,也有几分凶险。她也离不开手,我奏请了父皇,这才度情免了她跟着来送殡。这次跟我来的是兰烟……”
清瑜闻言这才微微放下心,她见父王脸色还有几分不自在,又听父王话里意思,尹兰烟能跟来操持这皇家媳妇的事情,莫不是尹兰烟如今已今非昔比?她也不避讳,低声问道:“瑜儿知道有些事情父王在信里也不好说,如今要是见了尹氏,瑜儿该如何称呼,父王还请明示”
陈洪恺有些难为情,微叹道:“四月里,尹氏封了侧妃。”
清瑜虽然问之前就有心理准备,可是还是忍不住有些怒意。母亲那般舍命求子,这边弟弟才只几个月大,尹兰烟便有了侧妃之份,岂不寒了母亲的心?只是清瑜也不好指摘父亲,只嘀咕了声:“哦。”便不再言语。
陈洪恺知道这个女儿心细如发,这般样子明显已经在心里对自己恼恨了几分。只是他却也没办法将全部的内情告诉女儿,只得扯开话题道:“我这次来,有件事要跟孩子你商量商量。”
清瑜满脑子都是母亲司徒长宁那张苍白孱弱的脸,听到父亲开口,只淡淡回道:“父王请讲。”
陈洪恺迟疑几分,这才斟酌着道:“本来,我是有心趁这次机会带你回去,你一个孩子出门在外,我们做父母的怎么放心?只是……”
清瑜心中早有准备,见父亲开不了口,便主动道:“是不是皇爷爷仍然怪罪我,依旧不肯赦免我?”
陈洪恺艰难的点了点头,便道:“父皇不比我们,始终也看不清那女人的真面目,想着一辈子夫妻情深,如今人都死了,父皇他自然有些……”
清瑜无奈笑笑,低声道:“我知道的。自从我得知了贵妃娘娘的死讯,心里已经做了打算。只是此事莫要牵连到父王才好。”
陈洪恺吞了吞口水,有些愧对清瑜,声音越发低沉:“如今天下局势动乱,朝堂上也有些紧张。我这两年实打实做了几件事,父皇也看在眼里。这女人一死,按道理我这个顶着她亲身儿子名分的王爷,应该守孝三年。父皇因有一件急事让我去做,便下旨让你替我,就在这感应寺里守孝。大内总管明日应该就会来寺里传旨了。说到底,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庇护自己的孩儿,却屡次让你替我担着责任,实在是汗颜得很……”
清瑜见到父亲说起这些事,才越发觉得父亲容颜憔悴,也知道他的不容易。清瑜叹了口气道:“父王不要这么说,能为父王分忧,也是女儿的幸事。不知皇爷爷要让父亲去做什么?这么紧要?”
陈洪恺本不想说出来让女儿担心,只是想到自己日后那般去处,恐怕与女儿通书信都艰难了,也只得直言以告:“如今梁齐已经开战,跟我们出击党项的联军已经撤走。党项虽灭,隐在党项身后的蒙古却露出了真容。几次冲突,咱们陈国都没落得好处。保靖侯独木难支,只得南撤。父皇有意收缩战线,固守陇南,将此地好好经营。因我身份不同,前次重建麻雀里也显出几分经营才能,便点了我去陇南就藩。与保靖侯一文一武,镇守新土。”
清瑜听了有些惊讶,陈国这些封了亲王的皇子中,还没有一个就藩的,父亲这一去,虽然是陇南新占之地,开头艰难些,但也确实是个好机会。清瑜便道:“这倒是个好消息,皇爷爷那般谨慎,竟然肯让父王就藩守边?”
陈洪恺轻笑道:“父皇也是没有办法。靠得住的文臣都已经老迈,这班皇子中,能让父皇放心,又不招太子猜忌的,数来数去也只有我了。我因姚贵妃那女人的事,这两年格外谨慎。虽觉得有些憋屈,到底是苦尽甘来,才有了这次机会。”
清瑜点点头,想起父王去直面蒙古人,心里又有些害怕。她低声道:“父王能够一展长才,女儿只有跟着高兴的。只是有句话女儿不得不说,蒙古不比党项,正是蒸蒸日上,又兼有狼子野心。父王可千万不能大意。”
陈洪恺见到女儿态度转变,这么关心自己,心里也是一暖。他点头道:“瑜儿放心,父皇已经有全盘计划。保靖侯也开始征召民夫,修补唐代残余的长城。不过三年五载,我便有信心,能将陇南之地治理得如塞上江南,关外粮仓。”
清瑜点点头,想到父王这一去,离自己越发远了,眼神也有些黯然,低声道:“这一去千里迢迢,父王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还有母亲……和弟弟们,都是体虚娇弱的,父王也要照顾好她们。”
陈洪恺微微一愣,这才苦笑道:“她们都不便去,我也不是去纳福的,陇南又是百废待兴,没来由让她们跟着吃苦。顶多带些家仆婢女,照顾一下起居罢了。”
清瑜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看来说陈帝完全放心父亲,也不然。家眷都留在京城,隐然也是一种防备。陈洪恺知道清瑜聪明,肯定能猜到几分,忙道:“他们防备他们的,我本就没预备将来裂土分疆,不怕这个。总有一日,我会回到京城,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在这之前,我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才智,让父皇看到。至于太子那边,他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身子也弱,我已经安排好人帮我盯紧。总之,这些事情你放心。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