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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恺故意将衣衫弄得微微凌乱,这才装作酒意,回到宴中。福王第一个看到陈洪恺,忙上前虚扶问道:“大哥这是喝多了?怎么也没个人伺候?”
陈洪恺笑道:“四弟这是小瞧我了。才饮了多少,哪里便能就醉?只是今晚酒兴不错,待会多陪大哥喝几杯……”
一直忐忑不安的紫兰也看到了陈洪恺,忙赶上前来,将陈洪恺扶到几案前。陈洪恺看着紫兰担忧的眼神,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拍拍她的手道:“没事,没事。”
紫兰手抚胸口,长出了口气,低声道:“适才巴王殿下提议,说是天色晴好,殿内憋闷,不如将酒宴搬到外头来。皇上兴致很高,便同意了。这边搬东西乱纷纷的,没人发现殿下的行踪。”
陈洪恺点点头道:“也是运道。既然如此,便安心在这里坐着饮酒。”
紫兰迟疑问道:“那玉嫔那边……”
陈洪恺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用去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紫兰自始至终也不知道郡主王爷在查些什么,她接触都是模模糊糊的一些,大多还是玉嫔在那里打哑谜。只是紫兰却知道这件事干系不小,但长年在宫里养成的习惯,便是不该问的不问。紫兰忙低头不语。
陈洪恺这边刚自斟一杯,太子便含笑前来敬酒。陈洪恺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心中却有万千的感触。太子哪里知道今晚这位大哥内心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一味拉拢道:“知道大哥酒兴好,弟弟特来陪大哥饮一杯。满座兄弟,也只有你我才是知心人。”
陈洪恺微微一笑,忙道:“岂敢岂敢,洪恺怎当得起太子殿下如此?话不多说,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太子陈洪恪哈哈笑道:“看不出大哥平日温文尔雅,喝起酒来这么痛快干”便也将酒喝了。
太子喝完便相邀道:“我打算去向几位母妃敬酒,大哥一同去吗?”
陈洪恺推辞道:“几杯急酒下肚,微臣有些头晕脑胀,待我稍作休息再去,太子请”
太子也不以为意,笑笑便走开了。陈洪恺望着这位身着白蟒袍,腰悬玉带的弟弟,嘴角露出一丝讪笑。不过是个下溅女人的病胎,偷天换日装了那么多年太子。今后一定要让你们母子知道,什么才是正朔,什么才是真龙
紫兰见嘉王目光不善,忙给嘉王倒了杯热茶,低声道:“王爷若是喝酒太急,便吃几口热茶解解酒。”
陈洪恺慢慢将目光移开,伸手端起热茶,小抿了一口。他游目四顾,也没见到姚贵妃,便问紫兰道:“贵妃娘娘怎么不见?”
紫兰吓了一跳,忙将目光朝刚才贵妃娘娘所在望去,竟然没见人影。紫兰起身,四处打量,这才惶急对陈洪恺道:“娘娘刚才还在,这会莫非是走了?连伺候她来的四个宫女都不见了……”
陈洪恺一惊,立即起身,往陈帝身边来。陈帝正与胡贤妃说着月色,见到陈洪恺来了,便微愠道:“你跑哪里去了?没有媳妇在身边,就忘形了?你母亲有些不适,刚刚回去。你这个做儿子的倒在这里饮酒作乐”
陈洪恺还没问便得知了答案,他记挂女儿,哪里还有多话,忙道:“父皇恕罪,洪恺适才被兄弟多灌了几杯,去了净室一趟。不知母妃情形,儿臣这就去追。儿臣告退。”
陈帝挥挥手,也不去管他。陈洪恺忙对紫兰一招手,两人就离开宴会现场。陈洪恺知道吴太监此时还在暗处,忙去寻了他出来。紫兰陡然见到吴太监,悚然大惊。只是吴太监对着嘉王服服帖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陈洪恺顾不得解释,低声道:“贵妃急匆匆离开说是回宫,咱们快走。还能追上”
吴太监闻言也着急,忙道:“老奴知道近道,贵妃坐轿子走大道,咱们能赶在前头”
陈洪恺点头道:“你带路,咱们快走”
紫兰糊里糊涂的便被嘉王拉着,一路小跑抄小路往宝应殿去了。
几人气喘吁吁的赶到宝应殿时,贵妃娘娘还没有到。陈洪恺顾不得,忙走到偏殿,推门就进。
香云、文太医还守在清瑜身边。清瑜已经坐了起来,看样子是没有继续装昏倒。陈洪恺忙上前,坐在了床沿,拉着女儿的手,只是喘息之间还没有缓过气,额头上也汗津津的。
香云没有收到指示,文太医又一直在旁,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这会见到嘉王匆忙跑进来,吴太监带着紫兰也跟了进来。香云有些慌急,忙对着吴太监使眼色,她哪里知道,吴太监已经变成了嘉王的人
吴太监对香云的暗示无动于衷。紫兰却满脸怒气的瞪着香云。今日泄露风声,几乎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告密者,不是香云又会是谁?
清瑜对进来的这些人都视而未见,眼里只有父亲。父亲来了,她这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就瞬间放下了。清瑜感受到父亲手掌的温度,只觉得内心无比的安宁。
陈洪恺将清瑜搂在怀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清瑜耳边道:“我全都知道了,瑜儿你是对的别怕,咱们父女俩一起面对。”
清瑜身子微微颤抖,她此刻不是害怕,是为父亲悲哀。在这样一个中秋团圆夜,父亲终于失去了母亲,永远的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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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一十五、螳螂捕蝉
此情此景,却没有太多的时间给父女俩相偎感触。
屋中其余四个人各有忐忑。其中,自然以香云为最。她与紫兰是同批进宫的,只是香云这个人没什么拔尖之处,又不善巴结。所以在宫中一直蹉跎岁月。她在宫外有父母弟弟,一心一意只想有朝一日能够适龄出宫,安安分分的做一个普通女子。奈何天不从人愿,姚贵妃偏看上了香云口风紧,行事稳。将她安排到了嘉王府去。香云若有选择,自然不愿意做那些鬼祟之事。只可惜,她一个小小宫女,在贵妃娘娘眼中不过是虫豸一般的东西。当贵妃娘娘将香云家人的情形说了出来,言谈间微微放出了些威胁的口风,香云便知自己没有退路。她没有别的期盼,只希望遂了贵妃娘娘的愿,能让自己逃出生天。香云终究不知道贵妃娘娘的手段,从贵妃娘娘选中她那一天起,香云便是一个牺牲品了。或早或晚,见机行事而已。而若按照贵妃娘娘的安排,今晚就应该是吴太监指使香云,将清瑜加害,然后香云以死谢罪。从此一了百了,再无瓜葛。此时香云已经敏感的觉察到了情势的变化,她死死盯住吴太监,仿佛想从这个老太监的脸上看出什么。
紫兰时刻紧盯着香云,这个背后捅了自己一刀的昔日姐妹。虽然郡主怀疑了香云,紫兰也曾经动摇过。但是紫兰与香云认识了十几年,就是感情平平,也生出几分相依的感觉来,何况二人一直还算要好。尤其是去了嘉王府之后,两人相同的境遇,更是让彼此亲近了几分。然而今天,这个与紫兰同屋睡,同桌吃的姐妹,就这样将自己推向了那无底深渊。紫兰如何不恨,如何不难过?
文太医算是最倒霉的一个人,他是各方本都没有留意的人物。又对郡主有诊治之恩,说起来,怎么都不会卷入其中。谁知一步错,满盘输。鬼使神差对郡主说了那些话,便漏了自己的底细。郡主又不是一般小儿,难以糊弄。文太医想走走不得,被迫留下来又满心忐忑。
吴太监却是最焦急的一个人,嘉王殿下到现在也没说该怎么过今晚这一关,而贵妃娘娘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随时都会进来查看情况。吴太监绞尽脑汁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他只有眼巴巴的望着嘉王,希望这位王爷能拿出个好主意。
清瑜知道自己眼下在宝应殿中,姚贵妃随时都会回来。她冷静下来,微微挣脱父亲的怀抱,凑在陈洪恺耳边道:“香云不可留,文太医知道一些内情,父王可善用。”
陈洪恺冷眼瞥去,就见香云双手夹在肋间,微微颤抖。陈洪恺也不多话,立即吩咐吴太监道:“将香云封口绑了,扔在一边。眼下没空去处理这样一个狗奴才。”
吴太监精神一振,他只怕没有事做,忙跟紫兰一起,将香云绑了。香云来不及喊叫,便被拿住。一双眼睛流露出绝望的眼神,泪水止不住的流。
陈洪恺看也不看,目光转向文太医。文太医悚然一惊,生怕自己被灭口,忙跪伏在嘉王脚边,低头道:“老臣愿效忠王爷,请王爷容许老臣戴罪立功”
陈洪恺也不是政治上的菜鸟,他一听女儿提醒,说是可以善用此人,便留了心。这会见文太医懂得眼色,这般臣服,陈洪恺忙起身扶起文太医道:“老太医不止医术精深,也是深谙宫廷的聪明人。我知道你儿孙满堂,既然文太医投效于我,我怎能不照拂一二?我府里还缺几个六品府吏,就让文老太医的公子来扶助我吧。”
文太医暗暗叫苦,这等于是将儿子送到嘉王府上做人质只是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文太医又哪里能说出个不字来?还得满口称谢,感恩戴德。
陈洪恺也不知道文太医知道些什么,正想多问几句,忽然外头有吴太监的徒弟跑来给师傅报信道:“贵妃娘娘回来了,车驾已经快到殿门口了。”
吴太监脸上的惊惶更是添了三分,顾不得再去收拾香云,急匆匆到了门口张望。
陈洪恺与女儿对望了一眼。他知道此刻便是今天的难关,若是没有好办法,撕破脸来,不仅不能拿姚贵妃怎么样,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陈洪恺艰涩的道:“吴太监今夜本奉了贵妃的密令,要来……毒杀我儿。只是吴太监看穿了那女人蛇蝎心肠,他从前帮着那女人做了许多阴私,必定不得善终。今夜若是毒杀了我儿,吴太监恐怕也会被那狠毒女人除去,是故他幡然醒悟,投向于我。只是时间紧迫,我们没有想出办法来……”
清瑜一字一句听了,浑身寒毛直竖。原来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差一点便成了冤枉鬼。清瑜没有时间多想,咬牙道:“唯今之计,只有我继续装昏迷,让吴公公假装灌药。想来贵妃就算要毒杀我,也不想事后被人查出,那药不会太过猛烈,我只要学个气息微弱,难以为继,便有几分像……”
两人还没商量妥当,吴太监已经返回,急道:“已经到大殿门口了,她随时会过来”
陈洪恺再也来不及多想,对女儿一点头道:“就这么着。”
然后飞快的吩咐吴太监配合清瑜演一场戏,自己与文太医、紫兰拖着五花大绑的香云,匆匆躲进了屏风后面。这屏风后头空间狭小,本是放置马桶所在。挤下四个人,便十分局促。
几乎就是一个呼吸之间,姚贵妃已经在宫女们的搀扶之下,来到了清瑜所居的偏殿正房门口。好在吴太监经营这许多年,宝应殿中亲信不少。姚贵妃的亲近宫女又都陪侍她去赴中秋宴,所以宝应殿中的慌乱,倒是没有被姚贵妃察觉。
吴太监见到桌上一碗银耳汤,早就凉在那里,这时候也顾不得,忙端在手里,装模做样的要撬开清瑜的嘴巴往口里灌。只是那手微微颤抖,有些不着力。他知道姚贵妃已经来到门边,甚至自己背后都感觉到一道狠辣的目光。吴太监这才慌忙起身,转头迎向姚贵妃。
姚贵妃让那些服侍的宫女退下关门,这才看向吴太监。她脸色有些不娱,劈头就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