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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道:“我自能应付,再者,我想让你安心休养几日。”
我略略转眸,故意问道:“你不担心那日傍晚……蒙王后突然赶到吗?”
“不担心,蒙王后会在第二日前往骊宫,倘若她提前一日动身,我自会收到风声。”无情淡然一笑,脸颊轻轻蹭着着我的脸腮。
“无情,你的耳目可真厉害。”
他唇角微牵,腼腆地笑起来。
银光一闪,我举眸望向窗外,惊喜道:“下雪了。
漫天飞雪,寒气袅袅,整个天地将被白雪涤荡得纯净无暇。
无情笑道:“这是你我一起迎接的第一场雪。”
银白的雪光逼散了寝股的暗黑,他的脸闪烁着些微柔和的浮白,我道:“往后,我们还有很多个冬天一同赏雪。”
他俯唇吻下来,如雪绵密的纹缠搅得我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双臂环上他的脖预,我缓缓阖眼,他却放开我,“夜深了,此处寒气很重,我送你回去。”
我站起身,“为免让人起疑,还是我一人回去。”
无情帮我整着风氅,“好,我远远地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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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考三位王子这日,蒙王后与我皆在奏疏房,蒙天羽、丞相、御史大夫与数位大臣也在场。
赢蛟,赢战,赢皓,三兄弟站在一起,相貌各异,各有神姿。
赢蛟最像其父,魁梧精壮;赢战集合了父母容貌之优点,比赢蛟多了两分温和、少了三分狠戾,相貌颇俊;赢皓则是秉承了我的姿容,唇红齿白,俊美有余,男儿气概不足。
三位王子恭谨站立,面朝秦王,皆是胸有成竹。
蒙王后瞟来鄙夷的目光,蒙天羽对皓儿与我亦是冷眼相对。
秦王端然坐定,一视同仁地看着三位亲子,开口问道:“我国施行变法后,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父王,变法使得我秦兵强马壮,可谓宫国强兵,其余诸国再不敢小觑我秦,而我秦强兵也被天下人美誉为‘虎娘之师’。”赢蛟抢先答道。
“父王,变法根本在于,废井田,重奖耕织富国。儿臣认为,强兵若无强大的财力作为后盾,就像是河水无源,早晚会有枯竭的那一日。正因我秦变法将富国与强兵同步进行,才使得我秦一跃成为诸国中最强者。”皓儿补充道。
秦王赞许地领首,公孙玄欣慰不已,赢蛟与蒙王后则是翻翻白眼。
赢战没有开口,秦王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长平之战中,我军大败赵军,赵慕用兵如神,此次为何大败?”
前不久的长平之战,对于秦国来说,是一场举国称颂的胜仗;对于赵国来说,却是一次惨痛的国殇。对于赵慕来说,更是平生最大的耻辱。
赢蛟为前期主帅,自然深谙其中关键,于是答道:“赵慕驻守北疆多年,用兵如神,擅骑兵作战,长平营垒攻坚作战,非他强项。儿臣与赵慕营垒僵持数月,各有胜负,而赵军之所以大败,十余万精锐惨遭坑杀,是因为赵王听信我秦反间计,阵前易帅。”
此番作答,确是命中要害。秦王点点头,将期冀的目光投向皓儿。
皓儿自信地微笑道:“赵王听信我秦反间计,阵前易帅,实乃关键所在,不过儿臣认为,若元反间计,我军也必将大败赵军。”
“皓儿有何高见?”秦王感兴趣地问。
“父王,阵前作战乃将士光荣的使命,后方也不可忽视,比如根草。我秦四方富足,根草充盈,长平之战打多久都无关紧要。反观赵国,虽骑兵骁勇、步兵善战、战车坚固,然而,赵国财力大大不如我秦。若我秦没有施行反间计,再过三月,赵军必定因粮草不足而军心动摇,仍是一败涂地的下场。”
“嗯,消耗战确能拖垮一国之财力,而雄厚的财力有时也能够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秦王笑眯咪道,“皓儿见解独到,不愧是公孙大人高足。”
众人神色各异,蒙王后、蒙天羽与赢蛟自然是咬牙切齿。
“父王,儿臣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赢战突然开口。
“哦?战儿有何高见?”秦王问。
“儿臣觉得,长平之战虽胜,却并不值得炫耀。”赢战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惊异,齐齐地看向赢战。
秦王奇道:“此话怎讲?”
赢战冷静自若道:“蒙将军坑杀赵国十余万精兵,理应趁胜追击,挥军直逼邯郸。”
我心下一震,赢战不愧其名,相较蒙天羽,更是狠辣。
秦王沉了面色,捋须道:“战儿此言值得商榷,虽说赵国十余万精锐被坑杀,赵国士气大跌,国无强兵抵档我秦大军,拿下邯郸并非难事。然则果真兵围邯郸,势必引起赵国全民抵抗。
赢战不见惭色,反而朗朗道:“父王,我秦历代先王一直致力与统一天下的大业,与赵国交锋多次,各有胜负,长平一战大败赵军,坑杀赵国十余万精锐,至此赵国除了北疆驻军外,邯郸周边只有十余万兵力,赵慕更如丧家之犬,而我秦则是虎狼之师,粮草充足。若长平一战后。立即兵围邯郸,实乃灭赵之大好时机。”
蒙天羽激昂道:“王子战此言差矣。王上,我秦若要统一天下,定要先灭赵慕,赵慕一日不除,便是我秦心腹大患。若非阵前易帅,末将与赵慕对阵,并无必胜的把握。再者,长平不同于邯郸,兵围邯郸,定会激发赵国全民的抵抗之心,届时军民一心,共同抵御我军,胜算并不大。在家国存亡之际,赵慕也会激发出其调兵遣将的非凡才能,拼死抵御我军进攻。于此,我军在长平一战中消耗不小,再兵围邯郸,大有可能深陷泥淖而无法自拔,伤亡更加惨重。”
赢战反驳,蒙天羽再出言争辩,各执一词,针锋相对,一时间众人听这二人你来我往地争论,静默不敢言。
秦王清了清嗓子,制止两位争辩下去,“战儿与蒙将军各有道理,沙场上瞬息万变,此时争辩也无意义,此事暂且作罢。”
蒙天羽不悦地闭嘴,赢战淡然一笑,脸上未显喜怒。
赢战此人倒不能小看了,宠辱不惊,不动声色,深谋远虑,其心机谋略必在赢蛟之上。
我轻轻一笑,“王上,王子战此言倒是别开生面,想他人之未想,见解独到,目光高远,值得称赞呢。”
“哦?夫人觉得战儿此番见解有可取之处?”秦王没想到我会称赞赢战,侧脸笑望着我。
“王上适才也说,沙场瞬息万变,假若当时蒙将军立即兵围邯郸,说不定可以拿下邯郸、灭亡赵国 ;是不是?”我笑道,“凡事有不可能,也有可能,王子战想到兵围邯郸,说明他并非日光短浅之辈。王上,目光深远者才是国君之才呀。”
赢战看我一眼,目光极为复杂。站在我对面的蒙王后,仇恨不屑的目光狂风一般扫过来。
秦王深以为然地领肯,继续向三位王子问政。
接下来,赢蛟的应答显然不如皓儿与赢战,又气又窘,满面通红。
皓儿对答如流,赢战则是答得少而精,却是切中要害。
总而观之,皓儿与赢战各有千秋,实力相当,赢蛟略为逊色,却胜在有蒙氏一族撑腰,秦王一时间也难以抉择。
寻时不声不响的赢战,在此紧要关头,却是锋芒毕露,恐怕他对太子之位,亦志在必得。
题考完毕,奏疏房瞬间冷场,众人皆有点不知所措。
秦王抚须道:“三位王子各有千秋,寡人尚与需时日慎重考虑。”
丞相道:“王上一时难以抉择,也属人之常情,下臣有一法,不知可行与否?”
“丞相有何法子,快快说来!”
“三位王子对我秦国史与军政都颇为熟悉,也各有精彩的见解,下臣愚见,天剑乃天朝王剑,得天剑者,便能号令天下,统一大业指日可待。若我秦得到天剑,讨伐赵国和楚国便是师出有名,灭赵、灭楚也不会尽失天下民心。王上,假若哪位王子能够寻到天剑,我秦未来的国君便非他莫属。倘若三位王子都无法寻到天剑,王上再考虑择选哪一位王子为太子。
我微微蹙眉,丞相竟然提出这个选君的法子,心中不禁惴惴,赢蛟知道天剑被无情夺去吗?知道幕后主使是我吗?秦王会同意吗?
如果秦王同意丞相此法,太子之位非皓儿莫属。
众人都期待着秦王的决定,尤其是赢蛟与蒙王后,看他们神色,极为期待秦王首肯。
秦王道:“此法可行,寻得天剑者,自然能力出众。”
丞相道:“王上,以四月为限,寻得天剑者,册为储君,无人寻得天剑,王上另行定夺。”
秦王开怀一笑,望向众人,“好,一言为定。蛟儿,战儿,皓儿,尔等三人各凭本事寻剑。”
三位王子应诺,拱手行礼。
心下一定,我轻轻笑了,天剑,终于到了重见天日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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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赢蛟与赢战各带侍卫高手出宫寻剑,皓儿也想出官,被我拦下了。
无情道,赢蛟知道天剑是被他和无泪夺去的,但时至今日尚不知他便是无情。他与无泪从中原消失,躲到北疆,无人追杀到北疆。因此,无论是楚翼还是赢蛟,或是赵慕,都不知他们的行踪。后来,他们回到赵国,也无人追杀,如此看来,赵楚秦三国都放弃了寻剑。
无情听闻丞相所挺的选君法子,不禁失笑, “天助皓儿。寐兮,还是你未雨绸缪。”
我亦笑, “我哪有预测的本事?那天剑原本就是卫国王室之物,我只是拿回来罢了。”
“皓儿吵着要出去寻剑,你如何劝他?”
“我正发愁呢,要不你与皓儿说说,兴许他听你的。”
“也好,我试一试。”无情拉着我的手,笑如春水微澜, “对了,你为什么为赢战说好话?”
我眨眸笑道: “如果皓儿一枝独秀,蒙王后与蒙氏一族必定对皓儿虎视眈眈,说不定狠下辣手。”
他挑眉, “赢战与皓儿平分秋色,蒙王后与蒙氏一族若起杀心,要么两个一起杀,要么杀一个,至于杀哪一个,速就要掂量掂量了。你为王子战说好话,实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我道:“不过还需以防百一,蒙王后不是省油的灯。”
无情抚摸我的发,“放心,我已安排人时刻保护皓儿,在宫中,皓儿很安全。 ”
我舒心地笑起来,靠在他肩头。
他揽紧我,我忽然想起一事,问: “以前觉得你并非那种善钻营的人,现在宫里却混得如鱼得水,为什幺?”
无情道: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尝试。”
照他所说,王官诸门卫屯兵都是血性汉子,虽然手握枪戟,却没有什么地位,你跟他称兄道弟,与他生死相托,他便舍忠诚于你,死心塌地。无情视钱财如粪土,任职卫尉之后,仗义疏财,与士兵打成一片,又因他高强的武艺,在卫屯兵中树立了极高的威望。
短短数月,他就在秦王宫中取得如此地位、成就,其中的付出与艰辛,他没有提及一二,我也约略猜得到。为了我,他心甘情愿地付出所有,甚至做一些他以往根本不屑于做、不愿意做的事,此情此爱,感动之外,更是怜惜与欢喜。
我笑道: “那些士兵在宫中当值,无非是为了养家糊口,你与他们生死相交,为人又不拘小节,广散钱财,他们自然感激你,与你称兄道弟,甚至为你卖命。”
三日后,皓儿打消了出宫寻剑的念头,我假意惊讶地问他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他将自己与师父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在宫中某偏僻的角落,无情道: “皓儿,那时你们与赵慕一道寻剑,你也知道,最后被人夺去了,现下最重要的是打听天剑的下落,而不是出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