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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两派吵闹不休,僵持不下,最后,丞相提出,三位王子皆是秦王所出,各有千秋,可择定时日题考三位王子。不过王子嬴皓年纪尚幼,理当给他时日了解本国国情与军政,阅览书简。
秦王同意此议,题考日期定在半年之后。
我不知丞相为何帮皓儿与我,公孙玄道,蒙天羽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因战功卓著在朝中言行无忌,虽对秦王并无丝毫不敬,却仗势凌人,对政见不合的同僚针锋相对,甚至结党营私,时常驳斥丞相的决议。因此,丞相与蒙天羽时常因政见不合而吵闹不止。
我恍然大悟,难怪当年丞相会帮助露初夫人,难怪丞相暗中相助我一臂之力,只因他不想蒙氏一族独大。
朝中有丞相与御史大夫公孙玄相助,我的胜算会更大。
蒙王后,我可以等,等到可以动你的那一日。
第十五章 情醉骊宫
夏日过尽,秋风乍起;日月如梭,寒气袭人。
公孙玄每日授业,皓儿聪慧,进步神速,不到半年,对秦国二百多年基业了若指掌,对天下形势认知清晰,对秦国军政见解独到。公孙玄道,假以时日,皓儿的成就无可限量。
皓儿有如此进步,公孙玄功不可没。
算算日子,蒙王后禁足已有半年,然而秦王不开金口,蒙王后也不敢擅自解禁。
蒙天羽恳请秦王去看看蒙王后,秦王这才下令撤去阳硕殿的侍卫。
蒙王后解禁后会不会立即反扑,我不知,不过无情已在宫中各殿安插耳目,稍有异动,他便能受到风声。这半年来,赢蛟按兵不动,不为母后求情,也没有对我有何不利。
蒙王后一解禁,我倒要时刻准备着应对,处处小心,提心吊胆。
近日来大雪纷飞,天地皆白,整个王宫银装素裹,寒气砭骨。
我对秦王说近来颇为倦怠,想去骊宫静养几日。秦王欣然应允,命八百精卫送我前往骊宫。
仪仗煊赫,侍从如云,旗幡招展。
天际琉璃,日光稀薄,积雪半融,道上又湿又滑,分外难行,因此,队伍行进很慢,我的心情更为寥落。
我命桃夭牵来魅影,弃车策马,扬鞭直奔骊宫。
身后传来桃夭重南与精卫首领的喊叫声,我不理会,兀自催马驰骋。
寒气逼来,脸颊刺痛,双手如割,寒气从缝隙处钻进身子,冰冷了肌肤。然而,纵马飞驰无比快意,释放了郁积心中的闷气,更令紧绷如弦的身子放松下来,享受日月精气的抚摸与洗涤。
八百精卫被我甩得老远,身后却突然传来嘚嘚的马蹄声,以一种嚣张的气焰敲击着大地。马蹄声越来越近,我不由得好奇,精卫中竟有如此神驹,只怕脚力比魅影更加神速。
回眸望去,我惊愣,纯黑神驹上的人竟然是无情。
他赶上我,大声道:“慢点,积雪未融,容易失蹄。
我笑问:“你这马为何如此厉害?打哪儿来的?”
“你的魅影与我的追命同是马氏牧场的好马。
“当真?那我们比试比试。”
未及他出声,我狠厉地扬鞭;率先冲出。
无情亦催马赶来,与我并肩齐驱。
魅影与追命脚力相当,快如惊电,闪如鬼影。
疾风呼掠,虽然手足冰冷,身上却热乎乎的,畅快淋漓。
半年来,貌似荣宠尊贵,却并不开心,总觉得压抑烦闷。秦王待我很好,但是君恩难测,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我会再次失去一切,甚至连命都赔上,于此,教我如何对他产生情意?再者,当年秦王将我送到吴国,今年又弃我一次,我不怨恨他已是宽宏大童,要我对他日久生情,那是绝无可能。
日日对着秦王,虚情假意,强颜欢笑,伪装温柔,我又怎能开心?
不如离开王宫,纾解一下心中的闷气。
我快马加鞭 ;超过无情,接着将手中的一枚银针扎入魅影,魅影惊痛,前蹄仰天,凄惨嘶鸣。紧接着,魅影狂性大发,我故作无法控制魅影,在马背上东倒西歪。
果然不出所料,无情快马赶来,伸臂紧搅在我腰间 ;提身一跃,飞出小道,滚落在地。
天旋地转,我被他紧紧抱着,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下来。
“如果你有何损伤,那该如何是好?”无情气急败坏道,面色铁青。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我不会有什么损伤。”我静静望着他,他就在我身上,手臂仍然护着我,不让我受伤。
他紧眉,缓了面色,“寐兮,我会拼尽一切保护你,可是毕竟人力有限,我不想有遗憾。”
我想对他说:无情,我是故意的,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仍然爱我如初。
可是,我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淡笑着望他,望着他坚毅有型的脸孔,望着他情意闪动的黑眸,望着他满脸的疼惜与爱护。
银妆天地里,我与他紧紧相拥,彼此的气息渐趋灼热。
他回过神,红着脸起身,伸臂拉起我,不敢看我。
我问:“你怎么会在八百精卫里?”
“我对王上说近日身子不适,在家休息三日。”
“摘了面具,这些精卫就不知道你是宫中的卫尉,是吗?”
无情点头,“我不放心你一人来此,不过你放心,‘宫中一切,我已打点好,皓儿不会有事。”
魅影与追命已经回来,在一旁交头接耳,亲密无间。
我与无情相视一笑,各自上马,往骊宫驰去。
——————
骊宫建在骊山上,峰峦巍峨,山势迤逦,若是春秋时节,树木葱笼,物景秀美。值此隆冬之际,只见萧疏肃杀,满山荒凉。
玉廊连阙,飞檐重阁,碧瓦黛墙间,有轻渺的白雾袅袅升腾,恍若仙境。
那是汤泉所散发的氤氲水雾,疑似仙气,令人神往。
用过膳食,天色还早,可我已迫不及待地下汤泉沐浴。
桃夭与重南备好一切,挥退侍从,侍立一侧。建于山野间的青莲汤绸飞扬,寒风凛冽,浸在温热的汤泉中并不觉得冷,只是肩头有些嗖嗖的凉意。
四周寂静,望不到一个人影,八百精卫散布骊宫各处,侍从也远离青莲汤,剩我孑然一身,光溜溜的毫无羁绊。
面颊微烧,遍体舒畅,那些郁积的烦闷之气一扫而。
缓缓闭目,浮现脑中的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孔,那撩人心怀的微笑,那傲岸不群的气度,那深若静渊的目光,无一不是眷恋。如今却是水月成空,再无续缘的可能。
仿佛无数银针刺入心口,细密的锐痛逼得我快要发疯。
双臂一扬,水花四溅。我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溢出。
泪流满面,之后,内心干涸。
从汤中起身,重南进来服侍我穿衣。
“大胆!此乃汤泉重地,还不速速退下?”,高墙之外,桃夭怒声一喝。
“卑职奉夫人之命前来,有要事禀奏。”
无情很准时,虽不知我为何邀他来此,不过他不会拂我的意。我扬声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桃夭领着无情进来,我冷冽道:“我有要事与他相商,你们暂且退下,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
桃夭与重南应诺退下,偷偷地看了无情一眼,神色间颇为疑惑。
墙门掩上,无情垂首恭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我行至他面前,缓缓一笑,“无情,此时没有旁人,无需拘礼。”
“你贵为夫人,我只是一名护卫,在此处相见,始终不妥。”他抬眸,眉宇间忧色分明。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桃夭与重南忠心可靠,不会乱嚼舌根。”我柔和道,狠狠凝眸,“倘若她们胆敢泄露我与你之事,她们的家人必定不得好死。”
无情略有惊色,我想他是惊于我的心狠手辣。秦王宫中的鸣凤夫人,眸横戾气,满手血腥。
是什么令我改变至此?是王宫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吗?是蒙王后与露初夫人的陷害、秦王曾经的不闻不问吗?是宫人的欺负吗?是皓儿中毒、差点儿赔上性命吗?
也许,统统都是。
回宫后所遭遇的一切,教会我:要活下来,要活得尊严,必须人上人,必须心狠手辣,必须事事洞悉先机。
转眼间,心头滚过数念,我再看无情,他疼惜地瞅着我,“寐兮,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我轻叹,“唯一不变的,只有你。无情,在你面前,我不是鸣凤夫人,而是寐兮,是雅漾,永远不变。”
“你并不快活。”
“我已无法回头。”
我哀伤地望着他,眼前的男子,我在哪里,他便在哪里,总是追随在我身旁,为我出身入死,为我付出一切,不求任何回报,只知默默付出。这般痴情,世间少有,实属难得。
这半年来,喜欢自在如风的无情,为了我,心甘情愿地困在王宫;为了我,戴上面具,舍弃天残剑;为了我,在宫中想尽一切法子笼络王宫诸门屯兵,培植势力,安插耳目,以保我与皓儿的安全。
做尽一切,都只是为了我,都只是因为喜欢我,我岂能不敢动?
我伸指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揉抚,“只有与你在一起,我才会开心一些、自在一些。”
无情受不住我的诱惑,眉宇一紧,“若无要事,我先行一步。”
他急于离去,是因为他无法确定我的心中有没有他。我搂住他的脖颈 ;望定他,“无情,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若我改变心意,我会告诉你。”
“记得。”无情惊喜交加,满目欣悦,“你是说……”
“嗯。”我颔首,指尖揉着他的耳垂。
刹那间,他的身子一僵,脸孔紧绷,坚忍着什么。
我望见他眼中的欲念,缓缓闭眼,期待着。
然而,他没有吻我,也许他不想被人撞见、坏了我的名节,也许他想在以后毫无羁绊的时候再与我成其好事,也许他是嫌弃我……杂念纷乱,我睁开眼,不意间,有柔软的唇轻触我的唇,有点笨拙,有点颤抖。
我搂紧他,吮吻他的唇。
从清风徐徐,到狂风骤雨,唇齿的纠缠越来越炽热,鼻息的交替越来越急促。
无情沉醉地闭上眼,浑然忘我,双臂如铁,将我揽得死紧。绵密的吻一点一滴地虏获了我的气息,一分一寸地融入我的心间,令我再也无法将他移除。
炙热得快要室息,我几乎融化在他的热吻中,灰飞烟灭,天旋地转。
我略略推开他,手滑至他的腰间,哑声呢喃,“无情。”
无情一笑,心醉神迷,“寐兮,我很庆幸,我终于等到了。”
护卫服饰在身,无情再不是山野间隐居的剑客无情,而是秦王宫卫尉夜袅,面目朗毅,不苟言笑,无端萦绕在周身的冷酷之气慑人夺魄。虽无赵慕的绝世姿容,却也有独特的诱人之处,无情的好,需要慢品才能品出味道。
我解开他腰间的袍带,他握住我的手,“我离开太久,其他人会起疑。”
“我是秦王的女人,更是天下人皆知的艳姬,你是否嫌弃我?”我低声问他,眸心欲伤。
“若是嫌弃你,我便不会一直在你身旁。”无情揉着我的脸腮,眸光暗沉。
“无情,此时你若离去,便离开咸阳,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冷冷道,硬起心肠。
他错愕地凝视我,不明所以。
我拂去他的手,扣住他的袍带,“你可以选择,离去或者留下。离去,你便是嫌弃我,你我永不再见;留下,你我永不相负。”
无情面色微变,狠狠拧眉,低沉道:“你一直都知道,我无法抗拒你。”
我笑,为他宽衣解带。他抱起我,放在床榻上,轻轻地解开我身上的裘袍,目光触及我的身躯时,那双黑眸凝聚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热与惊艳。
他俯身吻我,从眉心一路吻下,滑至胸脯,那灵滑的舌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