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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我心中惴惴,难不成我与马旷密谈,他都听见了?
赵慕收好两枚玉璧,在马氏牧场过了最后一夜,于凌晨的曙光中,我们悄然离去。
第三枚玉璧,由铸剑师范仲阳保管。
我们顺利来到铸剑师的隐世之地,一处叫做黑风塘的郊野。抵达的时候,如血残阳坠入远处的高峰,天色骤暗,晚风涌起,簌簌之声涌荡不绝,阴气森诡。
第56节:密谈(3)
黑风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到范仲阳的铸剑地,颇费工夫,于是我们决定在野外将就一晚。
阴风呼啸,犹如鬼哭。
皓儿钻入我的怀里,“母亲,那声音好可怕。”
我轻拍着他的背,“只是风声,不怕。”
皓儿抬起头,水汪汪的眸子因睡意的侵袭而迷蒙,“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皓儿想回哪里?”我怜爱地搂紧他,他还是个孩子,在外奔波多日,最初的新鲜感过了后,难免会觉得疲乏无趣。
“母亲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皓儿,师傅和赵叔叔,你比较喜欢哪一个?”我压低声音,期待地问。
“都喜欢。”提到这两人,他起了兴致,睡意全消。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最喜欢的呢?”
“我也不知,嗯……是赵叔叔吧。”皓儿歪着头认真地想了片刻才道。
心弦一颤,皓儿竟也喜欢赵慕。我假装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
皓儿不假思索地说道:“赵叔叔长得俊美呀,而且赵叔叔喜欢我。”
孩子的心思果然单纯,我失笑,“你师傅听你这么说,一定伤心死了,不再教你剑术了。”
皓儿反驳,“师傅不会的……”他垂首低闷道,“其实,我也喜欢师傅。”
无情……现下他应该独自走远,不再跟着我了吧。我叹气,转回思绪,“不早了,赶紧睡吧。”
却有人登上马车,皓儿抬首看去,惊喜地叫出声,“赵叔叔,你也要在车里歇息吗?”
赵慕坐在另一边,淡然的目光掠过我的脸,怜爱地朝皓儿笑,“外面风大,我来避避风。”
皓儿赖在我怀里,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赵叔叔,我和母亲无家可归了。”
闻言,我面红耳赤,在皓儿的屁股上掐了一下。皓儿“哎哟”叫出声,不满地抗议,“母亲,你为什么捏我?”
我笑眯眯道:“你不是困了吗?还不睡?”
皓儿晓得我的脾气,我笑得越灿烂,灿烂背后的怒火就越可怕。他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自个儿蜷缩在内侧的车座上,面朝里,惨兮兮的。
我翻翻白眼,却见赵慕以戏谑的目光打量着我,似乎兴味盎然。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眼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阴风肆虐,传来野狼的哀嚎声,声声入耳,森然诡谲。
突然,皓儿瑟瑟发抖,嘀咕道:“母亲,我怕……”
“皓儿,到我这里来。”赵慕温柔道。
皓儿一骨碌爬起来,偎在他胸前,紧抱着他。赵慕配合地揽着皓儿,就像对待女儿那般宠爱。
我怔怔地看着这对“父女”,不由得感慨,皓儿真的需要父亲的爱。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赵慕待皓儿这么好?是否别有企图?
良久,皓儿的气息变得悠长沉缓,在赵慕的怀里安然入睡。
女儿貌,男儿身,爽朗活泼,心思灵慧,若是加以调教,必定如赵慕这般成为名动天下的公子。如此看来,皓儿倒与赵慕颇有相似之处,也正因如此,赵慕才喜欢皓儿吗?
“公子似乎很喜欢皓儿。”我略加试探。
“皓儿活泼可爱,我想没有人不喜欢吧。再者,皓儿将我当作父亲,我自然将他当作儿子。”赵慕的嗓音低沉轻软。
“皓儿自幼没有父亲的关爱,如公子这般的长者,他自然倾慕。”
“因此我便多多宠他、爱他。”
我点头,微笑,对他的说辞,仍怀有疑虑。说得冠冕堂皇,难保没有别的心思,不过我真的猜不透他有什么意图。
只听他道:“我是真心喜欢皓儿,若有可能,我愿成为皓儿的父亲。”
此言似是闲闲说来,坦荡真挚却是毋庸置疑的。
心中更是迷惑,我勉强一笑,“是皓儿的荣幸。”
算了,只要他对皓儿无加害之心,他如何对待皓儿也无所谓了。我挥散愁绪,提起另一个话头,“我们已得到两枚玉璧,公子不觉得过于顺利吗?不是说有很多人想得到天剑吗?照此看来,似乎……”
车厢里昏暗,瞧不清赵慕的神色,只听得他嗓音沉哑,“那些剑客、宵小之辈,知道我和公子翼也在寻剑,当然避开远去。”
他的狂傲自负,我已见怪不怪,“虽说如此,楚公子翼和吴公子雍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已得到两枚玉璧,这几日他们没有动静,你不觉得奇怪吗?”
“公子翼聪明绝顶、计谋无双,我也不差。”他慵懒道。
“那……”
“待我齐聚三枚玉璧,公子翼再来抢夺,不是更省事吗?公子雍和公子翼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不足为惧。”
“那就是说,我们拿到第三枚玉璧之前,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公子翼……要防备。”赵慕淡漠道。
车厢外,千夙、墨痕和高挚三人围篝火而坐,火光透过车帘映射进来,微弱的暗红光影闪在他的脸上,他俊眸里幽魅顿生。
第57节:怪病
第十七章 怪病
铸剑师范仲阳衣衫褴褛,披头散发,面容脏污,形如乞丐。
我们在铸剑山洞西侧的茅屋住了两日,范仲阳对我们不理不睬,不与我们说一句话,每日在铸剑山洞里不停地敲着,匡啷,匡啷……
第三日早上,千夙、墨痕和高挚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也许是外出办事了。皓儿总是缠着赵慕,赵慕也不嫌他烦人,任凭他黏着。午时已至,我摆上三样小菜,赵慕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坛美酒,开封倒了两大碗,招呼皓儿一道饮酒。
酒香扑鼻,醇香醉人,随风飘远。
我赶忙阻止,“皓儿,你只能喝一小口。”
皓儿无辜地眨眼,“是赵叔叔让我喝的。”
“男子汉喝点儿酒算什么!”赵慕不理会我的反对,端起大碗,豪爽道,“皓儿,干了。”
“母亲,我喝了哦,赵叔叔都允许我喝了呢。”皓儿巧笑道。
这孩子,完全不听我的话了,当赵慕的话是金科玉律。我怒,瞪皓儿一眼,再瞪赵慕:你这是什么长辈,让孩子喝酒!
赵慕无视我的怒火,倒了一碗酒,推给我,“云氏酒池珍藏多年的佳酿,你也尝尝。”
云酒娘珍藏的酒?他何时向云酒娘讨来了一坛酒,我居然不知道!我喝了一口,酒水醇滑,确是美酒。
微黄的叶子缓缓飘落,初秋的光影里,于世外黑风塘,三人慢慢品酒,别有一番滋味。
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饶是我耳朵不够灵敏,也听到了。转眸看去,原来是范仲阳。他站在山洞口,望向这边,痴痴的,一动不动。
赵慕自然也察觉到铸剑师的动静,却兀自悠然饮酒。
“赵叔叔,那铸剑师在看我们呢。”皓儿悄声道。
“就让他看着吧,我们继续喝。”赵慕垂眸,黑睫轻眨。
“他过来了。”我低声道。
笑意微点唇角,赵慕意态闲散。
范仲阳一阵风似的走来,拿起那坛酒就往嘴里灌,咕嘟咕嘟下腹,酒水从嘴角溢出,洒落在地,豪气干云。而赵慕竟也不阻止,瞧都不瞧他一眼。
彭的一声,范仲阳重重地搁下酒坛,抬臂抹嘴,转身迈步,只留下两个字,“谢了。”
皓儿与我直了眸子看着这一幕,没反应过来,赵慕淡定如风,从始至终都是那种神色。
范仲阳为人孤僻缄默、喜怒无常,我却不知他会有此等行径。
隔日午食,赵慕仍然在茅屋前用膳,仍然神秘地抱出一坛好酒与皓儿分享。酒香随风飘散,范仲阳闻香而动,又站在山洞口痴痴地望着,望了片刻才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扛起酒坛就喝,喝完了扔下一句话就走,“好酒!”
第十七章 怪病
接下来的两日,皆是这般。如此,四坛好酒就喝光了。
莫非范仲阳是酒鬼?而赵慕之所以提前备酒,是因为早就知道范仲阳嗜酒如命,便带了四坛美酒来到黑风塘,借酒接近范仲阳,以此为突破口,得到玉璧?
我更是佩服赵慕,心细如尘,未雨绸缪。
又到午食时分,我正寻思着赵慕还有什么后招,却见范仲阳意气风发地走过来,抱着一坛酒。
恰在此时,公子慕从茅屋中施施然走出来,眼见铸剑师将酒坛放在案上,自负的笑意从唇边闪过。
“公子的四坛好酒,我尝过了,今日就尝尝我的好酒。”范仲阳豪爽地挥臂,摆好四个大碗倒酒。
“范兄,你这不是品尝美酒,是灌酒。”赵慕的神色颇为鄙夷。
“喝酒就应该大口地喝,大口地灌。”
“云酒娘说了,好酒是品的,不是你这般灌的。”
“云酒娘?”范仲阳全身一僵,眼睛一瞪。
“那四坛好酒,是云酒娘珍藏多年的美酒。可惜啊,被你灌入肚子里……”赵慕一副无奈、惋惜的表情。
范仲阳沉闷地喝酒,目光闪烁不定。
这夜,千夙、墨痕与高挚终于现身,带了四坛好酒回来。原来,赵慕让他们快马加鞭赶到云氏酒池买酒,然后再快马加鞭回来。
赵慕故技重施,以美酒引范仲阳前来,却迟迟不见铸剑师出现。就在我们都以为他不会上当的时候,他怒气冲冲地大跨步走来,绷着脸倒了三大碗酒灌入肚子。
赵慕端碗慢饮,眉目淡淡。
范仲阳扬臂扔了大碗,怒哼一声,“想以酒换我的玉璧,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话落,他扬长而去。
墨痕皱眉,“范仲阳摆明了就是白喝,如果我们要当君子,就拿他没办法。”
千夙担忧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高挚气愤道:“瞧他那德行,我很想抽他。”
赵慕微抬手臂,制止下属发牢骚,颊边噙着笑意。
突然,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千夙和墨痕前去打探,不多时便回来禀报道:“公子,七八个村民朝这里奔过来,好像是被一人追杀。”
我错愕,追杀?怎么回事?
第58节:怪病(2)
很快的,村民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到我们,大喊道:“赶紧跑,不跑就来不及了……”
高挚拉住一位大叔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人为什么追你们?”
大叔满脸惊惧,“不要问了,再不跑就真的来不及了。”
后面的一位小伙子气喘吁吁道:“如果被后面的那人咬一下,必死无疑,赶紧跑吧。”
皓儿站在赵慕的身侧,听闻此言,惊得颤了一下。我看向赵慕,却见他面不改色,凝神望向那个追过来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看似手脚僵硬,实则跑得极快,披头散发,高举双手如爪,张大嘴巴,双眼血红,瞪大如牛,一副咬人、吃人的凶恶模样,口中还发出奇怪的声音。她看见我们站着不动,眼珠子转了转,便朝我扑过来。
我大吃一惊,仓皇往后退去,而千夙和墨痕火速上前,挥掌击向她的后背。她感觉到身后的突袭,立即回身攻击,凶猛如兽。
奇怪的是,她招式笨拙,却闪躲灵敏,一时间,千夙和墨痕都无法制伏她。
赵慕将皓儿护在身后,高挚护在我身前,疯癫的姑娘突然攻向赵慕,状若疯狂。赵慕不得已出招抵挡她野蛮的袭击,千夙和墨痕上前帮忙,费了不少工夫才将她打晕。
疯癫的姑娘软绵绵地倒在地上,那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