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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蓝笑起来,道:“你这样的担心,可是你的心上人。”
顾怜笑而不语,抬头看天边,天边乌云滚滚,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珈蓝抬头看天空,仿佛想起什么极为遥远的东西,轻声道:“他一定很爱你吧,否则你怎么会这样记挂着他。”
顾怜有些恍惚,他爱她吗?她记得那天掉进海里,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带着讽刺的刻薄,他说:我是鬼,怎么会爱上人类。
那些类似爱情的东西,总是那么美好,跌跌撞撞的扑进她怀里,又被残忍的粉碎得彻底。
他是鬼,怎么会爱上人类。从始至终他都清楚,只是她不知道而已,错把他温柔的陷阱当做了爱情。
明知道他不会爱上她,明知道会遍体鳞伤,却还要去追寻,带着飞蛾扑火的愚蠢。
这就是她。
洛朔说得对,她真是愚蠢,蠢得不可救药。
当天晚上,狂风大作,下人们说,这是玉伽堡遇见的最狠的一次风暴,玉伽堡地处高山,山脚下的海市下起雨来,许多商人回到了玉伽堡,有人说,海市要沉了。
晚上,珈蓝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顾怜被她惊醒,珈蓝起身坐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风暴,顾怜起身,问:“怎么了,这样大的风暴吓着你了?”
鲛人魂归故里
珈蓝回头,微笑道:“倒不是,只是,这风暴太大,让人无法安心睡觉。”她说着,又扭头看窗外。
“有人说,海市就要沉入海底了,却不知道是真是假。”顾怜起身,走到珈蓝身旁,望着窗外说。
珈蓝道:“传说,海市沉入海底的时候会打开故乡之门,那是鲛人的故乡,深海里的鲛人会借着暴风雨穿过故乡之门,回到故乡,待到一千年后,海市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鲛人会穿过故乡之门来到这片大海,为岸上的居民带来各种珍宝。”
顾怜想起白筠说的话,很久前,鲛人与百里家族是盟友,各司其职,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珈蓝神色变得忧伤,道:“可是,如果不能在海市沉下去时回到海里,鲛人就再也回不到海里了。”
顾怜扭头看珈蓝,问:“珈蓝,你到底是谁?”
珈蓝回眸笑起来,道:“顾怜,都说你冰雪聪明,有些话,一旦说穿了就没有意思了,我是珈蓝。”
顾怜不语,她不愿说,即使她猜中了,也没有意义。
如果珈蓝是鲛人,那么为何她会留在百里府上。
顾怜想不透,珈蓝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雨,哼起一首奇(霸…提供下载…)怪的歌谣,顾怜听着,不知不觉睡着。朦胧中,她看见一身黑衣的珈蓝翻身消失在雨幕中。
顾怜以为是梦,可是,一道惊雷,顾怜被惊醒了,龙吟琴发出沉沉的响声,顾怜诧异的看龙吟琴,只见一道流光从龙吟琴里飞出,飞向百里家的后山。
那里是百里鸿绝对不允许进入的禁地。
珈蓝不再房中,顾怜跌跌撞撞跟着流光跑,那道流光穿过阵,引着顾怜走出阵,走进一个山洞中,进入山洞,一个巨大的池子出现在眼前。池中一个鲛人尸体浮在水中,一股刺鼻的鱼腥扑鼻而来。
“不许动。”突然,身后一把匕首搁在顾怜脖子后,珈蓝冷酷的脸缓缓从身后走出来。
“珈蓝。”顾怜平静的说,“鲛人的歌声果然名不虚传,你既然能将我催眠,为何不直接要了我的姓名?”
给我杀了她
珈蓝冷漠的看着顾怜,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鲛人的?”
顾怜道:“要想我不发现太难了,你的破绽那么多,你对鲛人的了解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你在救百里涂的时候就就已经出卖了自己。你潜伏在百里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珈蓝收起匕首,道:“我不杀你,但是,没有鲛珠的鲛人灵魂是无法回到深海中的。我放走了活着的鲛人,今晚,海市就要沉入海底了,他们必须回到海里,死去的鲛人必须带着他们的鲛珠回到故乡。”
珈蓝走到鲛人尸体旁,抽出匕首,挖出他的心脏,顾怜看着那心脏,与人的心脏一样大小,慢慢的,那心脏凝聚成一个眼珠般大小的珠子,那就是鲛珠。
珈蓝收起鲛珠,道:“还有三百个鲛珠在百里鸿房中,我必须取回来,这就是我来百里府的目的。”她说完,转身走出去,消失在雨幕中。
顾怜凝视着珈蓝消失的方向,追上去。
顾怜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还没来得及赶到百里府上,只听见百里府下人的叫喊声,百里府顿时乱成一团。
“有贼啊!!”
顾怜急忙往百里鸿房中跑去,百里鸿冷笑着站在门口,屋内是早已埋伏好的杀手,百里鸿冷喝一声,道:“好大胆,连我的东西也敢偷,给我杀了他!”
“住手!”顾怜厉喝一声,百里鸿回头看顾怜,那些杀手因为顾怜的话出手迟疑了些,却被珈蓝毫不犹豫的杀死。
珈蓝的身手,好厉害。
珈蓝一身夜行衣,黑色面纱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谁也认不得她就是珈蓝。打斗中,珈蓝怀中一颗鲛珠滚落在顾怜脚边,百里鸿目光落在那鲛珠上,脸色顿时变了。
“好大胆,你居然敢偷我的鲛珠!”百里鸿气得怒吼一声,指着珈蓝道,“给我杀了她!”
顾怜疾声道:“住手,不要伤她!”她说着,扭头看百里鸿,道,“百里鸿,你的东西?这些东西究竟是属于你的还是你从鲛人身上偷来的?!”
把鲛珠还给我
百里鸿听不见顾怜的声音,他一心在他的鲛珠身上,扑过去就要夺鲛珠:“把鲛珠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三百个鲛珠,三百个鲛人,百里鸿私人珍藏的鲛珠就有三百个,那些卖掉的不计。
他的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鲛人的鲜血。到最后,他还是不肯放手。
珈蓝与刺客厮杀着,百里鸿突然出现,她手中的刀来不及躲闪,狠狠插进百里鸿腹部,百里鸿瞪大了眼睛,瞪着眼前的黑衣人,捂住腹部缓缓蹲下身。
珈蓝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很快的抽刀,转身要走,门前,百里涂不知何时出现,怔怔的看着倒下的百里鸿,他张嘴,空气仿佛凝固了般,突然,他猛地抬头看一身黑衣的珈蓝,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夺过下人手里的刀扑过去。
“珈蓝!”顾怜惊叫一声,眼看着珈蓝不躲不闪,百里涂听见顾怜的叫声脸色巨变,想要躲开,可是手里的刀哪里还收得回来,他惊愕的瞪着珈蓝,刀狠狠的插进她的心脏。
“我不想杀他。”珈蓝咬牙吐出一句话,一掌打开百里涂,翻身跳出窗子,百里府上的家丁纷纷去追。
顾怜拾起地上的鲛珠急急忙忙往海边跑去,珈蓝盗取了鲛珠,百里涂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血,猛地回神,追着顾怜跑出来。
顾怜来到海边,珈蓝踉跄着往海里走去,狂风卷起海浪数丈高,突然,珈蓝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顾怜心口一紧,以为珈蓝死了,她跌跌撞撞跑过去。
“珈蓝!”顾怜抱起珈蓝,她趴在地上,衣服被血染红了,她扭头看顾怜,苍白的笑起来。
“为了寻回鲛珠,我劈开了尾巴,化作人腿走进了百里家,我再也回不到海里了,就算死,我的灵魂也只能永生永世孤独的在岸上徘徊,可是,顾怜,帮我把这些,送回海里,海市就要沉了,故乡之门已经打开了。”珈蓝染血的手举起包裹,包裹里装满鲛珠。
我早知你是鲛人
“在深海里,我不敢浮出水面,听见被困在百里家的鲛人亡魂夜夜哭泣,那样的声音,蚀骨般的疼痛。我恨人类,为什么他们可以背信弃义,为什么他们可以轻易的杀死我们,娘曾说,故乡是最美的,我找不到她的鲛珠,怎么办……”珈蓝哭起来,血不断从胸口涌出。
“不要再说了,我带你去找白筠,她会有办法的。”顾怜抱起珈蓝要走,转身,百里涂就站在她身后,呆呆的看珈蓝。
百里涂走过来,看着脸色苍白的珈蓝,他缓缓伸手,触摸她的脸颊,似乎不确定她真的是珈蓝。
“珈蓝……”百里涂的声音喑哑痛苦,他痛苦的看珈蓝,道,“我不知道是你……”
珈蓝笑起来,胸前的血滴落在地上,晕出一朵盛开的红莲,她说:“你说那些难听的话时,我好难过……”她话音未落,身体突然如枯叶被碾碎般一寸一寸散落,在顾怜的怀中慢慢化作灰烬。
“珈蓝!”百里涂身后要去抓,他的手指轻易的穿透她的身体,她在他掌心一寸一寸的涣散,消失在风中,一颗灵光流转的鲛珠缓缓凝聚,浮现在百里涂掌心,和其他鲛珠不同,那颗鲛珠晶体通透,灵光缠绕。
后来白筠告诉顾怜,只有那一颗鲛珠才拥有起死回生的作用。那颗鲛珠,是珈蓝留给百里涂最后的东西。
珈蓝死了,顾怜将所有的鲛珠放回了海里,鲛珠遇水立刻化作泡沫,深海中,她看见一群群鲛人游向一个方向,那是故乡之门所在的地方。
百里涂紧捏着鲛珠,雨水从脸上缓缓流下,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大海,突然吐出一句话:“笨蛋,那些话怎么能当真,我早知你是鲛人啊……”
话音落,他的眼角缓缓滚落一滴泪下来。顾怜怔怔的看他,百里涂紧握着那颗鲛珠转身离开风雨中,一瞬间,百里涂的身影仿佛苍老了数十年。
活着的鲛人都回到了故乡,死去的鲛人灵魂终归大海,陆陆续续往故乡之门游去。
珈蓝的灵魂
顾怜脚下,海水中,水妖们尖叫着冲出水面来,在顾怜面前慢慢幻化成人形,嬉笑着围拢过来。
“还以为来不及了呢。”水妖们嬉笑着说。
洛朔望着远方沉下去的海市,道:“这个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海市了。”
顾怜不解的问:“为什么?”
洛朔道:“海市原本就是鲛人与人类交易的市场,如今鲛人大受屠杀,再也没有鲛人愿意回到这里了,或许,在很久以后还会有鲛人回来吧。”
顾怜不语,鲛人与人类原本有着最平衡的关系,可是,利欲熏心,为达目的人类不折手段,她自私的想,鲛人不再回来也好。可是,也许多年后,还会有鲛人回来,因为百里涂这样的人还是存在的。
海市沉了,洛朔带着顾怜来到白筠门前,雨水中,洛朔穿一身月白的衣服站顾怜身旁,撑一把白色油纸伞,笑吟吟的看白筠。白筠身后,墨缓缓走出,见到顾怜,他眼中一亮。
“你要走了?”白筠问顾怜,目光却落在洛朔身上,平静的扫他一眼。
顾怜道:“来这里原本就是路过,如今海市消失不见,我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白筠抬手,掌心是一个小白瓷瓶,和一颗鲛珠,她道:“百里涂把这两样东西留给了你,这颗鲛珠,你将它镶嵌在龙吟琴身上,珈蓝的灵魂虽然回不了故乡,但是能令她安详。”她说着,将鲛珠和小瓶子递给墨,墨走到顾怜面前。
顾怜接过鲛珠和瓶子,道:“百里涂呢?”
无论珈蓝跟随她去哪里,她的灵魂只有跟着最爱的人才是最幸福的,才能令她安详。
白筠道:“百里涂保护不了鲛珠,这是唯一一颗能令人气死回生的鲛珠,希望你能妥帖保管。”
顾怜低头看那小瓷瓶子,问:“这是什么?。”
白筠道:“鲛人泪,能让人忘记七情六欲,恐怕是最后一滴鲛人泪了,这两样东西都是最珍贵的东西,请务必好生保管。”
顾怜捏住瓶子,静静的抬头看白筠,微笑道:“多谢圣女,他日若有缘再见。”她说完,转身离开。
戈壁上的蛇
洛朔阴沉的眼眸扫过白筠,嘴角的笑似笑非笑,随着顾怜离开。
白筠凝视着顾怜和洛朔远去的身影,远方海风扑过来,吹动她脸上的轻纱,她轻声道:“鲛人泪,说是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