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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贵歉然陪笑道:“我一早走时,二小姐还没醒,为着让你多睡会儿,所以才不便打扰。”
白银凤气咻咻的道:“我没醒可以把我叫醒,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什么事值得背着我一个人行动?”
李金贵道:“我是去了趟玄妙观,为的是要救出罗小鹤,二小姐目前的身份不宜暴露,这也是我没对你说明的原因。”
白银凤似乎气已消了大半,望着罗小鹤道:“还亏你没有白跑,总算把人救了出来。”
罗小鹤忙向白银凤拱拱手道:“二小姐,在下久仰了!”
白银凤笑道:“我前天晚上已经看见过你,那三个牛鼻子可能给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罗小鹤道:“还好,吃苦头也只吃了一天!”
李金贵搭讪着问道;“二小姐刚才是到什么地方找我的?”
白银凤道:“我料想你必定去了玄妙观,所以在入夜后就赶到玄妙观去。”
李金贵内心一动,道:“莫非有个蒙面人越墙进了玄妙现,被无尘院一个守门的发现,就是二小姐?”
白银凤愣了下道:“你怎么知道?”
李金贵笑道:“我进入玄妙观,就是先到无尘院的,不想无极老魔果然上了当,还要把我收为弟子,夜间就留宿在那里。
睡梦中听说有个蒙面人进了围墙,趁刘翠娥和秦炎出去追赶的时候,我去救了小鹤兄。二小姐,你可曾被他们追上?”
白银凤盈盈一笑道:“我故意在墙外等着他们,等他们出来后,已看出那一男一女是秦炎和刘翠娥。
因为上次他们随金蛤蟆夜袭我家已见过面,当时我担心惊动了玄妙观所有的人,便故意假装不敌,把他们引到二三里外,然后一个一个的收拾。”
李金贵吃惊的道:“他们的武功,当然不能跟二小姐比,你可是把他们杀了?”
白银凤道;“我当然不能杀他们,因为那样一来,无极老魔和长春女妖怎肯干休,岂不要把南阳府地面闹个天翻地覆。只能给他们一点惩戒而已,那姓秦的头陀被我连打了十八个耳光,刘翠娥也被我揪下一绺头发。”
李金贵笑道:“这回他们真是尝到苦头了。”
罗小鹤拍拍李金贵的肩膀道:“阿贵,无极老魔既然要把你留在那里,你这一私自逃走,必定会露出了破绽。”
李金贵道:“这要看以后是否还需利用他们,如果不必再利用他们,还担心的什么破绽,如果还要利用他们,小弟自有办法应付。”
这时牛金莲从厨房走了出来道:“饭菜已弄好了,大家就来随便用些吧!”
为了方便,大家就在厨房消夜,饭桌上多了一个罗小鹤,却又少了朱云,兴奋中难免又有着叹息。
饭后便各自安歇。
由于将近四更才睡,醒来时已是近午。
李铁牛是乡下人,养成早起的习惯,照样一早就下田去了。
李金贵、白银凤、罗小鹤盥洗既毕,提前用过午餐,便准备出发到隐仙谷去。
李金贵怕再度引起李铁牛夫妇担心,便详细交代了牛金莲,并告诉她万一回来晚了,只管照常安歇,不必等候。
李金贵仍旧戴上人皮面具,白银凤出门时也不再是乡下打扮,他们都带着兵刃,只有罗小鹤是空手。
进入铁笔峰下,罗小鹤自动在前面带路。
果然,这次不再爬那陡直如笔的奇峰,却偏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条路山势较为平坦,但一路之上,却山色涵秀,林木葱笼,野花遍地,绿草如茵,间或清泉淙淙,峡蝉飞舞。
虽此刻已是秋天,却似乎处处洋溢春意。
一路弯弯转转,不知绕了多少丛林矮山,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景色又是一变,但见两边奇峰夹峙,已进入一条狭谷。
白银凤边走边问道:“是不是快到了?”
罗小鹤道:“就算快到了吧!”
白银风不解的道:“到了就到了,为什么还有就算不就算呢?”
罗小鹤道:“路是剩下不多了,不过前面还有一段路十分难走,尤其二小姐只怕有些不方便。”
白银凤眨着一对大眼睛道:“我有什么不方便呢?难道你能走,我就不能走?”
罗小鹤窘笑道:“当然,若论轻功,恐怕阿贵也比不上二小姐,但那段路大长了,洞口又高不过一丈,无法飞跃,不是轻功可以胜任的。”
白银凤蹙眉道:“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路?”
罗小鹤道:“大约再有半里多路就到了,到时候二小姐一看就知道。”
一盏热茶的工夫过后,已走到狭谷尽头,左右前三面俱是奇崖陡峭,高不可测,几乎连天色都无法窥视。
罗小鹤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道:“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白银凤大感惊奇,茫然问道:“这悬崖笔直如削,高有数十丈,再好的轻功,也无法飞越。罗兄,你先走个样儿给我们看看!”
罗小鹤摇头笑道:“二小姐,若说能跃过三面峭壁,别说是我,即便海外七仙那些高人,也照样没办法,我是说另外有路。”
白银凤仔细在周近打量了一眼道:“根本已经走到尽头了,哪里还有路?”
罗小鹤向身左一指道:“这就是了!”
他说着弯下身去,双手分开贴住崖壁下方的藤萝,居然出现一个大约三尺见方的洞口,同时也传来潺潺的水流声。
这洞口实在被藤萝遮掩得天衣无缝。
白银凤和李金贵竟然站在跟前而未发现。
罗小鹤指着洞口道:“通往隐仙谷的路,就在这里了,大约有百来丈远。”
白银凤蹙起黛眉道:“这洞穴只有三尺多高,那不是要爬着走么?”
罗小鹤道:“爬进去两三丈远,洞穴便有五六尺高,最高的地方,大约有一丈,普通人都可以直起腰来走。”
白银凤道:“哪里来的流水声音?”
罗小鹤道:“这水是从隐仙谷里流出来的,流到离洞口五六丈远处,洞壁下方有一个地洞,水便从地洞里流走,所以我们脚下这条狭谷里看不到水,除非夏天山洪爆发时例外。”
白银凤道:“你方才说那段难走的路,就是这处洞穴水道?”
罗小鹤道:“不错,因为必须把鞋袜脱掉,挽起裤脚,我们男人无所谓,在二小姐来说,总是不太方便。”
白银凤的确有些难为情,犹豫了下道:“等走过去看看再说吧,那水有多深?”
罗小鹤道:“水倒不很深,最深的地方,不超过一尺,浅的地方只到脚面。”
罗小鹤一边说话,一边已把鞋袜脱掉,提在手里。
李金贵也毫不迟疑,匆匆脱下鞋袜。
罗小鹤带头钻进洞穴,交代走在最后的白银凤道:“二小姐,你进来后请把藤萝放下,以便遮住洞口。”
白银凤依言放下藤萝,道:“这洞口虽然隐秘,但总会被人家发现,说不定早就有人闯进隐仙谷了!”
罗小鹤摇摇头道:“二小姐料错了,这条狭谷,周近十几里并无人家,绝少有人进入,即便有人进入,也不易发现洞口。”
白银凤道:“万一有人发现了呢?”
罗小鹤道:“当然总会有人发现,但他们走到有水之处,便以为前面是条水穴,而且地道内伸手不见五指,便只有回头出去了,谁有那么大胆量一直往前走一百多丈?”
这时已走到水流之处,罗小鹤的脚下,水深将及膝盖,他知道白银凤必须脱鞋,便暂时停止前进。
好在此刻洞穴内已黑漆漆一片,无形中减轻了白银凤不少羞窘,她迅快将鞋袜脱下道:“继续走吧!”
水底凹凸不平,地势也是越走越高,行进时必须放缓脚步。
景象也越来越暗,耳旁只能听到流水声音,三人都没带火摺,其实就是带也不能维持多久。
百余丈的距离,将近一里路,若在平地,三人只要施展轻功,顷刻便可到达,但此刻却只能摸索着前进,再急也没有用。
李金贵轻咳一声道:“抱玉大师伯和丁大师兄怎么会找出这么一条地下水道来?”
罗小鹤道:“这就是隐仙谷奥妙之处了,这条山腹水道是天然形成的,只有靠隐仙谷那边加了些人工。
由于大师兄把无名观水榭内的水引到这里来,水榭下方有一道水闸,若把闸门打开,走在水道内的人,必定会全部淹死。”
只听白银凤砸着嘴叫道:“水怎么这样凉?我的脚都快冻麻了!”
罗小鹤道:“现在还好,若是冬天来,那实在受不了,所以我最怕冬天来。”
李金贵心念一转,问道:“若是丁大师兄要出来,那当真必须爬行了?”
罗小鹤也感一愣道:“是啊,只是这四年来,还没见他由这里出来过。”
还亏二个人边走边谈,否则若一个人走,胆子再大,在这暗无天日只闻水声的水道里,也难免有恐怖之感。
因为从未来过的人,谁都担心一脚踏空,跌进深渊或者绝壁下,这也就是外人不敢冒险闯入的主要原因。
水穴内渐渐有了光线,显然已快到尽头,这使白银凤和李金贵心情都轻松不少。
罗小鹤道:“这一关总算过去了,两位准备穿鞋袜吧!”
果然,他的话说完不久,已到达洞口。
首光触入眼帘的,足一座覆着金色琉璃瓦的八角凉亭,凉亭内有石桌石墩,台阶下不远处,便是—座绿色拱桥,两旁有白漆护栏,拱桥下便是一湾极大的荷池,荷花仍在盛开。
荷池对面是一片桃林,另有一片柳林,可惜此刻不是春天,否则真像置身在世外桃源。
柳林左方,隐隐望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半边殿角,那就是隐仙谷内的无名观了,由于被近旁的山势挡住,无法窥视全貌。
罗小鹤和李金贵面朝外在石台上擦干脚穿上鞋袜,李金贵并脱下面具。
白银凤因为走在最后,也匆匆把鞋袜穿上。
罗小鹤引导两人来到八角凉亭,道:“你们两位虽然四年前来过,总是客人,就请在亭内暂坐等侯,我去通报丁大师兄。”
李金贵回想起上次到隐仙谷来,正值抱玉真人八五华诞,海外七仙全数到齐,气氛是何等热闹。
此刻却是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罗小鹤刚走出不远,便有两个小道士飞也似的奔了过来,正是天一和天虚。
天一边跑边问道:“罗小鹤,你干什么来了?那两个是谁?”
罗小鹤停了脚步道:“说起来四年前你都见过,一位是白家二小姐银凤姑娘,一位是我的好朋友李金贵!”
天一哦了一声,连忙拉着天虚迎了上来。
他早知道这两人一个被南海无相神尼收归门下,一个做了极乐真人的入室弟子,此刻都是身份不凡的名门高足,自然不敢怠慢。
李金贵最是有礼,站起身来,远远就深施一礼道:“小弟李金贵,拜见两位师兄!”
天—连忙打个稽首道:“小兄弟,想不到你这么早就从长虹岛回来了!”
他说着又和白银凤见礼。
李金贵道:“丁大师兄可在里面么?”
天一道:“大师兄绝少离开隐仙谷,当然在啦,两位就随我到里面去吧!”
一行人众,过了拱桥,穿出桃林,整座无名观便已出现跟前。
无名观东侧,一连八九间全是青瓦粉墙的丹房,再远处另有栋四合院式的建筑,那里是抱玉真人的住处。
丁中齐一个人住了两间房,里面是卧室,外面是起居间。也算一间小客厅。
尚未到达门口,天一就大声喊道:“大师兄,快出来,来了两位你想不到的客人。”
丹室内人影一闪,出现了个身高丈二,门神似的大汉,虎背熊腰,长手大脚,身穿一袭葛衫,足登多耳麻鞋,面孔漆黑泛亮,虬髯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