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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香挣扎而起.缓缓对李夫人拜了下去,道:“晚辈代父向夫人谢罪。”
李夫人伸手扶起了白惜香道:“当今之世,能和我谈得来的,只你一人,从今之后,咱们是忘年之交,不用再行大礼了。”
白惜香道:“多谢夫人折节下交。”
李夫人道:“你安心养息吧,今夜子时,我要她们接你去太上阁。”
白惜香道:“夫人对我如此爱顾,实叫白惜香报答无门。”
李夫人道:“你对我已经报答很多了,不用这般客气。”转身缓步而去。
白惜香回顾了庞天比一眼,道:“老前辈伤的重吗?”
庞天化哈哈一笑,道:“算不得什么,我庞某这几根老骨头,还可承几剑。”
白惜香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相让家父,我白惜香日后必有一报。”
庞天化道:“白姑娘言重了,天下武林同道,大部欠你白姑娘一笔人情债,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目光一掠玄衣龙女道:“你们母女久不见,也该好好聊聊,老朽不打扰了。”转身而去。
玄女龙女望着庞天化离去的背影,叹道:“孩子,你爹爹孤独成性,一向是独来独往,你却处处受人爱护。”
白惜香道:“女儿天生柔弱,谁愿欺侮一个弱女子。”
玄衣龙女道:“孩子,你一向聪明,可知为娘为何未随你爹爹去么?”
白惜香道:“娘有话要对我说?”
玄衣龙女点点头,道:“不错,我儿果有过人之智……”
举手一挥,对素梅、香菊说道:“你们去守在门外,一有人来,立时通报,不得违误。”
素梅、香菊应了一声,齐齐步出室门。
白惜香轻轻叹息一声,道:“娘!你有很重要的事告诉我吗?”
玄衣龙女点点头,道:“不错,这件事在为娘心中闷了很多年,如刺在喉,不吐不快。”
白惜香道:“女儿恭聆训教,母亲只管吩咐。”
玄衣龙女沉吟了一声;道:“孩子!你可知道,为娘的不是你亲生母亲?”
白惜香先是神色一愕,继而淡淡一笑,道:“这个女儿不知,娘对我一直很好,我也一直把母亲当作亲娘看待。”
玄衣龙女道:“我知道为娘的告诉你这件事,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白惜香道:“这个孩儿就不知道了,还望母亲指教。”
玄衣龙女道:“唉!你爹爹曾经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情。”
白惜香道:“爹爹顾虑的太多了,那也是不能怪他。”望了玄衣龙女一眼,住口不言。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阵,玄衣龙女接道:“孩子,你怎么不问我呢?”
白惜香道:“问什么?”
玄衣龙女道:“问你亲生母亲的下落?”
白惜香道:“母亲对我这般爱护,孩儿是感激不尽。”
玄农龙女道:“为娘的今日告诉你这件事,用心就在告诉你生身之母的下落。”
白惜香那样沉着的人,也不禁为之一呆,说道:“我那生之母,还活在人世上吗?”
玄衣龙女道:“不错,她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她仰起来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你爹爹知道为娘的告诉你此事之后,也许会杀掉我。”
白惜香黯然接道:“娘啊!你可知道我那生身之母在何处吗?”
玄衣龙女低声说道:“孩子,答应我一件事。为娘的才能据实而言。”
白惜香道:“娘一千件一万件,女儿我都答应,娘快些说吧!”
玄衣龙女道:“答应我不要激动,不要记恨你的爹爹。”
白惜香道:“怎么会呢?”
玄衣龙女道:“她就在黄山世家。”
白惜香突然站了起来,道:“怎么?我那生身之母就在黄山实家?”
第三十二章
玄衣龙女道:“够了,为娘的只能说这些了,她如愿认你,自然会告诉你昔年的往事,如是她不肯认你,我儿跪求在她的身前,也是枉然。孩子,你要好好珍惜自己,为娘的去了。”
白惜香急急叫道:“母亲留步。”身子一侧,向旁侧倒去。
她体能未复,全凭一阵激动之气,挺身而起,站立稍久,人已不支,向旁侧倒去。
玄农龙女快速回身一跃,伸手抓住了白惜香道:“孩子,你的身体愈来愈坏了。”
白惜香急急的喘了两口气,道:“娘啊!答应我一件事。”
玄衣龙女道:“我不能告诉你准是你亲生母亲,这和名节有关,为娘如是告诉了你,对你对人都无好处,孩子,你聪明绝世,自然会想到为娘的苦衷。”
白惜香缓缓流了泪来,道:“娘啊,我那母亲可是李夫人吗?”
玄衣龙女道:“我知道你会这般问我,孩子,可是我怎么说呢?”
白惜香缓缓躺了下去道:“唉!娘有苦衷,孩儿不多问了,但请问娘一件事,还望母亲答应。”
玄衣龙女道:“你说吧!”
白惜香道:“娘可否留在这几多陪孩儿几天?”
玄衣龙女沉吟了一阵,道:“为娘的本该留下陪你,可是你是否想到你那父亲,如果为娘的不在他身边,只怕他……”
白惜香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母亲说的不错,你该去陪爹爹,爹爹性孤僻,很少朋友,他很寂寞。”
玄衣龙女道:“不错,你爹爹很少与人相处得好。”
白惜香缓缓闭上双目,道:“母亲去吧,恕女儿不送了。”
玄衣龙女叹道:“孩子,多多保重,我如能劝你爹爹回心转意,说不定,我们还转来黄山世家看你。”
白惜香道:“女儿不孝,数年来都未能在二老膝下。稍尽孝心,但得我身体好转,必将助爹爹一臂之力,我要使他放开胸怀,好好的做人,快快乐乐,不再有忧苦烦恼。”
玄衣龙女道:“我相信我儿有此能力。”
白惜香道:“但愿母亲一帆顺风,能劝得爹爹回头。”
玄衣龙女长叹一声,欲言又止,缓缓转身而去。
白惜香望着母亲背影出了室门,才缓缓闭上双目。
且说林寒青受白湘一顿羞辱,大步直回静室,闭上空门,和衣倒卧在木床之上,心中暗自盘算道:“黄山世家的盛名,百年来一直震荡武林,但也似藏有无限的隐秘,对这一世家的人人事事,多熟识一些,就似乎多知道一些隐秘。”
他无法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却隐隐感觉到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似乎都和这一武林世家,有上一些或多或少的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室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林寒青缓缓起身,开了房门,只见李中慧满脸肃然之色,缓步而入。
她打量了静室一阵,勉强一笑道:“打扰林兄休息。”
林寒青道:“不妨事,姑娘有何见教,但管请说。”
李中慧缓缓坐下去.道:“天鹤天人和你交情很深吗?”
林寒青道:“见过几面,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我对他的武功为人,一直是敬慕得很。”
李中慧道:“你可要见见他吗?”
林寒青听出口气不对,忍不住问道:“怎么,那天鹤上人可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李中慧点点头,道:“他伤的很重……”
林寒青急道:“现在何处?”
李中慧道:“太上阁外。”
林寒青道:“可是伤在令堂的手下吗?”
李中慧道:“不错,他强闯太上阁,击伤拦阻二婢,家母才出伤他。”
林寒青沉吟了半晌道:“当今武林之世,除了令堂之外,也许无人能伤他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是那天鹤上人要见我呢?还是姑娘自作张?”
李中慧道:“自然是天鹤上人了,他伤的很重,强提一口真气,压制住伤势,保持清醒,定然是有着很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了。”
林寒青道:“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李中慧道:“时间无多,林兄请随小妹来吧!”转身向外行去。
林寒青紧随在李中慧的身后,急步而行,直奔太上阁。行至太上阁外,李中慧突然停下了脚步,扬手一指,道:“在那里了。”
林寒青抬头看去,只见花丛环绕的大树下,盘坐着天鹤上人。
林寒青急急奔了过去,只见天鹤上人背靠在树干之上,微闭双目,道袍上血迹殷然。不禁心头黯然,轻轻叫道:“老前辈。”
天鹤上人微微睁开双目,望了林寒青一眼,道:“你来了。”
林寒青道:“晚辈得知老前辈受伤之讯,匆匆赶来。”
天鹤上人道:“你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张嘴吐出一口血来,打断了未完之言。
林寒青道:“老前辈内伤甚重,此刻不宜开口,还望多多静养。”
天鹤上人道:“我伤的很重,就算能够不死,只怕一身武功,也将付于流水,从今之后,将成为一个残废之人。”
林寒青道:“老前辈内功精深,只要稍事养息,必可尽复神功。”
天鹤上人苦笑一下,道:“贫道并不留恋这一身武功,如是贫道不解武事,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了。”
喘息了两口气,接道:“贫道死不足惜,但却有两桩心愿未了,这黄山世家,贫道实在想不出可托之人,只有麻烦你林兄弟了。”
林寒青道:“道长有何吩咐,但管请说,只要我力能所及,是无不从。”
天鹤上人道:“贫道自然不会白白托你,当有酬报之法。”
林寒青道:“晚辈理应效劳,别谈什么酬报了。”
天鹤上人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锦袋道:“这锦袋之中,装了数十年来的江湖秘辛、恩怨,你要好好的保管。”
林寒青收好锦袋,道:“要晚辈转交何人?”
天鹤上人道:“为你所有了,上面的记述,大部分为贫道亲目所睹,纵非眼见,亦都经过贫道求证。十之八九不会有错……”
又喘息口气放低声音,道:“这虽非是什么武学宝典,但它的重要,却有过之,千万不可泄漏,稍泄口风,立时招致杀身之祸。”
林寒青道:“晚辈记下了。”
天下鹤人道:“西门玉霜为报父仇,不惜造成杀劫……”
突然住口不言。
这些时日之中,林寒青已是大有进步,闻声警觉,回头望去。
只见李夫人一身蓝衣,缓步行了过来。
她举动飘逸,一面游目赏花,直待行到两人身前三尺左右之处,才缓缓停了下来,两道冷电的目光,投注在林寒青脸上,冷冷说道:“你来此作甚?”
林寒青转脸过去,只见天鹤上人闭着双目,头靠在树身之上,似是已经沉沉睡去,只好答道:“晚辈和这位天鹤道人,乃是旧识。”
李夫人道:“他派人叫你来的?”
林寒青道:“正是如此。”
李夫人道:“他派的是什么人?”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李中慧是她的女儿,说出来当是无妨,当下说道:“李姑娘。”
李夫人道:“慧儿这丫头的胆子不小。”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他找你来此,定是有着很重大的事和你商量了?”
林寒青忖道:这李夫人十分精明,如若是想骗她,自然非易,当下说道:“看来好像如此。”
李夫人冷笑一声,接道:“你外表忠厚,内里奸诈,这些手段,在我面前施展,未免有些可笑了。”
林寒青道:“说的句句实言。”
李夫人缓缓伸手出去道:“拿过来吧!”
林寒青心中一惊,轻咳了一声道:“什么事?”
李夫人道:“天鹤上人交你之物,我已经瞧到了,难道你还想骗我?”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天鹤上人交我锦袋之时,寄望是何等殷切,我岂了负他所托。”
心念一转,把生死置诸度外,淡淡一笑道:“老前辈